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猶豫半天,說,“小刀說他昨晚在網吧包宿來着,這附近就一間網吧,他以前也常去,我想他是不是……”
樂樂還沒說完,杜興扭頭就走,我發現他太急躁了,我急忙問了樂樂那間網吧的地址,一轉身追杜興。
這網吧離樂樂家不遠,走路三五分鐘就到了,我倆也就都沒騎摩托。
在下樓時,我連連勸杜興,一會要忍住,不行我來,他在旁邊看着就行。我是真沒法子了,只能這麼說,而且我也真點背,這渾水我是全蹚進去了。
杜興倒是點頭恩了一聲,表示聽我話,但看他那口不對心的樣子,我估計他到時還得伸手。
我挺糾結的,甚至都有種拉着杜興不讓他去的想法。
我倆又走到一個路口,再一轉彎就能望到那網吧了,可這時候,出了岔子。
一輛黑車出現了,車窗上都貼着黑膜,根本看不到裡面人什麼樣,車牌子也被卸了,根本不知道車號。這車開的不是一般地快,從背後衝着我倆撞來。
這路比較窄,只是雙車道,它掐着居中的地方往我們這麼撞,往不好聽了說,這時間外面黑咕隆咚的,它這麼壓過來,保準能把我倆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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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趕巧的是,我倆旁邊還沒岔口,想躲都很難。
難不成真的鉤舌羅剎出動了?要在這時候收了我倆的命麼?
毫不誇大的說,現在我倆絕對是命懸一線,只要一個疏忽大意,命就交代到這兒了。
這車的車速少說有四十邁,道兩旁不能躲,我倆想從它上面跑過去更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往前逃。
這有點飲鴆止渴的意思,我倆光憑一雙肉腿兒能跟這車輪拼速度麼?但拖一刻是一刻吧。
我和杜興先後扭頭,奔着那轉彎衝過去,可這黑車跟一個黑色妖魔一樣,毫不留情的迅速追到我倆後面。
我急的都不知道腦門冒沒冒汗了,反正心跳突突的。
這時候意外來了,轉彎處圍着一個大鐵欄,將小區跟外界相隔離,這鐵欄間的縫隙很小,我倆想鑽出去難,但並不代表小東西不能從外面射進來。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圍欄外面,還拉着一把彈弓子,對着我倆身後那輛黑車狠狠射了一下。
這彈弓子一定很特殊,雖然天黑我離遠了看不清,但它打出來的彈子,掛着破空的響聲,嗖嗖的速度奇快。
杜興反應快,跟我喊了句讓開,我倆賭一把,一左一右的往路兩旁躲去。
這彈子打在黑車擋風玻璃上,一下打出一個小洞來。黑車司機被這彈子一嚇唬,吱的一聲踩了剎車。
圍欄外的黑影帶着口罩,看不清模樣,他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又給彈弓上彈,對着黑車狠狠射了一發。
我真都懷疑這黑影什麼眼神,能把彈弓射的這麼準,砰的一聲響,黑車上又裂了一個小洞。
這黑車司機忍不住了,也不想要我和杜興的命了,掛着倒檔,拿出一副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往後撤。
給我感覺,我和杜興是蟬,這黑車是螳螂,但現在黃雀又出現了,弄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份。
我一時間成爲旁觀者,不知道接下來做什麼好,就瞪個眼睛瞎瞧起來。
黑車退得很快,沒多久就消失在矇矇黑暗中,別的不說,我估摸它的擋風玻璃是完了,這期間被彈弓子射的,不得千瘡百孔啊?
黑影看到黑車退了,也沒說話,一閃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猶豫一小會,問杜興,“咱倆追不追回去?”
那黑車本來要撞我們,現在好不容易形勢逆轉,我倆不追有些可惜,但杜興搖搖頭,說,“窮寇莫追。”
我倆就是從樂樂家出來的,要去趟網吧抓人,誰能料到會出現這一檔子事?我心裡默默分析,那黑影一定是第四人,他每到關鍵時刻都出現幫我一把,尤其這耍彈弓子的絕活,在燕山鎮他就露過。
至於黑車司機是誰,現在不好說,但我打心裡懷疑一個人。
爲了驗證是不是他,我拿出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如果他能接聽,甚至那邊沒什麼馬達聲或風聲這類怪動靜的話,就證明不是他,不然……我或許該聽第四人的話了。
電話嘟嘟響了好半天,本來我這一顆心直往下沉,心說難道真是劉頭兒?但就當我快失去耐心時,電話接通了。
劉千手還先問我一句,找他啥事?
