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先生請!”拉開房門,引領劉辯與管青來到後堂的女子側身站到一旁,向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與管青對視了一眼,劉辯先一步擡腳走進屋內,環視着房間內的擺設。管青則緊隨在他身後,跟着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比前廳要小許多的小廳,廳內只擺放着六張矮桌,雖說有位樂娘正彈奏着瑤琴,可整間廳裡卻是一個客人也無。
“如何一個客人也無?”看了看廳內的擺設和那個專注於彈琴,始終連頭也沒擡過一次的樂娘,劉辯滿心疑惑的扭頭向站在門外的女子問了一句。
“此處乃是爲士族所設!”站在門外,女子微微躬着身子,對劉辯說道:“平日裡也是極少有客人前來,今日二位先生來此,奴家擅作主張,將二位引領至此……”
“你是如何看出我二人乃是士族?”看着站門外的女子,劉辯眉頭微微擰了起來,不無警惕的又追問了一句。
“二位先生衣着錦繡,談吐不同於市井閒人。”那女子保持着躬身的姿勢,對劉辯說道:“奴家整日於市井廝混,每天都要見許多閒人,自是一眼可看出先生與衆不同。”
女子如此解釋,倒是頗爲合情合理,劉辯點了點頭,把視線投向正專注撫琴的樂娘,向門外站着的女子問道:“如何不見舞娘!“
“先生少待!”引領他們來到此處的女子擡腳走進屋內,側身立於一旁,請劉辯與管青在兩張相鄰的矮桌坐下,這才拍了兩下巴掌。
隨着她拍下巴掌,從小廳側門內走出五個身穿薄薄輕紗的舞娘。
這五個舞娘,與前廳那幾個相貌平平的舞娘頗爲不同。她們幾個,個個生的明眸皓齒,穿着一攏雪白紗裙,就如同蟾宮仙子般清新脫俗。
她們身上穿着的紗裙,要比前將軍府中舞娘所穿紗裙更爲輕薄,紗裙內完全不着寸縷的曼妙軀體,在薄薄的輕紗籠罩下,若隱若現,透着青春芬芳的在紗裙的襯托下,越發被勾勒的玲瓏有致。
五個舞娘並排走到劉辯與管青面前,雙手交疊於身前,向二人微微躬身,施了一禮,隨後緩步後撤,其中四名舞娘環成半圈而立,最前面的舞娘則擡起手臂,一條稍稍上提,擺出了起舞的姿勢。
“今日所需錢財,皆到前將軍府中領取!”雙手按在面前的桌案上,劉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要翩翩起舞的舞娘,對引領他與管青來到這間房內的女子說道:“此處不用你伺候,你可以下去了!別忘記爲我二人置辦些酒菜來。(最穩定)”
“諾!”劉辯說出一應所費錢財均到前將軍府中領取,那女子愣了一下,隨即便應了一聲,臉上的神情也要比先前恭謹了許多,向後退了兩步,接着便轉過身走出後堂。
伴着瑤琴之音翩翩起舞的五名舞娘,在舒袖輕舞之時,身上紗裙如同繚繞的薄雲般,給人帶來一種飄渺朦朧的感覺。
酥胸高挺,在輕紗掩罩下,飽滿的胸脯上,那兩粒粉色的葡萄也是若隱若現,但凡觀賞的是個男人,都是極難剋制住,忍不住想要上前將那兩顆剔透的芬芳叼在口中,細細咂。
每當舞到意動,五名舞娘便會高高擡起修長瑩潤的,當她們將那潔白的腿兒擡起,被輕紗遮掩住的黑密叢林,便會暴露無遺的展現在劉辯與管青的眼前。
劉辯看的是津津有味,而管青卻始終緊皺着眉頭,看着那幾名翩翩起舞的舞娘,她甚至想過要衝上去將她們盡數擊殺,結束她們生爲男人玩物的命運。
剛進後堂,落日的餘暉還能從窗口透進屋內。漸漸的,太陽完全落到了地平線以下,房間內的光線已是暗淡了許多。
舞娘們依舊在翩翩起舞,先前引領劉辯與管青來到後堂的女子,帶着兩名端着托盤的婢女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兩名婢女在劉辯與管青面前的桌案上擺放起酒食,那女子則掏出火折,將屋內的白燭盡數點燃。
“敢問二位先生,今日是在此留宿,還是……?”點起屋內的白燭,女子轉過身,面對着劉辯向他輕聲問了一句。
“留宿!”看着尚在翩翩起舞的舞娘,劉辯想也沒想,便對那女子說道:“爲我二人收拾一間乾淨的客房。”
“一間?”女子並未立刻動身,而是一臉迷茫的望着劉辯,很是不解的說道:“莫非二位先生……”
“我二人有個癖好!”擡頭看着那女子,劉辯對她說道:“每到歌舞坊,尋舞娘伴宿,總愛在同一間房內行事……”
“瞭然!”女子常年於市井中廝混,又怎會不曉得劉辯話中的意思,她臉上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朝劉辯與管青微微躬了躬身子,對他們說道:“奴家先行告辭,若有吩咐,只管呼喚奴家!”
