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那三個人,心說徐琰的手下就這麼點人?不對啊,上次羣毆時去的沒一百來人也差不多,難道他們還有堂口?
徐琰對我一笑:“小兄弟,手下不太懂事,不要見怪。”
我淡淡笑笑,心想狗日的,跟我玩這手,就想一筆勾銷了嗎?也太便宜點了吧。
徐琰一招手介紹那位禿頂老頭說:“給你們介紹下,這位是東城區的祁作羣祁哥。”禿頂老頭對着李韻魯林他們點點頭,徐琰又一指禿頂老頭旁邊的中年大叔:“這位就是城南堂口的鄭興東鄭哥。”又一指最後面的跟大煙鬼子瘦刀條漢子:“那位是新區的洪家醒洪哥。剛纔那位馬龍和另外一位王強是城中堂口,城中人口密集,所以是兩個堂主,其實我們這些堂口說的好聽叫黑澀會,其實跟城管的性質差不多,只不過他們是官方認可的,我們是暗地裡的。”
李韻插了句:“徐哥,別介紹你的堂口了,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吧。”
徐琰說:“沒有金剛鑽不敢攬瓷器活,江北幫之所以這麼猖狂,不就是因爲尹伯榮跟市裡的人勾勾搭搭的嘛,咱們經營江南城區多少年了,怎麼可能輕易就讓出來給他?k爺的事我就不說了,這件事我還是希望小兄弟能跟k爺多多溝通。”
大家全都看着我,特別是那三個堂口的堂主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我插了句:“徐哥,k爺的事你就別指望我了,我跟李姐和魯林他們都說了,相信你也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說了。”
徐琰看了看我,繼續往下說:“k爺的事先放在一邊,看起來是幫派打鬥,其實就是權利的鬥爭,相信你們也聽說市裡面不太平吧,我們落了下風。”
我雖然沒聽李韻他們說過這事,但也能感覺到就象徐琰說的那樣,一切亂象全是幾派爭鬥的結果,到底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還真不好說,不過從爭鬥的結果來看,徐琰的日子很難過。
徐琰看了看我說:“小兄弟,你最小,可能不太瞭解到底是怎麼回事,李韻,你給小兄弟簡單說說吧。”
李韻看了看徐琰,大概也沒想到他會把她推到前面來,看那幾個堂主都看着她,李韻就說:“行,既然徐哥讓我說,我就說說吧,小弟,這事你只要知道就行了,徐哥沒有壓迫你一定要幹什麼,對吧,徐哥?”
徐琰尷尬地笑笑。
李韻說:“我們市之所以這麼發達,就是因爲是三省這地,離n市最近,受到的影響最大,但是呢h市在本市的投資卻是最多,省城f市離t市較遠,經濟能力也最差,對t市的影響力也最小,所以就形成了三股力量。第一股力量就是h市,很多年前一直影響着t市的發展,因爲所佔資金盤子太大,歷史也很久遠,所以這股力量一直主導着t市的發展。”
我插嘴說:“李姐,你說的就是徐哥他們?”
大家都笑起來,禿頂老頭祁哥說:“你把我們想的太大了,事實根本到了那個高度,h市投資最多,所以需要我們去保護,如此而已。”
“哦,”我終於懂了,他們就是一羣打手啊,目的就是保護h市的那些投資,從中得一些好處,有些事情畢竟完全靠官方也不太現實。
李韻又說:“所以t市與h市在經濟上結合的很緊密,市裡一些人的升遷也受到極大的影響。說白了,無論是從官方還是徐哥這些人都是爲這種目的而存在的,佔了t市的很大比重。n市距離t市僅僅四十多公里,這些年來一直試圖影響t市的發展,通過培養一些官方人士,總算有了一些成就。”
我突然就毫無來由地想到了騷老頭他們的存在,因爲騷老頭說的很明白,他來t的目的就是爲了那份神秘文件。而林彩雲的爸媽原來就是n市人,他們一家現在全跑到了t來了,我媽是從n市逃出來的,難道我們家也跟n市有關係?看來還真是複雜。
李韻接着說:“f市對t市之前是完全失控狀態,隨着f市經濟的日益強大,開始有一些強硬派主張把t市拉回到自己的懷抱裡來,藉助行政力量對t市的官方和經濟進行強有力的干涉……”
我問李韻:“你說的代表就是尹雄的江北派?”
徐琰點頭說:“可以這麼理解吧,f市對t市加緊行政干涉的後果十分嚴重,他們會把有些大企業強行遷並,完全是憑藉權利亂搞,根本不理會市場的需求。”
臥槽,原來江北幫對江南的瘋狂侵佔原來是爲了這樣的目的啊,我雖然只是個學生,也知道這麼做會把t市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真想不通那些人是怎麼想的,難道僅僅就因爲t市比較富裕就眼紅,就想搶去?
