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聽完這個悲傷故事,都目瞪口呆,實在無法想象一起殺人案裡竟然會牽扯到十幾年前我媽的事來,並且從中得知秘密文件絕非一卷,而是應該有很多卷,當年我爸爸不知道處於什麼樣的目的將這些卷宗分散開來,致使我媽也遭受到了牽連,其實仔細想想,即便沒有卷宗這回事,那夥人也絕不會放過我媽的。||
那麼當年警察訊問的時候我媽到底說了些什麼?以至於到現在還耿耿於懷,不惜一切代價要拿到那份卷宗。
這份卷宗裡隱藏了怎麼樣一個秘密,會讓這夥人喪心病狂地要殺人滅口?
莫家成,那個僅僅比我大一兩歲的孩子,他到底有些怎麼樣一顆堅強的心,才能夠承受這麼沉重的生命之重?他能夠活下來絕對是個奇蹟,是讓秦禮明走向墳墓的哀樂,更是敲響那股勢力的喪鐘。
我突然感覺到渾身發冷:“剛纔那聲槍響會不會是有人殺死了莫家成?”我這麼一說,在沉思中的三人擡起臉來看着我,目光中都帶着明顯的恐懼,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騷老頭會有這種表情。
他的表情讓我覺得事情比我們想象的可能更要糟糕,如果有人打死了莫家成,極有可能最後一個知情人就消失了,那股勢力從此以後便會隱身,從那股勢力的瘋狂勁上來,我隱隱覺得莫家成也許真的知道那個秘密。
騷老頭突然站起來,迅速踏出屋子,消失在黑暗中,帶着一股風吹得我們都縮起了身子,我招呼琪琪過來鑽大衣,琪琪不肯,我只好脫下來披在林彩雲身上,讓她們倆鑽在大衣裡。
我又給她們續上熱茶水,才覺得渾身寒氣深重,凍得腳有些麻了。
騷老頭回來時,臉上帶着沉重的表情:“莫家成死了……”。
我們知道莫家成凶多吉少,但沒想到我們剛接觸到這件謎案的表面,莫家成就死了,我原以爲林彩雲會痛哭流涕,但沒有,她的神情十分平靜,也許是這件事情讓她震驚失態,但很快她就適應了這種現實。
莫家成的事成了無法再追查下去的案件,我們的事也要告一段落了,天亮我們還得趕回t市,不能在此多耽擱,折騰了一宿,大夥兒都是疲憊不堪,我倒在牀上就睡着了,迷糊中覺得身邊也倒了個人,估計是騷老頭。
次日一早就聽見有人在牀邊嚷嚷:“懶驢,快起牀了。”睜開眼睛見是琪琪,氣就不打一處來,原來叫我蠢驢,現在又叫我懶驢,看來她真心是想讓我跟驢做親戚,媽蛋的,我得教訓教訓你,張口就罵:“八婆,大清晨的吵死了,快爬走!”掀起被子想矇頭再睡。
琪琪一把揭我被子:“我姐讓我來叫你,敢不聽!”
嗬,把我氣的,這丫頭片子拿着雞毛當令箭了,我怕老婆不等於怕小姨子吧,扯着被子叫:“你爬走,呆會捱打跑你姐姐那哭去。”
這貨一順手小鞭子就到了手裡,我趕緊放開被子,說:“琪琪威武,怕了你了還不成嘛。”
琪琪收起鞭子:“少來,快起來,要下雨了。”
“昂?下雨?”我伸着腦袋向外看,透過不大的窗子果然看外面陰沉沉的,三下兩下套起衣服,到了外面,見外面天灰濛濛的,朔風一個勁地吹,我擦,這哪裡是要下雨,分明是要下雪。
屋子裡,林彩雲把重新燉好的雞又端上來,給每人撈了一面掛麪,這東西我真是第一次吃,比超市裡賣的包裝好的麪條要好吃,我吃着面並沒有看見騷老頭,就問林彩雲:“你爺爺呢?”
林彩雲還沒說話,琪琪就搶着說:“爺爺去找蹦蹦車去了,就你懶,叫你還不願意起來。”
林彩雲揪下一個雞腿要給我,我說你給琪琪吃吧,她太瘦了。
林彩雲瞪眼:“你過來!”
