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種賴在牀上不起來的衝動, 可是雖然這個家除了孫紹祖外我最大,但是若是當家主母睡到日上三竿,卻也是要受人詬病的。
我懶得聽別人議論紛紛, 最終還是艱難起身, 昏昏沉沉的任由翠竹和芳草打理我的起居人生。
只是翠竹有些驚訝道:“夫人, 您昨晚又失眠了?這眼圈怎這麼重?”
我能說我沒失眠嗎?竟然漏了馬腳, 怎麼就忘了之前失眠會有黑眼圈呢?翠竹不會瞎猜罷?
我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引導翠竹道:“夜裡做了一個嚇人的夢, 一下子驚醒後就再睡不着了,想着叫你們進來陪我,結果你們怎麼都不應聲, 沒法子,我到天亮才眯瞪了一會兒。”
聽我如此說, 翠竹和芳草的注意力果然轉到她們失職的這件事情上來, 連連給我告罪, 再不糾纏我怎麼失眠了的問題了。
我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繼續閉着眼任翠竹和芳草搗騰我。
不過經着這個小插曲, 我終於知道我應該乾點什麼主業了,我應該發展古代美容業,應該不會太打眼吧。而且似乎我自己的皮膚就需要好好護理了,只是我該怎麼發展呢?
我只知道有化妝品這個上層建築,其原理方法生產工藝, 我好像都不懂罷?而且原材料什麼的都是什麼呢?
哦, 有了, 原材料這東西到不用愁, 現在不是還提倡藥妝呢嘛, 這個倒是可以借鑑,弄個藥妝出來。
那麼首先, 我應該買一批人,充做勞工,還不用擔心他們跳槽的風險。讓他們系統的學習草藥性狀,挑選具有美容護膚功效的藥材方劑,再改進製作方法,提高產量,應該不錯吧?
我暗自在內心想着,翠竹和芳草已經對我的面子工程做好了修飾。廚房上也派人來問我是不是要擺飯了。
都道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我這昨晚吃那點東西,早半夜三更消化光了,此時正餓,便讓廚房擺了飯。
整個吃飯過程,只我一個人在吃,翠竹和芳草盯着我吃。我頓時覺得如鯁在喉,食不下咽。默默地,默默地,我詛咒孫紹祖沒飯吃!
誰叫他每日裡都同我一處吃飯,此時竟不知去向呢!
實在不願意讓翠竹和芳草盯着我看,我只得裝作體諒的道:“你們先下去吃飯罷,我這不用你們看着了。待你們吃過,再過來服侍罷。”
翠竹和芳草感動於我的貼心,連連道謝的下去了。而我也得以鬆口氣,快速的消滅了我的早餐。待到翠竹和芳草過來時,我已叫人把東西撤了下去,獨自一人坐在太師椅上閒閒的喝茶了。
她二人告罪一番後,我便領着她們二人去養正堂處理府內的大事小情了。
我對處理府內的大事小情投入了極大的熱情,因爲我除了孫府主母這個正當職業外,再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可做了。
我每日的安排是:早飯,處理府內的事情,午飯,歇午,晚飯,與孫紹祖磨牙,睡覺。若再不對本職工作熱情些,我都懷疑我得了懶散病了。
這無形中給了下人們震懾,府內裡錯誤的事情少之又少,所以我要處理的事情也少之又少。
打發走最後一個來回事的管事娘子,我有些滿足,因爲今天的事務比較多,成功的讓我在正午十分前沒回到正房養豬吃飯。
伸了伸懶腰,我正準備回內宅吃飯,門房上的小廝來報說孫紹祖回來了。
我的心猛的又顫動起來。
我有心問他爲什麼夜不歸宿,又覺得這樣略矯情,畢竟孫紹祖以前夜不歸宿是常事,且古代哪有什麼出軌一說,人家妓院都是大庭廣衆的呢。
我還有心向他請示我這兩天的所想所思,可是我現在又有些彆扭的不想見他。
不過我不想過去見他,他卻可以來見我,府裡就兩個主子,方位地點座標每個下人心裡都有一份兒,隨便找個人一問就能知道我在哪兒。
此時我正糾結,所以賴在養正堂想對策,孫紹祖卻大跨步的進了來。
一夜未歸,不過孫紹祖的精神還是抖擻的,只是邊幅之間略有毛躁罷了。
我暗自腹誹:都說那事兒是女人滋潤,怎麼孫紹祖到滋潤起來了?
我行止間略微的不自在的給孫紹祖行禮,等着他下達新指示。
而孫紹祖言行間都是春風得意,行動處也是虎虎生風。頗有一番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架勢。
養正堂上首隻有一把椅子,我站起來給孫紹祖行禮,而他則一把坐了過去,拿過桌上我喝了一半的茶喝着。
喝完他還炯炯有神的看着我道:“昨兒個正式閱兵,皇上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對我訓練的禁衛軍很是讚揚了一番,又對我好一番誇獎,末了還賞了我五百兩金子。一會兒宮裡會有人帶賞賜來,你好生招待着,切莫得罪了。”
雖然孫紹祖的眼中帶着明顯的得意,帶着:你誇我吧,你誇我吧的神色,但是我就是不想順了他的心意,只是不鹹不淡的道:“是,老爺。”
孫紹祖滿腔的熱情被我這一句話消滅了個乾淨。臉色陰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