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宇拍手道:
“這到是聞所未聞的怪鳥,將來我要設法捉住,送與……”
他本要說送與萬、紀二女,突見司馬龍眉頭微皺,只見一個窈窕身影冉冉凌空飛來,原來是谷中蘭。
岳家宇連忙爲谷中蘭介紹,道:
“蘭姐,這位是家師……”
他又指指司馬龍說:
“師傅,這位就是梅大俠對你說過的谷中蘭谷姐姐!”
谷中蘭向司馬龍深深一福,道:
“晚輩谷中蘭,拜見司馬前輩……。”
司馬龍電目中精光暴射,仔細端量她一會,突然哈哈大笑一陣,道:
“很好,很好!谷姑娘!不是老夫誇張你,自達摩東渡,中原武學發揚光大之後,論武功成就之早,你是第一人!”
谷中蘭謙遜道:
“前輩過譽了!晚輩微末之技,乃趲螢火燭光,豈能與前輩之皓月爭輝……。”
司馬龍朗聲道:
“谷姑娘你太客氣了!令師乃中原武林頂尖人物,何必太謙,家宇承你照料栽培,老夫就此謝過……”
谷中蘭躬身道:
“晚輩不敢當!小女子與嶽郎已是夫妻名份,承前輩垂諾,小女子感激萬分,至於照料於他,乃是份內之事!……”
岳家宇肅然道:
“蘭姊,柳小妹呢?”
谷中蘭道:
“她仍在旅店之中。”
岳家宇道:
“蘭姊怎知小弟在這裡!”
谷中蘭肅然道:
“愚姊正在朦朧欲睡之時,忽然聽到大鳥展翅之聲,甚感奇怪,後來又隱隱聽到你的房間中開啓後窗之聲,心知有異。立即出屋上了房頂,隱隱看到你在數裡之外,追趕一隻大鳥,於是我來不及叫醒柳小妹,就追了下來,但因你我相距太遠,追到江邊,只見你已乘小舟上了沙洲,而我一時又找不到小舟,所以才耽誤了時間……。”
司馬龍在她說話之時,始終注意她的動作和神態,但她卻侃侃而言,絲毫沒有侷促之態。
岳家宇道:
“師傅,十餘載扶養及教育之恩,宇兒無以爲報,從現在開始,宇兒要和你老人家盤桓些時,以便略盡孝道……”
司馬龍呵呵大笑道:
“好孩子!難爲你有此孝心。但爲師尚有大事待辦,不過你我師徒分離已久,也該找個帶靜之地談談……。”
岳家宇道:
“師博,我們回到旅店去吧!柳小妹還在那裡,她醒來之後,不見了徒兒和蘭姊,一定會四下尋找的!”
“這樣吧!老夫和家宇在此等候,谷姑娘立刻回店,把柳姑娘帶到江邊,然後咱們由此北上,聚些時日,再作企圖!”
谷中蘭襝衽道:
“謹尊前輩令渝,小女子這就回店……”
谷中蘭走了之後,司馬龍和岳家宇渡江到了北岸,意味深長地道:
“家宇,你這位谷姊姊對你很好麼?”
岳家宇肅然道:
“是的,師傅,他對徒兒無微不至!真想不到一個外國女子如此多情,而且她坐化數年,竟能……”
司馬龍曬然道:
“宇兒,你以爲一個人坐化之後,真能復活麼?”
岳家宇微微一怔,道:
“她不是真的復活了麼?”
司馬龍肅然道:
“宇兒,你再把西藏幽谷中的一切重述一遍!”
岳家牢茫然地看着師傅,心想:
“難道她是個殭屍復活不成……?”
他立即不厭其煩地把自西藏所見,以及回到中原及與她重逢之事詳說一遍,道:
“這件事徒兒本來也有點懷疑,但她坐化於西藏幽谷中的水池內,有目共睹,梅前輩也在一邊看,而晚輩且曾把她抱出池外埋葬……。”
司馬龍肅然道:
“也只有這樣,才能使你深信不疑……”
岳家宇陡然一震,道:
“師傅是說她在騙我?”
