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白衣男子的記憶,楚驍得知了貓鯊海盜組織的大本營在一個叫做“錫蘭界”的位面空間,人數有四百多個,而貓鯊的真實實力早就已經達到了神境巔峰,他手下還有五個神境巔峰的強者,號稱五虎,其餘的也都是神境高手,整體實力可謂是兵強馬壯。想要強攻幾乎沒有贏的希望,只有以智取勝纔是唯一的選擇。
“黑石界”的一片草地上,楚驍和程澤還有霖洛、宜蘭坐在一起,一邊吃喝一邊商量對策。“我還有十幾個過命的兄弟可以一起行動。”程澤猛灌一口“依蘭解憂”,喊了一聲“好酒”。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靠二十個人對抗四百多人?”宜蘭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那又如何?他們四百多人又不能同時上陣,也不可能全都在老巢裡,能有三分之一在就不錯了。況且我的那些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個個都是神境高階以上的身手,只要我們計劃做得周全些,應該還是可以成事的。”程澤一臉的自信,不愧是縱橫虛妄海多年的一方梟雄。
“跟我說說貓鯊和他的‘五虎’吧。”楚驍語氣很是平靜,他倒不是很在乎對方的人數,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再多的神境初階,都不過是送人頭而已。
程澤將一大塊肉丟進嘴裡,一邊大嚼一邊說道:“貓鯊這個人就是個畜生,什麼不人道的事情都幹得出來。以前他在我手下做個頭目,糟蹋婦女、殺幾個無辜之人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了。可有一次他帶手下搶了一個小位面空間,遇到了比較頑強的反抗,他拿下那裡後,竟然將老百姓聚集起來,當着無數人的面將他們的幾十個孩子扔進鍋裡煮了,最後還逼着那些老百姓喝肉湯,誰不喝就宰了誰,那一次足足屠殺了上萬人。我一怒之下便將他從組織裡除名了,倒不是我不想殺他,而是這傢伙在修煉方面確實很是妖孽,當時我也沒有把握能夠輕易的殺他,而且在組織裡他還有些死忠,真要是生死相搏,對誰都沒有好處。離開後他把他的人都帶走了,自己成立了一個團伙,因爲心狠手辣,做事又沒有底線,所以很多神界的瘋子和亡命徒都來投靠他,‘五虎’就是這種人。如今他已經成爲了虛妄海最大的幾夥海盜之一。最近竟然還打起了我的主意,給了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我的隊伍幾乎被他打光了,剩下幾個老兄弟也是東躲西藏的。”
“你說能約來的幫手就是你原來的手下?”霖洛心裡有些打鼓,敗軍之將,何以言勇啊?
“不全是,大多數都是像你們一樣的朋友,全都是上百年的交情,靠得住。”程澤聽出了霖洛話中的意思。“他手下的‘五虎’也不是省油的燈。我第一個要說的就是‘胡蜂’葉千嬌,一身幻術和用毒的功夫不說,她的‘胡蜂刺’真的讓人防不勝防。這次我之所以傷得這麼慘,就是因爲着了這個女人的道。”
“難道她比你實力還強?”霖洛問道。
“我的隊伍雖然被打散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麼多年來老子積累的財富是他們所無法想象的,貓鯊便派這個女人來接近我,因爲以前我跟她也算有一段交情,我當然是有所警惕的,沒想到這毒婦沒有給我下毒,反倒是給我下了藥,套走了我寶藏的消息後還想殺我。我渾身痠軟的情況下當然不是她的對手,才中了她的‘胡蜂刺’,慌不擇路的逃到那個位面空間,結果還是被一隊追兵發現了,要不是你們相救,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楚驍聽到這裡笑了:“原來是中了美人計,結果人財兩空啊?程兄好歹在虛妄海縱橫了數百年,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怎麼在敗軍之際還這麼不小心啊?難道真是應了那句英雄難過美人關的老話?”
