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衝到外面套上褲子,逃出了診所,跑到我家樓下時我才發現沒付錢呢,算了下次再送去吧,回到家裡,林彩雲看我臉上打滿了補丁居然還開了句玩笑:“你玩的什麼遊戲啊,怎麼打了這麼多的補丁?”
琪琪上來扶着我:“你不是去看駝子了嗎?怎麼弄成這樣了?是不是跟駝子打上了?”我說:“差一點兒被人撞死了,快給我按摩下,疼死我了。”
林彩雲也過來幫着把我扶進臥室:“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按摩。”呃,我一聽她這話跟小胖妞一個調調,就想起剛纔那一幕,有種特無力的感覺,但此刻身體疼的不行,她倆要幫我脫衣服,我說還是自己來吧,你們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我換上大褲衩才叫她們進來,林彩雲和琪琪見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就開始罵範蘿蔔,我哭笑不得:“剛纔說了我給撞的。”她倆又開始罵撞人的司機,還問我逮到了嗎?我說早跑了。
她倆給我按摩的時候,疼的我呲牙咧嘴的,摔傷跟打傷不一樣,所以按摩的手法可能也不太一樣,我也不知道她倆是怎麼操作的,只覺得很疼,琪琪又跑出去拿冰塊去,趙依依和妹妹也跑進來看。
我正說着事呢,手機就響起來了,我一看是孟慶瀚的,心說杯了,誤了今天的訓練了,跟他說解釋說被車給撞了,孟慶瀚問我有沒有事,我故作輕鬆地說沒死,一身傷,問題不大。
看樣子今天是去不了,範蘿蔔是沒有手機的,我自然也沒辦法打電話給她了,只能讓孟慶瀚親自去解釋了,遭遇什麼樣的待遇,鬼才知道。
她倆按摩完了幫我蓋上薄被都退了出去,毛線跳上牀上就在我枕頭邊躺倒,聽它打着呼嚕我也睡着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範蘿蔔竟然會不盡人情到令人髮指眥裂的地步,我剛閉上眼睛眯瞪了幾分鐘,就聽到門鈴響起來,接着小花開門說話的聲音:“孟叔叔,你怎麼來了?”
孟慶瀚推開臥室的門,我看見範蘿蔔一身寬鬆的衣服跟在孟慶瀚後面,孟慶瀚面色很是難堪:“宋海平,快起來吧,範總教要抓你回去。”
以前孟慶瀚跟我說:“範倫汀娜那人說一就是一,只要沒死就要去。”現在看來是真的,我雖然傷了,可離死還遠着呢。
動靜把林彩雲她們也吸引了出來,林彩雲看見孟慶瀚帶着範蘿蔔來抓人,不樂意:“孟叔叔,宋海平都成這樣了,緩個一天兩天不行啊,多麼嚴格的教規也要有人情味吧。”
範倫汀娜淡淡地說:“我就是教規!走!”
麻各答,這大概是我幾個月來聽到第八句話,不啻聽見了天音一般,不由自主地爬了起來。
林彩雲那小脾氣哪受得了這個,當下俏臉含霜,小眉頭皺了起來:“慢!”說罷一伸手就攔住了範倫汀娜,我剛想說別攔她,已經晚了,範倫汀娜一隻手不知道怎麼就在林彩雲的肩膀上一劃拉。
林彩雲身子一矮,竟然躲閃過去,仍然攔在範倫汀娜的面前,我急忙上前:“範蘿……範總,我妹妹不懂事……”我都想挑拔她們倆幹上一架的,但根本就沒想到會這麼快就來了,而且是在我家裡就開打,我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啊。
範倫汀娜“咦”了一聲,上下打量着林彩雲,林彩雲根本沒服氣過什麼什麼人,這會兒跟小雞仔瞪老母雞似的毫不相讓,二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陣子,我緊張的出了一身汗,心裡呯呯亂跳。
林彩雲雖然牛,那要看和誰比,範倫汀娜總教練是白叫的嗎?打倒林彩雲還不是分分鐘的事?琪琪在一旁暗自已經做好了準備,大戰一觸即發,若真的打將起來,我們家肯定跟遭受了幾百人同時打劫一樣,這麼狹小的地方,無論是誰都免不了要受傷。
孟慶瀚急忙小聲說:“範總,這孩子不懂事,別和她一般計較。”
範倫汀娜出乎意料之外的竟然說:“你跟我一道走!”說着往外就走,林彩雲一撤身閃開了,呆呆地看了看我,我忙說:“快跟我走!”牽起她的小手帶着她往外走,我明顯地聽孟慶瀚鬆了一口氣。
範蘿蔔果真非同常人,做事根本都不帶商量的,估計她一月大姨媽天天都跟她在一起了,不然怎麼會這樣。
範蘿蔔挑選上了林彩雲,我真爲她高興,可是一想到我捱揍了兩個多月,林彩雲一去就得捱揍啊,這尼瑪也太坑爹了吧,我男孩子皮實挨點揍沒關係,林彩雲可是個姑娘,每天鼻青臉腫地回來,還不讓人笑死啊。
