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留子去父母

在親戚眼裡也是寵兒的加壽,因爲這裡人太多,對着祖母沒有拿朝天辮子去頂,她是另外一種形容。

慼慼的小面容,小眉頭都攢成一個小小八字,可憐兮兮:“用的全是加壽的,弟弟太不乖了。”小手扶上袁夫人,想讓她說贊同:“是不是?”

袁夫人笑得說不出話,加壽樂了,以爲祖母是答應,毫不留情把瑞慶殿下出賣,小腦袋轉回去,對她同笑嘻嘻,再對祖母跺腳:“把弟弟也帶走,加壽看着,不許偷吃奶。”

寶珠對女兒撇嘴,加壽見到,把祖母的手鬆開,頭一低,還打着轉兒,對着母親又頂過來,小嘴裡還嚷着:“不許揹着加壽偷吃。”

加壽從來很會欺負母親,不敢對祖母做的,對着父母親全都能做。

安老太太笑得流出淚水,女眷們是忍笑的忍笑,竊笑的竊笑。

如果不是偷吃“母親奶水”的話出來,那倒還可以爆笑。現在怕寶珠羞,都裝着扭身子到一旁對着地笑。

玉珠嚷道:“這太好玩兒了,”她和掌珠坐在一處,攀上掌珠肩頭竊竊私語:“寶珠是自己餵奶?邊城那個地方這般的苦,看來找不到奶媽,”

掌珠也嘆道:“寶珠太辛苦了,等下我們和她說說,乾脆藉着孩子小,不回去也罷。”掌珠想到韓世拓的來信,有滿服以後,讓掌珠去看他的意思,還舉例寶珠走的更遠,守着四妹夫,生下有福氣的加壽。

掌珠本來就不情願去,現在讓寶珠母女的話嚇的,心想那地方不見得是什麼蠻荒地界兒,奶媽都找不到,自己哪裡能呆?

韓世拓在的地方算是內陸,但掌珠由此推想,也是一樣不敢去。

只怕一堆的蠻人,離開驛站就野草可以埋人,吃生肉喝血……。席面上有掌珠愛吃的菜,趕快挾一個到嘴裡嚼着,這纔好過些。

心底最私密的地方,生出對寶珠的欽佩。

這可真是不容易,要知道掌珠是不太佩服別人的。

她今天肯佩服自己的妹妹寶珠,可以說有很多的心情在內。

不及細想,還是趕快去看寶珠母女玩鬧。

寶珠抱起女兒,想讓她不要鬧,學着袁訓同她頂額頭:“乖乖,你不要再胡鬧了好不好?”瑞慶殿下一聲輕咳,加壽繃繃小臉兒:“加壽不胡鬧,把弟弟包起來,我帶着,加壽才喜歡。”

袁夫人很想和寶珠相對搖頭,因爲只有寶珠懂得加壽話的意思,那是姑太太的招兒,只想把孫子也留到身邊。

袁夫人是一萬個相信中宮有手段,能安置,但到底不方便,要繞很大彎兒才能留下來是不是?

眼波才轉,就見寶珠接不到自己的意思,倒是和旁邊坐的老太太碰上。

老太太正邊笑邊搖頭,她沒有明說,也滿面我懂。

袁夫人這就找到會意的人,和老太太邊笑邊無奈。姑太太啊,讓加壽來胡鬧,招兒都想絕了。

“嘣!”

寶珠揉腦袋呼痛:“哎喲,我不行了,這兒痛,去找你父親,讓他好好的和你頂。”加壽瞪着眼睛還要再碰,小豁牙咧着:“不碰就把弟弟給我帶上!”

寶珠同她呲牙,把她抱去送給袁訓。

再回來,忍不住一笑,廚房裡面,方明珠正認真的剝着蔥。寶珠走過阻止:“明珠,你怎麼不去坐席面?”

“母親讓我來幫忙,謝謝你們家救我母親一命。”方明珠笑得羞怯怯。

在這羞澀的笑容之下,往事如潮水,在這一刻全涌出來。方明珠以前的搗蛋,只能說她是搗蛋吧,她是搗蛋的心,結果是不是搗蛋結局,她全都不管。

和現在的這怯模樣兒,天上地下的區別。

寶珠心裡出來一句話,可見時勢造英雄,可見環境造就人。如果沒有方明珠一兩年的苦日子,對她再好,她都認爲是應當的,別指望她有一點兒感激的心情。

往前一步,裙角都可以碰到方明珠身邊的那堆蔥,寶珠誠懇地道:“說什麼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的,明珠,母親發話,你和姨太太以後就不要再離開,就在這裡住着。”

“真的嗎!”方明珠快活的面容一亮,可見她想過這句話。亮過,自己漲紅臉,吃吃的推辭:“不了,等母親好了,我們還回家,”

寶珠嫣然:“我不許,”

半帶認真半帶柔情的口吻,激得方明珠心頭一酸,涌上淚水。丟下蔥,慌手慌腳的去擦,寶珠的柔聲又到耳邊:“你要聽話纔好啊。”

“嗯嗯,寶珠我聽你的,我會掃地,我會洗菜,我還會粘腳面子,我會……”

寶珠輕笑,她說一樣,就點一次頭:“你會的可真是不少,就這樣說定了,你留下來,閒着是不好,讓紅花給你找份兒差事,按月就領銀子可好不好?”

