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子,我白花了錢又從會館溜達出來。別看時隔不到一個小時,但會館外有了一個變化。
一輛貼着黑膜的私家車停在不遠處。
要換做沒來警局時的我,絕對不會在意這私家車,畢竟乍一看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可自打跟劉千手接觸以後,我變得敏感多了,這車的黑膜讓我特別警惕,我心說難不成第四人坐在裡面?又或者這不是第四人,而是有人特意監視我?
我壯着膽子往那走,其實我就是打個幌子,想在私家車旁邊轉一下,如果車裡有人,心虛之下肯定會露出破綻來。
我這麼做也真有了效果,剛到私家車旁邊,那車駕駛位上的車窗就被搖了下來,劉千手一邊吸菸,一邊冷冷的望着我。
我沒想到車裡坐的會是他,而且我還一下有了個很大膽的猜測,第四人沒來,弄不好跟劉千手有關,他知道我倆約會的事,提前來攪合了。
劉千手看我不說話,先來了一句,“李峰,上車。”
我心裡挺糾結,不過一時間我還真沒啥藉口拒絕他的邀請。
沒辦法,我硬着頭上坐到副駕駛位上。
劉千手遞我一根菸,我倆吸了兩口後,他突然問了一句,“怎麼大晚上想到這家會館做保健呢?”
我先呵呵笑了笑,編個藉口說,“最近火大,想找個地方敗敗火。”
其實我這藉口很牽強的,劉千手肯定不信,但他沒戳穿我,我倆又沉默一會後,他說,“李峰啊,心裡有啥事一定跟我說,不然憋久了,會讓這事更嚴重的。”
我面上應了一聲,心裡卻持否定態度,我想明白了,要把這事緩一緩,拖幾天調查一下。看到底是劉千手有問題,還是第四人那兒有毛病?
劉千手挺直接,最後還點我一句,“今晚你別回家住了,我不放心,到我家睡一晚吧。”
我一聽到劉千手家的字眼,一下想起來他家那神秘的臥室了,那裡太古怪,別說現在是懷疑他的期間了,就算在平時,我也不敢去啊。
這次我倒沒口不對心,很痛快的搖頭把他否了,我說我跟大油約好了,今晚去他家睡。
我發現我在劉千手面前真不是一個撒謊的料子,他聽完咯咯笑了,明顯把我品的透透的。
但他沒多說啥,一踩油門,把我送到杜興那兒。
他沒上樓,就在樓下跟我告別了。杜興跟我啥關係,別看我是突然到來,他依舊錶示歡迎,還主動把我拽到屋裡去。
他家最近買了個電腦,其實他哪懂什麼電腦,就是爲了玩遊戲的,尤其像槍戰這類的,他玩的都上癮。
我看他正跟別人打cs呢,也沒空跟我聊天,我就也沒說啥,先自行躺牀上睡去了。
說實話,一個是劉頭兒,一個是第四人,他倆突然有衝突了,我真有些霧裡看花的感覺,而且最近還出現一個人舌頭案,我不知道這起兇案會不會跟他倆的衝突有什麼聯繫。
我胡亂想着,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目前我只對杜興放心,尤其還在他家,我睡的挺踏實,可夜裡我還是被一泡尿憋醒了。
人懶也得分情況,憋着尿,我想睡也睡不下去,沒法子,我只好不情願的爬起來,就勢往廁所走。
杜興家是一室一廳的格局,這時候他也在我旁邊躺着,呼呼睡的正香,換句話說,整個屋的人都在這臥室裡了,可客廳裡卻突然出現紅光。
我心裡納悶,不知道這紅光從哪來的,還一閃一閃的,挺邪乎。
我心說難道杜大油犯馬虎了?睡前電視或電腦沒關?演什麼節目呢?
我帶着好奇心,捂着小腹,強壓下尿尿的衝動,往客廳湊了過去。他家臥室和客廳都朝北,所以我得轉過一個彎才行。
就當我轉彎的一剎那,那紅光消失了,整個客廳變得黑乎乎一片,我冷不丁有些不適應,而且還四下打量着,並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我又掐了掐自己大腿,挺疼的,說明這不是夢境,我徹底模糊了,不過大晚上的,我也犯不着跟這紅光較勁,或許是有警車在樓下開過呢,被警燈一晃,客廳纔有這怪現象,可這麼想也有點解釋不通,爲何客廳有光,臥室沒啥變化呢?
我的尿意不讓我在客廳久留,我又急忙跑到廁所,嗤嗤尿了一通。
等出來後,我猶豫好一會,最後放棄了,心說還是睡覺吧,等明兒一早再說。
我是拿出不較真的心態來,但那紅光跟我較真上了,在我剛躺下的還沒等閉眼睛時,客廳那邊又有反應了。
這次紅光閃動的特別頻繁,乍一看,我都聯想起時空隧道那種味道了。
我急了,知道這覺是睡不好了。我一起身順帶着也使勁推大油。
大油被我打斷睡意,顯得很不滿,不過當我一指客廳後,他也一下愣住了,還罵了一句,“娘艹的,什麼東西啊?”
