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興拽着我往那邊趕,還沒等我倆走幾步呢,意外又來了。
這居民樓的三樓,有戶人家的窗戶突然被推開了,更詭異的是,突然間,一股股白煙從裡面冒出來,在夜空中不住擴散至消失不見。
這不是那種着火的煙,顯得很白膩,就好像是種霧氣一樣,我一下想到了幽靈,心裡還被嚇的直突突,不知道怎麼解釋這怪現象。
兩輛警車全停到單元門那,算是把出路封死,緊接着着,這兩輛車的八個人全握着手槍衝了上去。
我沒搞明白咋回事,但杜興卻看明白了,他跟我說,“李峰,準備幫忙吧。”
我心說開玩笑呢?我倆都喝成這德行了,就是俗稱的酒蒙子,想幫忙也力不從心吧?
杜興真敢玩狠的,他說完還弓着身子,扣起喉,哇哇的吐上了,合着今晚吃的好東西,全被他這麼糟蹋了。
我也知道這是目前爲止,想醒酒的最好辦法,可我以前試過扣喉,除了讓自己噁心乾嘔,根本就吐不出來。
杜興吐完一抹嘴,又當先往那邊跑。
我一合計得了,自己吐不出來就別吐了,捧着肚子跟上去吧,到時能幫多大忙就幫多大忙。
我以爲八個警員帶着槍,不會有多大危險呢,但我錯了,突然間,那樓道里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最後還哄得一聲響。
這響聲讓我想起了炸藥,我心裡突突一下,心說這到底攤上啥事了,難道遇到恐怖分子了?
不過這響聲也給我和杜興提了個醒,我倆不敢冒然上樓,反倒躲在警車後面觀望。
我隱隱能聽到樓道里的叫嚷聲,貌似還有撞門的聲音,而就在這時,三樓那股白煙沒了,又有兩個怪人從裡面鑽了出來。
說他倆是怪人,主要指他倆渾身上下的顏色,他倆一身白,就跟那傳說中的鬼怪一樣。
其中一個人身手真好,順着窗戶往下跳,不過他沒傻兮兮的直接跳下來,畢竟是三樓,這高度會摔死人的。
他先跳在一個空調架上,又順着往下跳到二樓的防盜窗上,反正藉着這些緩衝地,順溜的逃下來。
另一個怪人沒那麼膽大,爬到排水管上,但身手遜色一些,只能嗖嗖的跟個猴子似的往下順,幾個眨眼間也眼瞅着到地面了。
杜興盯着這倆白人,跟我說了一句,他們都沒槍,咱倆一人一個把他們擒住再說。
說心裡話,就我現在這暈勁,根本都不適合打鬥,但那八個逗比警員全上樓了,我也真不能眼睜睜看着罪犯逃開。
最後我一咬牙一橫心,心說奶奶的,老子今天拼了。
當先下來的白人,根本沒有等同伴的意思,撒腿就想跑,可杜興不給他機會。
這白人個子矮,杜興索性這麼吼了一句,“矬子,你他媽給我站住!”
白人倒真聽話,或許是杜興這句矬子也讓他來了火氣,他扭頭冷冷望着杜興。
杜興本來都奔過去了,被白人這麼一瞪,突然停了下來,很明顯身子還抖了一下。
我被這倆人弄迷糊了,心說他倆幹啥?互相大眼瞪小眼就能把對方降服了?
他倆這舉動保持了幾秒鐘時間,突然間,杜興嚎了一嗓子,伸手向小白人喉嚨上抓去,而且離近後他還飛起一腳,來個雙管齊下。
這可是純殺招,憑杜興的身手,這一爪一腿用在一般人身上,保準當場弄死,他只是抓逃犯,上來卻這麼狂暴,尤其還嚎一嗓子給自己提氣,我隱隱意識到這裡面有事。
那小白人也不白給,看着杜興殺招將至,他猛地轉了一個陀螺,將自己身手往旁邊挪了一些,險之又險的避了過去,之後他雙掌齊出,跟杜興鬥在一起。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看電影?這倆人比拼身手的畫面有點玄乎乎的,無論打鬥的速度還是招數,都有種讓我大開眼界的意思。
這期間另外那個白人遇到一些麻煩,不知道算不算是他點背,本來能穩穩的下到地面上,或許是杜興一聲嚎給他干擾了,他一腳踩錯一打滑,整個人禿嚕下來,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這可是我的對手,趕上這種好機會我當然不會放過。我急忙跑過去,要是能就此給他摁地上那是就好,不然趁着他沒緩過來的勁,我趕緊下手也行啊。
只是我喝的肚子溜圓,想急跑起來有點費勁,我只好儘量拿出最快的速度,還得捂着肚子往那趕。
這麼一來,我晚到了一步,那白人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也想悶頭逃,儘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一看着急了,吆喝一聲,“給我站住,我……嗝!”