“好!”方明珠挺挺身子,轉瞬間,又淚如泉涌。袖子都跟不上,把個雙手捂着臉:“有喜事不能哭,我去洗把臉,就去找紅花姑娘討差事。”

看着她離開,先於她一步,寶珠吩咐丫頭:“叫紅花來見我。”紅花很快過來,聽寶珠說完,心領神會:“奶奶的意思就是讓表姑奶奶不要閒着,但奶奶看顧她,表姑奶奶又不能當丫頭婆子般使喚,讓她管什麼呢,又沒有特長,我有主意,讓她每天看着人掃園子,盯着落葉子落灰,這個可好?”

寶珠滿意,道:“就這樣辦,抽空兒,你再教教她道理,慢慢的也就全轉回來。”紅花也微微溼了眼眸,嗓音微顫:“這放着是奶奶,還有夫人做主,表姑奶奶總算是熬出來。要換成大姑奶奶家裡,只憑表姑奶奶以前做的那些事兒,就不會再用她。”

“孰能無過呢?改了的就叫好。”寶珠滿面笑容,藉着這句話,對紅花悄悄一瞟,低聲道:“就是萬掌櫃的,不管他怎麼得罪你,他不得罪你,你怎麼會見天兒的要打死他,你也原諒了他吧。”

紅花臉兒一黑:“奶奶,打死他都是輕的。”

寶珠噎住:“好吧,你當我沒有說。”能解決方明珠的事情,在自己忠心小婢這裡,卻就要碰個大釘子。

打發紅花離開,寶珠好生憂愁,你幾時才能成親呢?紅花兒你大了的,要不嫁給萬掌櫃的,也別天天欺負他,落在別人眼裡看着多不好。

“弟妹,”連淵的夫人喚着她,寶珠換上笑臉兒,和她一起去看兒子。

而大門上,萬大同和來道喜的孔老實坐在一起,孔老實滿面奸笑:“紅花兒姑娘,多好的人才,我家裡的妻也好妾也好,都比不上她。”

“老牛吃嫩草,小心草割你的嘴。”萬大同翻眼,在肚子裡把孔老實罵上無數遍,死老糟,你還不死心,你還敢不死心?

孔老實心想太可樂了,以前過幾天來見奶奶,只是回事情。現在恨不能一天來上一回,看着萬掌櫃的臉顏色,這一天都覺得沒白過。

哎,你那綠色兒,是戴的綠帽子色兒?

……

“孰能無過呢,”當晚夫妻攜手坐在窗前,紅木椅子上坐着袁訓,寶珠在他懷裡,對着銀月說白天的事情。

“以前看着明珠真可氣,現在看着明珠真可憐。”寶珠若有所思:“所以,也就可憐起柳丞相。”袁訓才洗浴過,披着長髮直到椅後。

月光把他刀刻斧雕般面容勾勒,用光暈把他的明眸突出。犀利的眸子今天盡藏的是溫柔,一件雪白的長袍下面,光着兩隻腳,手不老實的在寶珠身上揉來搓去,很是懶懶。

寶珠的聽似駭然的話,都沒讓小袁將軍驚起一絲波瀾。

此時此地,老婆在懷,不是軍中夜襲的吹角聲,小袁將軍都不會有任何驚動。對寶珠的話,他只是附合:“是嗎,丞相也是個可憐的人?”

“他要是不可憐,怎麼會想錯掉。”寶珠噘起嘴兒,要袁訓說自己的話對:“明珠以前是想錯了,今天又有一個他,也是想錯的人。”

袁訓懶洋洋:“辦錯事情的人,都是想錯的。想錯了不奇怪,奇怪的是一直錯着想,倒是有趣。”

“所以這大千世界,就是這樣出來的吧。”寶珠說完,又生出不悅出來。眉頭才顰,袁訓就看出來,微笑問道:“又想到什麼想錯的人?”

寶珠從他懷裡跳下來,袁訓笑看着,見寶珠抱來幾個禮單,就這麼抱着又縮回袁訓懷裡。禮單有份量,袁訓故意地道:“哎喲,重了重了的。”

“寶珠胖了,當然重了的。”寶珠壞壞的把個身子還往下一壓,袁訓又促狹:“竟然比我的兵器,”

寶珠溜圓了眼睛:“怎麼樣?”

袁訓笑道:“輕上許多。”雙手抱定寶珠,看着也不吐氣,也不吃力,就把寶珠舉出半手臂高。寶珠眼前一晃悠,這就無處不跟着晃悠,就是月光也晃個不停。嚇得她緊握袁訓手臂:“放我下來。”

懷裡的禮單滑落兩個,摔在地上。

袁訓重新抱她入懷,想想太子殿下今天的話,好笑上來:“殿下還誇袁二爺有膽量,現在看看,還是蟲膽子。”

“我是寶珠膽子,不像你,是膽包天。”寶珠皺皺鼻子,抱的禮單又下去一個,俯身去撿,接上剛纔要說的話。

“你看你看。”把個禮單對着袁訓推推,橫在兩個人中間。

袁訓瞅瞅:“收的錢嫌少,是不是這樣?”

