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宮人都吃罷晚飯了,我才幹完手中的活兒,不知她們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所有人都把手中活交給我來做,而她們自己卻落得清閒,躲到一邊小憩去了。我入宮時間尚短,衆位姐姐吩咐的事情,我又豈敢不做呢?寧可累一點,晚些吃飯,我也不想因爲自己的幾番話語,爲自己樹立出新的敵人。
天色也不早了,我也是時候去拜訪下慧妃娘娘了,這幾日沒見,不知那慧妃娘娘過的怎麼樣,是否還如原先那般如魚得水?
我快步來到慧妃所居住的青鸞宮,候在殿門口的衆宮人見我來了,皆是一驚,急忙朝殿內奔去稟報,我淺笑着邁進殿門,還未走到桌邊坐下,慧妃便急匆匆的出來了。
“慧妃娘娘幾日不見,過的可還好?”我既不對她行禮,也不對她用敬語,只是脣角含着笑,坐在桌邊悠閒的飲着茶。
慧妃揮手示意屋中的僕婢們下去,隨即低聲問向我:“你沒有把本宮的事情說出去吧。”
我漠聲道:“若是奴婢說出去了,娘娘你如今還能安然無恙的呆在青鸞宮麼?怕是早就被拖去冷宮賜藥了吧。”
慧妃伸出手撫了撫胸口,長嘆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不過皇后好像知道些什麼了,這幾日,日日到我青鸞宮來鬧事,攪的我宮所沒有一天是安靜的。”慧妃好似對皇后十分痛恨,一提到皇后,她的臉色便陰了下來。
我爲自己倒了杯茶,意味深長的衝她說道:“她是來找你報仇的,報那日你在景陽宮羞辱她的仇,
她即然故意找上門來,你爲何偏要躲着她呢,憑你的計倆還怕鬥不過她?”
慧妃那招苦肉計我還記得十分清楚呢,那演技真的很逼真,時機也把握的很好,她算準了皇上會來,所以才捏好時間在皇上面前演了那麼一齣戲。
慧妃面色頹然的說:“她是太子的生母,我若是與她面對面的鬥,豈不是自掘墳墓?再者說了,我與她鬥,得利的可是清嬪呢,我們三人鼎足而立,都不敢輕易出手去對付任何一方,就怕有人趁亂獲益。”
我垂下眸子,幽幽的說道:“三人對立,各執一方,平分春色,這種狀況是不會持續太久的,終有一日你們之間還是會互斗的,與其等到那一日,倒不如先與其中一方結盟,然後再除去剩下的那一方,這樣勝算豈不是大些?”
慧妃皺眉沉思了一會兒,輕聲道:“這雖然是個好主意,但是清嬪那人可狡猾的很,不會輕易與我結盟的,我與皇后的事,我會盡量小心着避開的,畢竟我與她爭鋒相對,撈不着一點好處,倒是你與那丫頭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我飲了口茶,緩緩的道:“她死了,被我殺死的,我與她的事情算是瞭解了,不過我今日倒是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
慧妃對秦鳶之死,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亦或是她早就猜到我會這麼做了,所以纔會這般鎮定自若。
慧妃捋捋鬢間的髮絲,神色閒適的道:“你想問什麼,直說就是。”
我頗有意味的一笑:“我想知道這宮裡還有誰是秦
鳶的人,以及劉國衆的黨羽還有哪些,你若是說了,我便可想法子幫你逼退皇后,你若是不想坦誠相告,那你就繼續讓皇后欺壓着吧,反正她想對付的又不是我,我不着急。”
慧妃沉思良久,才慢悠悠的說:“好吧,我告訴你,你這可知道松陽縣丞李權?他不是把小女兒送進宮裡來了麼,那女子就是秦鳶的夥伴,劉國衆的黨羽很多,想必秦鳶也給你講了一些吧。”
我點了點頭道:“沒錯,她是講了一些,不過那些人都離我太遠,我身處宮中,就是想找麻煩,也夠不着啊,你還是說些我方便下手的人吧。”
慧妃手指卷着帕子,淡笑着道:“這朝堂之上,官官相護,官宦們的關係更是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你若是想徹底分裂他們的關係,那就得先從李權下手才行,沒了李權,他們便會慌亂起來,不用你出手,也會自動瓦解了。”
我很是不解的詢問慧妃:“爲什麼偏偏要從李權下手?你不是說還有別的人麼,那些人是誰?”
慧妃輕嘆一口氣道:“吏部尚書曹德貴,秦遠征手下的副將楚徹,全大學士全平昌,以及...皇后的父親柳建桓。”
我終於明白皇上爲什麼不肯告訴我劉國衆的一干黨羽了,也明白爲何慧妃一直猶豫着不肯開口,這些人文官,武官都有,各個手握重權,我一個纖弱女子是不可能對付的了的。
他們每人光是隨便說一句話,便可以把我拉去杖斃處死,也難怪他們都三緘其口,不肯告訴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