二十八章 寶貝
“是不是有點脹脹的,有點癢癢的?”
“輕點,痛~~”
“第一次都這樣。忍着點,過會兒就舒服了”
“啊,不要—-”
王敏兒跨騎在楚風腰間,雙頰紅得能滴出水來,劇烈運動後的汗珠兒粘住了額頭上的幾縷髮絲,散亂的貼到鬢角;櫻桃般的小嘴兒微微張開,柔軟的嬌軀起起伏伏……
(楚風:什麼?*幼女?大哥,您看清楚點,她在給我做按摩,是我在叫痛耶!)
刁老鼠下手還真狠,幸好敏兒上山採來草藥,減輕了楚風的痛苦,但是筋骨的瘀傷消散得很慢。敏兒督促他每隔一個時辰到院子裡去走上一柱香的時間,另外早晚各按摩一次。
敏兒坐在門檻上,雙手託着香腮,看楚哥哥一瘸一拐的走路。這個傢伙,實在太狡猾了,說什麼小跨院,什麼值兩貫銅錢,結果全家人搬進來才知道,亭臺樓榭、假山水池,足足佔地五六畝,快趕上臨安那些大海商的宅子了。
現在,連小姐妹們都打趣說我是楚哥哥的童養媳了,要是真的嫁給他,嘻嘻,我就能永遠和他在一起……唉,就是不知道這個整天嬉皮笑臉的傢伙,心裡是怎麼想的。
阿泰喘着粗氣,一路吼叫着撞碎了少女的憧憬,“楚、楚總督大人,我們又找到新石頭!”
琉球總督府的礦物標本室裡,楚風拿着塊深褐中帶點黃斑,坑坑窪窪像塊芝麻膏的礦石,哈哈大笑:“煤礦妹妹,我把你老公找來了!”
沒錯,這就是磁鐵礦,學名四氧化三鐵,有天然強磁性,是鍊鐵的主要原料。
自從和土著人展開貿易,楚風就通過阿泰發出懸賞,徵求各種礦物。
“只要找到漢人總督府裡沒有的怪石頭,就能換來大包的白米和鹽巴,還有鐵器!”這句話迅速傳遍了附近的平壩和山越部落。
開始,是五十里內的土著人拿着礦物找上門來,然後範圍擴大到了一百里,兩個月後,有人操着阿泰都聽不懂的語言,風塵僕僕的趕來,通過多個部落的人連環翻譯,才搞清楚這人竟然是臺東沿海的土著,翻越了海拔三千多米的中央山脈找到這裡來“獻寶”!
這個翻越大山的土著人,帶來了工業上非常有用的鉻鐵礦,可惜那地方太遠,暫時無法開採。楚風給了米和鹽各五十斤,他就歡天喜地的離開,準備再一次翻越中央山脈回老家。
工夫不負有心人,長石、苦硝、方鉛礦、閃鋅礦、綠松石、琥珀、雲母、硫磺……分門別類的擺了一間房。
每當土著人送來礦物,楚風都要仔細的詢問是在哪兒發現的,是單獨的一兩塊還是一大片,是河牀中還是山地斷裂帶……覺得有價值的,他就讓來人帶路,自己親自去考察一番。
終於,阿泰部落一個叫做山花的放羊女,在距離匠戶村三十里的地方發現了磁鐵礦,經楚風考察,這裡的礦石品味不算高,但勝在處於山谷斷裂帶,少部分礦牀是露天,大部分處於山體淺層,便於開採,而且到匠戶村有一條起伏平緩的小路,交通運輸方便。
但開採礦石的人力不足了。
經民政科長侯德富統計,琉球匠戶村實有七百二十八戶、三千一百九十六人,其中16-55歲的青壯男子有八百八十七人。
楚風的鹽場、煤窯、磚窯、水泥窯,還有采挖粘土、石灰的,總計有二百一十名工人;船場工匠二百七十五名;漢軍原有一百名士兵,現在又新招了五十名水手,由侯德祿帶領着操練那艘“敏兒號”剪式帆船。這三項就佔了六百三十五名青壯,剩下的“自謀職業者”就只有二百五十二人了。
據估計,這兩百多人中,又有至少五十名基本上只從事商業,農業生產的青壯只有不到二百人了,開荒的工作逐漸減緩。
幸好商業交換彌補了食物的短缺:祝家從大陸運來白米,土著人提供了大批的芋頭和鹿肉,幾條小漁船捕撈的海產品也很可觀。因爲有這些,琉球人才不至於餓肚子,但兩百青壯從事農業生產,已經是底線了,以這年月的生產技術,讓婦女下田勞動顯然不太人道,何況她們要做家務、種菜餵雞、帶孩子,稍有空閒就搖起了紡車。
楚風腦袋一拍:這不有阿泰嗎?