程澤那帶着人皮面具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不服”的表情,看上去甚是滑稽。“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等你見到了她再決定要不要笑話我。”
楚驍震驚道:“難道世上還能有如此絕色的女子,讓程兄這種人都甘心上套?我還真想看看長什麼樣。”話剛說出口,楚驍便感覺左右兩邊的大腿都被狠狠的掐住一塊軟肉,用力一扭,差點疼得讓他蹦起來。楚驍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話鋒一轉道:“不過就算再美,也只是一副皮囊而已,真正的好女子一定是美貌和智慧並重,善良與賢惠兼備的。”一邊說一邊還拍了拍身旁宜蘭和霖洛的肩膀。
程澤見他這個樣子,憋着笑灌了一大口酒道:“我再說說這第二虎,‘牛二閻王’牛雷,雖是標準的莽漢一個,但卻力大如牛,勇不可當,尤其是那身打不爛的肉,實在是讓人頭疼。第三個綽號叫‘魅影’,真名沒人知道,是個標準陰影中幹活的殺手,來無蹤去無影的很是難纏,那傢伙出道以來就從來沒有失手過。第四個綽號叫‘灰燼’,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麼,是個把火系天道中‘爆’的規則研究到了極致的傢伙,性格古怪偏執,一言不合立馬就能把對方炸上天。最後一位也是個女人,綽號‘步煙飛’,名字好像叫做曲靈兒,修煉風系的,在虛妄海所有海盜當中,她的速度絕對第一。這就是五虎的情況,其他的都是些小角色,不足爲懼。”
楚驍點點頭道:“那你現在就通知你的朋友們趕過來吧,咱倆先混進‘錫蘭界’摸摸底,然後再決定怎麼下手。”
“好,我這就聯繫他們。”
楚驍選擇“黑石界”和程澤見面是有原因的,因爲這裡和“錫蘭界”很近,在等人的這段時間中,程澤和楚驍用《百變迷蹤》改變了外貌和氣息,混進了“錫蘭界”。
這個位面的地形很是奇怪,整個就像是一片大沼澤,根本就看不到一片乾燥的土地,一株株大樹自水中長出,枝杈蔓延、盤根錯節的,所有動物都在這些大樹的枝杈上生活,儼然構成了一個差不多兩丈高度的水上世界。
此刻的楚驍和程澤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打扮得就像是這裡的土著野人一般,他們完全壓制了自己的氣息,趁着夜色在茂密的枝杈間快速的穿行,猛然間水聲一響,一個體型和人類差不多大的動物從水中高高躍起,朝着楚驍便是一口。後者極速前行間側身一避,然後一腳踹了出去,“啪”的一聲那隻動物直接被踹回了水中,逃逸而去。
“這是什麼,這麼抗揍?竟然一腳踢不死它?”楚驍很是震驚,如今他的一腳,即便是頭神獸也不至於捱過之後一點傷都沒有。
“這是‘鐵骨龍鰨’,這裡特有的兇猛魚類,別說你的一腳了,就是你認認真真的給它一刀,也不一定能夠砍開它的皮。”程澤見怪不怪的招了招手,示意他繼續前進。楚驍瞪大了雙眼再次看了一下水中,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誰能想到這樣一種看似普通的動物,竟然能夠擁有許多神靈都不具備的強大肉身。
經過幾個時辰,二人來到了一個樹木更加茂密的地方,枝杈間搭建着許多木屋,到處都是搖曳着的火把和燭光,老遠就能聽見那裡傳出的音樂聲和男男女女的喧譁吵鬧,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
“就是這裡了,我們得想辦法混進去探探情況,看看這裡現在有多少人,‘五虎’都在不在,貓鯊那個王八蛋住在哪裡,把我的寶藏都藏在哪裡了。怎麼樣?你敢不敢?”程澤意味深長的看向楚驍。
楚驍則是心裡暗罵一聲,這小子還真是瘋狂啊,就算是有《百變迷蹤》改變外貌,可畢竟對這裡不熟悉啊,萬一暴露,鐵定跑不掉,難道當海盜的人全都是瘋子嗎?可自己能說什麼呢?任何異議的潛臺詞都會被認爲是不敢。楚驍只能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心裡挨個問候程澤的祖宗十八代。