寶珠嘻嘻一下,隨即沉下面龐:“不是。”

“那是,收的太多?”袁訓取笑。

寶珠扁嘴:“收得多,你看我還會是這個表情?”袁訓用力望着她,寶珠竭力地把嘴兒扁得更平平,袁訓嘿嘿笑出來:“你就直說吧,到底怎麼了?”

“你看你看,”寶珠把禮單打開一本,點着上面的名字,念給袁訓聽:“大表伯父,二表伯父……連家伯父伯母的,嫂夫人的,呃,你和連將軍到底誰大?我記得還在姐姐府上,姐丈帶着你們回來,連將軍喊我嫂夫人,如今他妻子又叫我弟妹,”

袁訓想想:“竟然沒仔細問過生辰,”

“還有尚將軍家裡,也要問個仔細才行,到底我是嫂嫂呢,我要多給她們東西吃,我要是弟妹,我可是要東西吃的。”寶珠把嘴兒噘得更高。

袁訓戲問:“那你想要東西吃呢,還是想給人東西吃?”寶珠眨着眼睛,把難題拋回來:“請請你幫我拿個主意,哪一個更好?”

“這太簡單,你聽着,”袁訓清清嗓子:“要人東西吃的時候,你就當弟妹。不想給人的時候,叫別人嫂嫂。”

寶珠哈的一聲,把禮單全都拋地上,抱住袁訓脖子蹭幾下,袁訓很受用,但還是故意取笑:“這是我的加壽今天晚上沒有回宮?”

自己笑:“回宮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兒?”

“以後你女兒就是回宮,你現在適應一下也挺好,免得到時候說成乖乖,回家來,那纔不對勁兒。”寶珠說着,又在袁訓臉上蹭蹭。

袁訓眯着眼睛笑:“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對了,我禮單還沒有唸完。”寶珠彎下腰去拾禮單。袁訓並不阻攔她,但是商議地道:“咱不念了,抱抱說別的也行,”

寶珠異常認真:“要念的。”

袁訓嘀咕:“你就說想在我懷裡多呆會兒就是。”

寶珠嫣然:“說對了一半,還有一半兒,是寶珠難得的胖了,不坐這裡白不坐。”把禮單再次展開,手點着給袁訓。

袁訓打哈欠,再打哈欠。索然無味:“算了吧,我把謎底兒打破,你就可以專心的和我玩,而不是和想錯的人繼續生氣。”

寶珠骨嘟着嘴對着他。

“我的兩位好表兄,一個行四,一個行五,他們沒有來,把我的寶珠氣到,不睡就爲這個是不是?”

寶珠可憐巴巴:“就是這樣。”低聲惱怒:“怎麼辦?我得收拾他們一下才行。”

“砰,”又把禮單給拋開。

袁訓笑了起來,旁邊有個小几,上面放着吃的果子和點心,取一個果子給寶珠:“乖,你吃點兒再想,袁二爺大展威風,收拾他們還不是小事一件?”

“對了!”寶珠拍手一笑,對着果子就是一口,用力不小,果子也不大,咬下小半邊兒來。袁訓歪着頭,望望寶珠紅脣,再瞅瞅手裡半個果子:“你確定咬的不是他們的肉?”

寶珠縮着脖子笑:“不是的,”飛快把果子嚥下去,歡天喜地告訴袁訓:“我有招兒了,保管他們打心裡不痛快,以後見到我們的兒子,就不痛快。”

“哦?”袁訓捧場似的候着。

“備一份兒禮物明天送過去,就說我們知道你們來了,但忙着辦滿月呢,所以拜訪來遲。”寶珠得瑟。

袁訓吭吭笑得差點把寶珠摔下去,好容易不笑,嚴肅認真來配合寶珠胡說八道:“家裡的剩菜裝出一桌子席面送去。”

“就是這樣。”寶珠樂陶陶。身子一歪,讓袁訓抱起來往房裡去。邊走,袁訓邊訓道:“還好?我再陪你胡說,我就是個傻子。春宵一夜的,萬金不換知道嗎?有功夫倒說他們,家裡的剩菜就是喂狗,也輪不到給他們,知道沒有,不許送。”

寶珠氣還沒有出完呢,慢吞吞:“那,狗吃剩下的呢?”側着頭盡是俏皮:“許不許送?”袁訓哈哈大笑起來:“這個你當家,我只是說說。”

反手,把帳簾子扯下,擋住兩個人的身子。

……

“小木箱子?”蕭儀愈發在雲裡霧裡:“裡面是什麼?”

