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一晚上沒睡好,儘管江譽陪在她身邊,不過這一次並沒跟以前一樣做噩夢。
她長想,經過這麼多事,自己的內心漸漸變得強大起來了,這裡,還有江譽的功勞,要不是他對自己精心呵護,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不好說。
其實在宋笙內心,是很感激江譽。
假如她遇到的不是江譽這樣的男人,假如她跟林明耀分手後,沒有遇到任何人,生活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不管她是否跟江譽在一起,她的身份沒有變,林明耀對她的糾纏沒有變。
江譽卻好像累壞了,他握着她的手,很快進入夢鄉。
他瘦很多,宋笙心裡充滿內疚。
江譽躺在她身邊的時候,對她說了一句話:“你不要爲這些事情胡思亂想。”
她怎麼能不想?
江譽給她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對林氏,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輕饒。
可是林氏不是別人,是他的親人,他真的那樣做了,叫她情以何堪?
身子睡麻了,宋笙微微蠕動身子。
江譽睜開眼睛:“醒了?”
根本一夜沒睡好,好不好?宋笙在心裡說。
江譽起牀後,把醫生叫到書房,他沒有忘記宋笙昨天的要求。
“宋小姐可以多活動活動,不過不能受到刺激,不能吹風,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醫生背出一大串。
跟自己想的差不多,江譽點點頭。
看宋笙昨天眼巴巴盼着他回來的樣子,今天要抽出一天時間陪她出去透氣。
吃過早飯後,江譽就給宋笙挑了一身顏色鮮豔的衣服。
“來,換上,一會帶你出去。”
“真的?師父你太好了。”宋笙立刻衝江譽叫起來。
江譽的心終於輕鬆下來,只要她能這樣歡快的跟自己說話,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快樂。
謝流開車,他們去的地方是榆樹林。
還是很久很久以前,宋笙跟江譽來過一次,她還要在這裡蓋房子在這裡住下。
周圍一片靜謐。
偶爾有鳥兒的嘰嘰喳喳的叫聲,陽光透過樹梢灑在厚厚落葉的地上,斑駁一片。
宋笙的心情一下子舒展開來。
這兒,算是鬧市不遠處的一方淨土。
這麼安靜的環境,實屬難得。
想想,她的要求一直很簡單,找一個自己愛着又愛着自己的人,尋一處靜謐之處,就這樣到地老天荒。
謝流已經自動迴避下車去了,他是江譽一個好夥伴。
“師父,我覺得整個人都舒展來了。”
“你喜歡,以後就常來,這兒師父買下來了。”江譽輕描淡寫。
宋笙卻驚叫起來:“這麼大一塊地,你買下來了?”
江譽點點頭,好像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不會是因爲她,纔買下這塊地的吧?
宋笙垂下眼眸。
“怎麼不說話了?”江譽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今天他給她選的是民族特色的繡花T恤,下面是純色的裙子,讓人眼前一亮,他發現,宋笙特別適合穿裙子。
“我正在想,師父是不是特別有錢。”
江譽哭笑不得,她居然在糾結這件事。
“師父雖然不是特別有錢,可是養你一輩子是夠了。”江譽的話,成功的讓宋笙紅了臉。
江譽這個意思,難道是要跟她求婚?
可是,她還沒做好準備。
走入婚姻殿堂,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經營婚姻,不是談戀愛。
作爲一個記者,宋笙看過太多的不幸婚姻生活,她甚至曾經懷疑過,爲什麼婚姻會改變一個人?
很多人,婚前跟婚後截然不同,難道說,走進婚姻的圍城,束縛久了,人就難受了?
說宋笙是婚前恐懼症也好,說她是沒事胡思亂想也好,總之,她糾結過這個問題。
跟林明耀要結婚那會,倒是沒想過這麼多,因爲她不是很愛林明耀,她當着林明耀的面承認喜歡過他,可是那種感情跟對江譽的截然不同,她全身心依賴江譽,而那個時候對林明耀,她所有事情都是獨立的。
這也取決於林明耀跟江譽的不同。
林明耀只是陪在她身邊,而江譽,卻走進她的心裡去了。
好在,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江譽接電話。
是公司的事情,奕風打來的。
處理好事情之後,江譽就沒再提起那個話題,宋笙鬆了一口氣,雖然也有小小的失落。
在榆樹林呆了一上午,江譽纔給謝流打電話:“好了沒有?”
他叫謝流做什麼去了?
謝流回來了,手裡拎着一個袋子。
“找了這些,我對這個不是很內行。”謝流上車,撓撓頭說。
宋笙不明所以,看着他們。
“行了,走吧。”
回到濱江豪園,宋笙發現,除了一名特護,其他醫生護士已經離開了。
江譽拿了一個大大的跟相冊一樣的東西放在宋笙面前。
“這是什麼?”宋笙好奇的問。
“標本冊。”
陽臺上,謝流已經擺好自己撿回來的各種形狀的樹葉,在心裡感嘆,江譽表面不拘言笑,倒是沒看出來,內心居然是這樣悶騷,看來愛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想起段小雅,他覺得有些內疚,決定跟江譽找個機會請假,帶她出去玩一圈。
謝流走了,特護去廚房做飯,江譽教宋笙做樹葉標本,這樣,她纔不會無聊。
看着江譽修長的手指不斷的在標本冊上游動,宋笙忍不住感嘆起來。
她相對來說,是一個謹言的女人,可是,在江譽面前,卻一次又一次的被感動。
江譽修長的手指真好看,骨節分明,皮膚又好,很想咬一口。
事實上,宋笙也這麼做了,她俯下身子,一口要在江譽的手指上。
觸及她溼潤的小舌頭,江譽身子一緊,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堅忍,那種對宋笙的渴望,她受傷了,他對自己說。
可是,她這個樣子,算不算是在勾引自己?
