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一聽見那女人的尖叫聲就“噌”地站起來,抄起個空酒瓶就往廳堂裡跑,順子刀疤他們也各抄瓶子跟着過去,我看不對,肯定是小花被人家打了,我們也去吧,張鐵也要抄酒瓶,我攔住他:“先看看再說。”
我們跟黑子可不一樣,人家是護家,我們算怎麼回事?黑子才叫我大哥,就出了這麼檔子事兒,有點蹊蹺。
到了廳堂裡,黑子正指着一個長頭髮的男人問他怎麼回事,我一看那男人頭腦就大了,特麼這狗日的真是陰魂不散啊,怎麼又出現在這兒了?顯然黑子對嚴哥也不敢輕易動手,拿着酒瓶子在那裡瞎咋呼,看着嗓門兒挺響,看那陣勢就慫了。
嚴一擡頭就看見我了,咧嘴嘿嘿兩聲:“看來今天打對了。”一指倒在地上捂着臉哭的小花罵道:“我們老大讓你陪陪酒是看得起你,別特麼給臉不要臉。”說着就去拉小花,小花哭的跟個花臉貓似的,這陣子讓她強顏歡笑去陪人家喝酒,她能喝得下嗎?
小花尖叫着躲閃,黑子急了,掄起酒瓶就要動手,我一看不行,打倒嚴哥沒問題,但人家老大在這兒呢,砸爬嚴哥只會越弄事越大,我一把扶住他的手,對他搖搖頭。讓他別衝動。
嚴哥也看出黑子想動手,指着黑子咬着後槽牙罵道:“你特麼也敢動手!”一個直拳打過來,把黑子打得倒退幾步,幸虧有刀疤和六子扶着纔沒跌倒,鼻血譁就流下來了。
嚴哥還要用腳踹,我急忙攔住他陪笑:“嚴哥嚴哥,我操……”狗日的一腳就踹在我肚子上,我可沒黑子那麼幸運了,一屁股給踹坐地上,幸好他踹的時候我有防備,沒什麼大礙。
嚴哥一指我,大罵:“你特麼算什麼東西?上次老子就看你不爽,還沒收拾你呢,你倒撞上門來了。”正這時,雅座室門一開,出來個女孩,我看,嘿,真是太巧了,又是那個皮裙女,皮裙女孩今天一身白色衣褲,淡淡地看了我們一眼:“嚴哥,尹哥問你怎麼回事?”
嚴哥揮手說:“你們先喝着,我馬上進去。”說着又要來跺我,那女孩子喝了聲:“嚴哥,別鬧了,尹哥找你有事!”嚴哥才一腳踹翻了桌子惡狠狠地瞪我一眼進去了。
張鐵和葉智超把我扶起來:“沒事吧?”
“靠,我看着象沒事嗎?讓我踹你一腳試試。”
黑子過去扶小花起來:“小花,有我在,大不了跟他拼了,他不敢拿你怎麼樣。”這個見色忘友的傢伙,我被人家踹了一腳他連問都沒問,就去哄小花去了。
小花到底是大堂經理,見的人多了,馬上就安定的情緒,推開黑子的手說:“我沒事,我去洗洗臉去。”
黑子看小花那粉嫩的臉上五個爪印,都抽腫了,心疼的跟什麼似的:“我去找個冰袋給你敷敷。”一前一後到裡面去了。
我鬱悶了,白白挨踹,算了,也沒傷着,可這仇我是記上,這狗日的早晚我會收拾他的,讓他生死不能,我心裡冷笑要往裡面走。
那間雅座的門突然開了,皮裙女孩走出來:“嗨,那小屁孩子,過來。”我扭頭一看,她正向我招手呢,尼瑪,我哪兒象小屁孩子了?
女孩又招手:“叫你呢,快過來,有話問你。”
葉智超拉了下我的衣角,我看了看他,他的意思我明白,讓我別去。嘿嘿,我倒不信了,嚴哥還能把我吃了不成?我說了聲:“你們就在外面吧,我進去就出來。”
我推開那個包廂,只見裡面坐着十來個人,一看就是混黑的,坐在上座的那人也是長頭髮,雙眼就隱藏在黑頭髮裡,兩隻眼睛狼一樣看着我,過了半分鐘拿起一隻煙,旁邊有人給點上,這個過程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我。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害怕也是沒用的,我努力鎮定下來望着他,嚴哥火了,上來就要打我:“你個逼崽子想死啊,看見大哥也不叫一聲!”
“嚴哥!”那人冷冷沙啞的嗓音低低喝了一聲,嚴哥說:“這小崽子就特麼欠抽。”
那人哼了一聲,嚴哥不敢再多說退到一邊去了。
“你叫破爛王?”那人問道,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他就是尹雄了。
我點頭說是。
“聽說你挺能打啊?”尹雄又問。
我苦笑。
“我們要招收小弟,願意不願意跟我們幹?”
我有點發慒:“我還在上學……”
尹雄笑了下,說:“我找的就是學生,如果你跟我們幹,沒誰敢欺負你。”
我問了聲:“尹哥是哪個地盤的?”