日頭照在宮闈的一角,這一回是嫣然欲吐的桃花苞下。少女流麗的面頰閃着青春好光澤,眉目之間盡帶着情意,柔情流轉似碧空上白雲,綿綿不絕。

“我見到袁家的人帶着東西進來,就上前去看,只看除了孩子以外,就是一個小箱子,娘娘見到就哭了,今天娘娘面前不是我當值,好幾天沒有排我當值,淑妃把我叫走,我就沒有看到。”

少女懊惱。

蕭儀的心在木箱子上面,尋思着袁家又送進來什麼,總是有古怪的,他們才往裡面送。對着少女的幽怨,隨意地道:“你不必憂愁,都想往娘娘面前獻好兒,都搶着當值,這事情我知道。”

“殿下,宮裡的日子總是不難過,”少女吞吞吐吐。

蕭儀恍然,知道自己心不在焉,傷到她的心。正要再勸幾句動聽的,少女已然扭過面頰,日頭在她黑長的眼睫上跳動着,引出一簾幽幽

“當初送我進宮,還以爲能得見天顏,現在,我早灰了心。如果沒有遇到殿下,白頭宮嬪我也能熬……昨天約着人去見敬嬪娘娘,她哭得跟淚人兒似的,以前多驕傲的人,進妃位不容易,說下就下去了,這宮裡的日子,我呆夠了。”

這是她頭一回對蕭儀提出要求,蕭儀打起笑容,溫聲溫語:“你不說,也全在我心裡,這不是我大事若是成了,”

少女心裡生出寒氣,在日頭光下,茫然起來。

儀殿下說的大事,從來沒有瞞過她。因爲這大事兩個字,是少女葉嬪先說出來的。葉嬪是中宮殿室中侍候,在去年纔到皇后宮中。

以前她在閒散宮院裡,纔有空閒和蕭儀在一起。她由初進宮的欣喜,到見不到皇帝的憤怨,纔有“殿下大事若成”的話。

她不後悔自己曾說過的話,但總有受挾制之感。

有時候滿腔的情意和對未來的憧憬,讓葉嬪幻想着“大事”。有時候,如此時一般,葉嬪的心不知所措,不知道“大事”將在何方。

但不管她是擔心的,還是相信的,她都深情的望向蕭儀。

儀殿下有一張好面龐,這就是吸引葉嬪的原因嗎?

不不。

儀殿下不是一般的人,他十歲就憂國憂民,十一歲就怦擊時政,十二歲……天降在任於斯人,必有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這就儀殿下。

茫然在心頭,舊事在腦中,讓靈動如琉璃的眸子因衝突而更生神采,蕭儀看在眼中,帶着忍不住輕輕的前俯,擷取住。

“真美,美得讓人不敢輕視,”

脣齒流連間的呢喃,讓葉嬪奇蹟般生出勇氣,胸懷裡重新滿滿的,低聲道:“我這就回去,也許袁家的人也沒有走,就算走了,找個當值的人問問,看那箱子裡面是什麼。”

葉嫁也是一樣的看:“袁家不會無緣故的送一個木箱子進來。”

能往宮裡的東西,都是經過搜查才能進來。既然佔手兒往裡送,必有道理。

她兔子一樣敏捷的離開,在她的背後,蕭儀輕聲道:“傻丫頭,靠你一個人是不行的,這東西是從袁家出來的,得往袁家去查才行。”

……

“袁二爺大擺英雄宴,我聽到消息,如果我在,也想去坐一坐。”太子殿下說過,寶珠羞紅面頰,垂斂對着地,不敢擡眸。

袁訓陪她過來的,昂昂頭,有揚眉吐氣之感。太子清醒他在想什麼,他在想當初定下寶珠,都對寶珠有懷疑是不是?

太子佯裝嗔怪,斥責袁訓:“我沒有誇你,你驕傲的是什麼?”這才把袁訓的大好頭顱給罵低下去。

罵聲也讓寶珠清楚這是要回話的地方,嚅囁地道:“當時,只想着辦自己的草場來着,這就大膽了,”

“我正想問問,你缺錢用嗎?”

嗓音雖然溫和,但對不常和太子說話的寶珠來說,她還是存着小心。

“蒙殿下月月讓人給送,並不缺錢。”在這裡,寶珠想是不是給趙大人說幾句好話,但想到過於直白的說趙大人好,還不如不說。

“所以我奇怪,你以後並不住在山西,爲什麼要辦草場?”

後面的事情,都與寶珠一定要有個草場有關。

寶珠如實回話:“說起來,與表兇離京有關。”

太子斜眼袁訓:“是他說過不想回京的話?”

“回殿下,並沒有這樣的話,是我當初不想他離京,他一心一意的去了,又覺得對他不住,他一心想做的事,並沒有順着他的心意,有心彌補,恰好母親開恩,打發我也去,我想,將軍總是要戰馬的,不如自己養起來。”

這個問題,以前曾由國公府的妯娌們問過,寶珠回答的時候,就引起龍懷城的妻子,八奶奶暗笑過。

太子在今天聽到答案,也和八奶奶想的一樣,不過太子殿下是明白的往外面說:“那按這樣的說,將軍還要兵器盔甲,要不要再開個鐵匠鋪子?”

