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蕭儀之死

福王殿下的手忙腳亂,讓很想清閒呆在一旁,幫着補個漏的冷捕頭不得不走上前。

福王正原地亂轉,亂嚷着:“不要走了欽犯,”冷捕頭走到他後面,他也聽不見。冷捕頭對着他着龍紋的衣裳看看,不能亂拍。就走到他前面去,這樣好說話,他也聽得見。

但冷捕頭轉過來的時候,福王又轉了回去。冷捕頭沒辦法,說着王爺你別慌,又轉到他面前時,福王再次動着身子,還是把個後背給他。

“王爺!”冷捕頭就在他肩膀上狠拍一下。驚得福王一跳轉過來,直愣愣土色面龐對住了,就吃吃着,不住看自己肩膀。

他的肩膀上,也繡着一條龍紋,是不能隨便拍的。

換成尋常的百姓,拍是死罪。

“你你……”福王下半句你怎麼能拍這裡還沒有說出來,冷捕頭搶在前面笑道:“總算您自己轉回來了,這樣咱們就方便說話。”

福王傻呆呆:“我是自己轉回來的?”

“這是自然的,不然誰敢指使您?”冷捕頭推得一乾二淨,對福王笑容可掬行了個禮:“王爺,請您府上的護衛們聽我指揮!”

福王更怔:“聽聽,聽你的?”

“是!”冷捕頭說過,見旁邊幾個護衛聚成一團,他們的弓箭對着的,卻是小袁適才叫的人,叫萬大同。

這萬大同還揹着一個人,橫眉怒目,一步一盯,把蕭儀殿下逼出來。

蕭儀自然是有護衛的,不管是隨他造反還是不隨他造反的。驟然見到書房轟動,直接塌倒半邊,然後一個人揹着一個人,就把殿下逼出來,他們自然要上前。

萬大同一拳一個,下的全是重手。他這會兒不下重手,袁訓早說過抽不出人來幫他,他客氣一點兒,自己轉眼就要倒黴。

這就不客氣,一拳出去,就倒地一個起不來。紅花在他背上,東西已經不吃了。裝東西的小包袱是萬大同拿來的,在手裡攥着。兩隻手緊緊扼住萬大同脖子,萬大同沒讓紅花扼得不能喘氣,可能是他脖子粗。

福王讓拿欽犯,並沒有說自己兒子是的。也許,是指萬大同是不是?他帶着挾制殿下的模樣出來,護衛們的弓箭就對準他。

紅花尖聲大叫:“萬大同,放我下來你自己走吧!”一面想着得有個擋箭的不是?急上來,就把手中的小包袱揮動起來,在萬大同眼睛前面晃來晃去。

萬大同啼笑皆非:“擋的我什麼也看不到!”

就是冷捕頭見到,也哭笑不得。冷捕頭縱起身子,把手擡起來,嘴裡說道:“都給我放下!”步如流星,挨個在護衛們背上拍上一掌。

這就又倒地幾個。

萬大同瞪直眼睛,他除去袁訓和往袁家去過的太子黨以外,誰都不認得。瞪住冷捕頭,你是友是敵?

“眼睛放邊兒上去,我是好人!”冷捕頭分辨着,步子輕快走到離蕭儀十幾步遠,欠身一禮,不等叫起自己起身,滿面壞笑:“殿下,咱們別折騰了,您跟我走吧。”

萬大同眼睛一直,喝道:“他是壞的!”話音剛落,小包袱劃一個弧線,又從視線前掠過。萬大同反手在紅花腦袋上拍一巴掌,罵道:“叫你安分!”

紅花腦袋上本來是有首飾的,但關到現在,釵也橫鬢也歪,萬大同又不是直拍她髮髻上,巴掌打在一側面頰上,脆響出來。

你打我?

紅花怒了。

對自己手裡的小包袱看看,再看看周圍的人,腦子裡不服氣的轉着我這不是幫你,幸好又見到袁訓。

小爺正和一個大漢打得虎虎生風,紅花的嗓音有了去處,尖叫:“小爺小心!”袁訓對的是蘇赫,不是一般的人,他正全神貫注,就來不及回紅花的話,轉瞬,紅花就大罵起來:“那該死的漢子,你敢動我家小爺一下,紅花見天兒詛咒你!讓你死後下地獄過刀山滾油鍋讓你……。”

罵着罵着,哇啦哇啦,紅花開始說瓦刺話。這是她在邊城的時候學的,好與異族經商的人交流。再罵着罵着,紅花罵到點子上。

什麼死後點天燈,死後屍骨不全,長生天不要你……遊牧民族忌憚的東西,什麼難聽說什麼。

萬大同邊城長大,四方語言都會一些,聽到這裡騰一隻手出來,翹大拇指:“罵得好!你就專門罵他,別再拿個包袱擋我面前!”

