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就知道麻煩找上頭了,跟她們說:“準備幹!”站起來到了門口,只見樓下站立着一隊越南人,個個手裡都拿着ak,樓梯下面站着個男人正仰着頭看着我們。
我只好一步一步走下去,郭金橋跟在我身後,接着是林彩雲她們。我走到下面,那個男人看看我,問:“你是不是打了個老外?”一口流利的中國話,我擦,這傢伙是中國人?
我點頭,就看見隔壁的竹樓門口全扒着腦袋瓜子,正是瘦猴那幫子人。
那個男人頭一擺:“帶走!”我被兩個持槍的傢伙一左一右就給帶着跟在他後面往村子裡走,同樣郭金橋林彩雲她們也都被帶着一道走了。
村子裡很黑,偶爾能看到人家的門透出亮光,我們聽到一陣狼狗的狂吠,那人一直朝着狗叫的地方走去,隱隱我聽到一陣馬達聲,轉過一座竹樓,聲音大起來,那三座高大的竹樓連成一體,竹樓前懸掛着一盞很大的燈,在這黑漆漆的山裡猛然看見電燈光就好象看見了光明,別提多親切了。
竹樓前拴着兩條體型巨大的狼狗,一隻伏在地上,另外一隻繞着樹樁上躥下跳,掙得鐵鏈嘩嘩啦啦直響,顯得異常焦躁不安。
我們被帶進了竹樓,才發現這是一個豪華的住宅,裡面有一張很大的桌子,大概是這人辦公的地方。那人坐在辦公桌的沙發椅上,雙手支撐,似乎不知道怎麼來處置我們這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
我們站在那看着他痛苦地糾結,身後是五個荷槍實彈的越南人,
那人想了半天才問我:“你是來要貨的?”
我點頭說:“是,長官。”
那人忽然笑起來:“不對吧,你年紀不大,居然會做起這種事情了?”
我故意鎮靜地說:“做買賣跟年紀大小沒關係吧,再說了我們大佬出事了,他女兒要親自來進貨,如果談的好,我們準備以後長期從這裡進貨,畢竟緬支那太危險了。”
那人輕描淡寫地問了句:“你是第一次來,我可以原諒你一次,我們這裡的規矩是不許在村子裡羣毆。”
我說:“明白了,長官。”
那人點點頭:“不過,大鬍子傑克是我的老朋友了,在我的地盤上吃了虧,我面子上過不去。”他話剛說完我的背部就捱了一槍托子,我忍住性子說:“長官,是不是老外都可以爲所欲爲啊?”
那人眉毛皺了皺:“在這裡,我就是王法,你再大的本事也得聽我的。”
我嘿嘿冷笑一聲,沒再說話,接着後背又捱了槍托子,這回更重。
我惱火之極,可是林彩雲緊緊的握緊了我的手,用指甲使勁掐我,我屏住氣做了兩個深呼吸才平靜下來,淡淡地說了句:“老朋友能給你多少錢?我可以給你比他高兩倍的價格收貨。”
他似乎不相信似的看了我一眼,衝我後面的人揮揮手,那五個傢伙退到了一邊,他又仔細看了我一眼,搖頭說:“我不相信你!”
我呵呵笑起來:“不用你相信,除了錢你不需要相信任何人,我讓我的兄弟取五百萬給你作爲定金。”
那傢伙一聽到一千萬,眉毛眼睛都揪在了一起,連聲稱好,衝着我身後兩個人說了一通越南話,有兩個人跟着郭金橋回去拿錢去了。
人民幣在這裡是硬通貨,比越南盾和美元都好使。
那傢伙站起來,請我們坐在沙發上,又從冰箱裡拿出幾瓶子飲料遞給我們,開始問我們是哪地方的,我們回答了,他說:“別看你小小年紀,還真是條漢子。”
我笑笑,特麼還是第一次聽人稱讚我是個漢子。
他自我介紹了下,原來他還真是中國人,叫蓋世傑,負責諒山毒品對外銷售,因爲人工合成毒品對傳統毒品衝擊很大,所以他們也準備多弄點設備來生產冰毒,緬甸三角因爲全世界人都盯着那裡,所以有一部分客戶就轉到這裡來了。
郭金橋拎着一千萬現鈔放在桌子上,蓋世傑兩眼興奮地閃着亮光,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現在他也絕口不提傑克捱揍的事了,就是滔滔不絕地跟我們保證他的貨如何純正,還要給我們換成貴賓房。
又命令幾個越南人擺上酒菜,要請我們喝酒,我們正好要就坡下驢,打聽葬柾部落的事呢,順水推舟地跟着蓋世傑來到隔壁的餐廳,這個餐廳佈置的比我們吃飯的個餐廳豪華多了,居然還有幾個越南美女陪酒。
我搖手說:“美女陪酒就不必了,我們陪着長官喝酒好了。”