“回殿下,銅鐵兵器和盔甲,是不許百姓們私下起作坊的。”太子調侃的問,寶珠認真的回。

太子殿下大笑幾聲,袁訓也跟着笑。眼角見到表弟得意,太子殿下總覺得他在影射自己以前沒太看好寶珠。

殿下以前沒說寶珠不好,也沒說過這親事定得好。太子殿下瞪一記眼風過來,把袁訓面上的笑打掉,心中好過許多,再就着剛纔說的話,侃侃而談。

“這是你有心,你肯恭敬你丈夫,才引出來袁二爺的威風。”

寶珠又紅了臉不敢作聲。

“袁二爺,如今有了一點薄名聲。”太子說得緩緩,把他和幕僚們商議過的話,再一次整理過再說出口。

“本來我不想過於勞累到你,但選來選去,又有你丈夫的舉薦,你是最好的人選。”

寶珠愕然。

“這是沒想到的事情冒出來,欽差在山西,居然能讓市井之徒鼓譟。鍾老大人答應他們條件在先,說過不襲擾,不想官府再落個說話不算的名聲,竟然暫時的不能出面彈壓。給我提的醒兒,我只能幹看着。”

太子笑上一笑:“後來說袁二爺大撒英雄貼,我就有了主意,又恰恰不是別人,是自家人。”

寶珠欠欠身子。

“你聽着,市井之徒,也不可以忽視,有用者就用,無用者不許生事!你出了月子,孩子也找好奶媽,你們夫妻若是想走,隨時可以離京。早回去也好,免得梁山王沒幾天就來一封信催促,而鍾老大人那裡,他不日就要回來,山西還缺一個人,安氏寶珠,這欽差歸你當了。”

任命一個女子當欽差,這是開玩笑。不過太子玩得煞有介事的,也的確,是把這件事情交給寶珠。

袁訓寶珠聽過,一起慌了手腳。

信任寶珠,這是好事情。但兒子找好奶媽,你們夫妻可以走了,這意思可讓人招架不住。

袁訓並不意外,太子殿下昨天就有言有先,要麼你不離京,要麼你們夫妻自己走。孩子嘛,免談離京的事情。

寶珠想這是內外夾攻不是?

昨天兒子們辦滿月,加壽一直纏到晚上,小孩子精力足,除去睡覺,爬起來就是和祖母理論,和母親理論,到回宮的時候,更是握住弟弟小牀不放,一定要擡走那是加壽的牀,再抱走弟弟,由加壽看着,就不會偷吃奶水。

小孩子吃奶是正常事情,到加壽那裡,就成了偷吃。

費盡口舌,才把鬧事的加壽,慫恿的公主,看熱鬧順帶跟來是幫加壽搬牀的英敏殿下勸走,這是內。

這外面呢,昨天才出月子,今天殿下就交待差事下來,然後:“你們可以走了。”像是寶珠進京這一趟,就是爲了送孩子回來。

袁訓急忙地道:“孩子還小……”下一句離不開母親,讓太子殿下瞪回去。

“有奶媽!”

擲地有聲的話,讓寶珠不敢用這個再當藉口,使勁兒的想着理由:“這差使,”只能往這差使上說是不是。

這差使在太子心中確有份量,太子殿下也對寶珠一個女流,敢會走江湖的人好奇,就認真來聽。

寶珠說得結結巴巴,太子殿下並不打斷她。

“還得多請教殿下,揣摩清楚殿下的交待,怕我笨,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想明白,再者留表兇多呆幾天,他以前常爲殿下當差,公事上是殿下親自指點,他也能指點我……”

太子長長的哦上一聲:“這就是你們還要再呆上幾天?”

“是。”

殿下對錶弟得意的揚揚眉頭,心想當初你離京的時候,留也留不住。現在成了趕也不走,這風水轉回來了不是。

“那,好吧,爲當好差,就多留幾天,我再想起來話,就叫你夫妻同來交待。”再喚一聲:“袁將軍,”

袁訓老實不敢大喘氣的陪笑:“在。”

“梁山王那裡,我幫你擋着,你記得謝我。”

要不是寶珠在這裡,袁訓估計擡腿就走人。現在沒辦法,殿下這是留子去父母,當父親的不敢說什麼,帶着寶珠過來道謝:“多謝殿下成全。”

“我很喜歡成全人,”太子一笑,示意他們退出。

在府門外面,寶珠一定拉上袁訓坐車,車裡好說話不是。車簾子放下來,寶珠就撲到袁訓懷裡:“怎麼辦?你捨得孩子們嗎?我捨不得他們離得遠,而且還小呢,還小。”

趕車的是孔青,聽車裡袁訓沉聲吩咐:“去宮門。”說過,接着安慰寶珠:“今天是母親帶孩子們進宮去,我說喜歡,我就不去說走的事情,不想這就一口氣兒也不能多喘,就今天,我宮門上候着,等母親出來,我就進去。你回家去,免得跟我一起去,要一起捱罵。”

