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太太也有不方便的時候……
算是吵架了,宋校知道。
凱茵是個任性的小孩,但是她也有她堅定的立場與別人無法影響的觀念,這一點,他自認他勉強她了,就算他再怎麼內心嫉妒吃醋擔憂煩惱,也不能夠對她提出讓她不要與異性來往的強人所難的要求。
宋校鬆開了凱茵,垂眸靜靜俯視着她,她的臉很紅,不知道是被他的胸膛悶出來的紅暈還是剛纔掙扎的過程中導致的。
他拉她回房間,可是掉頭的他感受到掌心的那隻小手用一股兇悍的力量想要從他這裡掙脫,他的心突然襲來一陣尖銳的惱火,這樣的惱意讓他五指非常殘酷的捏住她細弱的腕骨,她開始喊疼,大聲尖叫。
眉清目秀的男人卻是一臉灰霾與嚴肅,那道修長如水的挺拔身軀轉身朝向她,然後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將她抱了起來,在她的抵抗中他抱着她走回了房間,用堅硬的肩頭撞上了黒木房門。
“放我下來。蹂”
凱茵開口,沒有哀求沒有示好,是以平常口吻嚴肅的要求他,宋校清痕般的雙眼像石子在潭面激出的兩條清清的漣漪,朝她不帶感情的看了一眼,然後原地放了她下來。
凱茵下地後朝他退開兩步,倔強的別開臉頰,不與他眼神來往,所表現出來的肢體語言是我很討厭你。
宋校有時候會產生無力而疲倦的感覺,帶着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就是現在這樣的心裡體會,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此時此刻,他非常疲倦,他看到客房的那張牀,很想就那樣不顧一切的躺上去,睡到落日時分,暫且忘記揹負的那些煩惱。
“去衝個澡,”他朝她的下巴輕輕捏了捏,被她無情且倔強的抵開了,他心裡嘆息,眼眸也倍加迷濛,“陪我睡個午覺。”
凱茵低着頭看着自己鞋尖,聽他說完後她一語不發的走開了,將包遠遠扔到櫃面上,然後直步入了浴室,磨砂玻璃門發出一聲嗚咽,被凱茵重重的關上了。
被她不當一回事兒扔上櫃面的包包,最終因爲沒有完全存放好,從檯面上掉到了地上。
宋校站在房間中央,高高的個子流光水滑的背影,一雙純淨如水的灰色眸子看着凱茵掉在地上的包包卻一度有些無可奈何,他走了過去,彎腰從地上拾起她的包包,重新放好在櫃面上方。
凱茵躲在浴室裡,鏡中的那個女孩失去了甜美又天真的笑容,愛情是很煩惱的,她突然覺得現實中的愛與她幻想中的不太一樣。
漸漸的,房間的動靜消失了,十分鐘後,浴室的磨砂玻璃門輕輕自內朝外打開。
宋校已經在牀上躺了下去,側臥,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此時此刻沒有動靜。
她沒有沖澡,因爲心裡還有對他的不滿與埋怨,但是遠遠看着他在牀上閉闔眼眸的那個清秀的模樣,心裡的柔軟還是偏向了他。
凱茵怕宋校已經睡着,所以將腳步放的極輕極緩,她躡足走到牀邊,站在那個最近的距離中靜靜打量牀中宛如少年一般的清秀男人,喜歡他的,而且莫名的涌起一種想法,這是她的男人。
其實宋校並沒有入睡,他只是閉闔着雙眼休息片刻,一直聽不到水流聲所以他知道,凱茵應該還在生他的氣,他自認是個修養良好的人,一般人無法品嚐他的喜怒哀樂,但是對待凱茵,許多該有的良好修養他失去了,他變得容易焦躁容易吃醋容易小肚雞腸。
他睜開了眼睛,朝凱茵的視線平躺着,在她高高在上的視線中,這一次換做他呈現溫柔寧靜的模樣,那潔白浴袍下的清麗鎖骨多麼類似古典美人的,而當他緩緩眨動柔軟的睫毛,凱茵近乎將這個男人當成了女孩子。
很漂亮,他很漂亮,這是毋庸置疑的,這份比別人珍貴的收穫是蔣繁碧賜予的。
他朝她微笑,尖俏的白皙下巴揚起了雲絮般的弧度,軟軟的,繼而他冰涼的長指攀上了她的手腕,將她細小的身體骨骼握在掌心之中。
“沒有洗澡嗎?”