紅花住了罵:“我不幫你,你讓射死了,我也就跟着死了?”

“你放心,和你共死這倒黴事情,老天不會給我!”萬大同半帶諷刺。紅花臉一紅,在萬大同頭上拍上一下,再就專心去罵蘇赫去了。

蘇赫氣得七竅生煙,而袁訓也是哭笑不得。紅花兒真是能耐,邊城住不過幾年,就學會這麼多話。

小袁將軍也會,但罵人的話,像是沒有紅花的多。紅花像是專門學怎麼罵人。

……。

福王府裡鬧起來,如果沒有萬大同炸開暗道門,是不易讓外人知道的。

古代一定的官員門外,那條街道多是私街,這是指高官顯貴,門外沒有經過的人,而袁訓等人又不是官服在身,一擁而去,從長街上招搖,容易引起猜測。

現在炸聲一亂,兩邊街上全聽到。火藥在城裡使用,附近房屋全是搖晃的。有人嚷着“地震”,舉着鍋鏟搓衣板就出來,這個時候,就見到幾匹快馬,馬上人高聲大叫:“聖旨到,讓開讓開!”

一路橫行直奔福王府中。

街上這下子亂了,議論聲紛沓而至。寶珠本來是不會知道的,但孔青走上來。

震波傳得很遠,同在一個城裡,寶珠也感受到。正抱起袁懷瑜,奶媽衛氏要抱起袁懷璞,梅英說奶媽上年紀跑不快,她接在懷中。主僕正商議着這城裡怎麼地震,寶珠定定神,讓他們不要亂。

關鍵的時候,當家奶奶不能亂。而寶珠一直是當家的。不管她的婆婆多由着她,她的丈夫多順着她,她獨自在山西的時候,遇事全是自己做主。

哪怕郡王妃給她數百府兵,闖國公府也是寶珠自己的主張。

“去個人看看,哪裡地震,再看看哪條街上人不亂。我們家沒有樓,全是木頭房子,就倒下來也有限。如果出去讓人擠到,那就不值。”

她抱着孩子在院子裡面,離房屋樹木都遠的地方。

袁家是有這樣地方的,袁訓的練武場,是一大片空地。寶珠帶着家人就在這裡,丫頭們百忙中還搬出椅子請她坐下,這就款款發話。

按袁訓說的,蔣德和關安跟着寶珠。他們心中有數這是怎麼了,但也不能確定並不是真的城震。聽完後,蔣德出去,把關安留下。

好在沒震上幾下,萬大同只想自己出來,再把暗道炸得不能使用,餘震接下來就沒有。關安正安慰寶珠,又有兩邊都察院和都督府派人過來問家中好不好,袁訓的好人緣兒這時候又起作用。

寶珠謝過,說家中沒有人受傷,把兒子摟得更緊,低頭看他,不耐煩的嘖個嘴兒,這是讓人說話聲腳步聲打攪出來的,眼睛壓根兒不睜,繼續呼呼大睡。

另一個孩子,也是一樣的醒也不醒。

關安樂了:“這是有大福氣的,不管什麼也驚動不了他們。”孔青就這個時候走上來。

孔青搓着手,滿面興奮:“奶奶,家裡很安全。門外都督府又打發一隊人過來,說是有事兒,也幫着咱們先出城。依我看,這不是地震,這是小爺辦案子,萬掌櫃的早去了,讓我也去幫個忙吧。”

寶珠這才知道,微張着嘴,腦海裡迅速閃過表兇、紅花…。吃驚道:“要緊嗎?是抓什麼要緊的人?”

“我還不知道,不過紅花在那裡,我去把紅花帶回來,也能讓萬掌櫃的騰出手去幫小爺不是。”

對袁訓的關心,和對萬大同功夫的放心,讓寶珠急切再問:“你怎麼知道紅花在那裡?”

“萬掌櫃的告訴我的,他不着急不是嗎?”

聽到丈夫的話,梅英笑了:“我也這樣看,”衛氏也笑:“我也想呢,見天兒和紅花玩得好,紅花不見了,萬掌櫃的一開始是丟了魂似的,沒一天就沒事人一樣,我還在想這不是無情意?哎喲,他一開始是着急的不是。”

寶珠顰起眉頭,對啊,萬大同一開始是吃不下坐不安那形容兒,沒多久他就看不出太焦急。

再想到袁訓,寶珠道:“我也想去看看。”

孔青的話沒說幾句,寶珠就想到這事情竟然是早就籌劃好的不成?還有母親今早出去,以前總帶着孩子們去給姑母看,昨天說加壽又和弟弟們爭上來,就交給寶珠。又有加壽總會回來吃奶,昨天也說今天不回來。

丈夫是寶珠的枕邊人,寶珠沒有了解也有感覺,何況他們夫妻同心,互相瞭解。寶珠把兒子再看一眼,對着他酷似袁訓的面容微笑:“寶貝兒,你說咱們去看還是不去看?”