司馬龍道:
“爲師現在還不敢說這句話,但爲師的成就雖然不高,見聞卻十分廣博,她如果說閉關數年,則可以相信,但一個坐化之人,無論如何不能復活。至於白日飛昇,成仙得道之說,爲師未曾親身經歷,不敢說其確有,也不便證其確無。照她所說,因數年修習有成,坐化池中,一點靈智未散且仗池水奇涼,軀體未腐,而終於復活,爲師甚表懷疑……。”
岳家宇肅然道:
“師傅的懷疑,徒兒自然相信,可是她在那池中,確已死去,而且梅前輩也曾親眼見她埋葬在石象之旁,葬後又逗留半天才悵然離去,這又如何解釋呢?”
司馬龍道:
“假如她根本沒有坐化呢?”
“這……”岳家宇沉聲說:
“就算是未死,但埋葬半天,也會窒息而死呀!”
司馬龍曬然道:
“這不過是爲師的假設,並非說她確實未坐化,如果確是未死。不用說埋上半天,就是埋上三五日或者數十日,也能出土,只是她自己不能出土,必須別人代爲掘土把她弄出來!”
岳家宇駭然道:
“這是哪一門子武學?徒兒從未聽說過?”
司馬龍肅然道:
“天下之人,無奇不有,你該聽說過天竺國有一種瑜珈術吧?”
“是的,徒兒明說過!”
“那就是了!昔年你的師祖,曾去過一次天竺國,也曾親眼看到一位瑜珈能人,在數十高手監視之下,被埋人三丈深的土坑中,然後將泥土蓋上拍緊,再由數十高手日夜不離該地看守,直到第三十天,才掘開土出來……。”
岳家宇駭然道:
“三十天?”
“是的,不能多也不能少!若規定三十天出土,多半個時辰,就會窒息而死……。”
“這似乎不大可能!”
“不知其中奧妙之人,當然不信,當時你的師祖就和你一樣,始終不信,以爲那是一種邪術,但是,經那瑜珈高手於事後詳細解說之後,你師祖才恍然大悟……。”
“那到底是什麼武學?”
“冬眠大法!”
“冬眠大法?”岳家宇駭然道:
“無怪蘭姊的侍女冒充‘冬眠公子’之名了!原來並非信口胡扯!”
“當然不是!”司馬龍肅然道:
“原來人類不能在不透空氣的地方持續生命,主要是人類的氣道太大,需要的空氣太多,消耗太快,比喻說,若把人放入棺樹中封緊,不透一點空氣,大約一兩個時辰之後,就會因空氣耗盡而死,但若設法使氣道變得極小,空氣消耗量自會降到最低,那麼,一兩個時辰所需要的空氣,就可以持續數日乃至數十日之久。”
“不過!”司馬龍續說:
“這當然要修持有素以及對道引內功相當有造詣之人才能辦到。一個人進入物我兩忘之境,身體上一切器官,已趨於半停頓狀態,各器官所需要之氧氣,也減到最低量,也可以說可有可無,由於需要減少,只要有一絲絲的空氣,就可以維持生命。”
岳家宇肅然道:
“這未免太玄了!無論如何,把一個人放入棺材中,埋入地下達三十天之久而能不死,終是有點……。”
“是的!但是被埋之人,三十日後出土之時,也和死人差不多。據說全身蒼白毫無血色,必須迅速而小心地加以營救,營救之人,必須深諳此道,以溫溼的布巾,輕輕拭擦被埋者的全身,使他的血液逐漸流通,於是達數十遍之久,才能慢慢甦醒過來。”
岳家宇肅然道:
“如此說來,這是十分危險之事!”
“是的!宇兒,你知道訣竅在哪裡麼?”
“徒兒不知道……”
司馬龍道:“那就是以舌尖抵住上顎巴天池,僅留一點點空隙在鼻竅,呼吸空氣,這和中原練氣道引之術大同小異,你想想看,設若谷姑娘擅長瑜珈術,活埋半日,恐怕她自己也能出土……。”
“況且,在中原武學中,也有一種‘龜息大法’,與‘冬眠大法’雷同,象動物冬眠一樣,不飲不食,與死亡只隔一線!”
