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允兒一擡頭,無辜的表情“是啊——”
一句‘是啊’,冉依顏心下一涼,就知道,今天這陣勢鐵定是麻煩了。
她兩步走近包廂門口,從那些密集的保鏢和站立着其他不認識的人的人羣擠進去,因爲她是孕婦,其實來這種地方是不應該的,人多,又亂,而且打架什麼的事常有發生,稍微不注意人羣騷動,擠着她,撞着她,孩子都會有危險的。
但是,現在,她知道風冿揚在裡面,何況後面還跟着一個哭哭啼啼的找老公的風允兒,她也就顧不得了。
她從那站立的人羣擠進去,風允兒是比冉依顏更急的,急忙跟在後面,當冉依顏站在包廂的門口朝裡一望,然後就驚呆了,那滿室的狼藉,酒水亂濺,滿地流淌,玻渣橫飛,她站在門口,就聞到一股難聞的菸酒混合的味道,蹙眉,喉頭忍不住翻上一陣噁心。
包廂裡原本還有的人都遠遠的躲往兩邊,幾個穿着清涼化着濃妝的電眼美女也滿是驚懼站在沙發後面,對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所措。
而顧恩華就被風冿揚揪着衣服按在地上打的滿臉都是血污,那鼻孔裡流出的黑紅的濃血,觸目驚心。
因爲顧恩華一直沒有風冿揚的體力好,所以,每次風冿揚動起手來,都只有吃虧的份。
冉依顏看着這一幕就頓在門口,風允兒卻是尖叫一聲,就傻了眼,沒有了下文。
冉依顏心裡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跟之前腦袋裡想象的,幾乎不差什麼。
“風冿揚,有種你就打死我——!”雖然人被揍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地上的酒水弄的一團污穢,但是顧恩華依然不屈不饒,嘴裡罵罵咧咧。
風冿揚一語不發,兩眼通紅,隨即又是一記拳頭狠狠的打下去。
那顧恩華鼻孔裡已經乾涸的血跡,又一次涌了出來。
“哥哥,別打了——”風允兒在門口見到這一幕,心裡還是很疼,畢竟她還是很愛顧恩華的,看到顧恩華捱打,她何嘗不覺得難受,她朝風冿揚跑過去,然後聲音裡帶着乞求。
“我告訴你——”打完了人,風冿揚聲音裡也帶着一絲喘息,但是眼神卻依然陰鷙,扯着顧恩華的領帶,將他的脖子勒的死緊,一字一句“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麼玩,但是你最好不要辜負我妹妹,否則,我不殺你,但是這些被你睡過的女人我一個個讓她們消失——”
顧恩華那雙黑色眸子立即瞪開,死死的盯着風冿揚,這個朋友,忽然間讓他覺得恐懼又陌生“風冿揚,你這個怪物——”
“是,我就是個怪物,我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我妹妹,但是,她是我風冿揚的妹妹,就不容你這麼欺負,我告訴你,好好的待我妹妹,我這個哥哥不希望聽到她受到一丁點被欺負的話語,不管是她親口對我說,還是我聽旁人講,只要我聽到,顧恩華,我就不會放過你——”
顧恩華苦悶的大喊:“可是我不愛她,我反省了我自己,我還是不喜歡她,我不想娶她,當初跟她訂婚都是家族的威逼,還有你的逼迫——”
聲音一落,就被風冿揚接過去
“不管你是不是喜歡她,但是她喜歡你,我是哥哥,我要給我妹妹她想要的,只要你娶了她,你們訂了婚,上了牀,你就要對她負責到底,我再不想聽到任何顧家大少爺在外面玩女人,幾天不回家這種傳言好麼?哪怕你覺得和我妹妹待着令你痛苦,那麼你也只能這樣一輩子痛苦下去,嗯——?”