可以民間對抗官方,無疑是以卵擊石啊,別說象我這樣的高二狗,就是牛逼如k爺也是毫無辦法,我除了表示呵呵之外好象沒什麼辦法。
徐琰對我說:“我並沒有想讓你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只想借你的影響把你們學校統一到一個目標。”
我苦笑:“徐哥,你真是太擡舉我了,我不過是個撿垃圾的孩子,能有多大本事,我們學校全是高富帥,隨便拉個人就能把我像踩只螞蟻一樣踩死。”
徐琰笑了笑:“可我知道好象跟你說的不一樣,聽說你專踩高富帥,收拾不聽話的。”
我聳肩:“徐哥,要是之前可能還有一絲希望,現在我哥們死了,有人到處散佈謠言說我害死自己人,現在真沒人願意搭理我,跟個孤家寡人差不多。”
徐琰說:“附中看起來是所學校,其實也是派系林立,如果你能統一起來,那就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難道你不想試試嗎?”
我搖頭:“徐哥,謝謝你的好意,下半年就高三了,我真不希望每天打打殺殺的過日子。”對李韻和魯林他們說:“我先走了。”
出了飯店,騎上車往家走,雖然我很反感第三隻力量的介入,但終究只能無奈看着江北幫的手伸到我們學校來,這些事情不是我這個學生狗能控制的。對打架我已經厭煩了,只要一打架就會進醫院,一進醫院我就得住幾天,不打不行啊。
回家的路上,就接到林彩雲的電話,問我回來沒有,我說在路上呢,林彩雲說小花的攤子讓人砸了,讓我快點過去。
我操,這特麼誰幹的?我加快速度往延安菜市場那騎去,到了被砸現場,只見地上一遍狼籍,豆腐塊肉塊玉米魚丸子什麼的灑了一地,林彩雲琪琪以及趙依依妹妹都在幫着撿東西,劉小花一邊哭一邊把藍子收拾好。
我問林彩雲:“誰砸的?”
林彩雲說:“我們在吃酸辣粉的時候接到小花的電話就來了。”
我問小花,小花只哭着不說話,旁邊圍着幾個買菜的人,其中有個老頭說:“幾個收保護費的小混混乾的。”旁邊一個大媽說:“工商不是已經收過了嗎?以前可沒聽說過賣東西還要收保護費的。”
我突然間就明白了,急忙問那老頭:“大爺,是不是每家都收啊?”
老頭搖頭說:“不知道啊,我買完菜就看這樣嚷嚷過來看,見幾個混混正砸呢,這年頭也沒人敢說。”
我又跑過去問賣菜的大媽,那個大媽說:“以前沒有過,這幾個小青年也面生,倒是來打過招呼說收保護費的,可今天就把人家姑娘的攤子砸了。”
我又問她那些人從哪兒來的,大媽說不知道。
收拾好攤子我們一齊回家,琪琪說:“今天不用做飯了,我們把剩下的全包了吧。”
結果我們晚飯又吃了一肚子的關東煮。
我詳細地問了小花經過,小花一說,我就知道那夥人是成心找茬來的,吃東西不給錢還先交保護費,不是找茬又是什麼。
林彩雲看了我一眼:“宋海平,麻煩找上頭了,江北幫控制這塊以後天天就會這樣,你看怎麼辦?”
我瞪了她一眼:“涼拌,我知道怎麼辦?難道你讓我去把江北幫的人都揍一頓?”
趙依依說:“明天繼續擺攤,擺在小學門口就行了,菜市場就別去了,東西弄少點,賣掉就回來,少賺點吧,安全最重要。”
我點頭說:“小花,就這麼辦吧,暫時也只能這樣了,我們一放學就過來,看見不對就跑,往人多的地方跑,攤子再重要也沒人重要。”
小花紅着眼點頭:“我知道了。”
一連過了兩天竟然沒事了,不過小花的生意再不如之前了,把小花給愁的整天小臉苦着,滿腹心事的樣子,我安慰她:“你不是想自學嗎?現在正好啊。”我們一齊幫小花出主意,我覺得如果能上電大,考個會計師應該以後會有出路,至少比現在練攤強的多吧。
就到處打聽,幫小花報了電大的會計專業,有時間我們就送送她,沒時間就讓她自己去,小花太懂事了,看我們忙,就自己騎車去上課。
我本不想惹事的,可事又惹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