楚懷瑜大睡不醒,是守着寶珠的人回了話。

關安皺眉:“爲小小爺們着想,咱們就不去了吧。”嘴裡說着不去,但眼珠子讓勾住的往外面去。看在寶珠眼中,很爲自己丈夫驕傲。

看看關將軍根本不是應該守着我的人,這樣一想,寶珠詢問道:“關將軍,今天怎麼守着我和孩子們?”

“這個……”對上寶珠明珠也似的眼眸,關安實話實說:“小袁將軍讓我和蔣兄今天務必陪着你。”

寶珠更胸有成竹,抱着袁懷瑜起身。

“寶珠啊,你可不能去,”方氏母女一直在袁家,這時候也來勸阻。方明珠很想插話,又怕別人不肯聽,見寶珠真的要出去,話迸出來:“不然,我爲你出去看看,這街我走得熟悉,我走得又快。”

“不了,明珠,”寶珠說過,對關安打起笑容:“關將軍不要擔心,我就是想看看他,並不想帶着孩子們去犯險。孩子們更大,我知道。聽我說,隔壁都督府裡有高樓,請去說一聲兒,我想在那上面站着看看就行。”

這舉動,是能招來別人說不妥當的,但寶珠只想在此時見上一眼,哪怕遠遠的見到袁訓衣角,她都安心。

兒子重要,丈夫也重要。寶珠關切兒子的心,和關切丈夫的是一樣。

情意總在患難時候最真的流動出來,真正的情意總是千山萬水也不能阻攔。而且,她也不是抱着兒子去幫忙打架,總是看上一眼,這心才得安撫。

關安也關心袁訓,但守着袁訓妻兒也重要。正不能去又急得不行的時候,見寶珠說過這話,關安喜道:“對對,我們就看一眼!”這就去都督府,去看那高樓能不能上。

都督府的高樓,是瞭望用的,可以看到整個內城。但必須是眼神兒好,才能看到是哪條街上亂。寶珠等人登上高樓,方明珠直衝過來,張開手臂:“寶珠我擋住你。”寶珠好笑的讓她讓一讓:“下面的人都看不清,他們看我們也不會清楚。”

家人們七手八腳,卻哥兒們的小牀也搬上來。高處有風,懷瑜懷璞的小牀在無風的地方,蹬蹬腿兒繼續大睡。

奶媽衛氏樂了:“多有福氣,還睡着呢。”衛氏愛到心坎兒裡,哼起兒歌,慢慢的搖晃着小牀,在這裡生出一片靜謐之地。

在她身後幾步的寶珠,是定睛往下面看。

內城,一般都不怎麼大。京城算大的,但皇宮又一眼可見。諸處王府離皇宮不遠,福王府裡鬧鬧騰騰的,是可以看見,卻看不到人。

只見到打鬥中黑影黃影青影,全是衣衫影子亂飛。袁訓早上出門,是一件暗青色衣衫,舞動起來跟黑色沒有區別,寶珠就只在黑暗的地方找上一找,出神的看上一看,雙手合十的祈禱着。

樓下面,可以見到此處都督府的兵將往外奔出,也能看到街道上開始封鎖,很多小隊的騎兵來回奔跑傳遞消息。

寶珠看得神往,而見孔青爲護她上高樓還沒有離開。眸光繼續尋找着黑色衣衫,同時徐徐出聲:“孔管家!”

寶珠亮了眸子,亮了面龐。寶珠是生長在閨門裡的嬌女,有着見到流血鬥毆就害怕的柔弱。但今天的她,已不是閨門裡的她。

人在承擔中,才能成長。膽氣膽色豪情,唯有承擔才能生出。一個以前的柔弱女,無端的沒有經過任何事情,就成長,是不可能的。

一個以前的柔弱女,在經過走山西,國公府,獨自懷着加壽過日子,雖然去山西有郡王妃路上陪伴,但那時候和郡王妃並不好的人,都會有寄人籬下之感。是前往,就要在姐姐手下過日子的心情。

爲了袁訓,寶珠去了。

對國公府的不解,和爲了袁訓要去祭奠的理當,寶珠闖了國公府,打了凌姨娘,那時候並沒有輔國公爲她撐腰,相反的,還會從姨娘們的舉止中,認爲是國公助長,國公不管。

當時在對舅父有意見的時候,寶珠威震國公府,弄到後來,龍懷城敢對父親說:“如果新年不讓我母親出來待客,而是讓姨娘們出來,弟妹不答應你。”

