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小翠也!”
百里晴發出一聲感嘆後,好奇的看着小翠,調侃了句,“小翠真是長進了,連我在想什麼心事都能看出來了?”
“哪裡,小姐。”小翠連忙辯解道:“您看了半天百明樓的賬本了,定是跟百明樓有關了。想來最急的,自然是明天賤賣首飾的事兒,所以小翠才問您不是?”
“所以說你長進了嘛!”百里晴感嘆一聲,這丫頭都學會動腦子了,真是令人感嘆哪!又想了想,隨口問了句,“幫我想想,有什麼辦法知道那種首飾好賣?”
“啊!”小翠一聲驚訝,趕緊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真沒法子。
說來真是個巧,百明樓的首飾與其他幾家銀樓的花樣不同,連首飾名稱,也不盡相同。看着從三老爺哪裡借來的賬本,根本對不上,可又不能親自去百里慧的鋪子,一來是不想讓她嘰歪,二來,這研究賬本的法子,可不想讓她學去。
百里晴心有不甘,想來小翠的消息可比心眼多,“你幫我想想,有什麼法子能知曉了百珍樓這些首飾,哪些是鑲嵌珠子的,哪些是純黃金的?能知道個大概就行。”
“百珍樓的沒有,百寶樓的行不行?”小翠一聲機靈,“若是可以,還能問出些鋪子裡的事兒。”
“行,反正這幾個店鋪首飾是一樣的。趕緊去,差事辦好了,有賞!”百里晴歡喜的揮揮手,卻見小翠有些爲難,“小姐,說來這人你也認識,就是三老爺身邊的小廝,原來就是百寶樓的大夥計來着。三老爺看他聰明,又打的一手好算盤,纔跟大小姐要過來當小廝呢。”
“如此,甚好,快去請過來呀!”百里晴不放心,又交代了句:“機靈這點,別讓大老爺的人看見了。這百珍樓的賬本,都是三父偷偷給我的,若傳了出去,就麻煩了。”
“不是人家不去,那個……”小翠撅起小嘴,糾結了半天,纔對百里晴說了句:“能不能讓明珠去請他?我實在去不了。”
“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兒,說出來讓你家小姐高興,高興!”百里晴一聲幸災樂禍,難道這武把子丫頭也有吃癟的時候?
“那廝,就是個無賴……”小翠竹筒倒豆子般說完,百里晴算是明白了,合着就是小廝看上小翠了,小翠看不上人家,無奈總有些往來,小翠便是能推就推,能躲就躲,不與這廝見面,也省了被這廝糾纏。
“行,你讓明珠去請,正好練練這丫頭的膽子。”百里晴一聲痛快,小翠高興的走出門去。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明珠果然吃了個憋,回了百里晴的小院。
明珠一臉委屈的跟百里晴行上一禮,稟報道:“小姐,明珠辦事不利,人沒請回來。”
“哦,在我預料之內。”百里晴放下手中的筆,擡頭問道:“他不來,總有個理由吧?”
“他說小翠姐姐欠他一件東西,姐姐不還,他便不來。”明珠話音剛落,小翠可坐不住了,嗔怒道:“老孃纔不欠他東西!走,我跟他對峙,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才誇完你聰明,你就上趕着往套裡鑽!”百里晴一聲笑叱,“明珠,且說說你是怎麼請人的?”
“我自是客客氣氣的請他來,誰知他一聽我是二小姐院裡的丫頭,便說小翠姐姐欠他東西。好話說盡,他也不來,我怕小姐等久了着急,就先回來
覆命了。”明珠越說越小聲,簡直像在自言自語。
“這樣不行呀!”百里晴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首先,你要膽子大些,我下的命令,他個小廝不來,你便客套兩句就好,他在不來,就是不給本小姐面子,自有我來收拾他。然後麼,一哭二鬧三上吊聽過沒?”
“啊!”明珠嚇的大吃一驚,這個小姐真是太不尋常了,怎麼這般撒潑的事兒,都能從她嘴裡說出來?
“還是我剛纔說的,你自己先要佔在理上,他在不來,你便開始裝哭,在不行,便開始鬧事,特別是我不在府上,要有人欺負你,自己忍着,可沒人幫你。”百里晴訓導完,又問了句:“第三招怎麼用,給我說說你的想法!”
“若明珠佔在理上,鬧了還不管用,便裝着尋死唄。碩大的百里府,定是有人能給明珠評理的。”明珠看百里晴眼神裡全是讚許之色,自己也高興的笑出聲來。
“不錯,一點就透!你先過來,我有幾句話與你交代。”百里晴說罷,與明珠附耳說過幾句後,明珠歡喜的兩眼放光,一蹦一跳的出了門去。
到了三老爺的院裡,遠遠看見那小廝正在算賬,明珠想想小姐交代的話語,邁步上前,行上一禮後,“這位哥哥,府裡二小姐請您過去問話。”
那小廝一看這丫頭又來了,故意逗弄道:“你可將小翠欠我的東西帶來了?”