袁訓和寶珠都是一樣的心思。

他們不想兒子小小年紀就巧立名目,也跟着養在宮裡。並不是怕,但加壽進京,引出柳家一齣子事情,太子夫妻至今不和。再把兒子們丟下來,都覺得不妥當。

宮門上停車,放袁訓下來,把他的馬給他留下,寶珠獨自坐車回去,在家裡坐着心神不寧,總害怕兒子一進宮門,這就不能回頭。

正胡思亂想,小沈夫人送來一張信箋:“你要辦的事情,約下在……”上面寫着地址。寶珠面色一沉,是了,還要去見柳丞相,這是離京前要辦好的事情。

重換上出門的衣裳,鏡前照照。

上午昨天前天還嫌自己胖,不好看。今天看胖的很壓氣勢,大風大雨撼不動般。這就換上一件大紅衣裳,滿意的出門。

有孔青在已經是高手,但不放心,又叫上萬大同。如果再把辛五娘母子帶上,寶珠活脫脫就是去打架的。

帶着一幫子會功夫的。

……

柳至的正房裡,柳丞相捧住柳至夫人送上來的茶水,笑容還是呵呵的。柳至夫人欠欠身子:“丞相請安坐,我這就安排人打掃花房,就來請您去賞花。”

柳丞相說了一個好字,等到柳至夫人出去以後,把面上笑容收斂。

柳至愛花,他家裡有一個單獨的花房,是他自己看着蓋的。在開花的季節,柳家的女眷們都愛往這裡賞花討花。柳至夫人說多色芍藥開了一株,在二月裡比較難得,柳丞相欣然來賞,同時還抱着見見柳至的想法。

自從和袁家對陣以後,柳丞相就較少的見到柳至。

一開始,他認爲柳至年紀小,看不清楚情勢。看不懂英敏殿下的親事安在柳家,對柳家有多重要,對他柳至也好是不是?

直到袁訓撕破臉皮,這道臉皮,是袁訓先撕破的,他打了柳至的爹,和柳至也打過,算是一撕到底。

對方擺明了我們從此就不好,打開亮在衆人眼睛裡,柳丞相才覺得棘手。

袁訓口口聲聲往親事上說,柳丞相卻不敢這樣說。英敏殿下,到底不是他的孫子。而且就是他的親孫子,像袁訓一樣,宮裡定下加壽的親事,袁訓能有什麼辦法?

柳丞相一改前面的認爲柳至還糊塗,變得需要柳至時,柳至的面還是很難見。

本來柳至差使在身,他不像別的子弟們,不回家總要說出個交待。柳至說聲我有事情,除去太子殿下以外,沒有人敢過問他的去向。

他獨特的身份,和他的能耐,是柳丞相在家裡最看重的第一人,也是太子妃夫妻和好的指望。

幾回讓人來找,都找不到柳至的柳丞相,是難爲情因爲專門找他而坐他房裡。但今天是來賞花的,柳丞相就有了藉口,他是半上午纔過來,他知道柳至癡花成癖,他的花開了,他總要回來看一眼的。

如果他今天晚上還是有事不回家,那他應該是白天回來瞅上一眼。柳至是怎麼會知道花開呢,他自己手種的花,幾時開他總有數。

在心裡想想要說的話,柳丞相想還真是心煩。

他柳家本來有官員一百來名,不敢說個個身居要職,但個個都有差使,和窮京官苦候差使不一樣。

從過年袁加壽定親後,袁訓夫妻進京,到今天近三月只兩個月的功夫,柳丞相是讓皇帝點名養老的,餘下丟官的已近三分之一不說,在京外爲官的人,也受到動搖。

這對柳家來說,是地震似的災難。

御史彈劾。

嫖宿青樓。

無端出現的欠條。

把柳家子弟的名聲牢牢刻在紈絝上面。

可以清楚的是後面有人主使,但這個人是誰?

一些全是陳年的欠帳,柳丞相讓人去打探過袁訓,除去他不在京裡的時候,他在京裡並沒有接觸什麼青樓大茶壺,什麼商鋪掌櫃的,他上哪兒去弄這些東西?

山雨欲來時,四面八方都來風。柳丞相又是久經官場,仕途上久有歷練的人,他認爲這與南安侯府、靖遠侯府有關,說不定是董大學士親自出的主意,真是齷齪的手段。

腳步從外面過來,把他的沉思打斷。

柳丞相來了精神,會是柳至回來?見簾子一動,有人道:“奶奶看着點兒門檻,”又有一個人吩咐:“你們都不必了,外面候着。”

一個年青的婦人走進來。

四目一相對,“騰!”柳丞相跳了起來。

他認得的,他不會忘記袁訓妻子的容貌,敢於威脅他的人,柳丞相怎麼會忘記?

險些,柳丞相要奪路而逃。他雖年老,也是男女有別。而且柳丞相深深憎惡女人跑出來摻和,又對寶珠沒持好看法。看身子微動,就明白過來。

這是柳至的正房,她是怎麼能跑進來的?

“柳至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豈有此理!”柳丞相吹鬍子瞪眼睛。

寶珠攔在門內,淡淡一笑:“柳大人麼,我也沒見到,我是來見丞相你的。”

“老夫不見你,知廉恥的,快快退走!”一隻大袖子重重拂過來。

寶珠好笑:“耍嘴皮子嗎?我也會。面對盜泉之水,說不得也跟着學壞。”

“一派胡言!”柳丞相心裡突突直跳,總有讓柳至夫人出賣的感覺。此時進退兩難,要出門寶珠擋住,要進房,那是侄兒夫妻的房,他不能亂進。

見窗戶半開,柳丞相瞅上幾眼。高還是不高?

