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無法之法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這一首詩來自於《詩經秦風》,據傳當介西戎入寇,周平王東遷洛邑時所作。是時周幽王烽火戲諸侯,被犬戎所殺,周室危傾。秦人作爲天子近畿之民,在秦襄公始封諸侯以後出兵伐戎,開地千里。

當時周王室威權尚重,諸侯莫不以周民自稱,所以這裡的王並非秦國君主,而是指周天子,意即以天子之仇爲仇,以天子之敵爲敵,周民衆志成城修整甲戈,同仇敵愾攻伐冒犯天子的戎狄,可稱華夏最早的愛國詩篇。

時光悠悠,數百年倏然而過,當諸侯紛爭、各國傾軋之時,還有誰記得大家曾經共同捍衛的天子;當部族共同體土崩瓦解、私慾大行其道之時,又有誰還記得當年與子同仇、與子偕行所爲的是什麼。然而傳統終究是傳統,即便已失其意,如今這一首《無衣》卻已幾近秦軍軍歌,實在不知這算是諷刺還是算什麼。

天氣漸熱,田裡春忙已畢的時候。秦國絕大多數六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男丁均被召集,將家裡的農事交給老幼婦孺,帶上自備的戈矛弓戟,在不同帶隊將官的率領之下奔赴不同的方向。

此時秦國兵農合一的優勢徹底體現了出來。在嚴刑重賞的約束和激勵之下。訓練有素的秦人迅速集結迅速開拔,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僅僅半個月工夫,除了留守關內北至上郡、南至漢中、黔中以及西線防義渠的必要力量以外,五十餘萬主力大軍在白起、蒙驁、王陵、王齕、司馬錯諸將率領之下東出函谷、武關,迅速進據河東、上庸地。與此同時,河東、上庸之民被大批驅趕入關,秦國已經做好了勝與敗的兩手準備。

主將皆正值壯年,唯有司馬錯不同,司馬錯如今已經七十多歲了。早已不是三十多年前一舉攻滅巴蜀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壯年人,自從白起挑起秦軍大梁以後便自覺地漸漸淡出了軍界和政界。這樣一個上陣立大功、回朝不倨傲,明事理、知進退的中流砥柱自然大得秦王和羋太后的信任和喜愛,雖然已經準他頤養天年。但遭逢如今的傾國之戰,要以一戰賭回大秦國運的關鍵時刻,卻依然需要他親自出面以安軍心。

司馬錯這些年是在真正的頤養,除非君王下問,絕不會主動摻和軍政,所以當得知秦王和羋太后將要大興軍兵之時,他最初的反應是頗爲驚愕,但緊接着就爽爽快快的接下了軍令。

戰之勝在乎衆志成城,在乎運籌,在乎睿智。但更重要的卻是趙奢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勇者勝”,這句話雖然出自趙奢之口,但凡名將卻都明白這個道理。司馬錯雖然在家頤養天年,卻並非絲毫不知道朝堂與天下的大事。

不需過多的分析,單憑多年的軍政經驗,司馬錯也明白秦王和太后如今已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作爲久蒙君恩的大秦男兒,只要尚未入土而葬,那麼就得擔負起家國的責任,所以司馬錯知道自己絕不能表現出絲毫的猶豫,如果自己這個中流砥柱表現出猶豫的話。將在軍中引起的影響將是不可估量的。

然而決然赴命是一回事,心中真實的想法卻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披甲而行之時,司馬錯依然在考慮着是否還有比針鋒相對更加穩妥的辦法。他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然而到最後他幾乎將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卻發現面對小合縱實在沒有什麼萬全對策。這倒不是說小合縱一定能讓大秦的敵人們真正擰成一股繩。以至於無往不利,但單單一個趙國傾力而爲,只要拖住秦國主要力量,韓魏楚都會趁機而動,最終的結果依然還是秦國無法可想。讓人無計可施。

或許針鋒相對纔是唯一的辦法吧,可是在最後的關頭來臨之前是否還能有所轉庾呢,大秦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實在不值得去用國運去賭……