岳家宇肅然道:
“如果確是如此,她爲什麼要騙徒兒呢?”
司馬龍道:
“這就是問題關鍵了!反正她總有十分重要的理由,最可能的是,她看上了你,男女之間,往往也會發生這一類利用心機,獲得對方情感的事情……。”
岳家宇肅然搖頭道:
“關於這一點,徒兒以爲不大可能,除非梅友竹前輩與她串通,反之,她怎知我會遠去西藏?”
司馬龍曬然道:
“設若她要以欺騙之法,獲得你的情感,不論你去不去西藏,到哪裡都是一樣,設若你再次不是遠去西藏,而是到華山、黃山或者泰山,也照樣會遇上同樣的怪事……。”
岳家宇道:
“可是她爲什麼要這樣呢?”
司馬龍道:
“說起來也許很簡單,有些專於心計的女人,他看中一個男人之後,會利用智慧,使男人自動上鉤,在表面看來,是男人找她,而非她找男人,這道理象捕鼠籠一樣,籠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你能說死物能捕活物麼?但捕鼠雖是死物,都能捕捉活生生的老鼠,這道理很淺顯,你應該明白!”
岳家宇肅然道:
“徒兒相信!而是師傅的比喻也很分明,只是我認爲她不值得如此大費周章呀!”
“錯了!這種女人,一旦中意一個男人,就非他不可!勢必到手,她知道你已經有了兩個未婚妻,若想分一杯羹,則非出奇兵不可!”
“不!這只是一種假設,也許她想委身於你,另有企圖……”
岳家宇肅然道:
“徒兒有些相信了!她說一離開西藏,就發現了‘潭心小築’水底奇地,而且收了幾個小婢,這是絕對辦不到之事,天下哪有這等湊巧之事?”
司馬龍點點頭道:
“對了,凡事若能仔細分析,就不會上當,今後你和她在一起,必須處處小心!因爲你們已有婚約,爲師不便從中作梗!以免估計錯誤而造成終身憾事……。”
岳家宇肅然道:
“師傅,有個‘太華幫’您聽說過吧?”
司馬龍道:
“爲師已經知道了!但仍不知正副幫主是誰?相信數月之內,就該有些端倪了……”
岳家宇道:
“師傅這樣好不好?待會蘭姊來了之後,我們趕快去找義弟宋象幹及萬紀二位姑娘,找到之後……”
司馬龍道:
“爲師已見過他們,他們在徐州雲龍山上等你。”
“那太好了!”岳家宇心情大暢,低聲道:
“待會她來之後,您老人家就說有急事待辦,十餘天后再找徒兒團聚,卻在暗中察看,她設若居心叵測,一旦與萬、紀等在一起,萬一包藏禍心,恐有防不勝防。”
司馬龍點頭道:
“此計甚妙,她們已經來了……”
只見谷、柳二女已乘小舟過江,不久上了岸,谷中蘭就爲柳夢絲介紹與司馬龍相識。
柳夢絲道:
“嶽大哥,我們必須馬上去找宋大哥和兩位姊。”
岳家宇道:
“家師已見過他們,叫他們在徐州雲龍山等我們。”
柳夢絲大聲道:
“爲什麼要在雲龍山等我們呢?”
