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十六歲了,是該爲朗月選皇后的時候了,沒有親爹親媽的朗月自然也有人操心,這個又當爹又當媽的人就是三皇爺安德。
給皇帝選皇后是大事,皇帝的婚事是大婚,是一件非常傷筋動骨的事情。因爲有了姜皇后的前車之鑑,安德可一點也不能馬虎。皇后候選人在自己可心思慮的結果下,羅列出了好幾大條:
第一,家世要清白,知根知底最重要。
第二,姑娘不但要美麗,而且要端莊,品性好。
第三,必須是大漢國貴族王公之女,嚴禁從民間挑選。
第四,自己要親自面試。
……
選來選去,符合條件的也就那麼幾個人了,可把這位老皇叔累壞了。可是即便是這樣,朗月皇帝還是不滿意,因爲他的心中早就裝着一個人了,只是這個人的身份和與他的關係,讓他難以啓齒而已。
很快未來的皇后人選和兩名妃子人選就敲定了,朗月的心卻越來越焦躁。
“皇上,三皇爺求見。”一名太監小心稟道。
已是掌燈時分,三皇叔這時候進宮求見有什麼事情?朗月正在納悶,還未開口說聲“請”,三皇爺已經大踏步地“闖”入他的寢宮了。
三皇叔的莽撞他不計較,因爲這樣的“爲所欲爲”在三皇叔身上體現得夠多了,他不過是把這位皇帝侄子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罷了。
可是朗月心裡卻有些微微的不舒服,拋去他作爲九五之尊的皇帝身份不說,作爲少年天子的他總還有些年輕人的叛逆個性吧,你雖然是長輩,但總是事事都管,難免有些令人不舒服。
此話怎講呢?
原來今天白天在朝堂上,衆位大臣商議起皇上大婚的事情來,正當大家說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朗月皇上卻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
“依朕看,你們討論的那麼熱鬧,皇后的人選未必就是朕喜歡的。”
此話一出滿堂鴉雀無聲,特別是在座的那位皇后人選的父親,更是尷尬至極。
朗月很想當堂就說出自己心中喜歡的對象,但一碰到三皇叔那雙凜冽而生氣的眼,他又只得閉了口。
一下朝,朗月便快步回宮躲了起來,懶得再聽那一幫大臣無事忙的嘰嘰喳喳。
三皇叔此刻趕來覲見拉朗月,一定是與今天白天在朝堂上的事有關。
果然如此,三皇爺安德一進門便說:“皇上今天在朝堂上說的話太不適時宜了,這自古以來兒女的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雖然貴爲九五之尊,但在兒女婚事上仍舊是個孩子,還得遵循祖制。本皇叔辛辛苦苦過五關斬六將才爲你挑選出可意的皇后來,你怎麼可以這樣在朝堂上公然說那樣的話。”
朗月就知道他一來就會揪着這件事教育自己一大通,於是反駁道:“什麼可意不可意?我連未來皇后長得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何來的可意一說?”
三皇爺聽了,便跺腳道:“你啊你,純粹是小孩子心性!自古以來男子漢大丈夫都該以事業爲重,哪裡用着着去顧忌什麼兒女情長!三妻四妾,那個妻一定是要鄭重選擇的,至於心中喜歡的女子,你娶妻之後仍然可以納來爲妾。作爲君王,更不該如此兒女情長!”
呵呵,他忘了自己曾經也年輕過,自己曾經也那樣執着地喜歡過自己的皇嫂,這難道還不算兒女情長嗎?只是,他忘了,他現在純粹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在教育孩子罷了。
“所謂大丈夫,當以衛青、霍去病爲楷模,長驅十萬兵,縱橫千里,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作爲君王,更該如此!”
三皇叔還在那叨叨叨地說,朗月皇上顯然已經十分厭煩了,卻不能阻止他呱呱,只得一邊聽着一邊不住地打哈欠。
從三皇爺這些話可以看出,當初朗月與北國林太后翻臉對抗,一定就是受了他的唆使。
“晉申生在內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一個皇子皇帝怎可以安於現狀呢?生於安樂死於憂患,這是智者的至理名言。”這是三皇叔曾經教導他的名言警句,此刻又在耳邊響起。
“知道了……知道了……”朗月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這樣的話他已經聽得耳朵起了繭子了。
“皇叔真是太迂腐了,不怕苦有什麼用?爲國出力分憂,也不一定非要衛戎邊疆、帶兵打仗啊!”
突然進門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朗月和三皇爺不由得轉頭望去,發現說話的不是別人,竟是和朗月最要好的心玥公主,皇宮中最精怪刁鑽出了名的心玥公主。
“男子漢打仗度生來就要報效國家,不去保家護國,難道要學習你們小女子做女紅嗎?”見是侄女在砸自己的場子,安德皇爺立馬就有些生氣了。
“女兒有什麼不好?你們這些所謂的男子漢,出了喊打喊殺的,又有哪樣比得上我們女兒家?”聽到叔父訓斥自己,本來就刁鑽古怪的心玥公主立刻不服氣地回敬了過去。
痛快!朗月差點就爲妹妹的伶牙俐齒鼓掌了,但是他不敢。心玥是身在深宮的公主,她想說什麼便可以說什麼,但自己卻是要在朝堂上天天面對這個老皇叔,不聽他的話會被他成天吵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