出函谷關繼而北行,由陝邑北跨大河,避過魏國在河東地唯一據點安邑的監視東進武遂、曲陽是秦軍主要的進軍方向,司馬錯將要指揮的正是這支軍隊,而與他搭檔的乃是他的徒弟外加繼任者白起。司馬錯得令較晚,披甲之時主力大軍早已出發,所以待他一路疾趕追上大軍的時候,白起和司馬靳已經在陝邑之北的大河邊上組織起了過河。

大河湯湯,至西向東蜿蜒而行,自現代的內蒙古草原南折行於陝晉之間以後,直到洛陽盟津(後世訛爲孟津)以東才漸趨平緩,在盟津以西則多爲險山急流,少有優良的渡口,而陝邑恰是其中一處。

陝邑這裡說起來也算不上最佳的大軍渡河之處,但要是爲求穩妥,再往東就得經過周天子的洛邑了,要是那樣的話還不如直接攻打兩週,可是那樣就是真正的冒天下之大不韙了,秦國要的是勝,而不是完全的賭徒心理想將自己搭進去,所以也只得於陝地迅速渡河,以求速雷無可相避之勢。

豔陽之下,一望無際的黃河兩岸以及河心數不清的渡船上全部是黑甲黑衫的秦國將士以及他們隨行的巨大攻城器械。嚯嚯的軍靴、將士們的吆喝號令、大河之水的澎湃之聲交織在一起,更添無限聲勢。

這樣的景象是軍中常見,然而七年了,白起卻仿如隔世一般的方纔重又得見,所以當立於高坡叉着腰遠遠注視着河邊的忙碌景象時。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終於覺着心中的鬱結化解了許多。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人一輩子能有幾個七年?樂毅,我們重新來,讓本將好好看看你除了守城之外還有何能……”

白起緊緊的抿着嘴脣,喉結重重的動了一下,正要走下高坡的時候,不遠處司馬靳卻興沖沖的跑了過來,遠遠地高聲喊道:

“大良造,大良造。你看看誰到了!”

“老將軍!”

白起停住腳步循聲望了過去,除了看見匆匆忙忙向自己跑來的司馬靳,更看到了在他身後剛剛下了馬車,在數名護從拱衛之下遠遠向自己走來的司馬錯。

老人家總算到了。此進更添幾分勝算!白起濃濃的臥蠶眉猛地向上一挑,連忙轉身快步迎了過去,拱手一躬到底的急忙招呼道:

“白起拜見老將軍。”

“大良造不必多禮,來來來,快快請起。”

疾風之中,司馬錯從軍盔之中散下來的幾縷白髮迎風飄揚,更添幾分老成持重,他快步迎向白起,笑呵呵的將他攙起來笑道,

“大良造進軍急速。讓老夫這一通好趕,呵呵呵呵,若是再晚幾步,只怕只能過了大河再與大良造會面了。”

“祖父得了軍令,收拾了收拾就上路了。”

司馬靳滿臉都是興奮,不由分說便插進了話去。白起詫異的瞥了瞥他,下意識的說道:

“是麼?老將軍未曾去拜過大王和太后?”

司馬錯紫堂堂的臉上全是隨和的笑容,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白鬚,沒有回答白起的話卻先轉頭看了看司馬靳:“呵呵呵呵,司馬靳。你自去忙你的,老夫與大良造說幾句話。”

“諾。祖父,大良造,末將告退。”

司馬靳對自家爺爺的脾氣實在太熟悉不過了,別看老爺子越老越隨和。但在軍中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兒孫特別關照,什麼小名、暱稱的一律都扔在了家裡。他虎虎生威的拱了拱手。緊接着便步衝下高坡向河邊跑去。

白起撇着頭將司馬靳目送了老遠,這才轉回臉來謙恭地向司馬錯笑問道:

“老將軍當真未曾去拜見大王和太后麼?”