待到劉辯點了下頭,那女子領着兩名擺放好酒食,端着托盤立於一旁的婢女退出了後堂。
窗外的暮色漸漸濃重,柔和的燭光鋪滿了整間後堂,在燭光的映照下,舞娘那婀娜的身姿越發顯得輕盈、妖嬈。
領舞的舞娘快步向劉辯與管青靠近了一些,雙手抱着一隻腳踝,將一條高高擡起。
當她擡起之時,輕紗緩緩落下,她兩腿之間那溫柔的暖鄉也毫無掩飾的完全暴露在劉辯與管青的面前。
舞娘放下繼續輕舞,劉辯將身子稍稍向管青靠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待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我二人進入客房,尋機脫身……”
說話時,他的聲音相當的小,後堂內又飄蕩着樂娘彈奏的瑤琴旋律,除了管青之外,別人根本無法聽到他在說些什麼。
扭頭看了一眼這些天難得一本正經的劉辯,管青點了下頭,並未多說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將一隻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
來到漁陽,公孫瓚並未勒令劉辯與管青交出長劍,反倒如同當日公孫續提醒他們一樣,特意囑咐過劉辯莫要長劍離身,以備不測。
也正是因此,劉辯與管青此次出門,來到歌舞坊,身上還是佩帶着隨身兵刃。
“你過來!”舞娘們舞罷一曲,劉辯朝領舞的那個舞娘招了招手。
見劉辯向她招手,領舞的舞娘趕忙踏着碎步來到他面前,雙手交疊於身前,向劉辯福了一福。
“今晚你可願意陪某安寢?”坐在矮桌後,劉辯擡起頭,看着低頭站在他面前的舞娘,好似很漫不經心的向那舞娘問了一句。
“願!”舞娘低着頭,輕聲應了一句,隨後便站在一旁再不言語。
坐在劉辯側手邊的管青剛端起一觴酒,正湊在脣邊細細的啜着。聽到舞娘說出這個“願”字,她不由的擰了擰眉頭,臉上現出了一抹不耐和鄙夷。
“來人!”那舞娘說了個願字,劉辯當即便扭過頭,朝門外喊了一聲。
一名被留在屋外等候的婢女聽到劉辯的喊聲,趕忙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站在臨門的地方,向劉辯福了一福問道:“先生有何吩咐?”
“引領我等前往客房!”劉辯站起身,扭頭看了一眼站在桌邊的舞娘,對那婢女說道:“今夜我二人由她一人侍寢!”
聽說要侍寢二人,那舞娘頓時臉色蒼白,趕忙對劉辯說道:“先生饒恕則個,奴家身子單薄,二位先生皆是威猛之士,奴家恐消受不得……”
“所需錢財,五倍償付!”劉辯擡起一隻手,在那舞娘的面前晃了出了五倍償付侍寢資財。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那舞娘遲疑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立於一旁,再不說消受不得。
進入後堂的婢女乃是先前女子領人給劉辯與管青送上吃食之後,留在門外伺候的,聽聞劉辯說要二人由一名舞娘侍寢,她也是吃了出五倍償付資財時,她臉上的神情便瞬間坦然了下來,微微躬着身子,對劉辯說道:“客房已然備辦妥當,奴家這便引領二位先生前去。”
向那婢女點了下頭,劉辯擡腳朝屋外走去,在經過管青桌邊的時候,他朝已經站起身的管青使了個眼色。
從劉辯的神情中,管青看得出待到進了客房,便是行事之時,會意的點了下頭,與劉辯一同跟着那婢女出了後堂,朝不遠處的一排兩層木質小閣樓走去。
被劉辯點名侍寢的舞娘緊跟在二人身後,也出了後堂,雙手交疊於身前,低垂着頭,快步向供客人留宿的客房走着。
跟着婢女走向客房的路上,聽到身後傳來那舞娘細碎的腳步聲,劉辯心內一陣陣不是滋味。
要逃離漁陽,今晚是他和管青唯一的機會,而這舞娘,將會成爲替他們揹負黑鍋的替罪羊。她的命運將會完全掌握在公孫瓚的手中,得知劉辯逃離,恐怕公孫瓚暴怒之下,這舞娘性命也是堪憂。腦海中想着這些,劉辯不免回過頭,向跟在身後的舞娘投以一個悲憫的眼神。那舞娘卻是渾然不知,她每向前邁出一步,就是朝着死亡多走了一步,依然亦步亦趨的跟在劉辯與管青的身後,走向不遠處的木質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