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詠華?”我念叨着這個陌生的名字,已經不再關心燕子是怎麼知道我們在尋找張大勇的事了,事實上我對於他是否還活在世上一直持懷疑態度。
張大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一直都是個謎,現在大概除了他自己出來解釋一番,否則我們無法將這些瑣碎的事情聯繫在一起,更無法想象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燕子姐,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那個叫查詠華的人?”我抿了抿苦澀的咖啡問。
燕子說:“當然可以,不過我不確定這人就是你要尋找的人。”
我苦笑,誰都無法確定查詠華就是張大勇,如果查詠華是張大勇,這麼多年來他爲什麼不露面?爲什麼沒有來尋找我們?在一個市裡他就當我是完全陌生人?這我無法理解。
燕子拿出手機給我看,我一看到手機上那人就愣了,看來燕子真是有心人。她不僅跟蹤了查詠華,還偷偷拍了很多照片,看到手機裡那個中年人,我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這個人確實跟我很象。我想見見這人的願望愈加強烈起來。恨不得馬上就跟着燕子去看看這個叫查詠華的人。
一連翻看了十幾張照片,其中有幾張是正面的,不知道燕子是怎麼做到的,看着查詠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我只能說那張臉既熟悉又顯得陌生,不知道爲何會有這種感覺,不知道我媽看到這個人會怎麼想。
父子天性,我看到手機上的照片立時覺得有種酸楚的感覺,不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眼圈就有些紅,燕子看了看我的樣子,也能猜測出我內心的變化,安慰我說:“如果他真是張大勇,你應該高興纔是。”
我強忍着難受勁點頭,兩滴淚就滑落下來。燕子的身份雖然不明,但我總覺得她並不屬於敵對勢力,我猜測她極有可能屬於另外一個機構,一個比情報部門更爲機密的機構,也許她的身份就如同何志躍一樣,身份神秘,但一直在暗中徹查當年的這件事情。
回來的時候我再也無法入睡。坐在寫字檯前皺着眉頭拿出那個小本子,把那些線索一根根連接起來,我雖然接觸了這些事情,但當年的事太過龐雜,肖漢之的事也不知道騷老頭弄清楚多少了,最近他一直都很忙,和張大叔經常在外一呆就是好幾天,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而何志躍自從回來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甚至我連孟慶瀚也沒見到過。
而我們除了學習就是訓練,再也無法分身於其它的事情了,連李韻魯林和丘胖子都很少找我,大家都知道我們馬上就要參加高考,有些事情也不打算再來煩我們。
第二天一道去學校的時候,我找了個機會單獨跟林彩雲和琪琪說了這事,她倆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當我說出要去見見查詠華時,她倆竟然異口同聲地反對,說這事要跟我媽說說,讓我媽去查查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涉及到大人的事,正好又是我們處在目前這種階段,她倆說的沒錯,我媽去調查更合適,我把查詠華的信息發給了我媽,決定暫時老實一陣子,先準備下高考的事情,因爲距離高考還有不到四十天了,我們現在天天是扳着手指頭數日子,小姨也讓我們儘量避免參與感情波動的事。
高考志願前幾日就填了,我們三人的第一志願都填寫了中國國防大學,小姨打回來讓我們重新填,說完全可以報清華北大,不報一點機會都沒有,報了上不上是另外一回事,結果我、林彩雲、琪琪、趙依依、陶小玲第一志願全填寫了清華和北大,我們三人第二志願填了國防,趙依依和陶小玲第二志願分別填寫了東南大學和江南大學。
全班同學報志願都是經過學生家長仔細探討研究過的,報到老師那裡又審了一次,我們幾個人都是由小姨給作了主,這件事情上小姨顯得非常專橫,根本就沒打算跟她們幾個家長商量。
陶小玲的成績一如小姨所預見的那樣節節攀升,現在已經超過琪琪緊緊排在我後面,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在越南呆了那麼長時間,我的成績竟然一點沒掉下來,反而超過了趙依依進入前三。