那陰鷙的眉眼,冷冽的臉孔,凜寒的眼神,此刻的風冿揚,渾身散發着一層陰寒,身上卷席着一股死神般的恐怖氣息。
顧恩華被他的駭人的表情給嚇的緩不過神來,瞪大了眼,脖子被風冿揚勒的死緊,幾乎都不能吸氣,只能大口大口的喘,但是,卻愣是不敢再發一個字的聲。
而冉依顏,也是被他這樣的陣勢嚇住了。
風允兒雖然跑過去想去阻止,但是臨了了,卻站在旁邊,發現自己根本不想去拉開,不想這樣就放過顧恩華,因爲,她覺得自己是愛顧恩華的,而且訂婚後,她一直將他視作了自己的丈夫,她覺得自己的愛更加深入了,因爲她,她真的希望顧恩華能體貼她,愛她,時時陪在他身邊,就算是這種愛是束縛,她明知道自己哥哥這樣做是威脅,對顧恩華是一種用暴力的束縛,可是,她心裡竟然還是欣然的想要這樣做。
就算是強制的愛,強制的束縛,只要能得到,她願意。
而冉依顏卻因爲那句‘哪怕你覺得和我妹妹待着令你痛苦,那麼你也只能這樣一輩子痛苦下去’一下子彷彿震撼到了靈魂,她的心猛然一顫,這就是愛麼,風冿揚的愛就是這樣麼,明明知道,強制的愛讓人痛苦,但是就因爲要滿足一方,另外一方就必須用來做犧牲麼,顧恩華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就算你覺得跟我在一起痛苦,那麼你也只能選擇這樣一輩子痛苦下去,這就是風冿揚,不,或者說風家一直以來信奉的愛情原則麼。
她看着看着,竟然不忍心再看下去,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和用處,她轉身,看了一眼還趴在顧恩華身上的風冿揚,和不遠處站立的風允兒,以及趴在地上被打的渾身是血顧恩華,此刻,她竟然對顧恩華有些淺淺的同情,她久久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決意的不理會這一幕轉身下樓。
不一會兒,風冿揚就下樓來了,冉依顏坐在車裡,而風冿揚若有所思的站在臺階上抽菸。
冉依顏坐的是一輛加長版的林肯,就停在此刻風冿揚的腳邊,李叔在駕駛位上,她在後位,而另外一輛風冿揚喜歡開的賓利就停在她這輛車的旁邊。
風冿揚吸了兩口煙,然後擡頭,就看見自家的車停在這裡,那黑色的沉鬱的眸子微微一愣,隨即就猜到冉依顏在這裡面。
他上前兩步去‘哐’的一聲拉開後面的車門,果然,就看見冉依顏坐在靠左的窗邊。
“你一直都在啊,怎麼不下車來——”他淡淡的溫和的聲音,跟剛纔在樓上對顧恩華的那一副陰鷙的臉孔大不相同,應該說全然的換了一副表情,聲音溫柔,帶着遷就,面上一層淺淺的笑意,雖然,笑意未達眼底,因爲,剛纔在樓上發生的事兒,就算是戲子,也不一定能立刻把面上的表情給調整到位。“我剛在樓上看到允兒,我以爲只有她一個人來了,不期望你也來了,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上來找我——”
他說着,似乎察覺到冉依顏的臉色不好,所以說話也十分的小心。
他上車,然後淺笑着坐到冉依顏的身邊。
但是,冉依顏不想理他,她不想理他,也不想跟他說話,她承認,她剛剛有被他打人還有那番只爲了自己妹妹的自私的言辭給驚倒和傷到。
她深知面前這個男人的可怕,無論是力氣還是頭腦,更可怕的是,他的專橫和自私。
現在,她越來越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應該生下來,如果一生下來,這種束縛,就是一輩子的,這一輩子,就如同他說的,就算你覺得跟我在一起痛苦,那麼你也只能選擇這樣一輩子痛苦下去…一輩子活的這樣窒息和束縛…
想了想,她輕嘆一聲,擡頭,看着窗外被風打亂的枝葉,心裡一片茫然。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也沒有想要顯露自己過多的情緒,也不想看他那令她厭惡的臉。
“沒有,我就出來走走,本來也沒想驚動人,是允兒給我打電話,我送她進來,自己不想上去——”