岳家宇道:
“因爲那兒名勝極多,而且就近方便。”
於是四人立即起程奔向徐州。
XXX
徐州與揚州和淮安,全稱蘇北三大重鎮,也就是現在稱的彭城,三國時曹操以大軍敗呂布及劉備於此。
因地居要衝,乃爲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徐州附近名勝甚多,如城南戶部山的戲馬臺,乃是楚霸王欣賞馬戲之處,此外如南國的雲龍山,增臺,吳委掛師臺等,都是有名的古蹟。
雲龍山範圍不大。但遍山蒼松翠柏,石碑、石亭及石碑坊極多。山上有放鶴亭及大佛寺,乾隆下江南時,曾在此亭寫三首詩:
“雲龍山下試春衣,放鶴亭前送落輝。二色杏花紅十里,狀元歸去馬如飛。”
放鶴亭後就是大佛寺,這尊半身大佛,光是佛頭就有一丈多高,在大佛耳朵裡,足可擺下一桌筵席。
此刻大佛象之前,有六個人正在觀賞,那正是岳家宇、谷中蘭、柳夢絲、宋象幹及萬、紀二女。
至於“三絕逸叟”司馬龍,已在山下離去,聲言有點急事要辦,數日後再來找他們。
柳夢絲大聲道:
“嶽大哥,我第一次看到這樣大的佛象兩個鼻孔,足能鑽進一條大牛……。”
谷中蘭道:
“這確是一尊極大的佛象,據說天竺國和寶象國還有比這佛象更大的。”
岳家宇道:
“當初建此佛象時,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和物力!令人肅然起敬!”
柳夢絲大聲道:
“嶽大哥,我要上去看看!”
岳家宇道:
“小妹不可!這雖是一具偶象,但前人建造時,乃是一片虔誠之意,不可褻瀆……。”
柳夢絲大聲說:
“小妹沒有瀆褻之意,我只是感覺好玩嘛!”
她說上就上,雙柺一點,“嗖”地一聲,站在佛象左肩上,突然尖聲道:
“看哪!這佛象耳朵中大極了。象一個小客廳似的,裡面還生着青草呢!”
紀露露道:
“琴妹,我們上去看看……。”
二女同時掠上,大聲道:
“啊!大極了!這真是個偉大的工程!”
只聞柳夢絲道:
“二位姊姊,我們進去看看!”她不等萬、紀二女回答,一點鋼拐,就掠進石佛耳朵之內。
她在耳內大聲笑着,迴音宏亮,就象在大廳發笑一樣。
岳家宇對谷中蘭苦笑一下,道:
“柳小妹還是一個小孩子,一舉一動都很天真……”
谷中蘭道:
“她本來就是個孩子嘛!就讓她進去好了,反正佛象內不會有危險!”
柳夢絲天真未泯,再次一掠,鑽進耳孔中,只聞萬紀二女在外面大聲道:
“柳小妹不要再往裡走了!”
柳夢絲哈哈大笑,道:
“好玩極了!只是裡面冷颼颼地!直徑有一人之高,並不太暗……。”
說着話她已經進去了。
“柳小妹……柳小妹……”萬、紀二女在外面大聲喊叫,見無反應,二女同時掠入耳孔內。
她倆往裡一看,甚是平坦,也不太黑暗,只是很深,心想,內耳孔中能與石象頭顱和麪部相通,四通八達,進去看看也無妨!
於是二女攜手同行,也向內走去,岳家宇大聲道:
“快點出來!裡面也可能有傷人的禽獸在內隱藏!”
但萬、紀二女在內,聽不清楚,只聞到“唿唿”的風聲,不知來自何方?
這時柳夢絲在前,走出兩丈多深,向左掠去,突然有光線射進來,這才發現是鼻孔和眼睛中射進來的光亮。
她躍起扳着眼睛孔向外一看,石佛下面一個影子也沒有了,原來嶽、谷和宋象幹三人,也因不放心三女,進入耳孔中。
柳夢絲並未在意,掠下來又向另一石道中走去,原來這尊巨大的佛象之內,孔道極多,千頭萬緒,耳目口鼻皆有通道。
她走到石佛喉頭,有一層層的石階,通往胸腹之間,而且隱隱聞到萬、紀二女呼叫之聲。
她童心未泯,誠心要和她們捉迷藏,也不回答,順着石階走下去,那是胸部,佔地極大,而且聞到陣陣臭味。
柳夢絲四下打量,原來地上有些鳥糞,心想,大概這裡面藏着蝙蝠。
但她仔細望去,那些鳥糞極大,又不象蝙蝠的糞便,心道:
“也許有人在這裡拉屎……。”
“柳小妹……柳小妹……”
柳夢絲微吃一諒,最初以爲是萬、紀二女找到了她,但那尖細的聲音卻又不象萬、紀二女的口音。
她循聲望去,發覺聲音來自下面,原來仍有一個洞口,通往石佛腹中。
“奇怪!莫非她們自另一條路先找到了下面?”