“急軍而進的打法老夫一猜就是白將軍的主意。老夫相信白將軍,況且又是緊急命令,也沒必要再去拜見大王了。呵呵,咱們四處走走看看,邊走邊說。”

“諾,老將軍請。”

雖然當年是白起“篡”了司馬錯的位,但司馬錯卻對白起有着極度的信任,見他有些糾結於此,心裡不免有些感同身受的感覺,寬厚的笑了兩聲,接着與白起並肩向高坡下走去。一邊緩緩向前走一邊笑道:

“老夫這次奉命前來是爲白將軍做副貳的,諸計自當聽白將軍吩咐。不過老夫心中頗有些疑惑,深知從大王和太后那裡也請教不出什麼來,所以纔沒有面辭便急着趕過來了。白將軍,以你之見,此次大秦除了搏一場,難道當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麼?”

白起一直抿着嘴脣微低頭跟在司馬錯的側後方半步,聽他這樣問自己,緩緩擡起頭向遠方注視了片刻方纔微微嘆了口氣道:

“老將軍千萬不要說什麼副貳的話。此次大戰不比往常,以白起在軍中之威還不足以完全威服諸將,也只能請老將軍出山坐鎮,方纔能協調諸軍合進功成。此次出兵太后雖然嚴詞切意,其實白起也明白太后和大王心中還是頗有些猶豫的。魏相邦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司馬錯聽到這裡不由停住了腳步默然半晌才幽幽說道:“也就是說,白將軍也不認爲如此做並非上上之選?”

白起肅然的搖了搖頭道:“非也,老將軍會錯意了。年前白起隨大王濮陽一行,本意是當面看看趙王,不過過後卻發現所獲並不止這麼一點。從趙王身上,白起發現單是用兵確非強國之道。有時兵不血刃完全可以勝過強兵百萬。魏相邦雖也善謀,但遇上了趙王,實非幸事。”

司馬錯緩緩問道,“白將軍是說謀於朝堂麼?只是如今這兵出的實在是……”

白起嘆了口氣道:“白起蒙老將軍及魏相邦所教。雖是用兵之人。但從濮陽回來之後卻發現治政與用兵頗有相同之處。謀於朝堂也好,謀於刀兵也好,都不過是順其時罷了。魏相邦善謀,但所謀多爲散謀,論起長政之道其實連樓緩都不如。只可惜樓緩自趙國而來,自從趙王在趙國任相執政開始,太后和大王便不敢再信任他了,雖然百般示好,卻一直擱置不用。

唉,樓緩是直誠君子。來秦是因爲沙丘宮變,其實與趙王並無芥蒂,若不是不願一做貳臣而再做貳臣,恐怕太后和大王這樣做實非取信之道。”

司馬錯聽到這裡不動聲色的打斷了白起的話。溫和的笑道:“朝堂上的事白將軍還是少插手爲好。即便你有所悟,論起來終究還是難堪其用的,無論魏相邦還是樓緩,皆非我等可比。”

白起明白司馬錯這是擔心自己走錯路帶來殺身之禍,不免感激的笑了笑,點頭道:“學生明白。相通並非全通,識其一二能有利於用兵之道,白起心願便已足了,實在不敢奢望其餘。今日在恩師面前說這些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即便只是離開恩師三步,學生也是絕不敢提這些的。”

司馬錯放下心來的點點頭笑道:“這就好。”

白起靦腆的笑了笑。一邊請着司馬錯繼續往前走一邊說道:“如今的局面恰與魏相邦多散謀而罰長謀有關。大王明白、太后明白,魏相邦自己也明白,然而事情已經到了如今這副田地,再多說也無用處。太后是心有猶豫而不敢說,那天怒斥魏相邦,以白起之見恐怕還是給自己壯膽罷了。朝中若是一邊倒的順着魏相邦說只怕更是危險。白起身受太后和大王重恩,這時候若是再不站出來,實非爲臣之道。

趙王乃是善長謀奇謀之人,兩相比較,大秦纔會陷入如今這番地步。趙王提小合縱之時必然已經考慮清楚了大秦守或者攻兩種可能。併爲此做了準備。大秦不論攻守都難以顧及全面,是爲進退兩難,往哪邊走都難衝出趙王所劃的圈子,爲此而糾結必然難出他的掌控,倒不妨置之死地而後生。不以常理行事爲好,只要撕破他的四面之網。亂其一必可亂其二,終有亂其全局的可能。”

