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試,我一定得試試,作爲一個煉丹的人,這輩子只要能煉出這兩種丹藥,也算是值了。”千里雪抱着兩張丹方臉上紅撲撲的,開心得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說,這丹方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你有大把的時間開心,能不能先把我要的材料給我配齊啊?”楚驍提醒了一聲。
“哦,對,你們看我這個記性,你們先坐一下啊,我這就去啓靈谷。”說着,千里雪一陣香風拂過,徑直飄了出去。楚驍和茹薇有些傻眼,千里雪今天有些方寸大亂的節奏,連杯水都沒給上,就把楚驍二人給晾在這裡了。
“這千里雪也不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啊,今天這是怎麼了?你那什麼‘孿生丹’和‘還魂丹’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丹藥啊?”茹薇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啊?你沒聽說過?”
“我在葉家也就是個邊緣人物,從小到大沒見過什麼好東西,你就告訴我唄。”茹薇嗲嗲的聲音讓楚驍立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還魂丹’顧名思義,是救命用的,只要吃上一顆,就相當於多了一條性命,能夠保人在肉身恢復之前靈魂不滅,當然只是一次而已,要是再次隕落,就沒有效果了。畢竟是一條命,這價值你就自己衡量吧。‘孿生丹’比較複雜,不過也是關於靈魂的,這丹藥吃下去會短期內急速強化人的靈魂,然後將人的靈魂一分爲二,並保證兩份靈魂各自的完整和人格的獨立。這樣一來,一個靈魂留在原來的軀體內,另一個靈魂可以寄宿在新創造的肉體中,兩個人就像孿生兄弟一樣,但卻可以心意相通、不分彼此,這就是一個永久性的分身,不影響本尊實力,不必要一直待在本尊身邊,甚至可以說兩個都是本尊。當然,這種丹藥的弊病就是,一個人一生只能吃一顆,多吃無效,或許這也是一種天道的限制吧。這兩種丹藥都是已經觸及到了丹道極限的東西,受天道的限制也很正常。”楚驍侃侃而談,將《巫典》上記載的東西現學現賣的解釋給茹薇聽。
茹薇眨動着大眼睛道:“你說得我都心癢癢的了,真是太神奇了,我也想要了呢。”
“這是神界大陸上傳奇般的丹藥,沒人知道能不能煉得出來,更沒人知道價值幾何。所以,你先想着吧,等千里雪能煉出來再說吧。”楚驍心想,既然茹薇動了心思,如果煉得出,無論如何都得給她留下一兩顆了。
過不多時,千里雪帶着一陣香風回到了客廳。她拿出一個箱子遞給楚驍道:“‘登雲丹’的材料,啓靈谷今年能夠拿得出的都在這裡了,大概有五十幾份,以後每年至多不會超過三十份。這是藥草生長的極限了。至於孿生丹的材料,這裡只有三份,還魂丹的只有五份,煉廢一份就少一份啊,我壓力好大。”
“這麼少啊?材料很稀有嗎?”茹薇好奇的問道。
“極其稀有,而且非常昂貴,孿生丹需要‘冰猢之心’,還魂丹需要‘萬年玉魂’,光材料來說,一顆丹藥的用料就要三百萬元,前提是沒有煉廢的話。”千里雪拿出一個枕頭大的玉盒,裡面裝着這兩種丹藥所需的材料。“第一次煉製這種傳說中的丹藥,怕是把這些材料都煉廢了也有可能。狼王,您真的願意讓我來冒這個險嗎?”