“柳小妹……柳小妹……”
這次她聽清楚了,那聲音非常尖細,絕非萬、紀二女的口音。她本想和她們捉迷藏,既然聽出不是萬、紀二女的口音,她反要下去看看。
她自幼養成極彆扭的性格,人家往東,她非往西不可,這正是由於孤僻成性所引起的怪脾氣。
她下了孔道,來到石佛腹中,只聽一間石室中尖聲道:
“在這裡!在這裡!”
柳小妹雖然好玩,但也知道小心,暗暗戒備,輕點鋼拐,掠到石室門口,向內一看,不由悚然一怔,說:
“剛纔是前輩你叫我!”
“不是!”石室內石牀上,端坐一箇中年婦人,身着綵衣,頭上插着山茶花,姿色不惡,只是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她冷冷地說:
“你叫柳小妹?”
“不是的!前輩連晚輩的名字都不知道,剛纔是誰呼叫晚輩?”
中年婦人說:
“小紅!”
“小紅?”柳夢絲向石室內掃視一匝,說:
“這裡沒有第二個人呀!”
“誰說沒有?”
“我在這裡!”一道紅影飛向中年婦人肩頭,站就之後,柳夢絲不由“哦”了一聲,道:
“原來是一隻血紅的鸚鵡!它就叫小紅?”
血鸚鵡尖聲說:
“我叫小紅,我叫小紅!”
柳夢絲觀得十分好玩,大凡在家庭中得不到溫暖之人,或者有缺陷而個性孤僻之人,十分都偏愛小動物,因他們不信任何人,但對禽獸則不會懷疑。
她笑笑說:
“小紅,你怎知道我叫柳小妹?”
小紅道:
“有人叫你柳小妹,我就會叫……”
柳夢絲道:
“小紅,你真好玩哪!跟我玩好麼?”
小紅拍拍翅膀說:
“好!好!請你問問主人……。”
只聞那婦人冷冷地道:
“既然你喜歡小紅,就送給你好了!”
柳夢絲大喜過望,招招手說:
“小紅,小紅!快點過來!”
小紅飛到她的肩上,以彎彎的嘴,爲她梳理着秀髮,說:
“柳小妹你真美!”
柳夢絲高興極了,連連躬身說:
“前輩厚賜,晚輩無以爲報,若前輩需要晚輩效勞任何事,晚輩必當全力以赴……。”
那婦人冷漠地道;
“一隻扁毛畜牲,也算不了什麼!何必言謝!老身在此清修,也不願聽它喧叫,你就帶回去吧!”
柳夢絲肅然道:
“謝謝前輩!不知前輩大名如何稱呼?”
婦人道:
“老身一生不用名字,你就叫我‘無名夫人’好了!”
柳夢絲道:
“既然如此!晚輩不再打擾前輩清修!就此謝過了!”
“無名夫人”道:
“小紅甚是靈巧,一切飲食,不必爲它操心!它自己理會得……”
柳夢絲道:
“謝謝前輩!晚輩告辭!”
她退出石房門口,摸着小紅血紅的羽毛,道:
“小紅啊!從今後我就是你的姊姊了……。”
小紅尖聲道:
“柳小妹,我比你大,你今年幾歲?”
柳小妹驚喜道:
“小紅!你真聰明,竟和人類說話一樣!我今年十七歲了!”
小紅尖聲說:“我十八歲!我是姊姊!”
“阿!小紅姊姊……你竟比我大一歲……”柳夢絲以面頰貼在小紅羽毛上擦着。隱隱聞到陣陣血腥氣味,但她並未在意。象突然間獲得一位良師益友一樣,說不出心中有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