江譽把標本冊拿到一邊,大手擡起宋笙的下巴,讓她的面容在自己面前一覽無餘。
“你是在勾引我嗎?”他啞着聲音問。
“我。。。。。。”宋笙語塞,她真的是在勾引江譽嗎?
沒等她想好答案,江譽清涼無比的脣就壓了下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宋笙忘記該怎麼回答江譽這個問題。
其實也不需要回答,行從心出,她的內心深處是渴望江譽的,她承認。
兩個人做親密的舉動,是情不自禁的行爲,是發自內心的一種衝動。
最後,宋笙才明白,她情不自禁咬了江譽,最後自己卻被他吃掉了。
不能不說,愛情真的是療傷的最好藥品,宋笙的身體恢復的很快。
江譽在跟宋笙卿卿我我的時候,並沒忘記對林氏的打壓。
當然這一次,是由柳寒發起,他只是在一邊敲邊鼓。
他並沒有找裴鈺,就算找了,林老也會求他。
而他,也不願意見到那個毀了他的家的女人,江譽承認,小時候的時候在他心裡,留下很深的陰影,他算是比較會調節自己的人,可是一想到從前,母親跟自己所受到的待遇,他只能在心裡冷笑。
嘉世。
奕風辦公室。
此刻是午休時間,外面的員工都出去用餐,樓裡一片寂靜。
陳君儀縮在奕風懷裡,享受着他的按摩。
奕風對她很好,她慶幸自己的選擇。
跟奕風在一起後,她才知道其實奕風心裡一直喜歡着她,板栗這個外號就是他叫起來的但是絕對沒有惡意。
奕風舉着雙手說,只是因爲我喜歡吃板栗,巧了,你長得就像一顆白嫩的板栗肉。
陳君儀沒想到奕風其實是一個悶騷型的男人,可是,從他身上,她倒是找不出來其他缺點。
奕風的手不安分起來,從肩頭移到前胸。
“幹嘛,好好按摩。”
“它們也需要按摩按摩。”奕風貼着她的耳根,低聲說。
在一陣讓陳君儀情迷意亂的熱吻中,奕風說:“嫁給我吧。”
時間靜止。
陳君儀終於等到這句話,她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故意從奕風懷裡掙扎着起來:“就這樣,算是求婚?”
奕風神秘一笑:“當然不算。”
這個話題到此結束,陳君儀心裡被他勾起心思,他卻不再提起。
“你說他是什麼意思?”陳君儀跑到夏芸的辦公室抱怨着。
“這個還要問,你家奕風又不是那種愛甜言蜜語的男人。”夏芸白了陳君儀一眼,宋笙受傷之後,她們倆相對來說,走的近一些了。
陳君儀點頭承認:“說的是,不過他不能提了個頭,下面就沒有了吧。”
“就這麼盼嫁?”夏芸打趣着說。
“我也不想,家裡人催的緊,還說我今年不把自己嫁出去,就綁着我去相親。”陳君儀看着夏芸比劃着:“相親你知道嗎?兩個陌生人面對面坐着,談及的卻是最親密的話題。”
“嗯,我也不喜歡相親,可是我這個情況,只能通過相親來解決問題了。”夏芸悠悠感嘆。
“別灰心,你長得這麼漂亮,還怕找不到真愛。”陳君儀反過來安慰她。
“下班去看宋笙吧,這幾天她一定悶壞了。”夏芸提議。
“嗯,正好叫她給我分析分析。”
“她成你的愛情諮詢師了。”
晚上,陳君儀跟夏芸出現在濱江豪園。
江譽爲了給她們三個足夠的空間,在公司加班沒回來。
“宋笙,臉色不錯,看來還是愛情的力量大。”夏芸看着宋笙打趣着說。
宋笙臉微微一紅,指着陳君儀說:“我看君儀姐的臉色更好。”
“那是當然,那個悶葫蘆要求婚了。”
悶葫蘆是夏芸給奕成起的外號,他整日不說話,她曾經打趣陳君儀,跟奕風在一起,是不是動作多,話少。
陳君儀說她是嫉妒,還勸她以後要找男人也要找悶葫蘆型才保險。
三個女人嘻嘻哈哈,說笑一陣。
“君儀姐,我想問你一件事。”宋笙猶豫着,還是問了出來。
“什麼事,儘管說。”
“師父是不是開始對林氏進行打壓了?”宋笙一直沒敢問江譽,正巧,陳君儀來了,作爲總裁助理的她,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公司機密,叫我該怎麼對你說。”這個時候,陳君儀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心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君儀姐。”宋笙輕聲叫道。
“好,好,我說,這個也不是什麼秘密,上幾次江總對林氏又不是沒打壓過。”陳君儀不在意的說。
聽陳君儀的話,江譽對林氏開始行動了。
宋笙心裡擔心的是林爺爺,兄弟兩個自相殘殺,作爲老的心裡該有多難過。
可是她卻無力做些什麼。
“可是,江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夏芸問了一個白癡問題。
陳君儀破天荒沒有打擊夏芸,而是表情凝重:“我覺得江總對林氏,好像有很深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