“是麼——”風冿揚看得出她的臉色不好,心情也不好,也不想過多的擾她“那我先下車,你叫李叔送你回去,今天風大,別傷了身子,咱們的寶寶還要緊——”
他輕輕地撇過她的臉,一個溼熱的吻落在她的櫻脣上。
“嗯——”冉依顏輕輕的答應着,漫無邊際的在點頭,神色還是虛無。
寶寶,說道寶寶,她心裡又是驟然的一痛。孩子。孩子。她深知,這個孩子。就是她一輩子的束縛,只要有了孩子,他便能將她束縛的更緊。
直到風冿揚跳下車,她也沒有轉頭看他一眼,她突然間,覺得身體很冷。心裡也很空,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尋求的是什麼。
待李叔發動引擎後,那車子的聲音微微遮蓋了其他,她坐在後面,沒有人看見,那眼淚才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她回去坐在沙發上,用了一下午的時候來看育兒書,書上說凡事懷孕的媽媽都有些多愁善感,情緒變動,還有起伏都很大,她的心稍稍有些平息,努力讓自己的心境平復,孩子,畢竟那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不管她怎麼說服自己,努力讓自己心境平復,可是,她心裡的那層陰影始終都存在。
風冿揚晚上下班回到家,換了鞋,將手裡的文件包朝沙發上一甩,便瀟灑的走過來。
他身材挺拔,身軀健壯,朝沙發這邊走過來,首先投射的,就是一片巨大的暗影——
冉依顏心思恍惚的擡頭,因爲這暗影,她覺得很害怕,然後不由自主的渾身一哆嗦。
就瞄到了頭頂風冿揚那張並不算沉鬱的俊臉,可是,一想到中午的那副場景,她對他的厭惡有增無減。
“寶貝,怎麼了,總覺得你今天情緒起伏有點大”風冿揚似乎察覺了冉依顏的異樣,但是卻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他走過去,一手樓了她的肩。
“怎麼這麼涼,劉媽一天在家都在幹什麼,這點事兒都做不好,劉媽!——”他摟着她的肩,才發現她的肩膀很涼,內心泛起一陣疼惜。
他擡頭去喚劉媽,讓她幫忙給少奶奶拿件衣服過來,但是卻出冉依顏出聲制止。
“不用了,是我自己不穿的——”她在旁邊淡淡的一句,不冷不熱。
風冿揚穿過頭來,看她一副沉鬱的表情,擰眉,兩道濃眉蹙起“不穿,爲什麼不穿——!”
“因爲我不想穿!”她就這樣擡起視線回覆他,簡潔不說其他。
“爲什麼——”男人冷冷的一句,細細看她,他一直覺得她今天有點不對勁,中午就感覺到了,而且很濃烈,但是他卻不知道爲什麼,此刻,那眼眸微微眯起,帶着探究,這是他危險來臨的徵兆。
“因爲我不冷——”其實,每當他脾氣上來的時候,她就有些沒有底氣。
“不冷?”男人的兩道濃眉擠成一個‘一’,眉宇間擰成一個‘川’字,冷冷的拔高聲線“胳膊涼成了這樣還不冷?!”
終於,冉依顏一個火就冒起來了,她受不了他對她的一再的管制和干涉,那心裡的那些傷痕一直抹不平,中午那事兒如同一道催化劑,硬生生的又將一些心上的陰霾鋪開。
她‘咻的站起來,脾氣火大,對着風冿揚,雖然她個頭小,但是站起來比起坐着的風冿揚總還高了一截,也算是居高臨下了,一聲就吼了起來
“我冷不冷到底關你什麼事兒,難道你真的要打算對付顧恩華那樣也這樣對付我麼,爲了你妹妹的幸福,你就寧可犧牲別人的幸福,風冿揚,你永遠都是這麼自私,自以爲是——?”
風冿揚被她劈頭蓋臉的幾句弄的有點懵,因爲冉依顏的思緒也跳躍的太快,她今天心情不好,還是因爲從顧恩華想到了自己,而且,很憐憫顧恩華。
然後,風冿揚陡然提高音量“冉依顏,我到底犧牲誰的幸福了,什麼叫我永遠都這麼自私,自以爲是——”
冉依顏低頭,臉色忿忿:“難道不是麼,愛情不是強求的,不是能勉強的,難道你都不知道麼,強扭的瓜不甜,沒有聽說過麼,顧恩華,說了不喜歡你妹妹,你硬是要用你的權勢將人家逼死在那裡,何必呢——?!”