這一切,全是寶珠自己的膽色。如果看不出來的話,那隻能說生活中都愛露崢嶸,而寶珠,依禮而行。

爲行禮,寶珠纔去國公府,才遇到凌姨娘挑釁,才忍無可忍。

爲依禮,寶珠才罵姨娘不是姨娘。

很多時候,忘記正確的,而牢記天邊流星般出現的事情,每個人都這樣過。繁星再好,像是本該如此,誤區中就不去關注它。

爲加壽,纔去見柳丞相,當時身邊有孔青有萬大同,而柳丞相不是在柳家,身邊沒有家人衆多,是在外面茶樓上會客人。

爲加壽,帶回中宮的舊衣裳,以讓她顧念親情。

這一切,哪怕寶珠有個好婆婆好丈夫,也是她自己的主張,在沒有婆婆和丈夫之下,自己所爲。

經過事情,而毫不成長的人,也是同樣不可能,只能說是成長的多與少,成長的少,外人就不易看出來。

從寶珠闖國公府的那一天,從寶珠懷着身孕爲女兒進京的那一件……還有承擔中的樁樁件件,她都不再是起初那隻想嫁個人過平靜日子的寶珠心情。

她現在還是想過平靜日子,但承擔更多。

“孔管事,帶上家裡有力氣的,去幫小爺。”寶珠吩咐下來。

孔青能去很喜歡,但帶走護衛寶珠的人,他搖頭不肯:“這不行。”寶珠示意他走上前來,手指下面:“你看,路口街道都有人看守,我們這裡離太子府上近,又有兩處衙門在這裡,就沾光,封鎖的兵將不少。猶其這是都督府,再來,亂的人並不多,層層看管之下,毫不起眼,而我和孩子們,就在都督府裡不走,不怕什麼。”

蘇赫帶的十幾個人,再加上蕭儀的死黨,今天發難的時候不是盡在他身邊,也就不多。和全京城的兵馬相比,是滄海一粟。

關安也揮動大刀,他受到袁訓交待而來,地面一震,刀就到手上。“有我在這裡,你帶人只管去。怕什麼,憑他千軍萬馬,擋得住我老關一刀麼?”

孔青不管取笑人,也好笑道:“關將軍,這是在京裡,哪有千軍萬馬來打你。”說過對寶珠施上一禮道:“奶奶既然如此說,奶奶請安坐,我們去了。”

寶珠頷首,看着孔青等人下樓,就覺得自己也去了。

滿城兵馬都讓調動,孔青等人去又算什麼。但這是寶珠的心意,心意這東西,雪中送炭可貴,錦上添花亦是真情。

……。

一聲大響,袁訓和蘇赫分開,各退幾步。

蘇赫打得滿面兇殘,頭髮散開幾絲,但比袁訓要好得多。

袁訓身上已帶出兩處傷,一處在手臂上,一處在腿上。傷並不重,只簡單包紮住。齊眉短棍一柱地,袁訓從牙縫裡擠出來話,瞪住蘇赫:“再來!”

小袁將軍的面上,也兇橫懼有。

兩旁邊,蘇赫後面已沒有一個人。蕭儀讓看住,他帶進京的人不是死在地上,就是傷重倒地。福王殿下早跪在地上打顫兒,喃喃地罵着:“家門不幸,出此逆種!”蕭儀面無血色,但高傲以對。

蘇先等人把這裡團團圍住,見袁訓還要再戰,蘇先喝止:“小袁!我們是辦差,不是由着你性子試功夫!”

“你別管!”袁訓兇暴對蘇先大罵:“差不是當完了!我就要和他單打獨鬥,”短棍橫指過去:“一個也許上來!誰上來以後我就不認得誰!”

蘇先大怒:“你敢這樣對我說話!”擼袖子就要過去,讓柳至攔住,柳至雙眼對天:“別管他別管,讓他一個人打去。不是對手還打,他是怕戰場上單獨遇到,正討教功夫呢!”

“呼!”

袁訓地上撿起一個泥塊,對着柳至就砸!

柳至讓開,更是冷笑:“我看你一直打不贏,是把人給累死的,你還要臉不要!”

袁訓怒目,一擺手:“好!取食水來,給我也給他!”

蘇先罵道:“這不是胡鬧嗎!”

另一個泥塊對住他,袁訓怒道:“你給不給!”蘇先氣得一甩手,跺腳道:“給!這府裡有吃的沒有,撐死他們,讓他們從早打到晚好了!”