“他們這裡有許多從外界抓回來的平民爲他們服務,一會兒找機會抓兩個,變成他們的樣子,你我分頭混進去,你負責清點人數,統計這裡每天人員的出入情況,我去查找貓鯊和五虎的位置。”程澤小聲對楚驍說道。後者點點頭,不過他心裡很清楚,程澤最關心的,肯定是自己那批寶藏的下落。
二人悄悄的靠了過去,隱蔽在一個看上去像是酒館的大木屋下面,透過木地板的縫隙觀察室內的動靜。酒館裡一片混亂,一羣紋龍畫虎的海盜光着膀子摟着陪酒女吆五喝六,有的喝酒划拳,有的吹牛打屁,有的拉着女招待上下其手,更有甚者直接幾個人將一個女招待摁在桌子上輪番肆意侮辱着,酒館中的其他服務生和女招待就跟沒看見一樣依舊該幹什麼幹什麼,眼中是一片死灰和麻木,彷彿就像一羣待宰羔羊一般,早就習慣了這種非人的生活。野獸般的狂笑夾雜着女招待的哭喊聲讓這裡的夜色更加的黑暗。楚驍死死咬着牙,此刻他更加堅定了要把這羣魔鬼送下地獄的決心。
不一會兒,那個被摁在桌上的女招待被弄得奄奄一息,幾個心滿意足的海盜將她從桌子上甩到地下,然後招呼兩個服務小弟道:“趕緊丟出去,別壞了老子喝酒的興致!”兩個服務小弟,連忙將那女招待架出了門外,沿着在茂密枝杈間鋪設的小路匆匆向密林深處走去。楚驍和程澤交換了一個眼神,悄悄的跟了過去。
只見兩個服務小弟將女招待架進一個小木棚內,一人用手探了一下女人的鼻息道:“還活着,不過怕是活不久了。”
另一個揉了揉鼻子道:“死了就可惜了,趁着還有一口氣,便宜你我了。”說着,一把撕開了女人本就破碎的衣裙。另一個小子裂開嘴笑了,開始去解自己的腰帶。只聽“咔嚓、咔嚓”兩聲響,兩個小弟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然後便脖子一歪倒地而亡。楚驍和程澤出現在他們身後,一臉鄙夷的扒下他們的衣服,將兩人踢進了水裡,相信水下有的是“鐵骨龍鰨”那樣的存在,會很快將這些渣滓清理乾淨。
程澤看了看那個女人和其身下的一灘鮮血道:“兩條腿都被掰斷了,內傷很重,已經開始大出血,她活不了的。”說着伸出手指在其眉間點了一下,那女子的瞳孔瞬間開始擴散,緩緩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早死早託生,也不用再受這種活罪了。”程澤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變作其中一個小弟的樣子,並開始換上那傢伙的衣服。楚驍嘆了口氣,將女子的屍體丟下水,然後也變成另一個小弟的樣子換上其衣服。二人大搖大擺的向酒館走了過去。
當天晚上二人就分開了,楚驍繼續留在酒館,聽着海盜們嘴裡露出的消息,觀察着每一波離開和回到這個位面的海盜隊伍。五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楚驍也掌握了不少情報和海盜們的行動規律。貓鯊的海盜組織是很有規矩的,四百多人被分成了六個部分,貓鯊手下的一百名親隨平常負責着老巢的安全,不會輕易離開,而貓鯊的行蹤則是比較詭秘,誰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甚至不清楚他在不在老巢。而剩下的三百來人被平均分給五虎,由他們帶領着出去搶劫和“收稅”,平時只保持有一支隊伍待在老巢休息,其他四支在外,一直保持休整一天在外五天的規律。爲了取得這些情報,楚驍也是受了不少委屈,不但有時會被海盜大漢訓斥、踢屁股,還有時候還會被女海盜揩油、吃豆腐。
這個酒館算是這裡唯一的娛樂場所,所以見到的人也會比較齊全,五虎中的四虎楚驍都見識過了,唯一剩下的“胡蜂”葉千嬌想必今天就能見到。
