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沫心抱着懷中的孩子,時不時的做鬼臉逗他。
那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無奈的看向慕延西。
他忍着笑走了過來:“小暖暖都被你嚇到了。”
他把孩子接了過去,沒想到小暖暖竟然不哭了。
他微微挑了挑眉,得意的看了她一眼。
只不過懷中似乎有些溫熱。
他低頭一看,小傢伙竟然尿在了他的身上,頓時臉都黑了。
簡沫心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
慕雲菁忍着笑說道:“我這裡有幾套新的男裝,阿西湊合着穿吧。”
她打開衣櫃,看着半櫃子的男裝,心中蔓延着一絲荒涼。
她愣了一會兒神,便將一套嶄新的西裝拿給慕延西。
這些男裝是她爲樑傑量身定做的,慕延西比樑傑高一點,穿上這身男裝顯得有些小。
雖然衣服短了點,但是卻被他傳出了另一種時尚。
顏值高的男人果然穿什麼都好看。
兩人又跟慕雲菁說了一會兒話,便朝着爺爺住的主院走去。
一路上,簡沫心有些緊張,他撓了撓她的掌心:“放輕鬆,有我在。”
老爺子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是起色好不錯,他們去的時候,老爺子正跟老管家下象棋。
他聽到兩人的腳步聲,連眼都沒有擡一下。
慕延西直接將請帖遞上去:“爺爺,再過一個星期,我跟沫沫就舉行婚禮。”
他頓了頓說道:“如果您能參加,那最好不過了。”
老爺子猛然將棋盤掀翻,氣的胸膛起伏:
“阿西!你這是胡鬧!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你是慕家的臉面!”
他甚至惡毒的說道:
“你見過哪家將扔出去的破鞋又撿了回來?”
簡沫心猛然看向老爺子,她沒有想到老爺子竟然說出這樣惡毒的話,完全不顧及他們之前的情分。
慕延西更是青筋暴露,厲聲道:“我跟爺爺不一樣,至少我不會隨便拋棄對我有情有義的女人。”
老爺子嘴角的肌肉劇烈的抽了抽。
爺孫兩人憤憤的盯着對方。
老爺子的手忽然抽動起來,嚇得老管家連忙爲老爺子喂藥。
“少爺,老爺的身體已經這樣了,您就少說兩句吧。”
慕延西拉着簡沫心的手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扭頭說道:
“我會對外界宣佈,爺爺身體不適,不適合參加婚禮。”
老爺子嚥下藥片,氣的鬍鬚不停的抖動。
他看着兩人的身影走遠,長嘆一聲:
“老吳,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老管家也跟着嘆息道:“少爺不明白老爺的苦衷。”
老爺子嘆息一聲:“我沒有想到他對簡家的丫頭用情這麼深,早知道這樣,我當成就不該動惻隱之心。”
老爺子望着烏壓壓的天際,心中涌動着愁緒。
紙是保不住火的,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到了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阿西會不會怨恨他。
車子裡的氣氛有些沉默。
慕延西握住她的手:“對不起,爺爺年紀大了,脾氣就有些大,說話難免有些口無遮攔。”
她故作輕鬆的說道:“我沒有這麼小氣。”
其實她有一點不明白,爺爺以前明明很喜歡她,爲什麼這次回來之後,一直對她這樣的厭惡。
僅僅是因爲她違背了對他的承諾嗎?
他伸手將她攬在懷裡:“沫沫,我會給你一個盛世婚禮。”
她在他懷裡蹭了蹭:“阿西,我相信你,我只是覺得有些遺憾,哥哥不能參加我的婚禮了。”
簡雲麒在監獄裡表現不錯,再加上慕延西疏通關係對他的照顧,他已經減刑不少,只是最快也要兩個月才能出獄,正好錯過了他們的婚禮。
慕延西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誰說服役的人就不能參加婚禮了?
他微微彎起脣角,等到那天,他要送給她一個驚喜。
越是臨近婚禮,她越發的緊張,半夜醒來的時候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她打開燈朝着屋子看了一圈,去發現他不在屋子裡。
她穿上拖鞋起身朝着書房走去,裡面傳來了他打電話的聲音。
“你是說跟樑傑往來密切的人是夏玉成?”
那邊傳來了歐陽旭的聲音:“不錯,他的英文名字叫daiwe,更確切的說,他是你的叔叔。”
因爲書房裡很安靜,兩人對話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入她的耳朵。
daiwe的中文名字是夏玉成,他是向心雨與慕老爺子的兒子,也就是慕延西的叔叔?
