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樂樂沒被杜興陪着,整個人都點蔫頭巴腦的,看到杜興進來,她都激動的站起來。
但杜興沒跟她閒聊,摸着她衣兜,把那盒安眠藥找了出來,還擋着我倆面把它打開看了看。
這安眠藥一盒都是有固定數的,杜興較真的數起來,我也在旁邊數一嘴,這安眠藥沒買來幾天,要是數量差多了,那樂樂就有問題了。
可我倆一同數了一遍,這安眠藥只少了一片。樂樂顯得好奇,問我倆在幹什麼?還解釋說就杜興買完藥的當天,她被強制服了一粒,以後就沒動過,因爲她知道吃安眠藥不好。
這一來,樂樂又被排除了,畢竟一片安眠藥根本不足以讓人斃命。
杜興有些不好意思,藉機強顏歡笑的哄了樂樂幾句。我這次沒攔着他,還悄悄退了出去。
我覺得這案子變的更加棘手,合着我們警局又出現內鬼了?還把李二殺人滅口了。
我們回警局時還拎着一個小塑料袋,裡面裝着假報紙,我把那假報紙拿了出來,看着它笑的直無奈。
我心說我們抓來李二,除了知道他是個假兇以外,別的幾乎一無所獲,而且從昨晚到現在,我和杜興又算白折騰了。
我挺會安慰自己的,畢竟攤上這事了,要是再想不開,我肚裡這火氣保準會把自己憋出病來。
我心說不管咋樣,我們這案子沒辦冤了就好,不然真誤把李二當兇手結案了,以後等真羅剎再出來殺人,我們警局的臉可就丟大發了。
可真是啥事不好就發生啥,等過了晚上七點半,到了地方新聞聯播時,樓下有人喊上了,這都是那些加班的同事,他們扯着嗓子來一句,讓大家快去看地方報道。
我們警局有個休息室,那裡有電視,我乍一聽同事們的興奮,心裡還挺好奇,心說又發生啥好事了?還非得看電視不成?難道政府公開一條新聞,給警察漲工資了?
我叫着杜興一起下樓,也一併鑽到會議室裡。
這時候會議室裡站了不少人,而電視中,正播着一條報道。
我一看這報道,氣的差點吐血!
電視裡,副局都哭了,跟記者說着破案的經過,還說李二這個兇手有多殘忍,我們這些警員多賣力工作,纔好不容易將他繩之於法。
我心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落淚演講麼?副局這次是風光了,也把警局那負面影響給找回來了,但問題是李二不是真兇,過幾天鉤舌羅剎再出現,他今天的報道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麼?弄不好下次上電視,他要真哭才行。
我和杜興都在大家後面站着,我倆也沒交流,杜興卻氣得唸叨一嘴,“逗比,這副局就是個純逗比,而且他們一家子全逗比。”
我知道杜興心裡藏不住事,尤其他罵的聲調有漸漸增大的趨勢,我見狀趕緊把他拽走了,心說他可別當着這麼多人面罵領導,那不純找不自在呢麼?
副局這麼一心急,無疑把整個案件的進度給擾亂了,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好了,尤其都上電視了,等找到真羅剎時,我們還怎麼定她罪呢?
我懶得琢磨這些讓我頭疼的事,索性又給劉千手打了個電話。這時候劉千手還沒睡,很快電話接通。
我把形勢都跟他說了一遍,劉千手倒挺鎮定,聽完只是嘆了一口氣告訴我,“破案這東西,他也遇到過弄岔了的情況,要在平時,翻案就可以了,可這次副局出面了,影響不小,不管怎樣,都得給副局兜兜場子才行,只要破案水平在那擺着,那真羅剎被抓後,能判個死罪,這案子怎麼結的都無所謂。”
雖然這種做法讓我覺得有點欠妥,但想想看,也是目前唯一能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劉千手又給我倆交代後續計劃,既然李二死了,他身上的線索斷了,那我們就兩步走,一方面給線人留言,讓他們繼續挖消息,另一方面,留意警局內部,把下藥毒死李二那個人給找到。
我心裡挺急的,我和杜興也顧不上休息了,更不管那些線人現在休沒休息,我倆一人一個手機,一人拿着一份名單,依次聯繫起線人來。
我沒統計我打了多少個電話,反正耗了一個多鐘頭後,我手機qq突然響了,提示有人加我。
這讓我一下想起之前的經歷,我心說這大半夜裡的又誰加我?別說又是第四人,他又告訴我qq被盜了,那我會瘋的。
我拿出一副懷疑的態度,把消息打開,這次加我的qq號碼讓我有點熟悉的感覺,但qq名卻很陌生。
我又翻看它的資料,當我看到它頭像時,整個人愣住了。
這qq竟然是那網絡美女的,也就是那真羅剎的,沒想到她竟然主動找上門來。
看我瞪個大眼睛盯着手機,杜興喂了一聲,讓我別偷懶。我也不多解釋,急忙擺手招呼他過來看。
杜興看到這資料後,反應跟我差不多,不過他回神快,跟我說,“你加她,看她說啥。”
我點了通過後,我倆湊在一起盯着屏幕看,一時間辦公室裡靜悄悄的。
我不喜歡現在這種氣氛,很緊張,而且突然間,那qq跟我說話了,弄得我手機震了一下,我冷不丁都跟着哆嗦一下,差點沒握住。
真羅剎說的很簡單,但也讓人捉摸不透:找個電腦上qq,咱們視頻吧。
我搞不懂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而且她要跟我們視頻,目的何在啊?