不出所料,還沒到中午,酒館裡沒幾個人,破爛木門被人一腳踹開,幾個凶神惡煞般的男子走了進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後,恭敬的站在了門兩旁,一個一身月白長裙的女子,抱着一隻毛茸茸像兔子一樣的小動物緩緩的走了進來。楚驍在看到這個女人的那一刻便是一愣,這是他有生以來見到過最美的女子,沒有之一。精緻的臉蛋,清澈的美眸,烏黑如瀑的長髮,高挑纖細且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對大長腿下一雙小小的象牙色雲靴被她踩出了不一樣的風情。一個女人,如果男人第一眼看到便燃起了心中的獸性,那這個女人的美無疑是低俗的,而有的女人讓男人一看便會產生出一種崇拜和仰慕的感覺,完全是用一種欣賞和傾慕的心態去看待,甚至會在其面前感到自慚形穢,根本生不起任何的邪念,那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美。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屬於這種類型,酒館中原本還在喝酒的幾個漢子見到女子到來,連忙收斂起粗俗,就像幾條小狼狗一樣乖巧,再也沒人敢高聲喧譁了。楚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葉千嬌,要不是提前聽程澤說過這個女人的事情,楚驍恐怕還真會把她當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蓮呢。
吧檯的酒保連忙取出一瓶珍藏的好酒,衝楚驍示意了一下,後者只好用托盤端了,又加上一隻酒杯送到了女人所在的卡座。女子眼皮都沒擡,撫摸着手中的小動物,楚驍放下酒便恭敬的退了下去。而就在這時,一個光頭男子走進了酒館,徑直向葉千嬌走來。幾個海盜立刻阻攔,而葉千嬌則是揮了揮手,光頭男子才順利的走到桌邊坐下。
女子朱脣輕啓,聲音如天籟一般響起:“狼蛛,你突然聯繫我說有了‘八面修羅’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聽到這話,楚驍心裡“咯噔”一下,消息竟然走漏了。
光頭男子笑道:“我知道了他的下落,這麼珍貴的消息,可是不便宜的啊。”
“好說,我給你十萬‘離神幣’,如果消息不確切,我自有辦法要你沒命花這些錢。”葉千嬌淡淡的說着,身邊的一個大漢取出一個木盒子丟在桌上。
光頭男子的後腦勺上流下了兩道冷汗,打開木盒數了一下錢,然後收起,訕訕的笑道:“據說幾個月前他被你所傷,被追殺得像條狗一樣,後來卻讓幾個神秘人給救了,這幾個月一直躲着養傷,前幾天傷愈,正四處聯繫人要復仇呢。”
“你怎麼知道的?說有用的,光靠這種編都能編得出來的話,也想賺我十萬?”
“因爲他也邀請我了,‘八面修羅’如今就在……”光頭男子話說到最關鍵處戛然而止,讓葉千嬌眉頭一皺。其實此時光頭男子的腦子裡已經一團漿糊,暈暈乎乎的不知身在何處了。楚驍就在酒館的櫃檯邊上,他怎麼會讓光頭男子把最重要的情報泄露出去呢,靈魂攻擊“入夢”全無保留的對毫無防備的光頭男子施展出去,對方立時中招,整個靈魂陷入了夢境當中。而這一切整個酒館中沒有任何人發現。
“如果能睡你就好了。”光頭男子眼神呆滯,對着葉千嬌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而葉千嬌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空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根短梭,瞬間射進了光頭男子的眉心。然後她緩緩站起身,抱着寵物離開了酒館,身邊的一個大漢從光頭男子手腕上擼下手環,快步跟了出去。楚驍輕舒一口氣,這個地方怕是不能再呆了,只要葉千嬌不傻,氣消了之後就能發覺光頭男子不對勁的地方,也能推斷出他可能是被殺人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