她只覺得一陣陣驚雷劈在她的身上。
夏玉成明明知道她是慕延西的女人,卻一次次的利用涼涼跟她見面。
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爲何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她的婚禮不會那樣的順利。
她知道慕延西揹着她打電話,是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
越是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心裡揹負的負擔越重。
她輕輕的回到臥房,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夏玉成很早就跟樑傑勾結在一起,他來到江城的目的絕對不那麼簡單。
過了片刻,慕延西輕輕的從外面走進來。
他掀開被子躺了下去,他的身上帶着雪茄的味道。
每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抽雪茄。
看來他也在猜想夏玉成的陰謀。
或者說他已經知道了夏玉成的陰謀,心中正盤算着對策。
因爲距離婚禮沒有幾天的功夫了,慕延西便不讓她去上班了,算是休婚假。
其實婚禮的大概框架已經定下了,而且婚紗禮服已經選好了,跟妝師也排好了檔期。
她沒有什麼可忙的了,只不過慕延西爲了讓她放鬆一下,才放給了她幾天假期。
她正支着腦袋看着肥皂劇,此時手機響了。
她劃開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發來的短信:不要跟他結婚。
她瞬間警惕起來,仔細看了看那個號碼,瞬間想起來,這是夏玉成之前用過的號碼,她當時沒有存上。
她將號碼撥了過去,帶着怒氣質問道:“夏玉成,你到底想做什麼?”
那邊沉默了片刻,便聽到一聲嗤笑聲:“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是不是應該喊我一聲叔叔?”
她緊緊的握着手機咬牙道:“做夢!”
她是瞎了眼纔會幫這樣一個覬覦自己男人地位的人。
他似乎不在乎她的口氣有多惡劣,只是淡然的說道:“簡小姐,涼涼想你了。”
“夏玉成,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縱然她再喜歡涼涼,怎麼可能還去見她?
他不以爲意的說道:“你不是想要答案嗎?好,今天過來見我,我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她掛掉電話,想了片刻,便拎着包走了出去。
他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讓她還是去他的別墅。
她特意在防狼店裡買了辣椒水還有防身電棍,然後開着車去了他的別墅。
因爲做了手術,涼涼的身體還沒有康復,她坐在輪椅上,被夏玉成推了出來。
涼涼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發亮,興奮的大喊:“媽媽,媽媽,抱抱。”
縱使她再討厭夏玉成,可是面對這樣的涼涼,她狠不下心來。
她走過去撫摸了一下涼涼的頭:“涼涼,是不是好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夏玉成開口道:“不怎麼好,手術引起了併發症,涼涼以後恐怕……”
她徑直站起來朝着別墅裡走去。
他推着涼涼走在她的身後。
“涼涼乖,爸爸跟媽媽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在樓上玩一會兒,怎麼樣?”
涼涼緊緊的抱着簡沫心的手臂,但是當她看到爸爸冷冷的眼神時,乖乖的將她的手放開了。
簡沫心坐在沙發上環抱雙臂,一臉冷漠。
夏玉成下樓後,他走到果汁機前爲她榨了一杯鮮果汁,放在她的面前。
他在她的對面坐下:“簡小姐,我跟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簡沫心看了看腕錶:“我的時間有限,請夏先生長話短說。”
夏玉成笑了笑,他緩緩的將自己的故事講出來。
有的人一出生就註定了坎坷的人生,比如他夏玉成。
一出生就被母親丟進了孤兒院,缺吃短衣,甚至連一個名字都沒有。
直到他遇到了一個男孩,那個男孩把哥哥的名字給他了,從那之後他就叫夏玉成。
只不過他性子乖戾,很不討人們的喜歡。
看到小夥伴被好人家領走,他漸漸的成了孤兒院嫌棄的對象。
最後他被修女丟給了一家烤雞店做苦力。
每天烤雞聞着雞肉的香味卻吃不到一口雞肉。
老闆見他很聰明而且學東西很快,便覺得他是一個天才,開始試着交給他別的技藝。
男孩並沒有自暴自棄,他一直在成長中自學,他考上了大學,並且他偷走了老闆準備買雞的錢交了學費。
老闆帶着人在學校裡找到他,把他打得半死,幸好被路過的老師救了。
在那個老師的幫助下,還有他平時的勤工儉學他完成了學業。
簡沫心拍了拍手:“夏先生的故事很勵志,但是你究竟想跟我說什麼。”
夏玉成知道她沒有耐心聽自己講故事,他笑了笑:“既然簡小姐不想聽這個俗套的故事,那我就講個新故事給你聽。”
簡沫心徹底失去了耐性,她起身拿起包包向外走。
夏玉成上前幾步攥住了她的手臂:“簡沫心,不要跟慕延西結婚,你會後悔的。”
簡沫心的另一隻手緩緩的打開包包,將辣椒水攥在手裡。
“我不跟他結婚,那要跟誰結婚?夏先生不會想要娶我吧?”
他的眼眸中竟然全無一點兒戲:“好,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