回身見冷捕頭還在,帶着慢悠悠看熱鬧神色,還原地站着。

蘇先衝着他也罵上:“聖旨都下了,你還不帶着人進宮去!”冷捕頭漫不經心:“着什麼急,難得見到名將打架,我說小袁,你今兒要是不勝他,你可就一點兒名聲也沒有了!讓我多看會兒。”

柳至陰陽怪氣:“名將是戰場上一對一打出來的?啊哈,我總算知道了!”

袁訓大口吃着,看似不理會,心中卻早震撼。蘇赫果然名不虛傳,難怪姐丈提到他,也說自己吃過大虧。

從力氣上算,袁訓先就不是對手。陳留郡王比袁訓力大,袁訓估摸出來,也不是蘇赫對手。還有蘇赫身經百戰,比袁訓打的仗多,經驗上袁訓也不佔巧。還真讓柳至說對了,袁訓還真是怕戰場上單獨遇到,他是要吃虧。

這會兒天時地利人和全佔乾淨,蘇赫插翅也跑不走,小袁將軍豈能放過這個多打幾場的好機會?

這已經是第五場,打會兒就歇會兒。打會兒再歇會兒。

關鍵的時候,纔看得出一個人的本質。

蘇赫接過食物,他並不拒絕,大吃起來。他在重兵環伺之下,狼吞虎嚥,卻並不慌張。他是可以逃走的,估計能逃出兩條街,還能打傷一些人,如果是現在,還可以弄幾個人質什麼的。但蘇赫不走,他分分秒秒都在表示,他爲袁訓腦袋而來。

周圍現在是圍成了圈,但一開始他想走,完全可以逃出王府。不過這是京城,而福王府又離皇宮不遠,他一個人也跑不遠是真的。

但不跑,就讓不少人起了敬意。

冷捕頭眯着眼,福王父子已經是囊中物,他又難得見到異族名將的風采,沒有人催他走,他樂得看着。

還有評論:“嘿,別說這蠻夷還挺帶種,小袁都急上來,他還打得很穩。”

袁訓怒目,但開始讓自己平靜下來。小袁將軍還真的是沒打過蘇赫,心浮氣躁上來。讓冷捕頭一提醒,袁訓長呼幾口氣,把餘下的食水吃完,跳起來一舞短棍:“再來!”

孔青到的時候,“砰砰啪啪”打得正歡。

“小爺,下盤,他左腿不穩呢,”

“小爺,上邊兒上邊兒,取他眼睛……”

弄得人人側目,紅花也在萬大同背上嘀咕:“還是孔大爺中用,你就是個不管用的。”萬大同沒好氣:“那我也沒走,我在幫着小爺看着不是?”萬大同用心盯的,就是袁訓不要有性命之憂。

紅花慢吞吞哦上一聲,不再言語。他們都沒有發現紅花還在萬大同背上,如果萬大同要幫袁訓看着,至少先把紅花放下來不是。

這邊打起來,那邊福王由喃喃罵變成怒罵。對着兒子鼓出雙眼,恨不能吃人的勁頭兒:“你這個逆子,你這是要把老子害死不是!”

嗓音不高不低,憤怒倒是十足,而且哭天搶地的,對着蕭儀走去。冷捕頭不是怕他走,只憑福王爺和蕭儀殿下,大門你都走不出去,冷捕頭心想這邊也要打一場,他就看着也不攔。

福王不是直對蕭儀衝過去,他要是直衝過去,一陣風似的,冷捕頭不攔着,別人也會警惕。他是邊哭邊罵,邊嘆氣,大家都看熱鬧,沒有人攔他。

“逆子啊,”福王揪住蕭儀衣衫,舉個拳頭就打。蘇先好笑,也沒多注意。

“說,你爲什麼害我,爲什麼要這樣做,你這是把全家都害了啊!”

蕭儀也揪住父親的衣襟:“我瞧不起你,你窩囊,你沒用,你……。”

一把尖刀,從他心口直插進去。福王這會兒瘋狂模樣,手中刀已經插得很深,都從蕭儀背後露出雪刃,福王還在戳戳戳:“去死,去死!”

光天化日之下,手刃親子,衆人紛紛吃驚。蘇赫,也吃上一驚。袁訓正對他不服氣,處處用心。而蘇赫在這口兒一分心,袁訓見是個機會,擡手一棍凌空下擊,狠狠打在蘇赫手臂上,一把彎刀落到地上。

袁訓上前一步,一腳踢飛。彎刀雪光般掠出,孔青一個飛身上前,接在手中。吹口氣:“好刀!現在歸我了。”

這小子少一把刀,也就打個折扣。

按理說蘇赫什麼事情沒見過,他就偏偏吃這麼一驚。可是他吃了,緊接着在袁訓手下吃了虧,旁的人都去看福王,也沒有人想蘇赫爲什麼吃驚就是。

冷捕頭等人紛紛過去,見蕭儀倒地早就氣絕,而福王騎在兒子身上,還在嘟囔:“去死去死!”尖刀早拔出來,又狠狠紮在蕭儀身上,那狠勁兒,帶血的刀子上,血珠子亂濺,噴他身上面上全有。

蕭儀的胸口那一片,早成了篩子。

蘇先跺腳罵冷捕頭:“讓你看熱鬧,現在你不看了吧!”