杜興可是暴脾氣,也不怕鬼啊神啊這類的,他順手抄起牀頭櫃的膠皮棍,也顧不上穿鞋,光倆大腳丫子咚咚的往客廳裡趕。
我本來都去客廳看過一次了,爲了陪大油,我又跟過去了。
很邪門,在我倆剛轉到彎時,那紅光又消失了。杜興皺着眉,四下看着,還特意跑到涼臺上,往樓下瞅了瞅。
可跟我意料的一樣,沒啥線索。
杜興悶頭琢磨上了。他家鋪的都是地磚,我怕他凍腳,又特意給他找了雙拖鞋,這期間杜興想到一個法子,不過這也只能勉強叫一個法子。
他說,“咱倆把被褥都拿到客廳來,今晚就在這睡了,我看看那紅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沒好意思反駁,心說咱倆要都搬到客廳來了,那紅光卻跑到臥室了咋辦?
其實在他這法子的基礎上,我本來有個改進的建議,我倆一個在臥室,一個在客廳,兩頭堵它,但這麼一來,我壓力就大了,萬一那紅光奔我去了,我不得被它嚇個好歹的?
我沒提建議,點頭接受杜興的說法,杜興打了地鋪,我窩在沙發上,就這樣我倆勉強湊合着躺下了。
不過我倆有睡覺的樣子,但誰也沒真睡,時不時睜開眼睛看看,留意着屋裡的變化。
這有點熬人,就好像一個人既喝了咖啡又吃了安眠藥,困得要死還就是睡不着的感覺。沒多久我手機響了個提示音。
有電話,但響了一小下就被掛了,很明顯有人晃我,我拿出來一看,無來電顯示。
又是第四人。我估計他這次這麼晃我,應該是qq上有啥留言了,我急忙打開qq。
他發了一張圖片,而且圖片很大,有兩兆,接收的特別慢。
我心裡合計好了,要是這爺們發這圖片沒用,大半夜的光浪費我流量,我保準跟他較真的說道說道。
可等圖片接受完顯示出來時,我看着它愣住了,也沒了跟第四人說道說道的想法了。
這圖片很形象,畫着劉千手,他正打坐呢,用一副古怪的手勢,怎麼看怎麼有種施展妖法的感覺。
而在他面前,凝聚着大量的紅光,就好像說,這紅光是他發出來的一樣。
我先後這麼一聯繫,有了個猜測,第四人是在告訴我,剛纔的詭異是劉千手弄出來的?但這不科學啊,就算他會妖法,發出什麼紅光來,可這紅光怎麼進來的呢?總不能說劉千手在家施法,這紅光能穿過無數道牆飛過來的吧?
我算被弄暈了,又看了看杜興,我猶豫老半天,覺得這消息還是先不告訴他的好。
我倆一夜沒睡好,第二天早起來有點憔悴,這也虧了我倆都是爺們,不然一起睡一晚上睡出憔悴來,上班後被劉千手瞧到,他指不定怎麼想呢。
今兒警局也來了一個特殊人物,就是被鉤舌那個男屍——辛啓義的愛人。
他愛人下了火車就直奔警局,剛看完辛啓義的屍體,整個人的狀態不咋好,哭的眼睛都腫了,尤其她還抹了一些眼影,被淚水一攪合,乍一看跟熊貓似的。
我們對她的供詞很重視,放下手頭上一切的活兒,全都來到審訊室。
劉千手主打問話,我和杜興旁聽着,時不時補充一句。
要我說,辛啓義的愛人一看就屬於女強人類型的,不管是穿衣打扮還是舉手投足間,都表露出一股現代職業女性的氣質,而且她還特別聰明。
她先跟我們說了一些辛啓義的瑣事,反正都是好話了,爲人正經、務實,孝敬老人與顧家這類的,她這麼說無非是提高辛啓義在我們心裡的印象分,讓我們更有理由及早破案。
可我聽完她這番話,持的是懷疑的態度,如果辛啓義真那麼正派,那充氣娃娃怎麼解釋?娃娃體內的****都是他的,那老爺們要不花心,能跟充氣娃娃愛愛?
接下來她又說了辛啓義的一個近況,在她出差期間,辛啓義打電話跟她說過一嘴,他有個哥們有困難,跟借兩萬塊錢,他看在情面上,自作主張的把錢借出去了。
這是不小的線索,按照經驗,很多兇殺案都跟債務掛鉤。如果能找到跟辛啓義借錢的人,我們再順着往下挖線索,這案子弄不好就水落石出。
我們仨來了勁頭,追問這女子知不知道借錢人是誰,可她搖搖頭,說辛啓義沒提。
我們不死心,又特意帶着女子回了趟家,翻箱倒櫃的找了一大通,希望能發現欠條這類的證據。
可很遺憾,我們一無所獲,而且這女子回到家後,觸景生情,哭的哇哇的。她該說的都說了,我們也不想過多跟她提屍體的事了,就這麼悄悄的走了,留下她一人靜一靜。
劉千手又給我和杜興下了任務,辛啓義借的兩萬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要不是實在哥們,他肯定不這麼輕易借。
我們就從這方面下手,展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