楚總督大人色眯眯的目光讓阿泰心驚膽戰,但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喜笑顏開:“阿泰,你們部落要發財了。”
“這裡,是鐵礦;這裡,是煤礦。它們兩口子相距將近二十五里路,我們給它來個鵲橋會。”楚風指着簡易地圖上兩個礦的中間,大約距鐵礦十五里,煤礦十里的地方,那兒地形平坦,還有一條大河——就是船場挨着那條河的上游,土著人叫它嘎武河。
“告訴你的族人,替我把這種褐色的石頭挖出來,運到這個地方,每一百斤,我支付三十個銅錢。”
“真的?”阿泰瞪大了眼睛。發達的商品貿易,讓土著人都知道了銅錢的意義,他們對楚風工場裡的工人羨慕的不得了,想想啊,工錢最低的每天都能拿到一百個銅錢!可惜楚總督只要漢人不要我們,否則就是每天六十個錢,大家也要擠破頭啊!
“真的,一點不假,現在就開始,你們可以把礦石堆到那塊平地的邊上。越多越好。”
阿泰迅速運用剛學的數學知識計算一番,身體一般的人挑一百斤沒問題,十五里路,每天可以來回走兩趟,就是六十個錢,如果身體好,走上三趟就是九十個錢。阿泰眼睛裡,無數個銅錢上下翻飛,忽而又想到了什麼,拿起那塊礦石翻來覆去的看。
“這個石頭裡,有寶貝?”
“嗯,有寶貝。”楚風哈哈大笑,拍着阿泰的肩膀說:“不過那寶貝你們找不到,只有我們漢人能找到。”
半個月後,楚風在地圖上畫了個圈的地方,這是嘎武河中下游的河谷臺地,地形平坦寬廣。植物都被放火燒掉,空出了足有四五個足球場的面積。
西面靠河的地方,從上游挖來引流渠,渠邊架起了大大小小十多個水車,這條河從山區到平原河谷的落差很大,正好驅動水車,提供冶煉所需的動力。
東面是一長排磚頭砌就,半截埋在地下的炭窯,半埋地下可以有效的保溫,提高原料利用率。它的結構類似一座二層小樓,一樓用來燒火加熱,二樓放置燒製木炭的原料木材。
鐵匠馮火山站在窯邊,指揮學徒工們跑上跑下。
“張驢兒,你抱那麼粗個棒子幹啥?燒得透嗎?鋸開、鋸開!”
“細枝放下面,撒點煤粉,好燒!”
木材搬進窯後,在一樓的火嘴處點火,二樓窯中木材被火炙烤,木材中的水分蒸發,混合其他揮發物,形成灰白的冷煙,因爲溫度不高,從煙囪中冒出後並不向上升去,而是平着沿地面擴散。
溫度漸漸升高,此時一樓的煤炭已經燒盡,二樓窯內木材自身開始氧化發熱,如果有一雙透視眼就能清晰地看見,木質材料發生熱分解反應,其組成開始發生了變化。其中不穩定組成,如半纖維素發生分解生成二氧化碳、一氧化碳和少量醋酸等物質。
木材自身分解發熱把窯內溫度推到了最高點,大約攝氏400度,木質材料急劇地進行熱分解,木材表面有粘稠的油狀物流出,那是反應生成的大量醋酸、甲醇和木焦油,時不時的還會鼓起一個氣泡,這是甲烷、乙烯等可燃性氣體,它們在爐內缺氧的環境下緩慢燃燒,釋放熱量、保持窯溫。
工人們早就可以離開幹其他的事,反正木材會自己慢慢反應,不需要人爲干涉。
視木材溼度、厚薄,12-24小時後準備出窯。學徒們堵住了窯頂的煙囪,本來煙囪很小,窯內就是在非常缺氧的環境下反應,這下徹底堵住了氧氣,窯內氧化反應就慢慢停下來,窯溫逐漸變低。
如果急用,可以早點開窯,再往燒成的木炭上澆水;如果不急用,可以等它在窯內自然冷卻到攝氏一百度以下,再開窯。
可用於冶煉優質鐵料的木炭,就這樣燒成了。它的炭含量極高,磷、硫等雜質含量低,還原性強,還具有疏鬆多孔的結構,在高爐鍊鐵中比焦炭更加優秀。
空地上,東邊堆着四五丈高,一大堆的黑乎乎木炭;西邊堆着三丈多高,一大堆棕褐色帶着星星點點黃斑的磁鐵礦石。
磁鐵礦石堆旁,總有一個傻乎乎的人呆在那兒,手執大鐵錘,遇到稍微大點的礦石,就要敲開仔細看看。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他沒有放棄,揮汗如雨的掄起大錘,繼續免費幫楚風進行鐵礦石的破碎工作。
阿泰很不服氣:這是什麼寶貝,爲什麼漢人找得到,我就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