我終於相信人是有笨蛋和聰明之分的,我不是笨蛋,以前至多叫不夠聰明而已,但馬貢集聚了十七世的的精神力量絕對不是吹牛皮的,要說過目不忘都算謙虛,我甚至可以把整本書給背下來,無論是小姨還是其他老師都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因爲之前無論是小姨還是我們自己都認爲我們幾個人的成績極可能一落千丈,但數十次的大考小考,我一直和林彩雲僅僅是一兩分的差距。
連林彩雲都說我是個妖怪投胎,小姨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當然我差一點兒死的事是萬萬不敢和她說的,現在當然也沒辦法和她來解釋,一切只有等到考試後再說吧。
後來的幾次摸底考試,我的成績已經把林彩雲給甩了幾分,林彩雲是全校的學霸,這麼長時間都沒人能夠動搖她的地位,沒想到在快到高考的時候竟然被我給超越了。
我們班遙遙領先於其他十幾個班級,在這個重視成績第一的年代,我們班級就象一顆閃亮的明星分外的耀眼奪目,本來附中的成績一直不如市一中,一中每年都會有幾個變態的傢伙是直接選送上清華北大的,而附中根本就沒那樣的底氣,但從我們這屆開始,情況已經不同了。
江南十市的最後一次統考中,附中整體成績與一中逼平,尖子生卻是兩個出在我們班,排名三四名的在一中,第五名是二十六中,第九名是附陶小玲,第十名是附中七班的人,最有權威的統考中我們學校前十佔了四名。貞以亞劃。
我見過林校長最和藹可親的樣子大概就是現在了,不僅是他,全校的老師和同學見到我們都是笑容可掬,好象我們就是國寶。
我還不知道,樑辰辰和丁小奕又在拿我們班作榜樣了,還是放學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廣播裡丁小奕播報我們班級的專欄動態,當然所有的消息都是從小姨那得到的,她們再也沒有機會來接觸我們,包括後來報社和電臺的採訪都一概被林校長和小姨擋了駕,現在還不是採訪的時候。
小姨曾經私下把我叫到辦公室問我要不要搬到她家住,不然她搬我們家給我們做飯,想來小姨很可能已經把我能上北大不僅僅是上大學的事,也不僅僅是出成績的事,而是事關海家的事了。
小姨以前和我聊天談心無時不刻不把海家的事掛在嘴上,現在我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她自然興奮之極,我笑笑說:“小姨,你不用這麼緊張吧,高考過我能見到外公外婆嗎?”
這麼長時間我的耳朵裡灌滿了海家如何如何,我十分的好奇,海家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家族?我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外公和外婆到底又是什麼樣的人呢?莫非他們之前就是象戴笠和毛人鳳那樣的大特務頭子?
小姨說:“高考完了,第一件事我就是和你媽說,讓你們兄妹雲見你們的外公和外婆,我也算交差了。”她好象身負了多麼重大的責任似的,事後我才知道當年小姨爲了孟慶瀚叔叔和外公外婆鬧翻了,豆豆出世後關係還一直很僵,找回我們兄妹並且培養成人,小姨纔算重新回到了外公外婆的身邊,當然這都是後話。
和小姨的談話並沒有多深入,關於海家的事適可而止,一切的事也只能等到高考結束後才能實現。
後來我才知道小姨爲附中做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原來選送上清華北大隻有一中才有這樣的權利,小姨不知道通過什麼樣的關係幫附中爭取了選送資格,這恐怕不是某人有權就能搞定的事了,也不是僅僅憑成績就成說了算的,這是一種特殊地位的象徵,從此附中與一中並駕齊驅,可以招收特殊人才,不再僅僅以成績定高低了,這件事還是我們高考後的下一年才公佈出來的,此時小姨已經榮升副校長之職了。
高考前十多天,小姨不再逼我們天天做試卷,而是拿出歷年難題偏題和怪題單獨給我們幾個開小竈,恐怕其他同學享受不了這種特殊待遇,好在我們都能一一通過測驗。
高考那天終於來到,高考前夜我媽特意回來和我們一齊吃了飯,顯然她對家裡住這麼多人很不滿意,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小姨和孟慶瀚也應邀而來,小姨一臉得色,不過貌似她有點怕她姐姐,孟慶瀚也沒多說話,只是叫了聲姐就去幫忙下廚去了,我看出氣氛有些尷尬,青草湖回來時我媽不許孟慶瀚跟我們一道回來估計還在生他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