我看着杜興,那意思咱們怎麼回話?杜興琢磨一小會,皺眉說,“管她要幹啥呢,咱們跟她視頻。但辦公室電腦沒攝像頭,咱倆回我家,反正也不遠。”
我就按照杜興的意思,給她回了句,一刻鐘後見。
我倆急衝衝的跑到後院,杜興騎個摩托帶着我,也虧得我瞭解杜興是啥樣人,坐上摩托後,雙手就死死摟住他,不然憑他現在的車速,弄不好趕到他家時,我早就被甩丟了。
我倆上樓打開電腦,又把qq登上去。在我告訴真羅剎可以視頻後,她立刻發出邀請。
杜興耍滑,先把攝像頭關了。
說實話,我們只見過鉤舌羅剎的照片,也在監控畫面裡看到過她的側臉,並沒實質意義上的跟她見面,這次視頻,也讓我倆一睹她的廬山真面目。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能有這麼美的女子,以前在燕山鎮,我遇到陳小魁時,以爲她就很美了,但跟鉤舌羅剎比,她就是個鳳姐。
鉤舌羅剎看我們這邊沒開攝像頭,皺着眉發過來一條消息,問我倆是不是老爺們?連個視頻都不敢?
我也沒少在抓捕前跟兇手交涉過,但我覺得,跟真羅剎交涉很累,她竟然料定了,我和杜興都在場,還有種語氣上步步緊逼的架勢,讓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招架。
杜興也猶豫了半天,最後一橫心把攝像頭打開。
真羅剎拄着胳膊,抿嘴笑了,拿出一副欣賞的樣子望着我倆。
我發現這娘們太狐媚了,雖然我心裡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但不得不說,她這幅笑真。
她又低頭寫起字來,等寫完了還把這張紙送到攝像頭前給我倆看。
上面六個人名,前五個不用說,跟劉頭兒破解出來的名單一樣,最後一個名字我也熟悉,是我們副局長。
辛啓義和小刀的名字上還被劃了一筆,估計是因爲他倆死了,名單上也就被同步除名了,劉千手的名字沒啥特殊的,而接下來我們仨的名字,全被打了勾。
我能猜出來啥意思,她是在說,接下來劉千手沒危險,但我們仨會成爲她的獵物,變成下一個要被鉤舌的目標。
我也明白這次視頻的意思了,她是在裸的挑釁,而且她也一定知道李二死的事了,更清楚我們現在奈何不了她。
杜興哼了一聲,雖然我們隔着網絡,一時間抓不到她,但杜興不慣着她,同樣拿了一張A4紙,刷刷寫起來。
真羅剎的字跡很漂亮,杜興的字卻很醜,說白了跟蜘蛛爬的一樣,他歪歪扭扭的寫了鉤舌羅剎四個字,還把這四個字的外面圈了個框,放在攝像頭前來個特寫。
杜興這四個字太有威力了,尤其還佔了A4紙的滿篇,光憑這字寫得這麼磕磣,就是我倆一時間對她最大的反擊。
我現在也不緊張了,反倒配合着笑了笑,那意思在告訴真羅剎,有本事你也寫出蜘蛛爬的字來啊?也埋汰埋汰我倆。
真羅剎有點小心眼,真被氣到了,她回了我倆一句走着瞧,就把攝像頭關了。
本來這次視頻,我們沒挖掘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但在她關視頻的同時,她還拿起一個水杯喝水,這水杯上有個很特別的logo,這引起我的注意。
我留了一手,剛纔視頻時我悄悄錄像了,現在我倆又把那段錄像回放,把把畫面定格在她喝水的瞬間。
這個logo我以前沒見過,不是什麼大牌子的,也不像是生產水杯廠家的logo,我懷疑這水杯是某些場合特用的。
我和杜興都覺得這是個線索,如果能確定logo的來源,我們就能順藤摸瓜的把她找出來。
我給技術中隊打電話,今天夜裡,他們有人值班,我還把這畫面傳過去,希望他們能幫得上忙,不過技術中隊看到這logo後立刻就給我們一個答覆了,說他們只能盡力,而且憑經驗來看,找到來源的希望不大。
我和杜興也上網查了查,希望能有所收穫,但網絡只支持文字查詢,我們不可能把這logo放到搜索欄裡去。
這樣折騰好一會,我倆都累了,一起吸根菸歇一歇。突然間我有了一個想法,心說劉千手神通廣大啊,我倆咋就沒想到問問他呢?
現在時間有點晚,劉千手睡了,電話接通時,他說話都迷迷糊糊地,我壓着性子,先給他緩神的時間,接着把這logo儘量詳細的描述一遍。
本來我也沒抱太大希望,但沒想到劉千手識貨,他一聽完我的描述就明確的告訴我,這logo是當地一間酒吧的,酒吧名叫郎情,上次他本想去那調查來着,不料中途被真羅剎襲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