“原來中午你一直在那裡——”風冿揚恍然大悟
“是,我中午是在那裡——”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她也沒必要否認。
風冿揚那臉上驟然閃過一道怒色,陡然提高聲音,嚴厲逼人“什麼叫逼?!他跟我妹妹訂了婚,他就應該遵循夫妻之間的責任和義務,這有什麼錯,難道既然已經做了人家的未婚夫,還整天在外面摟着別的女人逍遙快活,連家都不回,難道我妹妹就活該被他玩弄了,隨意拋棄麼。”
“那麼你呢,你曾經還不是一次次不回家,當着我的面玩女人——”
“那不一樣!”黯黯的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他面前冉依顏,這個小東西,竟然會拿出他的往事來堵他,風冿揚眼裡閃過一抹精亮的光,這女人還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省事兒,他隨即語氣冷冷“總之,我就是不允許他這樣做——”
“那麼,那些女人呢,你知道你妹妹的幸福是幸福,而口口聲聲說‘這些被你睡過的女人我一個個讓她們消失’的人又是誰呢,你永遠在你的世界裡,只有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纔是人,別人都不是——”
“冉依顏!”他一下子是不耐煩了,盛怒了,“你今天就這麼跟我吵,爲這麼吵到底想說明什麼,說明我自私,專橫,還有呢,你到底想着什麼你都說出來,我真搞不明白,你不是我的妻子麼,你不應該是什麼事情以丈夫爲重的麼,每次總幫着外人,我真不知道你作爲我風冿揚妻子的誠心到底在哪裡,你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好好的檢討檢討——”
他恨恨的說完,將手一摔,衣角也連帶着一揚,怒目而去。
他真的是不明白,她是他的妻子,她只要給他好好的做好她妻子應盡的義務就行,好好的給他懷孩子,管那麼多別人的事兒幹什麼,拿別人的事兒來讓他頭疼和煩心,她不覺得自己這個做法是過於的麼。
吵了架,冉依顏也氣鬱,但是,她不想理他,她轉頭,就憤憤的坐到沙發上。
誠心,她從來就沒有做他妻子的誠心,又或者說,她的誠心就是希望他改掉自己身上這些冷血的毛病。
一晚上,冉依顏也坐在沙發上生悶氣,肚子被憋的一陣陣的疼——
這件事發生第二天,顧恩華就被叫到了風家,風家的幾個長輩,還有風冿揚,風明輝,風允兒也在旁邊,顧恩華頂着一臉的於腫和烏青,然後坐在沙發裡撐着蓬亂的頭,一語不發,神色壓抑。
相對於風老爺子的威嚴,顧家自然也不敢替顧恩華出頭,更何況,顧家的長輩一直覺得這是自己兒子的錯,一個電話打到龍陽山莊來,說了句‘任憑風老爺子責罰’,也就表示,顧恩華的錯,必須由他自己來承擔。
雖說風老爺子,風家的其他長輩也因爲這件事兒替風允兒不平,甚至憤怒,不過,顧家是世交,而且,始終是風允兒的丈夫,兩小口吵架是最自然不過的事兒,雖然把顧恩華叫過來,看到他一臉的瘀傷,整個臉都被打腫了,風老爺子也沒有多的話,就是幾句語重心長的教導。
也隨便交代了風允兒幾句,也對風冿揚一陣說教,打人始終是不對的,而且,下手不能太重。
老爺子雖然是說了風冿揚幾句,卻是不鹹不淡的語氣,冉依顏自然聽出了老爺子的言外之意,根本就是贊同風冿揚的做法。
說這幾句話,是對顧恩華的安撫,同時在衆人面前做一個公正公平的表率的假象罷了、
整個會場,風冿揚和顧恩華都沒有說話,一聲不吭,冉依顏懶懶的撐着頭,她現在又想睡覺…
風家將顧恩華叫過來,然後請了滿滿的一屋子人,是明擺着給顧恩華壓力,風允兒是誰,風家的大小姐,由得你欺負麼,那後臺可是硬硬的一個風家。
所以,不管你顧恩華心裡願意不願意接受風允兒,是不是意識到自己錯了,總之,惹着我風家女兒不高興,你就是做錯了。
冉依顏不去看豪門這一套演繹,她已經領略到其中的精髓,甚至,她覺得,今天是顧恩華,說不定哪一天衆人針對的對象是她。
如果哪一天她把風冿揚惹火了,她覺得她的下場比顧恩華還慘,還要無助,這就是豪門,令人喘不過氣的權力和威嚴。
她越來越心灰意冷。
肚子又開始了一點一點的隱痛。