我只是想驗證自己一個猜測,真沒想過跟他說啥,但我不笨,藉機把樂樂家的事說給他聽,我故意壓慢語氣,還仔細聽着電話那邊的動靜。
那邊很靜,不像是在黑車裡,只是偶爾會傳來沙沙的聲響,很像蜘蛛或者蟲子在爬時發出來的。
聽我說完,劉千手顯得心不在焉的,恩了一聲說他知道了,讓我倆好好陪樂樂,隨後竟把電話掛了。
我搞不懂劉千手在幹什麼,不過這麼一來,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在我打電話這期間,杜興就在一旁等着,最後還問我劉千手怎麼說的,我只能原話轉達,杜興倒沒我想那麼多,又催促我,先去網吧抓人。
我倆趕到網吧時,正好是上網的高峰期,放眼一看,裡面全是人,還烏煙瘴氣的。網管以爲我倆也是上網的,走過來搖搖頭說我倆得排隊等。
杜興跟這網管說起來,把小刀的特徵告訴他,問他對小刀有沒有印象。
小刀這人長得大衆化,但他臉上那傷疤還有脖頸上的紋身卻成了活招牌,那網管聽完描述就點點頭,還說那小子是這裡的常客。
我這時心裡特別警惕,甚至四下看着,只等網管告訴我們他坐哪,我倆就去逮人。
可網管說了一句讓我很泄氣的話,他說小刀半小時前離開了,而且還很怪,算起來剛上網不到十分鐘,押金也沒拿,就興沖沖的自己跑了。
我搞不懂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可不信小刀有所謂的天眼通,能預知我倆過來,他提前出去避難,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說道。
不過他已經走了,我倆留在網吧也沒什麼意義了,杜興又把網管叫到一個旮旯,私下說了幾句,還塞了點錢,雖然我沒聽到杜興說啥,但看着那網管拿出手機記號碼,我估摸杜興是請這網管幫忙,當我倆的眼線,小刀要是回來了,他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杜興。
我倆稍有鬱悶的出了網吧,往樂樂家走,不管咋說,樂樂是受害者,雖然我倆是大老爺們,嘴笨不會說啥,但一會盡力安慰吧,別讓她想不開。
還沒等我倆走多遠呢,杜興電話響了,竟是樂樂打來的。
杜興對我擺手,等我湊過去後,他摁了免提。
樂樂現在的狀態比之前好了很多,但嗓子很啞,她說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小刀對她施暴時,曾說過這麼一句話,讓她別把施暴這件事說出去,尤其別跟杜興說,不然就鉤了她的舌頭。
我對鉤舌這字眼太敏感了,杜興也一樣,我倆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這個小刀或許跟鉤舌案有關。
我打心裡這麼想的,小刀剛出獄不久,這鉤舌案就發生了,時間上吻合,如果進一步調查,發現他跟辛啓義也認識的話,那就有作案動機了,辛啓義不是借錢了麼?那十有借的就是他。
這假設很可怕的,要是猜對了,樂樂就有危險了,如果我倆不把她保護起來,說不定哪天小刀就會勾了她的舌頭將其殺害。
我倆改走爲跑,迅速趕到樂樂家,這時候樂樂剛穿好衣服,人還有些蔫頭巴腦的,我倆都沒在乎她這狀態,杜興帶着樂樂即刻下樓,我則在她家翻了一通,找個大塑料袋子,將洗滌用品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全都裝起來帶走。
在鉤舌案沒偵破前,她也別在家裡住了,躲在警局安全一些。
這期間我也給劉千手打個電話,我沒隱瞞啥,把剛纔那黑車還有樂樂的猜測都說給他聽。
這次劉千手顯得精神集中了,尤其電話那頭沙沙聲也不見了,他挺重視我說的這件事,說他也即刻趕往警局。
我們幾個在二探組辦公室匯合了,杜興先給樂樂安排個會議室住着,趕巧的是,小鶯值班,她一個女孩子,正好能陪陪樂樂。
接下來我們開個小會,說了各自的觀點,我發現還是劉千手有辦法,他拿起電話連續找了好幾個線人,還把小刀的照片發給他們看,讓他們急速趕往樂樂家附近,監視着那裡的環境,一有小刀下落就立刻上報。
另外他又找了一批人,從明天開始,在樂樂家附近挖消息,看能不能問出有關小刀的東西來。
我和杜興一時間沒分到什麼活兒,不過也都做好了隨時出警的準備。
小鶯跟樂樂在一間會議室睡,順帶談談心,我和杜興爲了樂樂也不能現在離開,更不能跟這兩位女同志擠在一個房間吧,只好又找了個會議室,頭頂頭躺了下來。
這一天我折騰的挺累,不想跟杜興聊啥,閉眼就要睡覺,但手機突然傳來qq提示音。
我很敏感,以爲第四人找我呢。
我特意晃了晃腦袋,把睡意趕走,又拿出手機看了起來。
說實話,當我看到這消息來自於一個叫李二的人的時候,我瞬間有種無奈到想哭的衝動。
這李二是我高中一個同學,人極其猥褻,要不是看在同學的份上,我壓根不會加他。而且他這麼晚能找我,絕對沒好事。
他qq問我,“在不,有急事?”
我沒理他,又把手機揣起來,可這小子沒完沒了的給我發消息,這什麼概念,那qq提示音嘟嘟嘟、嘟嘟嘟的響的沒完沒了。
杜興被吵醒了,對我抱怨一句,我也被煩的來了火氣,又把手機拿出來,把設置改了,調整爲qq靜音狀態,不過順帶着我也看了李二給我發的話。
他說最近網上出現一個特別風騷的美女,是烏州市的,他好不容易要到這美女的qq,等問到這美女的真實姓名時,希望我能幫他查查,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美女,如果是,他就準備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