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 正是思睡之時,何況天也不早了。我正準備將跟着我回了正房的孫紹祖打發出去,卻不想孫紹祖四仰八叉的倒在牀上, 一副餮足樣。那眼睛眯逢的好似一隻慵懶的貓。
雖然不是美男坐臥圖, 但是勉強也能算是型男坐臥圖了, 我的心有一瞬的心跳加速。
不過我很快便恢復了常態, 板着臉對孫紹祖道:“爺, 天黑了,妾要就寢了,您快快往別處去罷。”
孫紹祖不悅的瞪了我一眼, 語氣不好的道:“你怎的天天趕我走呢,不是你說不讓我碰其他女人的嗎?自我答應你到現在, 我天天過的就是和尚生活!你還見天的趕我出去, 讓我住書房啊, 況我都住了一個月的書房了。你今天說什麼都沒用,我就在這住了, 以後也天天在這住了!”
我有些目瞪口呆,我其實真沒怎麼注意孫紹祖去哪住的,雖然我要求他不許找小三。難道我潛意識裡就相信孫紹祖答應了我就會做到嗎?原來我已經對他這麼信任了嗎?
我有些凌亂,也對孫紹祖有點愧疚,我是真不知道他已經住一個月書房了。我訥訥的開口道:“那您住這也不是事啊, 妾還在孝期呢。”
孫紹祖似乎更是氣鼓鼓的道:“該死的孝期!見閻王也不挑個好時候, 賈家的老老少少就是專門給爺我添堵的。你說你, 嫁過來有一年半多了, 我一共纔要了你兩回, 作爲我孫紹祖的正妻,作爲傳承我孫家子息重任的主母, 你這是嚴重失責!”
孫紹祖這大帽子扣的,連我都覺得我這是瀆職了。可是問題是這樣的結果又不是我自己造成的,先是我懷孕了,然後是賈母喪故,哪一樣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雖然當時我確實是有些暗自稱心如意的。
不過看着孫紹祖那委屈的眼神,我便不好再與他爭辯,索性就讓他一回罷。
我妥協的道:“爺,要不你住裡間,妾住外間罷。”
孫紹祖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又似乎依舊是漆黑如墨,他到板着臉道:“都住一屋了,還搞什麼裡外間啊,人家看見的就是你和我住一屋了。別那麼費事,你就跟我睡一牀罷,我不嫌棄你。”
孫紹祖這人,真是不能給他個好臉,我這剛妥協,他就蹬鼻子上臉了。我真想把他趕出去,省的礙我的眼。可是想想他住了一個月的書房,我這心就怎麼也狠不下來。罷了罷了,反正我也準備與他過一生一世的,且隨他罷。
我叫了碧水和芳草進來服侍我和孫紹祖洗漱,又重新拿了一牀被子,以便劃分出個楚河漢界來。
孫紹祖對我的小動作嗤之以鼻,甩着他那溼漉漉的頭髮坐在圓桌前,對我發號施令道:“你且過來給我擦擦頭髮,這溼漉漉的怎麼睡覺啊。”
都說距離產生美,這話真對,這才一會兒,我就對孫紹祖的大爺樣怒目而視了。
不過孫紹祖似乎樂在其中,他看着我氣鼓鼓的樣子,調笑道:“你這把腮幫子鼓起來,到像個小野貓了,過來給爺我捏捏,試試手感。”
我從不知道孫紹祖可以這麼不正經,雖然他給我的感覺是一個粗魯的武夫。我懶得搭理他的不正經,從碧水手裡接過帕子,裹着他黑亮的頭髮一點一點的擦起來。
再次給他擦頭髮,我便回憶起了第一次給他擦頭髮時他對我橫眉冷目,真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人要學會活在當下啊。
孫紹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心緒起伏,再不復剛纔的不正經,只端坐在那裡,由着我擦來擦去。
夜色漸漸濃重起來,孫紹祖的頭髮也擦的半乾。我實在是睏倦的不行,便撩開手去,讓碧水接替我給繼續孫紹祖擦拭。而我則脫了外衫,裹着裡衣在裡面的被子裡躺下睡了。
孫紹祖似乎也有些睏倦,打發掉碧水和芳草,也脫了外衫,吹滅了蠟燭,躺在外面的被子裡睡了。
而我原本的睡意到被孫紹祖粗重的喘息聲給消磨了個一乾二淨。雖然割腕前他曾死皮賴臉的在我這裡睡過,可在割腕後就再也沒有過了。何況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
我覺得我的神經此時無限敏感,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敏銳的感官。而孫紹祖的小動作也更令我慌亂,他竟將手伸進了我的被子裡,越加靠近我的身體。
我控制着不發出大的響動,朝牀內挪了挪,孫紹祖則似乎也往內挪了挪。
我有又一次大動作的挪了挪,直接貼在了牆邊。不過我和孫紹祖的距離不但沒有拉開,反而更靠近了。
我這次不能用慌亂來形容了,完全可以用驚弓之鳥來形容了。我縮成一團,龜縮在一隅,期盼着孫紹祖能夠放過這麼可憐的我。
不過我似乎把孫紹祖想的太好了,這是他期盼已久的福利,怎麼可能見我可憐就放過我呢?
當我被孫紹祖拖拽到身下,任他欺凌時,我才瞭解孫紹祖的本質:他就是一匹狼!
··········
所謂愁雲慘淡,那都是有根據的。經歷了昨夜暴風驟雨般的摧殘,此時的我心情相當鬱悶。孫紹祖得了滿足,拍拍屁股走人了,獨留下我一個人半靠在榻上,接受着慘痛的後果。
不過我雖然鬱悶,但是倒也沒對孫紹祖怎麼怨憤,因爲在這樣一夜的□□中,我也能感受到來自他笨拙的呵護,這便也夠了。
眼看着太陽越升越高,我無所事事的躺在榻上,想着我今日應該做什麼。上午的管家事物已經被我推到了明天,下午倒是可以再去跟宋婆子學剪裁,打發一下過剩的時間。
雖然有些不負責任,但反正是我自己家,偷一天懶便也罷了,待明日好好的打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