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沐等幾個徐家老人之所以從河陽縣城裡被接出來就是爲了主持徐明侯的大婚,他們幾個人在徐明侯婚後十二日之內不能離開,須得把一切套路走完了才能走。現在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徐明侯優哉遊哉地遊山逛水去了,剩下他們幾個老人面對着於廣憶無話可說。
“叔,哥,不要着急,我自己去跟廣憶解釋就行。”徐明侯看到徐沐生氣就安慰道。
誰知他的話音未落,徐沐的火更大了:“你能跟侄媳婦解釋,你能給列祖列祖說清楚嗎?”
徐明侯只好耐心地跟徐沐解釋說自己並不是出去遊山逛水去了,特殊時期有些禮道該省省就省省吧。於廣源、成大龍和於子龍在旁邊也幫着勸解,徐沐的火氣才慢慢退下去。
於廣憶此時在新房內苦苦等待着徐明侯的消息,聽見徐明侯平安回來,她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親自下廚爲徐明侯準備了幾道小菜,然後坐在那裡靜靜地等待着徐明侯回家。
徐沐一路跟着徐明侯來到他們的新家,就像押解着一個罪犯似的。
來到大門口,徐明侯對他說:“叔,你不用進去了。”徐沐想了想也是,回身走了。
在離徐明侯新家不遠的地方,於昭湘給他們準備了一個臨時的住所。
徐沐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生怕徐明侯再跑了。
“真香!”一進大門口,徐明侯就誇張地大聲說道。
在屋內的於廣憶沒有應話,徐明侯一邊繼續往裡走一邊說:“廣憶啊,我回來了,趕快前來接駕!”徐明侯借酒蓋臉,嬉皮笑臉地邊走邊向裡屋喊道。
進了裡屋,看到於廣憶一臉冰霜地坐在牀邊,兩隻手絞着一個手帕,不時擡起手帕往眼睛上摁一下。徐明侯走近她,兩隻手放在她削瘦的肩膀上。於廣憶擡起雙手堅決地把徐明侯的手拿開,眼睛裡已經滿是眼淚了!徐明侯涎着臉對她說:“廣憶,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幹了好幾件大事,說出來你一定很高興。”於廣憶不言語,徐明侯還是自說自話地往下說,“我視察了四個地方,說成了三門親事。”
突然止住不說了,偷看於廣憶的眼睛,看到了一絲期待之色。
於廣憶被吊起了胃口,正等待着徐明侯繼續往下說,徐明侯卻賣開了關子,氣得於廣憶扭過頭去不看他。
徐明侯再也不敢賣關子了,他把這幾天做過的事情一一對於廣憶說了。聽完徐明侯的話,於廣憶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但是她還是不滿地問:“難道你非得這幾天去不行嗎?晚幾天不行啊?”
“弟兄們跟着老三和我受苦了,你看整個海右乃至全國,有幾個軍官過得像李瑞玖、劉兆初、狼勇這般苦,若是在其他隊伍中他們這些人早已經是妻妾成羣了。與你成親之後,我愈發覺得對不起這些弟兄們,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我這次去李瑞玖那裡起初並非是抱着爲他做媒的想法去的,只是覺得他領着幾百人在那裡就像大海中的一葉小舟立足未穩呢,想幫着他站穩腳跟,但是看到李瑞玖馬上產生了要找人爲他說媒的想法,通過李瑞玖進而想到了劉兆初和狼勇——於是就在外面多呆了幾天,對不住了,要打要罰我沒有半句怨言!”
一席話吹散了於廣憶滿臉的烏雲和眼淚。
昨天於昭湘曾經來找過她,對她說:“徐明侯不是一個人的徐明侯,他是大傢伙的徐明侯。”至此,她方纔徹底相信了於昭湘的話。
她看着徐明侯憔悴的面龐,說一聲:“我去給你端飯。”
站起身來正要往廚房裡走,徐明侯突然從後面抱住了她的纖腰,嘴脣貼在她的耳邊喃喃地說:“寶貝,這幾天你讓我想壞了。”於廣憶使勁掙脫也沒有掙開徐明侯的懷抱,徐明侯嘴裡發出來的略帶酒味的氣息讓她如醉如癡,她渾身燥熱,逐漸要癱軟下去。
“老姑哎,老姑夫哎,我來看你們來了!”一個聲音猛然在大院門口響起來,徐明侯和於廣憶趕緊分開,手忙腳亂地整理整理頭髮和衣服。
院子裡,於昭湘和加官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加官左手提留着一罈酒,右手提留着半拉熟豬頭。
“聞到豬頭香,神仙也跳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姑夫,你不會把我拒之門外吧?”於昭湘和加官還沒等坐安穩就聽到趙魏的聲音。
“這小子,叫姑父叫上癮來了”於昭湘心想。
緊接着,櫻木秀中和幾個連級軍官一同進了院子,徐明侯忙不迭地讓座。於廣憶傾其所有,整了滿滿一桌子菜,衆人剛要開喝,成大龍和於子龍一步闖進來,成大龍吆喝道:“也不差我們兩個了,是不是,弟妹?”
歡聲笑語頓時充滿了整個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