我這話沒說完就被一個打嗝全憋回去了,尤其這嗝打的比較響。
本來這樣挺丟人的,抓賊還打什麼嗝啊?但沒想到還弄巧成拙了,那白人被我這嗝聲下了一跳,估計是剛纔被槍聲刺激的有點敏感了。
這麼一來,我倒佔便宜追上他了。
我顧不上別的,上去就跳着飛起一腳,向他腦袋狠狠踹起。
其實平時我會的招數挺多,有杜大油教的,也有在警校學的擒拿,只是這類招數要用巧勁兒,身子也要機靈,我現在這狀態,根本無法施展,只好用起了一般套路。
這白人的身手沒小白人好,但他倆用的套路差不多,他也是原地轉了一個下,一下閃到旁邊去。
他轉的比較慢,要是換過杜興,保準臨時變招,改踹腿爲掃腿,一招將這小子踢到。
我就不行了,沒那實力變招,這麼一來我這攻擊白費了,還露出空擋讓白人有機可乘。
白人轉陀螺,就是想借着這螺旋勁掄胳膊,而且他掄起這一拳正對着我胃部砸來。
咚的一聲。
我絕對沒形容錯這聲響,就跟打鼓發出來的聲音一樣,可這是我的肚子,因爲喝的有點多,我一時間沒覺得特別疼,但胃裡那種翻江倒海的勁讓我極其難受。
白人還打過癮了,其實他趁現在逃跑,絕對是好機會,但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恨我,他又來了一拳,依然砸在我胃上。
我剛纔那股噁心勁還沒退,這下好,又被他弄加強了。
我就覺得有東西直往嗓子眼裡衝一樣。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我心說自己這噁心勁都是白人給的,我能便宜了他?
哇的一聲。我對準白人吐了起來。
我發現喝完酒的人,吐東西特別有勁,尤其吐得還多。
一股股“髒水……”嘩嘩的往白人腦袋上淋,細想想也是,我至少喝了五瓶啤酒,還沒上過廁所,這不都在肚子裡存着呢麼?
那白人愣了,或許他根本沒想到,我能有這個奇招。更搞笑的是,我吐完的時候,他鼻尖上還掛了一個塊菜葉。
其實我望着這白人也有些頭疼,我是把他吐懵了,但接下來怎麼辦?我吐得渾身痠軟,連剛纔那身手都沒有了,怎麼擒敵?難不成再想法子騎他頭頂上撒一泡去?
我倆這麼相對的站着,突然間我身後傳來杜興的一句吼,“李峰,躲開!”
這吼聲很猛,也隱隱露出一絲着急的意思。我不知道杜興要幹啥,但我知道自己要不躲開,很可能會被誤傷。
我也不含糊,捂個腦袋往旁邊退。
也說我和杜興的配合真好,在我剛退出的那一刻,杜興跟個火車一樣衝了過來,奔着白人去了,離到不遠時,他還整個人飛了起來,用右肩膀對着白人的肚子狠狠撞去。
這招太狠了,這得多大的衝擊力啊,在他撞到白人的瞬間,那小子就被這股力撞得往後彈射出去,還咚的一聲坐在地上。
看着他那耷拉的腦袋,我知道這小子指定暈了過去。
杜興從地上爬起來,他是一點事都沒有,還活動下身子給自己放鬆一番。
我急忙謝謝杜興的支援,但也挺納悶,心說剛纔他不是和小白人打在一起麼?怎麼有閒心管起我來了呢?
我回頭一看,發現那小白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心裡明白了,杜興打不過他,不得已下給他放了,而且杜興這一肚子的火氣正沒出撒呢,就全用在這個白人的身上。
杜興把褲帶抽了出來,還把我的也連帶要過去,就用這兩條皮帶,把白人牢牢的綁了起來。
接下來我倆沒幹別的,就乾站着等樓上那些警察下來,這期間我特意揉了幾下肚子,深吸幾口氣,我擔心自己別被那幾拳打壞了。
我也下定主意,要是自己身子真有啥毛病了,絕對不讓這白人消停了,就算他暈了,我也給他掐人中掐醒了,再暴打一頓讓他再次暈倒。
不過這麼一番試探,我發現自己身子沒大礙。我又望着白人問杜興,“這什麼人?怎麼把身子弄成這樣?”
杜興也在打量他,回我一句,“他不是故意弄成這樣的,剛纔那股白煙,一定是白粉,這是個毒品案。”
我一下全明白了,被警方圍剿,他們只好用電風扇或者吹風機這類的東西,把贓物全吹散,這兩個白人就該是專門負責銷贓的,而且等銷完贓還想着逃跑,不巧遇到了我們。
這樣又過了三五分鐘,兩個警察率先從樓道里出來。
這倆人我認識,只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竟會是餘兆軒和冷青。
餘探長臉上迸的全是血點子,估計是別人的血,他倆警服上也染了不少血跡,可想而知,剛纔的打鬥有多麼激烈。
餘兆軒看到我倆,又看了看地上那暈倒的白人,笑了走過來,客氣的說,“辛苦二位了,要不是有你倆在,這漏網之魚真就得逃掉了,回頭我跟上手說說,這次行動給你倆也記一功。”
我是沒好意思說啥,心說也別較真什麼漏網之魚了,對付這種毒品販子,尤其是端人家老窩,你們就來這點人,連步槍都不帶,事先還張揚着鳴着警笛,不明顯給人準備的時間麼?
杜興又接話問了一些案件的事,這次是冷青回答的,說這案子追了好幾個月了,也犧牲了一個線人,才換來這麼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