看出他的心思,寶珠心想我要是能把你逼到跳窗,我倒是真能耐。不過你就是跳窗戶,也得聽我把話說完。

袖子裡出十幾張紙,寶珠笑道:“丞相,你看這是什麼?”搖幾搖,看完再走不遲。

柳丞相不願意和寶珠見面,寶珠還不願意離他太近呢,抽出一張放到小几上,再退後幾步,笑吟吟的候着那裡。

好奇到底佔住上風,柳丞相走過去看上一眼。只一眼,他怒髮衝冠。一隻手高舉,對着寶珠怒氣沖天:“你好大的膽!”

隨着他的話,寶珠轉爲似笑非笑,而三個人從外面衝進來。紅花衝在最高面,提着杏花色的裙子怒喝一聲:“你想打人麼,大膽!”

萬大同進來以前,是不怕丞相的。但聽到紅花這一句,把萬掌櫃的嚇得差點坐地上。奇奇怪怪地望着紅花,你呵護的可是丞相,大膽?你真大膽。

孔青沒多想,進來把寶珠護在後面,雙手微張,腳下不丁不八,已是攻擊和防禦並出,冷淡地道:“君子動口,要動手,你衝着我來!”

柳丞相後退了兩步,這一回氣得更狠,退到另一張椅子前面,腿僵着也不坐,原地大喘氣兒“你敢,你敢闖進我家威脅老夫!”

“丞相,要打人的是你吧?”寶珠慢慢地道:“勸你且慢打動手的主意,我是特地來和你商談的。”

“商談…。什麼!”柳丞相倒不是不想厲聲喝斥,實在是氣得厲害,氣喘得話不順,只能順着說。

寶珠心平氣和:“我剛能出門,這就來見您,想問一句,您鬧夠沒有?”

“你……顛倒黑白!”柳丞相憤然,不是你袁家在鬧。而現在,欠條出自你的手中,出自你……。柳丞相順幾口氣,厲聲起來:“是老夫該問你想作什麼!”

“我回答你,丞相問什麼,我都坦蕩蕩回答你!”寶珠直視柳丞相:“我們家想的,就是我女兒的親事,是宮中所定,別的人不能干涉!”

柳丞相面容大怒:“你算什麼東西!”

“不要放肆,不要出言不遜!”寶珠卷卷袖子,怒氣也驟然發出。柳丞相的怒氣對上寶珠的怒氣,情不自禁的弱上一籌。

不等他再聚怒氣,寶珠一字一句地指責出來:“別以爲你老,就可以賣老!別以爲你老,就可以不講道理。別以爲你老,年青人都應該讓着你!別以爲你老,宮裡也想左右!”

最後一句讓柳丞相魂飛魄散,也急了,挺身上前一步:“你血口噴人!”

左右宮中這句話,不反駁將是罪名。

只上這一步,孔青不耐煩的哼上一聲。

年邁的丞相雖在自己侄子家裡,但面對的卻是幾個比他健壯的人。柳丞相嚇得往後又退一步,紅花一跳躥上來。

指手劃腳,衣袖亂舞。紅花尖着嗓子罵道:“不要臉!我們奶奶避嫌避嫌避嫌呢,你沒看到嗎?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敢往前走,後退,後退,再不退,我紅花陪你挺腰子!”

萬大同皺眉,把紅花提起來就往後一拉,沒好氣道:“男女有別,這裡有你什麼事情,一邊兒去!”

紅花才站住,就聽到萬大同低低嘀咕:“是個男人,你往前躥什麼!”紅花爲護寶珠,是什麼也想不起來的,但聽到萬大同這話,羞惱一起上來,對着萬大同就是一腳,離得太近,萬大同也沒想到,踹到身上時才反應過來,只聽“哎喲”一聲,紅花反摔坐地上,抱着裙角淚眼汪汪:“我的腳……”

他們站的地方,是正房一進去的起坐間,裡間裡面,柳至夫人見外面鬧騰起來,總是擔心,往門簾上走幾步。

一隻手從後面過來,柳至拉住她。

柳至一直在房裡,一直在靜聽。見妻子沉不住氣,沉聲道:“別管。”

“可是丞相一個人在那裡?”柳至的妻子到底想到,丞相一個人對上袁家弟妹好幾個。柳至眉頭一聳,無奈的說了句實話:“這是在我家,他就不會別耍橫?聽小袁老婆把話說完!”

柳至夫人呼一口氣,回身偎住丈夫。古代夫妻大多是矜持的,柳至夫人不由自主的舉動,等到她貼上丈夫衣裳才意識過來。

漲紅着臉,柳至夫人想要離開,又捨不得。裝着渾然還是沒想到,原地不動,哪怕外面再起風波,她也只安守此時的一片小天空。

柳至是真心沒想到,無意識的撫着妻子肩頭,耳朵對外面支着。

“老薑彌辣,是件歡喜事情。但老而無理,可憎可恨。”寶珠的嗓音響起:“我專誠而來,只爲解開你我兩家的事情,不想丞相你見面就要動手,見面就是恨,敢問丞相,你官丟得虧是不虧?以此度量和見識,白當丞相二十年!”