謀反是死罪,儀殿下肯定活不了,不過審過再死,和現在死了,什麼也不能問是兩回事。冷捕頭自知理虧,無話可說,灰溜溜地把福王和府中的人押上離開。

……。

這個時候的宮裡面,也亂成一團。

中宮面如冰霜,凝視着手中的東西。這是她多次見到的舊物,寶珠從山西帶回來的舊衣。這舊衣隨主人經過顛簸,又在數十年後,再起風波一回。

這是冷宮裡,皇宮中無數冷清的宮中,其中的一個。皇宮太大,無人居住的宮室不少,天長日久的長滿野草,晚上還能聽到野狐子叫,並不一定是關人的地方,才叫冷宮。

中宮趕來的這個地方,就是無人居住的一個宮室。位置僻靜,而且失修,下雨時漫的痕跡都在牆上地上,屋頂原本有花鳥,現在也讓雨水染得看不出顏色。

這種地方讓誰住,不覺得是種災難。

此時出現在這裡的一堆嬪妃,就是滿面災難的表情。不過她們是自己過來的,不是讓中宮攆來。

慌亂的面容,襯上一角散着黃煙,堆着雞血的小小香臺,有點兒鬼上身的味道。

“賢妃!良妃!葉嬪!莊嬪!惠嬪!……。”中宮唸到誰,本主兒就哆嗦起來。看在眼中,中宮倒一笑。

她的笑容,比她大發雷霆更加恐怖,嬪妃們互相抱着,瑟瑟起來。

“你們在這兒,對着一件舊衣裳,在做什麼?”中宮娘娘愈發和藹起來。

她的和氣,依然是對嬪妃們的催命符一般。在相對顫抖以後,總要有人回話。位次最高的賢妃大着膽子出聲:“回娘娘,我們是偶然結伴到這裡遊玩,見這裡冷靜,卻有幾點閒花草,就約着進來看看。”

中宮又是一笑,更顯她的容華高貴,也更顯嬪妃們的狼狽。她都不願意再和嬪妃們多話,目光在她們堆中一轉,叫出一個人:“敬嬪,你說。”

由麗妃而降爲嬪的敬嬪走出來,跪在地上徑直的道:“回娘娘,賢妃良妃等娘娘們,在這裡行巫盅之事,意圖詛咒娘娘。”

嬪妃們大吃一驚,良妃惱得走上來按住敬嬪就打:“不要臉的婢子,你敢污陷我們!”

“住手!”中宮喝斥一出,宮人們上來按倒良妃。中宮淡淡:“怎麼不讓人說話?好吧,你們認爲敬嬪說得不對,那惠嬪,你出來說這是怎麼回事?”

惠嬪走出來,對着中宮也是一樣的回話:“娘娘們不知從哪裡打聽到的,說袁家送進宮給娘娘看的,是娘娘的舊衣裳,就算不是,也和娘娘有關。她們在娘娘宮裡四處打聽,沒能打聽到什麼,就找來會巫術的人,偷偷帶進宮,”

手指住一個上年紀宮人裝束的人,惠嬪再道:“就是她,這是賢妃娘娘家裡送進來的,說是賢妃娘娘的老家人,賢妃娘娘前日去回娘娘,要留她住上兩天,娘娘是答應過她的。”

中宮冷笑:“我肯看顧你們,卻不想看顧出這樣的事情來!”

賢妃心一橫,早有大勢已去之感的她,大聲道:“我要面聖!我家父兄都有功勞,娘娘你不能私下處死我們,我要面聖,我是皇上親封的妃子,我的位次在宮中排在第三,我要面聖!”

“好吧,”中宮輕描淡寫就答應下來。

聞言,賢妃倒心頭一冰,沒想到中宮會答應的她,有一份兒希望,卻又橫生出絕望來。人的直覺,讓她絕望頓生。

但想想父兄,賢妃還是有希冀的。

……

“如何,我說過你和阿訓都可以放心。”

小半個時辰後,中宮娘娘已回到自己宮裡,屏退衆人,和袁夫人單獨相對。袁夫人輕輕地笑:“我幾時不放心你的,壽姐兒也是你的孫女兒啊。”

又問上一問:“皇上怎麼說?”