林彩雲也是有點犯迷糊,範蘿蔔讓跟着走就跟着走啊,還真聽話,我牽着她的手走到外面的時候小聲說了聲:“去了就得捱揍,到外面跑吧。”
林彩雲看了看我,剛纔我還拉着她走呢,這陣怎麼就變卦了?我也沒敢跟她多說我纔想起來這事,而且在我們家裡打架,跟拆房子沒什麼區別,到了外面想怎麼跑都行,我就不信範蘿蔔真會滿大街追你去,我故意把林彩雲落在後面,給她創造機會。
一直出了小區,我鑽進黑色轎車,林彩雲就鑽了進來,完全不理會我又擠眼又是努嘴。
回到基地,孟慶瀚把車開走了,範蘿蔔並沒有帶我們去七號小紅樓,而是直接去了地下訓練場,我帶着林彩雲去換衣服的短暫時間小聲跟她說:“進來要捱揍的。”林彩雲跟失了魂似的完全不睬我。
換了衣服,範倫汀娜已經換好了衣服等在那裡,衝我們倆做了個一齊攻的手勢,我和林彩雲對視了一眼,左右合擊上下混打,如同颶風一樣捲了過去,到了這個時候要想不捱揍,必須加快速度攻破範倫汀娜的防守,把她逼退沒有還手的機會。
我身上還掛着大小不一的各種補丁,雖然林彩雲和琪琪幫我推拿按摩過,但還是疼痛,動作不可能快起來,相比之下林彩雲比我靈活的多。
我攻左林彩雲就攻右,我攻上林彩雲就攻下,不敢說配合十分默契,卻也算是能相互起到了輪番攻擊的作用了。
林彩雲踢了個側掃腿,我立馬就給範倫汀娜一個纏腿,我們看了真真切切,範倫汀娜就好象電影《致命紫羅蘭》裡的那個紫羅蘭一樣,根本不避不閃,而是左腿使個勾式,雙手去捉林彩雲的腿,我猝不及防被她一腿勾住,她勾住後並沒有往回拖,而是藉着我一鏟之力往左側一甩,我就在地上摔倒翻滾出去。
林彩雲也沒能躲閃過去,被她掐住了腳踝掄了半圈子扔了出去。
我剛想爬起來,林彩雲一下子飛過來,撲倒在我身上,來了個親密接觸。
林彩雲比我靈巧的多,甫一落在我身上就彈身而起站了起來,伸手拉我起來,我忙叫了聲:“小心!”範倫汀娜就象割草機一樣呼呼地席捲了過來,林彩雲也真是個強悍的傢伙,身子向後倒,把我也拖着在地板上翻滾了一段距離,堪堪躲過範倫汀娜的那一擊。
但我們很快就發現範倫汀娜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我剛站起來,她的腳便到了,我將起來還未起來之時腹部便捱了範蘿蔔一腳本,一腳就把我踢出一溜滾去。
我忍住疼痛,藉着翻滾之力又站了起來,林彩雲在範倫汀娜的攻擊之下十分的狼狽,也許是林彩雲從小就學習太極的緣故,知道如何化攻擊力量於無形,所以不會象我這樣被範蘿蔔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
我急急上前攻擊範蘿蔔,以減輕林彩雲的壓力,即便如此林彩雲也被範蘿蔔打翻了好幾次,每次林彩雲摔倒,我的心都咯噔一抽搐,範蘿蔔這個臭女人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把我心疼的肝都要碎了,比自己捱揍還難受,尼瑪,真是個變態佬!
林彩雲一連四次被踢倒在地,連爬都爬不起來了,被逼無奈我使出了最拿手的“旋風斬”,高速旋轉了七百二十度,硬生逼退了範蘿蔔,剛好鈴聲響了起來,我踉蹌着去拉林彩雲,林彩雲咬着牙慢慢站起來,範倫汀娜已經走了。
我扶着林彩雲走浴室,自己想去洗個澡的,才覺得有些地方血又流出來了,經過這場劇烈的打鬥,打的補丁該掉的都掉了,沒掉的也好不到哪裡去,傷口被汗水醃漬疼痛難忍,這樣子也只能回診所再重新上藥包紮了。
我和林彩雲攙扶着剛剛出門,鐵門就在身後緩緩合上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們連話都懶得說了,來到七號樓聽候發落,這回沒見到那個變態的傢伙,仍然是個年輕男人,遞給我們一張磁卡,上面的號碼是八號,林彩雲拿着磁卡笑了笑揣在身上。
有了這張磁卡可以在基地就餐領取特供的瓶裝水,無需任何費用,也算是種身份的象徵,出入大門都會有人敬禮,不象之前必須有教官帶着才能出入,否則根本進不來的。
孟慶瀚看到我們倆這個慘樣子,也明白林彩雲過關了,對我們說接範總通知,讓我們休息兩天,養養傷口,並帶着我們去後面領了幾樣物品,據說是治癒傷口的藥,但瓶子上沒有任何的文字說明。
這個變態的範蘿蔔看來也不是一點人情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