凱茵的手腕被他拉扯着,那一股力量將她朝他引導,她不得不釋懷先前在他這裡遇到的委屈,然後對他搖了搖頭。
他躺在白色的枕芯上,兩者的顏色竟能這般相得益彰,他的皮膚卻比牀褥的顏色更加蒼白,只是他朝着凱茵濡濡的笑了。
“例假乾淨了?”
“……”
凱茵是相信他讓她沖澡是爲了讓她涼爽,然後一起睡午覺的,到了現在,他這一句話出口後凱茵才發現偶爾她笨的離奇,是因爲對男人不夠了解?是因爲用自己單純的思想思考纏身的男人嗎?
凱茵悶着頭就是不說話。
宋校的長指搖了搖她的手腕,她擡起眼眸內心一陣悸動。
“例假乾淨了沒有?”
“……”
凱茵的表現又像個小孩子了,嘟着紅豔豔的嘴巴,將臉別到了其他方向。
看來這孩子還沒有完全消氣,宋校靜悄悄的,許多事情總是放在心中,他是個不會表達也不願意表達的
人,多年來的孤身一人造就瞭如今他沉默寡言的性格。
所以他一直鐘意的都是成熟的女性,這樣的女人是非常適合他的,她們懂他的孤獨,懂他的脆弱,更加懂得如何疼愛他遷就他,甚至聽從他。
但是,這世間的事大多都是事與願違的吧,他愛上的不是那樣的女人。
他拉着凱茵手腕坐了起來,雙膝頂起了蠶絲薄被,浴袍敞開的領口下露出一圈他潔白的肌膚,顏色皎潔卻十分蒼白,彷彿還能感受到它冰涼的觸感。
他仰面,暖暖微笑,那漂亮到能令男人都會怦然心動的精緻五官此時沒有絲毫煞氣,全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愛意。
“身體方不方便?”
他又問,真是。
凱茵搖頭,不看他卻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不方便。”
果真是他意料到的答案,他不禁失笑。
這個時候唯一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死皮賴臉,爲了彌補自己的過錯,爲了討得自己愛妻的歡心,即便他做不好不願意做也得嘗試着去做。
所以他有些兒賴皮的對她微笑着說:“乖乖騙人。”
初次聽到他以這種另類的口吻對她近乎撒嬌,凱茵差點兒中了圈套,所以她趕緊整理整理面目表情,表現的一如往常,很嚴肅,將臉擡起,傲慢的看着拉合的窗簾,說道:“沒騙人。”
宋校真令她意外,他給她的迴應是:“那老公就要檢查了,看看乖乖到底有沒有騙人。”
其實凱茵已經消氣了,他這樣耐着性子做着他不擅長的事討好她,她是不可能繼續裝腔作勢的,只是突然對眼下兩人間的話題非常感興趣,心裡還有一丟丟期盼或羞澀,於是就和他玩鬧下去。
她說:“我說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你要想找女人睡覺,可以打電.話給酒店總檯。”
宋校坐在牀頭,但是深深的睞着凱茵的側臉,白皙的五官通是暖暖的陽光。
知道這孩子來了玩心,所以他不急不忙的陪起她來,他故意用疑問的語氣狀似不懂的詢問她:“我有太太,爲什麼要找別的女人。”
凱茵終於將視線放在他軟軟額發下的水秀雙眸中,用意志壓制着想要笑出來的衝動,裝模作樣的還真是挺嚴肅的:“可是太太也有不方便的時候,我看你好像等不了了,不如就找外面的女人幫你一次。”
“你倒是大方。”她話音剛斷他的回答沉沉如水般逸出,還伴着笑意,說的多少有那麼點渴望:“那勞煩太太幫我找一位漂亮的女人,這樣我會更有yu望。”
明明是自己要和人家開玩笑的,現在人家陪着她玩笑起來,她倒認真了,聽到宋校毫無所謂甚至還滿是期盼的這樣說話,凱茵不高興了,將人家的人甩掉,轉身就要離開。
“你去找唄,陶溪呢?你應該會喜歡的。”
凱茵轉身的瞬間,牀頭站起來一位通身潔白的清秀男子,當他突然激開上層流動緩慢的空氣時,彷彿有一泓清澈見底的水瀑嘩的一聲從天而降,他沐浴中間,是被水造出來的男子。
凱茵的手腕被他強有力的纖長五指緊緊攥住,皮肉下的骨骼感受到痛楚,通過大腦神經向她求救,於是她的肢體語言動作了起來。
“野蠻,快放開。”
一個宛如白駒過隙般的速度,她從這一面翻往另一面,視網膜中突然出現了他面目嚴肅氣場逼人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