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哭聲直上九霄,大雪紛飛,白綢將紅牆碧瓦嚴密的包裹起來,大白燈籠高高掛起,白紗,白幔,黑紗,幔佈滿整個皇宮。
奉天殿外風呼嘯着,雪越下越大。寂寥的路上偶爾幾名宮娥、太監經過。與奉天殿外相比較朝陽宮外,嬪妃,宮娥,太監身着孝服按部就班排成排跪成一片。御書房外。大臣們身着孝服按部就班排成排跪成一片。山嶽垂淚,舉國同悲。
舉國哀悼。放眼望去,諾大的宮中下着茫茫大雪,清晨慘白的日光透過雲層折射在一片淒涼之中。
皇上駕崩,太子許炎逸繼位,繼位大典在孝期後舉行。太子許炎逸秉持先帝遺訓,曉諭六宮,賜死未有所出的宮嬪,待在宮中許久未有承寵的送出宮外,另行婚配。
後宮中只有三位皇嗣,皇后之子許炎逸,婷妃所生的二皇子,清嬪所生的長公主。先帝下令要讓皇后陪同殉葬,皇后雖不想死,但卻不得違抗聖意,婷妃已去往封地,清嬪攜長公主移居宮外別苑。
放出宮中的妃嬪有八人,賜死的妃嬪包括皇后在內,有二十一人,如此一來,先皇下葬之後,這後宮就猶如一座冷宮,空無一人。
先皇的下葬儀式已擇了日期,定在明日下葬,先皇下葬之後,緊接着就是後宮妃嬪們的下葬儀式,內務府已準備好了棺材葬品,只等明日妃嬪們赴死之後,裝棺遷入妃陵了。
太子許炎逸跪在首位,他埋低了頭,神色哀傷的弔唁着,腦中所想的卻是昨夜王吉呈給他的殉葬名單。
那單子上並未寫有夜緋紅的名字,他深知父皇此意爲何,可是卻不知夜緋紅現下身在何處,常德只說她很安全,卻並未道明。
其實夜緋紅身處雲錦宮內,只是許炎逸一心認爲夜緋紅被先皇送到宮外安置,對此渾然不知。
後宮宮人們沉浸在悲痛之中,也無人去顧忌,那雲錦宮中,是否還有位主子。呆在雲錦宮的宮人,以及日日往雲錦宮中送飯菜,日用物品的人,皆是先皇的人,那些人口風都很緊,不到必要時刻,他們是絕對不會透露出夜緋紅身下所在。
豎日清晨,送葬儀式開始,北國上下都瀰漫着悲傷的氣息,百姓們都穿着素衣,站在街角的兩旁,看着皇帝出殯。號角吹響,宮門一開,長長的隊伍啓程去皇陵。
先皇靈柩已趕往皇陵,我的禁足令也算解除了。
先皇曾往雲錦宮派了十名宮俾,六女四男,如今只剩下了一人,其餘的不是被常德公公遣去別的宮所,就是陪同先皇殉葬了。
只有跟在我身邊的這個僅留的宮女,嘴嚴,做事也算盡心,不似旁人那邊喜歡見風使舵,也是因此常德公公纔會讓我將她帶在身邊。
我身穿孝服,漫無目的的在宮中走着,每經過一處有人居住宮所前,那門口都有不少的太監候着,許是在等那宮中的主子自盡,好了結手頭的差事吧。
後宮妃嬪不論地位高低,總歸是主子,不能由奴才動手了結性命,只能由自己動手,若是遲遲不肯,那纔會輪到監督的太監們秉持先皇旨意親自動手。
我就這樣走着走着,竟在無意間,走到了慧妃所在的青鸞宮門口,我望着那金漆牌匾,竟不知,自己是故意走到這裡來的,還是無意之中過來的,不過,不論是哪樣,我想要送她一程的心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