晚餐,在山莊裡進行的,顧恩華和風冿揚一晚上都沒有說話,準確的說,兩個人跟誰都沒有說話,相互之間更是仇視,一來二去,誰也不搭理誰。
冉依顏去暖箱裡娶了溫熱的牛奶,她現在如同一個局外人,誰也不理,從昨天跟風冿揚吵架,到今天,她也沒有理他,不過,他心情更煩躁,自然更不會理她。
但是,就是因爲冉依顏沒有去理會風冿揚,風冿揚才覺得更生氣。
回去的車上,李叔在前面開車,冉依顏在後面,旁邊坐着風冿揚。
“你覺得今天這場會開完,顧恩華會對你妹妹好麼,我覺得不會——”按照普通人的心裡說,只會更加的厭惡。
想了想,冉依顏還是開口了,畢竟,她也實在覺得風冿揚跟顧恩華這樣賭氣沒有什麼意義,而更重要的是,她想告訴他,強迫的愛永遠都不是真愛,愛情,是要能站在對方的立場上,然後相互理解對方,體恤雙方的。
風冿揚因爲煩躁已經一早將自己的領口解開,將領帶拉鬆,解開了自己第一顆襯衣的扣子,手肘就撐在膝蓋上,手支起自己的頭,表情頹廢。
然而,當他聽到冉依顏開口說他,心裡更加煩躁。
“冉依顏,你心裡有話,從昨天逼到今天,你不說出來,你不覺得累麼——”他突然就黑色沉鬱的眸子一擡,根本不看她,這樣正式的語氣,反問她。
冉依顏一愣,剎那間,她覺得他還說的真坦白,算是對她的一種尊重麼,他知道她心裡一直有話。
“我想告訴你,要學會去尊重別人和別人的感情,愛一個人不一定要佔有,多想想怎麼做才能讓你愛的人快樂,要明白怎麼樣做纔是愛人——”
“別跟我說那一套,我不想聽,我只是在懷疑,你到底是誰的老婆——”男人毫不留情的打斷,一點餘地也不留,冉依顏氣的哽在原地。
她到底是誰的老婆,她到底是誰的老婆。他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叔,停車——”正當冉依顏還在想什麼的時候,風冿揚已經叫住了司機師傅,然後,手一拉,車門‘譁’的一聲打開,風冿揚就從車門口跳了下去。
“少爺——”李叔的車還停在原地,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該走還是該停,卻見風冿揚將手瀟灑的一揮,意識李叔自己開車走。
而另外一隻手卻掏出了電話,冉依顏細細的看着他在路燈下的一舉一動,還是那麼自然流利的動作。
“喂,聖,叫哲他們出來喝兩杯,恩,莊家三號地下——”
下面還有什麼冉依顏已經聽不下去了,她心裡除了涼,還是陣陣的涼意,這個男人,怎麼會聽她的,她太異常天開了,他不可能聽的進去他的隻言片語。
尊重,她哪裡有資格在他身上尋求尊重——
通話還在繼續,李叔等了幾分鐘確信少爺不會上車,還緩緩發動引擎,而坐在車內的冉依顏淚水迷濛一片。
整個晚上,風冿揚都沒有再回家,在西區市中心的一家大型豪華夜場,林庭聖,榮天哲,風冿揚赫赫有名的三個大少光臨,在最豪華的的a坐雅間,找了五六個包房小妹,喝了一晚上的酒。
冉依顏躺在牀上,她知道,他今天是不會回來了,她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寬闊的大牀上,屋裡,好冷靜,劉媽拿了暖爐過來,放到冉依顏的腳下。
“少奶奶,男人偶爾不回家是正常的,你別想太多——”
冉依顏知道劉媽也是一片好心爲了寬慰她,她虛弱的向她笑笑,其實,他回不回家她又能怎麼辦。
她聽劉媽的話,屈身將熱水袋放在腳邊。
低頭,肚子彷彿又在陣陣的痛。
風冿揚在夜場玩了一晚上,第二天,也沒有會風家別墅去看冉依顏,而是自己去上了班。
坐在辦公室,上午之時,秘書一個電話打電話,有一位姓冉的太太懇求見總裁。
‘姓冉’?風冿揚埋頭想了想,手指輕點在鼻尖,是尹瑞琴,不對,尹瑞琴是冉太太,但是不姓冉,那麼也不是冉依顏,那麼是誰呢。
當高挑的身材踏入他辦公室裡那一刻,墨鏡摘掉,那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耀眼的醉人的眼。
杏眼朱脣,媚眼盪漾。
“風少,聽到姓冉的女人是不是還是有點迷惑?”女人自嘲的笑笑“說起來,我現在還真不姓冉,我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