楚驍笑了:“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這裡還能給你湊幾分材料出來,你只要煉出一顆來我就能保證不虧本,還有得賺。即便是全煉廢了也沒什麼,反正那些材料也沒有什麼其他用途,放在那裡也是放着,你煉就是了。”楚驍表現出了充分的信任,讓千里雪再次鼓起了勇氣。接着楚驍又吩咐她道:“隨後你放出消息,狼王山收購這類藥材,有多少要多少。錢不是問題,光靠啓靈谷還是不夠的。我先給你放下五百萬,一些昂貴的材料找到了賣家你再聯繫我補錢。”說完楚驍便拿出一個鐵皮盒子,裡面是整齊碼放的五十疊千元現金大鈔。這可算是一筆鉅款,楚驍將它交到千里雪的手上,這是何等的信任,後者有些發呆,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一向性子冷漠、恬淡的千里雪此刻也有了一種感動的情緒,此刻她才明白,爲什麼茹薇這樣的主神境強者都會心甘情願的跟在楚驍身邊了,這種被當做自己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很溫暖。
回到狼王山後的楚驍彷彿一個沒事人一般,每天除了悶頭修煉,就是用通訊玉佩和宜蘭煲一晚上粥,或者找兄弟們喝點小酒,和小姑研究一下“至尊一刀”,似乎對剛做出的大筆投資一點都不上心的樣子,茹薇這個愁啊,她感覺自己越來越像一個管家婆了,當初自己管老鴉山時都沒有這麼勞心傷神過,公主般的日子不知怎麼的就過成了現在這種老媽子的感覺。或許她還不明白,因爲自己的心已經找到了寄託,牽掛得多了,嘮叨的也就多了起來。
“北嶽城那邊還沒有跟你聯繫嗎?那張丹方也不知他們研究得怎麼樣了。胡狼那丫頭也是的,不問她也就不知道往回報個信。”楚驍正在後山挖竹筍,茹薇跟在他屁股後面嘮叨着。
“她沒消息,就證明事情還在進展中,既沒有好消息,也沒有壞消息。你彆着急呢,這才幾天啊,煉丹可是一個細活,絕對不能着急。昨天我看到廚房裡掛着好多醃漬的鹹肉,我挖幾根嫩一點的筍,做一道‘醃篤鮮’給你吃好不好?美食能夠讓人心情愉悅哦。”楚驍一副不溫不火、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這種人還會烹飪?”茹薇瞪大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拜託,你當我是紈絝子弟啊?當年我只有十幾歲,和妹妹相依爲命的時候,別說是烹飪了,縫補、漿洗,什麼事情不得做啊?後來慢慢混出個人樣了,又感覺到‘治大國如烹小鮮’,烹飪中的學問多了去了,它可以讓人的內心得到修煉。”
回到狼王洞府,楚驍在小廚房切了些鹹肉,然後就着竈,燒了一大盆“醃篤鮮”,光聞那香味,就讓茹薇直流口水了。二人在桌旁坐下,兩杯小酒,大快朵頤。就在茹薇撐得不得不站起來,卻仍然端着一碗湯喝的時候,胡狼終於聯繫楚驍了。一共煉了三次,在第三爐時,“登雲丹”終於練成了,隨後第五爐、第六爐接連成功,已經成功得到五枚丹藥了。楚驍叫她繼續盯着,等所有材料用完後再彙報情況。
就在這時,紅狼姚菲走了進來,看到二人在開小竈,笑嘻嘻的拿了個碗毫不客氣的就一起開吃,一邊大嚼一邊說道:“皇甫家一個叫皇甫義的在外求見。”
“哦?是他?看樣子我們是要有大買賣做了。”楚驍笑道。而茹薇也是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倒是姚菲有些一頭霧水。
“怎麼,你們都認識這個人?他是做什麼買賣的?”姚菲問道。
