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練了一個星期的做糕點手藝,終於在孫紹祖那裡過關了,而休養了許多天的孫紹祖終於又恢復了活蹦亂跳,一大早的就跑去校場演練了一番,因爲之前皇帝遇刺之事被隱瞞了下來,所以孫紹祖受傷養傷也是編了一個偶感風寒的理由,至於府內的下人們也都被下了禁口令,所以這些日子,孫紹祖既出不去,也沒有人來探望他,整個人也算憋了一股勁,正好在校場釋放一下過剩的精力。
我也算功成身退,在孫紹祖康復過來後,我又過回了養尊處優的古代貴婦人生活,整個人都有向珠圓玉潤的方向發展的趨勢,小腹也終於像個懷孕的樣子了。
而在孫紹祖養傷好後,皇帝找了個理由給孫紹祖的官銜又晉了一級,從從四品的城門領晉升爲正四品的都司。和平年代武將晉職,羨煞了一衆旁人。外邊小話酸話不定怎麼飛呢。
我相信,若讓衆人知道孫紹祖是以命相搏才得以晉升一級,必定再無歆羨之意,若讓衆人爲了晉升一級而以命相搏,願意的人必定少之又少,畢竟連命都沒有了,還要那富貴有什麼意義?當然也不排除有奇葩,想死後將諡號帶到列祖列宗面前,增加一下亡魂在地府的地位。
反正,在我看來,這要不是逼到分上,我是堅決不會捨生取義的。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的人畢竟不多,有生何必死呢?就如我,雖然從一開始的孫紹祖家暴,到現在他的不假辭色冷暴力,但是我依然活的有滋有味,因爲我是在爲我自己活,沒人能對我的人生負責,只有我自己才能,活的時間長短,活的質量高低都取決於我是否努力,紅樓裡說:春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我絕對不會像賈迎春那樣自掛東南枝,我相信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沒有過這道坎的決心。
孕婦的麻煩總是多多,這些日子裡我又添了暴飲暴食的習慣,恨不得一天吃個四五頓飯食,才能填一填我那如無底洞的胃,加上原本就困頓的精神,我這一天吃吃睡睡,雖不如豬,卻也想去不遠了。
孫紹祖傷養好了,就不怎麼出現在上房了,一是他白天要上班,二是他晚上總要去釋放一下精力的,有時是夜不歸宿,有時則在他五個姨娘中的哪一個那裡歇下了,所以沒人找刺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不吃了睡睡了吃,都對不起我自己。
忘了說一句,四姨娘被打死後,喜雨被擡成了五姨娘,所以府內還是五位姨娘,而紅樓裡曹雪芹描述的□□丫鬟,雖然也有發生,但是孫紹祖卻也不是見誰淫誰的,總要講求個姿色的,而且,被他□□過的丫鬟,他都會給一筆銀子打發出去,雖然很殘忍,但的確給我省了麻煩,也讓後院這一畝三分地很是和諧,我猜孫紹祖想要的也是這個結果,既能享魚水之歡,又能不給自己惹麻煩,何樂而不爲?
我過着養豬的生活,府裡的下人們一是攝於孫紹祖的威勢,二是懼怕於我嚴格的發賣制度,所以即使我養豬,他們也得好好的配合這隻豬。
但是總會有突發情況來打攪我的養豬大業,前天是孫紹祖派人取一隻百年人蔘,怎麼都找不到,要我清查府內庫房,一定要翻出來,;昨天是府內的更夫不小心打翻了燈籠,燃了他睡的棉被,大半夜的府裡鬨鬧聲是個人都被驚醒了,待我急急得處理過,天都快亮了。
而今天,我本以爲可以安穩的度過了,卻不想在我卸過妝準備入睡時,二姨娘的貼身丫鬟採荷來報說:二姨娘身體不適,想找個大夫看看。
二姨娘懷孕有八個多月了,這個時候說身體不適,任誰也不敢輕忽,恰此時孫紹祖未歸,我只得急急得派人請大夫,又叫翠竹給我綰了頭髮,趕忙過去看看情況,可憐我驟肥的身體,走到二姨娘的院子,早已氣喘吁吁,真是苦了我也。
二姨娘的院子裡早已亂作一團,丫鬟婆子不是在二姨娘跟前就是在外邊躲懶,我進去時,竟一個守門的都沒有,我暗下決心,待這件事解決後,我一定要訓練這些人的突發事件應對措施。
二姨娘牀邊一堆人忙着,雖然我覺得這些人都在瞎忙,但是我又不能找出行之有效的辦法,畢竟二姨娘到底怎麼個情況,我也不能確定,所以只能由着這些人做無用功。
好在,大夫終於來了,老大夫臉色不好,大概是被人硬從被窩裡拽出來的,不過,雖然如此,卻仍然盡職盡責的給二姨娘把脈。
房間裡有些安靜,越發襯得二姨娘叫的悽慘,老大夫把了一會兒脈,轉身對我道:“娘子的問題不大,只是吃了些寒涼的吃食,傷了胃,喝一劑暖胃的藥就沒事了,只是平日裡卻要多加註意,畢竟月份在這裡呢,總不好三天兩頭的從被子裡將我這把老骨頭拽出來給娘子看病吧。再說,老是吃藥,對孩子也不好,你們這些大人,總要爲孩子考慮考慮,切莫再貪嘴了。”
老大夫口氣很是怨念,我再三保證不會有下次纔算哄了他氣平,開了藥回去睡了。
而我的工作卻還沒完,叫採荷去煎藥,又訓戒這些丫鬟婆子一番,說了一些:‘用心伺候着,若是怠慢了,有的是手段收拾你們’的話。而後,又眼見着二姨娘喝了藥歇下,我這才施施然的迴轉,卻是月上中天了。
望着一輪明月高懸夜空,我竟不知不覺看的怔忪,不知不覺間已是滿面淚痕。翠竹和芳草嚇得連聲問我怎麼了,又不敢上前來觸碰我,急的在地上團團轉。
我又能回答什麼呢?我說我睹月思鄉,她們兩個哪裡明白,指不定就當我傻了呢。我拿帕子將眼淚擦乾,對她們兩個解釋道:“只是爲二姨娘感嘆罷了,這麼大的月份了,將軍還不在身邊陪着,真真是苦了二姨娘了。”
雖然我解釋了,但是翠竹和芳草看我的眼神更奇怪了,好像帶着點兒憐憫,又好像帶着點兒同情,我知她們定是誤會我對於二姨娘這事觸景生情了,我也懶得解釋,由得她們誤會。
進了房間,翠竹和芳草幫我洗漱完畢,我此時滿眼的睏倦,再容不下那些雜七雜八的感傷,躺牀上夢會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