司馬錯頹然地嘆口氣道:“不以常道而行……唉,雖說是無奈之舉,卻也還是有些行險了。”

“不行險只能在趙王定下的圈子裡轉,絲毫沒有勝算了。”

白起歪着頭思忖了片刻道,

“白起對太后和大王說趙國是在虛張其勢,既是爲太后和大王打氣,卻也是心中實際想法。趙國固然後來居上,但論起兵勢來卻未必比得上大秦。此事趙王恐怕也頗爲猶豫,不然的話也不會極盡所能將大秦之外的諸侯盡皆拉到他那一邊,求的是什麼,還不是時間麼。不過即便時間在他們那裡,再多撐幾年莫非趙軍就能天下無敵?

白起實在沒有能力妄測趙王所想,不過不論他如何想,若是陪着他轉圈虛應,恐怕纔是遂他所願。我大秦兵悍於世,這纔是大秦最大的憑持,以我之上‘馬’對其尚不知實屬上中下之‘馬’,雖然未必能保證必勝,卻也是最佳選擇。”

司馬錯一直靜靜的聽着,聽到這裡心寬了許多,認同的頷首道:

“仔細想想確實也只能如此了。除了兵鋒所爭,於別處大秦確實難佔趙國上風。既然白將軍已與太后、大王商議周全,那麼老夫便不再多說什麼了。不過此次出兵先剪其翼,進而速攻其軀,以老夫之見消耗必然很大,白將軍還是要想全些爲好。”

“這正是白起請老將軍出山坐鎮的原因所在。”

白起臉上露出了寬慰的笑容,誠懇的說道,

“此次出兵,二王及蒙將軍皆已上陣,諸將多出老將軍門下,分兵各處合同用力,能否功成還得看是否衆志一心。只有老將軍出面才能壓服諸軍之心。”

“呵呵呵呵,白將軍什麼時候學會說這些奉承話了?”

司馬錯笑呵呵的擺了擺手,接着向白起微微一拱手道,

“軍中之事當如何何須老夫多講,白將軍只管說如何做就是了。”

白起笑道:“此次出兵其意爲三,攻韓、懾楚、擊趙,王齕將軍屯兵析水防止楚國出兵,蒙驁和王陵將軍蟄伏蒲陽,北看趙國晉陽,東看韓國上黨,老將軍與白起全軍急進迅速攻伐韓國野王,然後遣一軍佯攻新鄭,主力待兵北上與王陵、蒙驁合擊上黨,將趙軍引出來。

這樣一來,只要野王能迅速拿下,有王齕將軍在析水坐鎮,大王再派使前往施壓,楚王必然會猶豫。而魏國那裡暫時不用管它,蒙驁將軍在我軍拿下野王之後即刻兵伐安邑,單這一點就足夠魏國忙活一陣子的了,短時間內趙國只能以身作則出兵相救上黨。以求鼓動楚國起兵,並且安撫韓魏。但韓楚魏能否堅定動兵的心還要看趙國與我大秦打成什麼情形,若是趙軍不利,他們決然不敢妄動。

這便是白起此戰的最終目的——與趙國決戰。老將軍也不需做別的,只需坐鎮中軍帳威服協調各線諸軍即可。不過……若是攻打野王不利或者在上黨與趙國消耗過大,我軍也只能即刻回師函谷。

讓趙韓楚魏奪回河東上庸也是沒辦法的事,白起已向太后和大王稟明,願一身承擔罪責,以戴罪之身南赴黔中防止楚軍趁勢攻伐。”

“好,謹遵將軍所命。若是真到了那一步,老夫便向大王請命,親赴上郡坐鎮。”

司馬錯再次莊重的向白起拱了拱手,雖然已經答應了下來,但心裡卻依然在想:這樣的行兵方案看似考慮十全,其實細想還是在賭,可是如今的局面之下,大秦若是不賭又還有什麼好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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