“我們倒是不認識他,不過皇甫家你可能不太瞭解,我就給你好好介紹一下。皇甫家乃八大神族之一,背後是南方國度的劍光神尊,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皇甫家老族長皇甫雲實力深不見底,也是主神榜前十的人物,不過現在退下來不問世事了,將族長的位置交給了二兒子皇甫長空,沒給大兒子的原因很有趣,就是因爲二兒子的後代比較多,皇甫長空有五子一女,而他大哥皇甫晴天只有一子一女。皇甫雲的三女兒叫皇甫洛蓓,嫁給了楚家的族長楚耀天,可惜夫妻兩個如今都已不在世了,只留下了獨子楚驍,是楚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四女兒皇甫凝香嫁給了梅家族長的三弟梅涵鬆,也生了一個獨子叫做梅春波。皇甫長空的五個兒子起名字用的是忠、孝、禮、義、信這五個字,今天來的這個皇甫義就是老四。皇甫家在八大神族中實力僅次於梅家和黑木家,除了強者如雲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家的商業帝國。論到經商,皇甫家若自認第二,那神界就沒有誰敢認第一了,只要有錢賺,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搞不來的。”楚驍淡然的邊吃邊將自己外公家的情況講了一遍,茹薇在一旁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在中域,知道楚驍真實身份的,除了茹薇、谷媚娘之外,也就是梅紅櫻和“沒心沒肺”這三個梅家人了。楚驍能夠平平淡淡的將自家的事說得跟別人家一般,可見他的城府已經比過去深了很多。
“也就是說,皇甫義此來肯定是來賣東西的。讓他多等一會兒吧,我們先吃完飯。”楚驍滿不在乎的繼續吃飯。
半個時辰後,三人吃完了飯,姚菲將皇甫義請進了狼王洞。皇甫義身穿一套米色繡金紋華服,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絕對的一個翩翩美公子。他朝楚驍躬身一禮道:“皇甫家族皇甫義見過狼王。”
“四公子客氣了,適才有事,讓公子久等,請勿見怪。四公子請坐,來人,看茶。”楚驍稱呼四公子,就讓對方明白,他對皇甫家裡的情況一清二楚。
“近來常聞狼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年輕有爲、人中龍鳳啊,在下佩服、佩服。”
“四公子過譽了,不知你此來狼王山有何見教?”互相吹捧完了,楚驍適時地將話題拉入正軌。
“是這樣的,近來聽聞狼王山放出消息,要購買一些珍稀的藥物和煉丹材料,狼王也知道,我皇甫家生意遍佈神界,在別人那裡能買到的東西,我們這裡都有,別人那裡沒有的,我們這裡也有,在價格上我們也絕對具有最強的競爭力。所以我這次來,是想向狼王打聽一下,此類材料,您是長期需要,還是一次性購買,看看我們之間是否存在長期合作的可能性。”皇甫義直截了當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這類藥物、材料我是長期需要的,如果皇甫家貨源充足且價格合適的話,我自然是樂意與你們建立長期合作關係的。”楚驍表現出了興趣,但卻並沒有顯得很急切,談生意,誰急切誰就落入下風,這一點楚驍還是非常清楚的。
皇甫義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張報價清單,交給了楚驍:“狼王,這是根據你們目前在外採購貨物的品種列的清單,上面第一種報價是零散購買的價格,而後面的那個報價,則是長期大批量購買的長期協議價。”
楚驍看了一下,價格還算公道。他合上清單問道:“你們所謂的長期協議大批量供貨,標準是什麼?”