柳丞相嗓子眼裡支吾幾聲。

“你丞相不思悔改,妄想擅權。妄想不成,就懷恨我夫我女。薪俸是養這樣的人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縱然你一開始想錯做錯,我這一次到來,你也應該懷寬洪之海量,存修好之心思,時時想着兩家之間平息下去纔是,若是沒有平息這事的心,我好端端上你家裡來做什麼?我閒着沒事跑來就是罵你一大頓,又有什麼意思,起什麼作用?”

寶珠語氣中帶着失望,面上帶着也是失望。

“你家的好子弟,寫下的好欠條,我收在手中是我的能耐,也是讓你丞相所逼!這欠條上的銀子,總不是我家騙着他們欠的。我拿着前來,雖然是我的倚仗,也有與你商談的心。本來我想商談的好,你看清眼前,送給你也可。但現在,”

寶珠透着灰心:“我沒有再和你多說的心思,權當是個底牌亮給你。而且還有一句話奉勸,勸你約束子弟,以後別再因這種事犯我手中!現有的這些,我拿着慢慢告去,誰又怕誰呢?”

柳丞相面色越來越白,而寶珠轉過身子,垂頭喪氣:“真不該來見你不是,我來錯了,”扶上紅花,示意萬大同打門簾子:“我們走了。”

“弟妹,請留步!”

隨着身後的呼喚聲,柳至走出來,深揖一禮:“弟妹,難得到來,再坐坐又有何妨?”

第192章 ,幫助舅父過難關第614章 ,教訓江強第484章 ,不納妾第622章 ,請不要再指責我姐姐第631章 ,太子的領悟第551章 ,被迫送禮第348章 ,福王識破舊二爺第19章 ,管家姑娘第571章 ,害人之心不可有第662章 ,老公事第769章 ,胖孩子搶親第609章 ,哥哥姐姐聲援元皓第529章 ,不過是政見的不同第333章 ,東安舊事第404章 ,橫刀自刎第378章 ,名醫加壽第328章 ,得意而回與失意人第4 百七十八章,想害人害到自己沒兒子第264章 ,袁家的親事很搶手第174章 ,唯一的弟弟第35章 ,誇獎第556章 ,小老妖怪第307章 ,原來狀元是狀元第362章 ,兒媳婦好第361章 ,謝氏的選擇第589章 ,梁山王府裡爭功勞第471章 ,一羣蠢婦第716章 ,方氏再一次誤會第519章 ,大旗紛爭第694章 ,韓家族長的美好夢想第83章 ,應對第609章 ,哥哥姐姐聲援元皓第609章 ,哥哥姐姐聲援元皓第510章 , 不把皇后放在眼裡第12章 ,餘公子第248章 ,第57章 ,懵懂不知感激第258章 ,寶珠買草場第607章 ,小紅隨行第277章 ,加壽發飈第341章 ,國公回府第104章 ,吐露第482章 ,寶珠心地人人服第163章 ,進宮第471章 ,一羣蠢婦第554章 ,夜巡分裂第334章 ,石頭城一戰成名第681章 ,揚州作亂第797章 ,聖旨下第548章 ,新老之爭第136章 ,故人全來第554章 ,夜巡分裂第265章 ,加壽抓週宴上的一派胡言第665章 ,蘇先到了第686章 ,一個桃子引出的事情第233章 ,姑母多情意第631章 ,太子的領悟第296章 ,迷香第454章 ,丟醜第194章 ,大家出錢過難關第192章 ,幫助舅父過難關第436章 ,喜訊還是不喜?第7章 ,訓斥表姐妹第718章 ,我不出頭誰出頭第79章 ,討債鬼上門第407章 ,讓篡改的信箋第358章 ,袁將軍和沈將軍的秘密第697章 ,遇災第751章 ,給長女的後路第713章 ,爲長輩們嘗第144章 ,籌劃第686章 ,一個桃子引出的事情第318章 ,讓鄙視的陳留郡王第573章 ,袁訓報仇第646章 ,大功課第567章 ,梁山王大捷第219章 ,你威脅我,我威脅你第32章 ,老太太的抱怨第298章 ,蕭儀之死第174章 ,唯一的弟弟第673章 ,齊王和太子的商議第627章 ,好孩子的去向。第240章 ,有勞寶珠定場面第613章 ,出來玩,不忘記家裡人第618章 ,大家臭哄哄第549章 ,兄弟第77章 ,三六九等的家世第737章 ,齊王回京第27章 ,討好第808章 ,再次報爹到軍中第480章 ,許家詭計害自己第816章 ,往北往北第421章 ,尚書侍郎大打出手第30章 ,套話第611章 ,正經離京第250章 ,加壽討錢第244章 ,說親事第349章 ,這個纔是真二爺第502章 ,尚書當賊第734章 ,一百六十兩銀子的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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