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汗?”楊帆一怔,這察哈爾部的林丹汗,應該就是蒙古最後一位可汗了。£∝小,..o如果記得沒錯,他死後,蒙古就被他兒子拱手送給了皇太極。
中年男子頭帶皮帽,虔誠地走過來,朝一竹合十一禮,從邊民口中得知山上的金光就是這幾個漢人弄出來的,而且還知道幾日前,那個男子還昏迷不醒,如今卻神采奕奕,絕對是不尋常。
“大師,您好!”
“施主,有禮了。”僧一竹很恭敬地還禮。
“請問剛剛山上的是佛光嗎?”他嫉妒懷疑,這個和尚不簡單。雖然他信奉的是藏傳佛教,但不代表他不尊重漢傳佛教。蒙古不少地方,也有漢傳佛教的禪寺,而且他本人就是主張聯明抗金的,對於漢人也不排斥。這也是爲何皇太極要討伐察哈爾部。
“阿彌陀佛,施主,並不是。”僧一竹並未過多的解釋什麼,隨後便不再說話。楊帆上前問道:“敢問您就是蒙古大汗,林丹巴圖爾?”
“這位少俠,正是在下。”被一眼認出,林丹汗並不驚訝。倒是一邊小麥色的女子,撅着嘴,一臉的鄙視,這人敢這麼直呼阿爸的名字,真是過分。不過她的漢語說得並不好,說出來蹩腳,反而要被取笑。
“在下楊帆,我們都來自四川巴蜀,若是有什麼地方打擾了,還請見諒。”
林丹汗眉頭一皺,呢喃道:“楊帆?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到過?”他摸着腮胡,在大腦中思索着。他認識的漢人其實並不是很多。能記住的名字也不是很多,但是爲何。這人一提到楊帆,總感覺在哪裡聽到過。
“阿爸。楊帆。大淩河。”一邊的女子看到自己的阿爸思索的樣子,便提醒道。林丹汗一怔,想起來那個當年大破後金軍和投靠金軍的蒙古部落的一個年輕人,似乎就叫楊帆。他驚訝地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追問道:“你……就是那個大破女真人的那個楊帆?”
楊帆笑道:“不錯。”
“幾位,快快請。這裡太冷,還是移步王帳,再來敘說如何?”
僧一竹和羅一飛看向楊帆,畢竟入蒙古人的營帳。有一定的危險,自然不想冒這個風險。楊帆笑道:“那就叨擾林丹汗,只是舍妹身體不適,還在屋內昏迷,等身體適應了,我等再來謁見如何?”
林丹汗遲疑片刻,道:“那……就等候楊少俠大駕了。”幾十個蒙古人轉身離去。羅一飛問道:“這……真要去蒙古人那邊?萬一他們包藏禍心,我們不是羊入虎口嗎?”
楊帆笑道:“如果他們想要殺了我們,剛剛就不會離去了。而且這個蒙古大汗如今正頭痛。如何才能重回蒙古呢。他很需要一股力量來幫助他重掌王權,自然不會放過我這樣的一個助力。”
僧一竹合十,道:“佛說衆生平等,但小僧也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楊施主,這分寸可要拿捏住了。”他對於楊帆瞭解的不多。生怕楊帆爲了上位而不擇手段。
楊帆笑了笑,道:“一竹大師。你是出家人,還管俗家事?”
“小僧只是提醒楊施主一句。並無其他意思。”
“哈哈,行了。這蒙古可汗,運用的好,那就是與狼共舞,到時候驅虎吞狼,自然有奇效。”
……
……
“阿爸,爲何要請那些漢人過來?”馬上,女子水靈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阿爸,有些不解的問道。回到王帳的林丹汗下馬,道:“你們不瞭解現在部落的危機。整個蒙古如今分崩離析,阿爸要一同蒙古,就必須要藉助大明國的力量,這樣才能重複成吉思汗霸業。”
“可是,阿爸,漢人也殺了很多我們的同胞啊。”
林丹汗的步子一滯,回頭道:“國與國之間,就和小孩子打架一般,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再過幾月,草原上天氣回暖,萬物復甦。他想重整旗鼓,在臨蒙古,去征服那片屬於他的蒙古大草原。
“咳咳。”
“阿爸,你怎麼了?”
林丹汗扶着頭,道:“沒什麼,可能是受風寒了。喝diǎn熱酒就好。”他晃了晃腦袋,走入王帳中。
騎着駿馬剛剛回來額哲下馬,問道:“阿姐,你和阿爸剛剛去哪裡了?”他將一些獵物交給部落裡過來的人。
“去找了幾個漢人。”
“漢人?找漢人幹什麼?”額哲作爲林丹汗的兒子,在殘餘的部落裡,無疑是有很高的地位。說起話來,即便是對於自己的姐姐,都是這麼的桀驁,帶着呵斥。“漢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當初要不是阿爸聽了漢人的意見,與女真部落交惡,我們蒙古部落也不會如此悽慘。”
“夠了,可汗的決定不容置疑。你是可汗的孩子,說這話就是對可汗的不敬!”
額哲冷哼一聲,道:“隨你怎麼想。反正漢人都不是好東西,都不能信任。”他走進自己的帳中。女子嘆了一口氣,遙望整片高原,腦海中,卻無限眷顧那片更加肥美、雨水豐足的內蒙大草原。
林丹汗西遷以來,雖然取得一些軍事勝利,但卻得罪了大多數蒙古封建主,使他陷入孤家寡人的境地,離統一蒙古的夢想也越來越遙遠。漠西和漠北原本就不臣服林丹汗,漠南諸部則在林丹汗的打擊下紛紛東投後金。林丹汗雖獲得富庶的右翼故地,但因爲戰爭,“畜牧匱乏”,各部流離失所。加上“塞外霜早,?顆粒無收兼厲疫盛行”,蒙古諸部幾入絕境。而各部的抵抗也大大削弱了察哈爾部本身的力量,兵員嚴重減耗,插有馬約備僅收四萬,插衆不滿五萬。
女子很清楚,察哈爾部早已經沒有了勢力,如今的林丹汗,也只能寄希望那個楊帆,是否能聯絡上大明國的皇帝,來幫助他們重新在蒙古站住腳。不過她也很清楚,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且不說那個楊帆是否能夠幫助他們,即使能幫助,那明朝的皇帝這麼精明,也不會白白幫助他們。
政治,永遠的只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