“小翠姐姐說,東西要當着我家小姐的面兒還你,生怕沒人做見證,有人要耍無賴。”明珠說的得意,看那小廝,明顯就是一副吃癟的模樣。
小廝想了想,一撇嘴道:“笑話,我乃百里家大帳房手下第一親點合帳,怎能無信與一個女子?她不來就算了,我不去便是。”
“嗚嗚!”明珠拿出手帕,開了腔調,“我這就回去給小姐說,你欺負明珠是新來的,傳不動你。”
“別!”小廝見明珠哭了,心裡慌了神,府裡二小姐有多厲害,這可是僕人們都知道的,上次,有個丫頭說了句不該說的,直接被二小姐輪巴掌打了個鼻青臉腫,後來,直接賣出府去。若是給小姐這般說了,自己豈不是要挨板子?
“妹妹,哥哥跟你說着玩呢。”小廝賠笑着臉,趕緊收起手上的賬本,見明珠還在傷心,哄了句:“哥哥說的不對,給你道歉。你可別給二小姐說哥哥的不是。我們先去二小姐的院裡,辦完差事,我給你弄袋米花糖吃。”
“恩,好吧。”明珠一抹小淚,領着小廝,去了二小姐書房。
一路走來,明珠心裡開心的很,她家二小姐太厲害了,就連她哭過以後,小廝會給她好處的事兒都能猜想個準,叫人不佩服不行,下定了決心,以後要好好跟着二小姐呢。
“小的李進財見過二小姐。”小廝一邊說着,一邊行上一禮,兩隻眼睛,還賊溜溜的四處打量,真不知兒小姐的貼身丫鬟小翠去了哪裡。
“找也沒用!小翠被我派出去做事了。”百里晴一聲不悅之聲,嚇的小廝趕忙跪在地上,求饒道:“小的失態,請二小姐大人大量,小的給小姐磕頭了!”
三個響頭磕過,百里晴才讓這廝起了身子。
小廝被這番驚嚇,自然乖順了很多,緊着身子站在一旁,嚇的不敢言語。
“好生看看這張單子,將這些首飾是帶珠寶還是素金的,一一給
我寫個清楚。”百里晴說罷,將自己剛寫好的單子遞給明珠,“另外,好好想想各個季節,鋪子裡哪些首飾好賣。”
“是。”小廝低眉順眼的接過單子和毛筆,認真的在單子上寫起來。
好傢伙,這張單子上,七八成是鋪裡好賣的首飾,真不知道二小姐要這份單子來做什麼?小廝想完,又自己看過一遍後,纔將單子遞給二小姐。
“恩,且說說鋪子裡各個季節,哪些首飾好賣?”百里晴眼中閃過一抹審閱,仔細打量着手中的單子。
小廝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堆,百里晴滿意的點點頭,小廝說的,跟錢掌櫃說的能對上七八分,想來首飾鋪子生意,每家有每家的特色,能對上的這七八分,便能作爲清店的依據了。
“小翠,看賞。”百里晴明亮的一聲吩咐,“你在書房裡說的這些,不得與旁人提起。”
“是,小的明白。”小廝揣起了賞銀,快步出了百里晴書房,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心裡想着,看來這院裡的主僕都不好惹,不過二小姐賞銀子還是挺大方的,說了幾句話兒,便落了二兩細銀,遞上一月的工錢了。
“小姐還真是大方!這賴皮的廝,依我說就該打出門去。”小翠一聲不滿,惹的百里晴直笑。
“行了,快去備車,去百明樓,我知道明天怎麼清貨了。”百里晴一聲吩咐,小翠立馬歡喜的出了門,她最見不得的事兒,一是小姐被別人欺負,二是小姐愁眉苦臉。
這下好了,小姐說想到了法子,那一定是好辦法,說不準兒,就和中城百有鋪似的,來個大賣特賣。小翠想着歡喜,腳下好似生了風,走的飛快。
趕到百明樓,日頭已經偏西,看過夥計們分出來的首飾後,百里晴下令道:“這次清貨,半年以上的金首飾都不留了!將所有首飾分成三份,每過三天,從櫃上取出一份。從明天起,連續清庫十天,十天後,我回上城,看你們清庫的結果。若是有事拿捏不準的,去百里府找吳管家,讓她飛鴿傳書給我。”
“那……那明天您來鋪上不?”錢掌櫃說的心怯,聽東家這話,便是要回中城去了,這麼大的事兒,難道都要交給自己做不成?
“明天上午我待半天,下午回中城。”百里晴一皺眉頭,“平時怎麼賣,明天就怎麼賣唄!夥計們多吆喝兩嗓子便是,難道你平日在鋪裡,姐姐還看着你不成?”
“不是。”錢掌櫃搖搖頭,誠言道:“您跟原來的東家差別太大了。原來的東家不出三天,必定是要來鋪上一趟,遇上年節的,更是恨不得天天守在店裡。”
“那你是希望現在這樣自由一些,還是像原來一樣呢?”百里晴眉眼帶笑,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錢掌櫃。
“這樣挺好。”錢掌櫃肯定一聲,現在東家給的權利很大,這樣一來,有很多發揮的空間,起碼不至於爲了一支金釵的價格,還要等東家來定奪。
百里晴笑的歡喜,“這次活動,若是買的多的或者是回頭客,都能給一定折扣,不能低於八折,具體多少,你來定。給了折扣的,要記錄原因和折扣金額,方便以後搞活動用。”
交代完這些事由,百里晴又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才放下心來。
誰知,剛回府上,明珠便來稟報,不知是誰,送了一封信來,信上寫着,百里晴親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