中宮道:“福王府出了事,才把福王押進宮,皇上正在御審,沒功夫見她們。我說我管不得了,她們若不面聖去審,就成我黑的她們。真是沒有道理,哪一朝的皇后,還像我這樣的寬厚?”

“寬厚是好事情。”袁夫人道:“對豺狼,是不能施恩的。對人,面子上功夫還是要做做的。”

中宮嘆道:“皇上以寬爲政,不然,福王還能是福王嗎?但真的觸怒天顏,那是雷霆大怒!嬪妃們不瞭解他,還想打皇上以寬爲政的主意,我是知道他的。再來,”

她幽幽:“我從家裡離開,直到這六宮之尊,我吃過無數的苦,放人一線,以後好相見。這些想治我的人,以後也不必相見了,但豈能把她們全家都打盡呢?趕盡殺絕,往往殺不絕。這個我是知道的。”

袁夫人掩口:“皇上會盡殺她們嗎?”

“位次小的,這就不用活了。幾位妃子們,冷宮裡還能留條活命。”中宮輕聲地道:“她們沒呆過冷宮,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滋味兒,養尊處優的身子,能在裡面呆上幾年?”

冷宮的悲慘,讓中宮寥寥幾句道完。袁夫人露出測然,卻不是同情就要去的嬪妃們。

很多時候,人的誤區總是可笑。

認爲和氣的人就好欺負,和氣的人就好騙。但又都明白真正的上位者,基本面容全是和氣的。在這種認識上面,還是會以殺戮爲面具的人,把他們當成叫威風。

這是錯誤。

殺戮,只對豺狼,不對自己人。自己人,也不見得就是個個處得好,一樣會有誤會,一樣會有不和。

但殺戮,只對豺狼。

袁夫人最爲和氣,卻不是認不清的人。她只對中宮柔聲:“真是苦了你。”她沒有問中宮是不是住過冷宮,卻只道辛苦。

中宮嫣然,不僅是得到安慰時有笑,她笑的是往事。“回想起來並不叫苦,隔上三兩天,皇上總是去看我,這些事情宮裡都知道,我沒有告訴你,也是過去的事了,不想你和阿訓再擔心。哎喲,你說賢妃她們打面聖的主意,是不是歪了心思?”

袁夫人微笑:“哦?”

“難道她在冷宮裡呆着,皇上還能去看她不成?”

袁夫人眯眯眼:“說得也是。”

宮室外面,加壽的小嗓音漸近:“白日依山盡,我會背呢。”後面是瑞慶殿下的嗓音:“好吧,你得背得很熟才行,不要丟我的人哦。”

“我會背的!”

中宮和袁夫人笑了起來。

……

“賢妃還喊冤?”信妃聽到消息後,冷笑着倚着榻更是不動。

來告訴她的人,是另外一個嬪妃。她道:“賢妃的宮女來求我,娘娘也是的,並沒有全都看管,只看管當時在冷宮中的人,她跪到我面前哭,你說我有什麼辦法,我只能說來找個人,可不就來找你了,”

信妃撇嘴:“是打着讓我們一起去求情的主意?”

“是啊,你說煩不煩,雖說皇后娘娘好性子……”

信妃打斷她:“娘娘好性子?”她訕笑:“誰告訴你的?”

“肯讓賢妃她們去面聖,這還不是好性子?”那嬪妃詫異,怎麼我們想的不一樣嗎?

她們兩個最好,所以纔來找信妃。

信妃笑了:“我的傻妹妹,這事兒剛纔一出來,我就讓人去問過是哪些人,你細想想,這些陷進去的人,是不是都說過袁家小姑娘的壞話?”

“是,這是自然的,她們不滿娘娘,沒處兒挑刺,就拿袁家小姑娘說事兒……”嬪妃顰眉,有些開竅:“你的意思是?”

“糊塗油蒙上她們的心,就什麼都看不見!敬嬪是直接得罪娘娘的人,我曾打聽過的,說她降下來,是皇上說過的。她說娘娘青春不在,當時人多嘴雜,就有人呈給皇上,皇上和娘娘說了什麼,把她的妃位降下來,”

“所以說皇后娘娘還是好性子的不是?”

“你省省吧,這裡面敬嬪是個內奸,還有惠嬪,你平時見到她往娘娘面前去過幾回?這也成了內奸不是,”信妃露出怎麼就這麼白癡的神色:“看着娘娘是好性子的,她背後何曾漏過滴水?”

那嬪妃倒吸一口涼氣:“聽起來這裡面,你從頭說給我聽聽?”

“想扳倒娘娘不是?這就來了一個袁加壽,親事上面皇上和太子都應允,無縫可鑽,就打上別的主意。”

“那袁家送來的舊衣,是娘娘的計策?”