我只好伸出碗去,原生態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我吃了兩個雞腿兩面,撐得夠嗆。放下碗走到門口,外面已經飄起了細密的雪粒,騷老頭也回來了,說要走到前面村才能坐到,雪再大就走不掉了。
我們來時什麼樣子,走的時候還是什麼樣子,也沒讓騷老頭送,然後我們三人拉起風帽急急向前面村子走去。
一想到雪這麼大,這一路之上可千萬別出什麼問題,走着走着,那雪就越發大起,雪片如同花瓣飄飄灑灑,天地間一遍迷茫。
我嘀咕了句:“我靠,要麻煩了啊。”
林彩雲說了句:“快,走快些!”到最後我們是一溜小跑到了前村,開蹦蹦車老頭非讓加了三十塊錢才肯走。到了青草湖鎮,那雪已經下的已經有一腳深了,也是我們運氣好,剛下車就看見一輛路過車前往t市,我們連滾帶爬地上了車在位子上坐下才舒了一口氣。
剩下的事就不能我們能決定的了,只能祈求菩薩基督真主阿拉保佑了。
我們三個人坐在最後一排,相互擁擠在一起取暖,林彩雲掏出三塊巧克力,我沒要。這功夫車緩緩地停下了,我探頭一看,我擦,前面應該是高速公路入口,下面排了很長的一條車隊,司機下車去打聽情況,才了會跑回來說:“高速封閉,只能走老國道了。”又倒車往回開,後面車挨着車,費了好大勁才順利上了老國道。
老國道很窄,慶幸的是路上沒多少車,車開的很慢,一車人都好象睡着了似的,我們也跟着犯困。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覺得手上一疼,忙睜開眼睛,只見林彩雲低着頭趴在我腿上小聲說:“別吭聲,要出事!”
我一聽渾身就覺得一緊,肌肉就緊張起來,眼睛迅速在車廂裡掃了一圈子,並未發現有何異常,我眼斜看了了靠在我肩膀上的琪琪,只見她眼睛微眯,顯然她早就知道了。
客車緩緩停下,有人大力拍打着車門:“開門,檢查!”又有人在右邊的使勁地拍打車門。這麼一鬧,車廂裡的人全醒了,看着司機被人揪下去一頓老拳,接着從下來上來了兩個二十多歲的混混手着拿着軍刺,站在過道里,兩眼在車廂裡掃來掃去。
“你們聽好了,我們是求財的,不想傷人,但如果有人想搗蛋,那就不好辦了,給你們十分鐘,把錢全掏出來放在我帽子裡。”說着取下帽子露出光頭向後面走來。
我擦,半路上遇到打劫的了,我小聲問林彩雲:“怎麼辦?”林彩雲沒好氣地說:“涼拌,你是個男人哎……”那光頭男就到我們面前了。
光頭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琪琪,呲着牙齒皮笑肉不笑地說:“小朋友,把錢拿出來吧。”
我看他一呲牙露出左邊一顆金光閃閃的大金牙,還有脖子上掛着拇指粗細的金項鍊。我擦,這貨也是個富二代啊,你都穿金戴銀了,還來打劫我們這些窮屌,尼瑪還讓不讓人活啊。
我手慢慢掏出皮夾,把僅有的五塊錢掏出來放在帽子裡,光頭又把帽子伸到琪琪面前,我趕緊說:“歐巴,她們倆是我妹妹,我送她們去上學,錢全在我這了。”
光頭呲着金牙調笑了句:“噢,親妹妹還是親--妹妹啊,嘎嘎嘎。”我陪笑道:“當然是親妹妹。”
光頭便不理我了,把帽子伸到跟我們坐一排的抱孩子的婦女面前,那女人臉都嚇白了,懷裡的孩子哇地一聲哭起來,女人趕緊掏出小布包想從裡面挑點錢給他,光頭一把壓過去,一抖小布包,十塊五十一百花花綠綠的包在一起,光頭呲着金牙笑了:“麻痹的,看不出來還是個有錢人。”
那女人臉更白了,一伸手要去奪:“大哥,這是給孩子的看病錢,還給我吧。”
光頭一甩手:“去你媽的,滾!”
女人放下孩子衝過去抱住了光頭的大腿,大哭道:“大哥,求你了,這是孩子的救命錢,求你了大哥……”
光頭大罵:“放開,你特麼放開!”甩了兩下沒甩開。我只覺得渾身顫抖,血液都要涌到頭頂了,正要站起來,林彩雲使勁按住我,小聲喝了聲:“別動!”
光頭一把揪住那女人的頭髮就要打,就聽前面有人陰陰地說了聲:“毛頭,把錢還給她,別忘了我們的正事!”說着一雙三角眼向我們瞄了一眼,我一下子覺得如墜冰窖,渾身一陣的發冷。
光頭擡頭也向我們掃了一眼,放開那女人,將錢扔在女人身上:“拿着,滾!”女人千恩萬謝撿起錢回到座位上,抱起孩子拍着:“別哭哈,沒事了。”
光頭繼續拿着帽子一排一排地勒索,手裡還威脅地拿着雪亮的軍刺,車裡坐着的都是些老百姓,面對手執利刃的流氓還能有什麼辦法,只得又氣又怕地掏出錢去。
光頭勒索完了,拿着一帽子錢走到三角眼眼前:“大哥,收拾吧。”
三角眼接過帽子遞給下面的另一個青年,轉過身衝着我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