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搭的高臺上,扯着火紅的幕布,上貼“弘武揚道,打擂切磋”八個大字。
瑤玉見衆人躍躍欲試,便尋着個稍稍面容和善的人以解疑惑。
他慢慢說着,流裳和瑤玉聽的只覺新奇。原來弘武鎮每年都會舉行一次以武打擂大賽,贏了的人可以得到任何他想得到的東西,除了錢。
“可是,那些人贏了不要錢要什麼?”流裳奇怪,一般擂臺賽不是比武招親就是賞賜萬金,可這兒卻直接把錢財禁止了,更奇怪的是,竟然還有這麼多人。
“唉,小兄弟,做人要有遠大的志向,除了錢,還有很多可以追求的東西……如果你贏了,你可以要求要一個美女……可以要所有人見到你都對你高呼,甚至可以要求做鎮長的位置……雖然只能要求一件事,不過只有一年……”他突然望着遠方的天空,幻想起來。
“我覺得他不應該在這兒,他比較適合去做個文人……”瑤玉對着流裳小聲道。
“或者去唱戲,如此深情款款,定會收到追捧的!”流裳也小聲調侃道。
“好了……我知道兄臺有個遠大的志向,可否繼續將打擂之事告訴小弟。”流裳將那人從獨自的遐想中拉回現實。
那人瞥了流裳一眼,繼續說下去:“弘武鎮的打擂賽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只有兩個。一個,是擂臺之上,不論死活,皆與對方無關……”
這倒是何處皆喜做的事情,一上擂臺,生死天命。不過是爲了免去他們自己的麻煩,不用來擔什麼人命官司。流裳在心裡想,開口又問:“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該擂賽不許武林中人蔘加。”他道,“誰都知道咱們弘武鎮高手如雲,可他們都來了,那豈不成了武林腥風血雨地了,哪還能有我們這些小百姓混的地方……呀,開始了,不和你們多說了……好!”他的目光已在擂臺之上,還不斷伸手助威。
“幸好,那些武林人士也沒興趣來這鎮民自娛自樂的地方,不然,真就混亂了……”流裳道,伸了伸脖子,帶着瑤玉往前擠了擠。
“不愧是弘武鎮,平民之間都能有此功夫。”流裳看的連連嘆道。
“所以就不奇怪爲什麼那麼多人談弘武色變了,一般人根本就不敢來嘛……”瑤玉嘟囔道,突然又想起了客棧裡的那一幕,冷眼的看客和斷頭的新民,不禁身子一怵。
“咿呀~”臺上大漢一聲大吼,伸手以倒拔垂楊之勢朝立住不動的少婦而去。正經旁人驚呼之際,那少婦右腳輕擡,穩穩在大漢手腕一踩,整個身子便飛了出去。
落下時,正坐在大漢肩上,揪着他的頭髮:“你個死鬼,早就和你說過,老孃的功夫高過你……”大家都笑了,誰都看的出,這是一對夫妻。有時候,別去想多麼沉重的包袱,將生活簡單話,豈非也是一種幸福?流裳相信,這樣的擂臺賽上,應沒有廝殺……
那大漢趕緊下了臺,臨走時還不忘朝老婆說了句小心啊,又引得臺下陣陣發笑。
接下來又上去一個小夥子,也算是眉清目秀,手中摺扇輕搖,倒像上臺是爲了舞文弄墨……那少婦望着他,臉上竟又顯出少女般的羞澀,惹得臺下大漢焦頭喊道:“娟兒,快下來吧……咱不打了……”
這下連流裳和瑤玉都忍不住大笑起來,那麼魁武的一個人,聲音卻又尖又細,適才他只輕聲說話,現在喊了出來就更明顯了。
圍觀人羣連連起鬨,少婦也覺臉上無光,罵了幾句便縱身跳了下來,和那大漢拉拉扯扯回了家,大漢臉上還洋溢着笑。
流裳也笑着,平淡且幸福,不知道他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得到。他目送着兩人離去。
不斷有人上臺,有的隨意擺弄幾招,有的當真是深不可測,可幾輪下來,臺上卻仍是那輕搖摺扇之人。
“沒想到他武功這麼好!”臺上又撂倒一個,流裳嘆到。
“大家都是隨便玩玩,要是真有那麼好功夫,咱也不在這兒混,直接闖蕩江湖去了!”那適才爲他們解說的男子,不知從何處又冒了出來,一番感慨。
“對了小兄弟,要不要上去試試啊?”他道,又眯眼看着瑤玉,“小姑娘要不要也試試呢?哎呀,無需想,你要去了,贏得肯定是你……想一想,誰忍心對你這麼個如花似玉的人兒下手?到時候,還不是隻有你打他們了份……”他嘖嘖說道。
流裳笑着朝他擺了擺手:“我們沒那本事,就是來看看。對了,兄臺怎麼不去?”
“我要去什麼……看到沒,那是我兄弟!”他指着臺上持扇之人,言語驕傲。
“在下願爲大家送上一場真正的比武,不知可否有人敢來應戰!”那人抱拳而道,衆人聞言一片沸騰卻無人上臺。
“你說那個一直和我們說話的人會上去嗎?”瑤玉靠近流裳道。
“不一定,看他說話那個樣子,怎麼也不像是高手啊!”
“你這麼說,我到突然想到一個人……”瑤玉驀地望向人羣之外,“不知道木大哥和張大叔怎麼樣了。”
流裳的笑忽得凝住,他想到了張苗,張苗初見他們時……
“小荷!”流裳轉頭剛朝瑤玉大叫一聲,便只覺身子往上一飄,被人扔到了臺上。他猛然轉頭,驚望着臺下適才他所站之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