皇甫義又掏出了一張合約遞給楚驍道:“所謂的大批量供貨,標準是每個季度至少一次,每次至少在一千萬元金額以上。當然,如果因爲我方貨源問題沒能達到這個量,仍舊按照滿足標準的單價來算。”
楚驍沒想到對方連合約都準備好了,他拿着這份厚達十頁的合約看着,價格完全是按照皇甫義剛纔所說的來定,而後面的一項條款卻是讓楚驍眉頭一皺。“四公子,合約上說,我方所煉製的丹藥必須經皇甫家的渠道出售並抽取一成佣金,你知道我們要煉製的是什麼丹藥嗎?而且這怎麼看都是一個霸王條款啊。”
“狼王,雖然我們沒有煉丹的配方,但是憑藉皇甫家的底蘊,根據您所需要的材料,我們就能判斷出您這邊要煉什麼丹。如果在下說得不錯,應該是‘登雲丹’以及傳說中的‘孿生丹’和‘還魂丹’吧?這些丹藥全都不是凡物,我們皇甫家的銷售渠道遍佈神界,能夠最大限度的尋找金主,賣出高價,狼王何樂而不爲呢?”楚驍不得不佩服皇甫家的本事,他們在沒看到丹方的情況下,光憑採購清單便能推斷出楚驍要煉什麼丹,其底蘊之深,確實不容小覷。
“皇甫家經商,以利益爲第一目標,而我狼王山雖然也要賺錢,但我們不是商人,利益並不是我們的唯一目標。簡單點說,我的丹藥不可能去賣給我的敵人,對於我的朋友我也可能會半賣半送。還有,我也有我的合作伙伴,有些丹藥也是我和其他勢力聯合煉製的,以這樣的原料價格,皇甫家想搞壟斷,恐怕不太可能。”皇甫家的原料價格不貴,但也說不上有多麼低,想憑這個就拿到獨家銷售的權利就有些過分了,這不是價格的問題,這涉及到客戶選擇、定價權等問題,楚驍可不會上這種當。
皇甫義臉色有些尷尬,他知道套路被楚驍識破了,只能再作一些讓步:“狼王,在銷售方面,我們的確擁有優勢和固定的渠道和口碑,將丹藥給我們銷售對您是有利的,至於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況,您也可以告知,我們可以商量一個可行的方案。”
“四公子,我這個人舞刀弄槍的慣了,凡事比較直接,不喜歡繞彎子。我就把我的最後底線跟你說一下,如果你們能夠接受,我們就籤合約,不能接受,你就重新考慮原料銷售的定價吧。”楚驍要用強勢的態度取得談判的主導權。“‘還魂丹’和‘孿生丹’如果我們煉出來了,可以交給你們來銷售,但僅限於拍賣模式,而且你們拍賣會邀請的客人名單我要先進行審覈,確保裡面沒有我的死敵。起拍價由你我雙方協商確定,一次一訂。至於‘登雲丹’,那是我和其他合作伙伴協作煉製,屬於我的那一份可以委託給你們拍賣,但人家有固定的銷售渠道,我合作伙伴的那部分我就無權做主了。還有材料供應的價格,鑑於是和成品丹藥代理銷售綁定的,所以我要求你們得再降兩成。你我心知肚明,這份合約中,你們真正賺錢的地方在丹藥銷售,不會真打算拿我當大頭,想要兩邊都賺錢吧?”
皇甫義沉默了,他的套路已經被楚驍識破,那麼他就得開始考慮楚驍所提出的條件了,其實他也沒有指望完全能夠套路楚驍,一個能用短短几個月時間,從一個新人成爲新一代狼王的傢伙,能是一個簡單角色嗎?皇甫家給他準備的底線基本上也差不多跟楚驍說得類似,他完全可以按照楚驍說的簽訂合約。可是他還想再爭取一下,畢竟沒有人嫌利益太多的。“狼王,我覺得您的條件應該還有商榷的餘地,比方說原材料的供貨價,您也知道,那些東西都是很稀缺的,我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搞到手。”
“不好意思,我不擅長討價還價,我給你的就是底線,沒有任何商榷的餘地,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們的合作也就不用開始了。”楚驍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那麼,您可否幫我和您的合作伙伴牽個線,幫助我們之間也締結一個代理銷售的合約,這對您的利益沒有絲毫影響,應該並不困難吧?”皇甫義見楚驍這邊不鬆口,轉而盯上了北嶽城那邊的銷售權。
“四公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沒有將我的合作伙伴告訴你,就說明他們並不希望有人知道,所以你的要求我愛莫能助。”楚驍端起茶杯,已經作勢要送客了。
“好吧,就按您的要求來締結合約吧。”見已經沒有再爭取下去的可能,皇甫義也就死心了,他掏出紙筆快速的草擬了一份合約給楚驍,後者看過後點頭認可,於是再謄抄一份,雙方各自簽字畫押。自此,皇甫家和狼王山的合作便正式拉開了序幕,這時候雙方還沒有意識到,這份丹藥生意在未來會讓雙方死死的糾葛在一起,拆都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