蓋世傑看了看我們三個美女,一臉曖昧的笑笑,揮手讓越南女人出去了,蓋世傑拿出酒來居然是五糧液,我笑:“真好象又回到了中國。”
蓋世傑說:“不瞞你說,宋兄弟,你真有膽,我也算殺過人的,剛開始到這地方也沒你這麼囂張,連老外都敢揍。”
蓋世傑原來是廣東惠州人,因爲殺人而潛逃到諒山,有他的話說把腦袋瓜子別在腰帶上,說實在的,真正的越南人對中國人並不信任,但諒山這地方非常奇特,雖然是越南地界,但絕大多數都是中國人。
特別是這個地方的紅瑤人,很現實,只相信強權,不管你是哪裡人,只要你有本事,一樣能在這裡生活下去。
所以蓋世傑憑着自己那股狠勁在這裡混出了名堂,看這傢伙以前肯定是混黑的,混黑不僅要狠,還要機靈,蓋世傑大概就是屬於這種人。
我們沒有貿然問他葬柾的情況,只跟他東拉西扯地瞎侃。好象中國人在酒桌上酒杯一端什麼恩怨情仇都能化解,不管是什麼樣的生意在酒桌上就能談。我跟他胡扯着不存在的生意,談到準備做一個渠道,一個可以佔據三省的大渠道,他就興奮起來,好象看到鈔票已經在滿天飛了。
他就誓言旦旦地跟我保證貨肯定正宗,而且完全能保證我們的量。
我嘆了一口氣,說:“大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其實我們在來之前k爺已經告訴我們了,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這個道理你是懂的,萬一你們這邊要是出了事,我們沒貨給人家,可是要鬧出人命的。”
蓋世傑看了看林彩雲,林彩雲一直不動聲色,什麼表示都沒有,蓋世傑看不出來什麼問題,我這麼一說他就有點着急了,拍着胸脯說:“你放心好了,這個地方全是雷區,如果不是阮元帶你們來,你根本就找不到地方。”
那個瘦猴原來叫阮元啊,我擦。陣記巨弟。
蓋世傑又說:“越南政府也想把這地方控制起來,但根本沒法控制,到處都是地雷,這裡是禁區,進來會死很多人的,所以我敢保證二十年內這個地方絕對安全。”
我笑笑說:“蓋大哥,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警察狡猾狡猾的,查到這地方來,就你們這個小村子肯定一鍋給端了。”
蓋世傑也許是喝多了,一拍桌子:“不可能,你知道紅瑤都是什麼人?特別是葬柾都是法師,警察別說端了,就是一進來就肯定讓他們死無全屍。”
我笑了:“大哥,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這麼迷信,什麼法師,什麼巫術,都是騙人的,一子彈就能把他給斃了。”
蓋世傑臉紅脖子粗的說:“小兄弟,你是沒見過他們,明天我們這要來一個法師,我帶你見見他,讓你長長見識。”
我仍然不信的樣子:“來之前我也聽說好象諒山有個巴貢大法師,牛逼的不得了,能使風喚雨,搬山缷嶺,既然他這麼牛逼,爲什麼不把這裡的地雷給排除了?那政府肯定會給他很多錢。”
蓋世傑臉色變了變,一把拉住我:“小聲點,巴貢是我們這裡的大法師,是最高級的法師,你可別胡亂說,小心他找你麻煩。”
我樂不可支:“蓋大哥,不是我說你,你雖然是個人物,怎麼還這麼迷信啊,不管什麼樣的人,能比槍厲害嗎?”
蓋世傑一拍桌子,惱怒道:“別說了,你酒喝多了吧。”見我一臉驚愕地看着他,放緩了語氣說:“不要褻瀆大法師,我們都是靠着他吃飯的,他是這裡紅瑤的至高神。”
我暗笑:我哪裡想褻瀆他,我只是想揍他,把他逮到用腳踢他菊花,看他還敢不敢在我們面前裝逼。
我端起酒來敬蓋世傑:“不好意思,我也許是喝多了,沒有絲毫褻瀆的意思,只是覺得不可思議而已,如果他有那麼大的神通,幹嘛林躲在這個鬼地方?”
我話剛說完,蓋世傑噌地站了起來,從身上拔出手槍撥開扳機一下就將槍頂在了我的腦門上了,紅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信不信我馬上一槍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