尹雄說:“原來呢,我們在江北區,現在想到江南來發展,所以要廣招小弟,你同學要是願意幹,以後這塊就屬於你管了,各處保護費都會交給你,我們收取一定的費用,剩下的都是你的。”
我擦,拉我混黑呢。說真的,打小時候撿破爛天天被人家欺負,一直到現在我都從來沒想過要跟着個大哥混黑,我雖然不知道黑澀會會如何不好,但知道那來錢可快。
問題是現在我還不缺錢,缺的是安全,經常被人揍。我媽打在我卡上的錢足夠我和妹妹吃用的了,至少不會再因吃飯問題而去撿破爛。
我皺眉想了會兒,說:“多謝尹哥好意,我還在讀高二,明年就要上大學了,也不想惹事。”
尹雄一陣怪笑:“嘿嘿,好孩子。”一指旁邊的那個皮裙女孩子:“看見她了嘛,她是師大的大一生,現在跟着我們混呢,小碗,你說是吧。”
呃,介女孩子名字好奇怪,叫小碗?求知道,有木有叫小筷子的,闊以配對咯。
小碗笑笑,沒說話,只看着我,我心說你看屁啊,爲了錢可以什麼都不要嗎?還有木有節操啊?長的又不醜,幹嘛非得混黑啊,真搞不懂了。
見我不說話,尹雄又問了句:“不想幹是吧,等死吧,我們見一次打一次你信不信?”然後毫無徵兆突然暴起,將手中的玻璃砸了過來,我一偏頭玻璃杯摔在牆上粉碎。
“麻痹的,滾!”
我趕緊夾起尾巴溜出來,葉智超要迎上來,我忙做個手勢制止他們,一齊回到後面的茅草亭,葉智超問我怎麼回事,我把剛纔的事一說,大家都沉默不語,我問黑子,你知道這個尹雄是幹嘛的,這麼牛逼。
黑子說可以,他有個同學是江北區的,有時間來問問。我罵了聲:“操,還有時間來問問,看來你真一點不急啊,小花馬上被人搶跑了你特麼就急了。”
黑子也變毛變色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
我懊惱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嘛,他們過來肯定要佔場子,你以爲你舅舅這個店這麼好的生意能開的長?我不願意幹,他會找別人幹,肯定會有人乾的,到時候砸了你的店,搶了你的小花,我看你哭吧。”
我這麼一說,他們都急了,這可不是小事,可是我們只是個蛋疼的學生,又不是警察,也不是黑澀會,我們能幹嘛?我相信他最後說的那句話真不是威脅我,而是真的會這麼做,直到我們屈服爲止。
黑子罵了聲:“麻痹的,不管他,我們學校一定要團結起來,別人我們管不着,我們學校可不能亂,他們要是敢亂搞,我們就跟他們幹!”瞧黑子說的那麼斬釘截鐵的,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黑子說明天回學校各班聯絡起來,準備對抗尹雄他們,這頓飯吃的心神不寧的,只草草喝了一瓶子啤酒我們就散了。
黑子他們五人仍然呆在店裡,以防尹雄他們真的砸飯店。我跟黑子說如果打起來趕緊打電話給我,我們馬上就過來。
我雖然羣毆打架,但畢竟是學生,跟黑澀會打架完全是兩碼事,他們打起來是會死人的,大刀長矛的真幹,小時候我親眼看見一夥人把三四個人打趴在地上,臉給跺的稀爛。
我回家時才七點多一點,剛到家就接到趙依依的電話,這貨還真是關心我,心裡覺得暖暖的,只說是黑子叫我老大,沒提尹雄的事,怕嚇着她。
我回電話的時候張雯琪就在旁邊玩電腦,我掛了手機,她很屌地轉過圈椅問我:“哥們,是不是又捱揍了?”我擦,這都知道。我見瞞不過她,就把尹雄要我跟乾的意思說了,張雯琪靜靜地聽着,半天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開口道:“逗逼,說你蠢,你真就是一頭驢。”
我慒了:“我怎麼就逗逼了?又罵我!”
“你想啊,尹雄既然會說這種話,他肯定是有後臺的,打你是妥妥的,等着挨抽吧。”
我操,我還真沒往這上面想,神仙打架,p民遭殃啊,我問她:“納尼,怎麼辦?”
張雯琪刁滑地一笑,伸個懶腰:“我保護你啊。”
我忍不住罵了聲:“操!”如果明天在學校門口上演一場羣毆事件,然後張雯琪神兵天降,把我給救下來,會出現神碼狀況?用屁股都能想象得出,“破爛王”被他家牛叉叉,灰常灰常牛叉的保姆給救了。
艾瑪,“破爛王”一世英名就介麼完蛋了,全校同學會不會笑趴下?老子又回到了從前,經常被人家痛扁,被人家各種奚落鄙視,趙依依會不會離我而去?尼瑪,越想越是糾結,越是糾結就越是懷念起林彩雲和騷老頭來。
有林彩雲的霸道和騷老頭的奸詐,我纔有膽量裝逼,沒有他們就好象我被抽了主心骨,張雯琪雖然也很牛叉,但她也只能保護我而已,霸氣如林彩雲她不還夠看。
我又把於建新約我星期六吃飯的事一說,張雯琪說了聲:“去吧,也許是好事。”
我就說他們讓我把你帶上,張雯琪乾脆利落回絕:“不去!表拿我當花瓶出去顯擺,那是給你自己找麻煩。”
我納悶道:“我沒拿你當花瓶,你太多心了。”
張雯琪嘿嘿笑了一陣,說:“宋海平,別跟我說你沒這個想法,是個男人都喜歡騷包,你跟他們沒什麼區別,有腥味就想叮兩口,顯得自己多牛逼,能泡上幾個美女,個個對你鍾情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非你不嫁。”
我惱火道:“張雯琪,我在你心裡就是個這樣的人?太失敗了吧。”
張雯琪揪過我的衣領靠近她的臉:“別跟我說你是個好人,是個正人君子,你就是個壞蛋流氓,沒本事還想顯擺騷包的蠢驢!”
我看着她臉,曾經無數數yy的臉,此刻卻再也沒了興趣:“你贏了。”
張雯琪放開我,站起來從衣櫥裡拿出衣服去洗澡間洗澡去了,我還在鬱悶呢,就聽她喊了聲:“過來幫我擦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