信妃露出欽佩:“依我來想,是這樣的,不過,就算是娘娘的主張,也得她們肯往裡鑽不是?”悠悠地道:“誰讓她們肯上當呢?”

中宮若是聽到這話,應該喊一半的冤枉。

“敬嬪轉風向多快,這就背地裡投靠娘娘,我看啊,她又要成麗妃了,不過以後也就不敢再違背娘娘了。”信妃眉目間露出蕭索:“其實我們要的,只是這宮裡四平八穩的呆着,能不時見到家人,家人們在外面也四平八穩的當着官,不就是這樣。”

“你說得有理。”那嬪妃說過,又請教道:“賢妃的宮女還在我那兒等着,我可怎麼回她?”

信妃眉頭也不動一下:“打出去唄!她先往我這兒來的,我讓人直接攆走,還當是她家娘娘還在,她就大模大樣的來找我了?”

那嬪妃讓她提醒,回宮去打發。

這裡,信妃自言自語道:“這個袁小姑娘啊,至少好些年沒有人再敢動她。過上幾年她大了,袁家還不接出去嗎?而且她大了,誰欺負她會閒着?這一齣子弄的,這可就安穩呆在宮裡了。”

一件舊衣,又肅平宮闈有一段歲月,信妃想想也是佩服的。

但是說中宮娘娘好性子,信妃不信。有誰對着刀,還會裝善人的?看錯人這事兒,也是需要改正的。

不然就一里一里的,繼續跟着錯。

第102章 ,訂親第456章 ,遜你一舅爺第76章 ,天上掉小鬼第43章 ,沒有道理的方姨媽第7章 ,訓斥表姐妹第252章 ,厲害的小加壽第456章 ,遜你一舅爺第63章 ,糊塗人與不糊塗人第208章 ,掛念寶珠的親人第62章 ,告狀第325章 ,能見加壽小姑娘第299章 ,蘇赫逃走第431章 ,草包駙馬搶差使第198章 ,國公府舌戰表兄第766章 ,各回各家第118章 ,私房第34章 ,心中有鬼的人第190章 ,寶珠到此刻字第163章 ,進宮第515章 ,下聖旨生孩子第179章 ,讓寶珠也去第75章 ,家世(二)第388章 ,防微杜漸第778章 ,賜婚文家第379章 ,翁婿某一回合第768章 ,老太太亂點鴛鴦譜第497章 ,第211章 ,聖眷驚人的袁將軍第692章 ,銀魚到宮中第448章 ,信任不是說斷就斷第343章 ,聞惡耗不見得悲傷的謝氏第194章 ,寶珠有孕第418章 ,峨冠的小二第793章 ,蕭戰正名第513章 ,再降兩等第730章 ,看望老兵第725章 ,太子露崢嶸第710章 ,新出爐大笨和小笨第641章 ,人人有份兒第261章 ,顯擺的袁二爺第304章 ,不曾觀畫受欺負第628章 ,好孩子出京第57章 ,懵懂不知感激第527章 ,信第452章 ,太上皇發威第494章 ,加壽撮合帝與後第107章 ,鳳求凰第229章 ,親情是要有的第15章 ,傳話第673章 ,齊王和太子的商議第546章 ,不送東西不辦事第294章 ,好意也傷人第778章 ,賜婚文家第497章 ,第286章 ,產子第577章 ,蕭二進京第516章 ,正常袁二,只此一家第30章 ,套話第88章 ,還牙第716章 ,方氏再一次誤會第614章 ,教訓江強第831章 ,成親的原因一堆堆第791章 ,歐陽容駕鶴第840章 ,全家去看小討喜第616章 ,夫子們的矛盾第795章 ,保全皇后本有功第444章 ,特大黑鍋柳至背第637章 ,好表哥蕭戰第810章 ,大小乖寶很聰明第503章 ,賽龍舟第736章 ,預演的民憤也嚇人第592章 ,疫病真兇第441章 ,文章之名,符其實第467章 ,我定親了第152章 ,書呆子之家第528章 ,白鼻子奸臣第712章 ,福及家人第48章 ,老太太的富貴第381章 ,福祿壽喜同進家第187章 ,英姿少年認郡王第732章 ,前方金陵第239章 ,我家弟妹不答應第509章 ,二爺這廂有禮第781章 ,新人進京第581章 ,死的後遺症第107章 ,鳳求凰第243章 ,有個好媳婦第85章 ,送禮第233章 ,姑母多情意第357章 ,血書,血書和偷聽第30章 ,套話第64章 ,善這個字第362章 ,兒媳婦好第215章 ,不服不行第748章 ,鬥志燃起的柳雲若第369章 ,蒼十七的煩惱第321章 ,難以選擇,又必須選擇第664章 ,誰是誰的局第726章 ,金殿鬥第802章 ,東安世子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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