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一開始就投降,還故作高雅姿態的人,顧曦和更是欣賞這麼一個女子,如此有着傲然之骨。只可惜了,這種人,他也確實留不得。
“你說的,可是護國將軍韓衝之女?”顧曦和問道。
“對!”唐亦瑤驚詫般的看着顧曦和,“你怎麼會知道她……”
“我與她見過一面,確實是個奇女子。不過她拒絕投降,所以和旁人一樣,被囚禁在地牢裡!”顧曦和淡淡的說着。於他而言,雖然對於這個女子有所傾佩,卻也沒有可以特殊對待的。對於北潯國忠誠的人,於他而言,必然是留不得的。
唐亦瑤暗了暗眸海,眼底閃過了些許無奈。許靜怡雖然看似柔弱,有着一番大家閨秀風範。可是實際上的呢?她卻是個堅韌固執得很的女子,做任何事情都極其的認真。只要她所認定的,必然是很難改變的。想必,她一身的傲骨,也不願意屈服於此吧!
“小和,我想請求你一件事,你可否答應我?”唐亦瑤輕聲問着,她那清亮的眼眸裡染上了一抹希冀。
顧曦和溺愛一笑,道,“有什麼你就說吧!你該知道的,我是不會拒絕於你的。”
被那帶着愛意纏綿般的眸海給震懾住了,唐亦瑤下意識的別過了眼,雖然不想麻煩於他,可是卻還是不得不那樣子做纔是,她輕聲說着,“你可以放了許靜怡嗎?她只是一介弱女子,於你,於朝堂而言,動不了什麼力量的。我會去說服她,讓她放棄的!”
顧曦和只是柔和的笑了笑,應聲道,“好!”只要你想要的,他都會盡全力的給她的。
“謝謝你!小和。”唐亦瑤說不盡的感激,她顫抖了下雙手,有着些許異樣的般的揶揄。
“不用如此。”顧曦和笑得十分真切,那眼底滿滿的寵溺,是於唐亦瑤的情感,“你救了我的命,這一切都不算得什麼的!再說了,能夠幫到你的,是我的榮幸纔是。”他擡了擡手,想要牽着唐亦瑤的手,卻被她給避開了,他那手僵住在半空中,微微的顫抖了些許,有着異樣的尷尬。
“小和,你我之間,我是感激不盡!如有來世,我必然會好好報答與你的。”唐亦瑤定定的說着,她那清亮的眼底滿是感激,只是那層顧曦和希望看到的情感被隔絕着,讓他不由得暗了暗眸海,他面容上閃過了一絲感傷,收回了手,淡然般的說着,“好了,我安排人帶你去地牢吧!”
說罷,顧曦和朝着外頭喊道,“來人!帶唐姑娘前去地牢,去見許靜怡!還有,給他們口諭,放了許靜怡一家人等!”
“是!”太監也不敢多問其他的,便只是應聲着。
“謝謝你,小和,我先走了!”唐亦瑤柔和般的說着,便直接轉身離開了。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剛剛那琥珀色般的眼底染上的情感,太深太重,她接受不得,也不敢去接受。或許,真的,若是沒有斐燁,她也許真的會愛上顧曦和。只可惜,他們相見太晚了。
顧曦和揹着雙手,看着那遠去走着的唐亦瑤的身影,那席紅衣伴隨着那一縷光芒印烙之下,顯得極其的耀眼,卻殘眼得很,如同一抹虛無的光芒,讓他捉摸不到的。眼見着那身影漸漸消失之際,他伸出手來,虛無般的在空中捉住了幾把,卻是更加的空虛了。
顧曦和臉上染上了一抹苦笑,他那琥珀色的眼眸滿是傷痕和悲慼,他無奈般的顫了顫自己的脣瓣,悲涼般的話語自脣瓣裡輕吐出來,“小遙,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要來世,只想要今生。只是,我又怎麼能去強求於你呢?”
顧曦和感慨般的看着那高位上的龍椅,那光芒之下,閃耀着耀眼般的光芒,如同象徵着高於天地間一切存在的地方。如此的高昂,如此的霸氣,如此的威懾一切……只是,卻得不到他想要得到的人。若是可以的話,他真的寧願放棄這一切,於她一起仗走天涯!可是……他生來使命如此,不可爲的,又如何能爲呢?!
顧曦和闔上了眸海,遮擋住了那滿是感傷的眸海。旋即掙開雙眼,那琥珀色的眼底少了那層感傷和柔和,多了層凜然威視般的霸氣。他大跨步朝着皇位走起,一臉傲然,王者氣派油然而生。他生來,就是王者。
……
地牢裡,周圍的門口都有着許許多多的守衛把守着,比起以往北潯國那邊的偷懶不正的形象,不得不說,顧曦和調理的這番人很是不錯。一個個都穿着宮廷守衛的服飾,手持劍,一臉漠然般的站着。
從路過門口到那牢籠裡的地方,每一處都安有蠟燭,雖然光芒有着些許黯淡,卻還是可以看清楚路途。沒有唐亦瑤想象中的那種地面潮溼,到處都是老鼠蟑螂什麼的,還是四周圍都有着犯人被鞭打而痛苦呼喊的聲線什麼的。這裡雖然看似簡陋,卻也算是比較好的了。
小太監一邊走着,一邊和唐亦瑤介紹這裡頭的情況,大部分都是顧曦和頒佈下來的政策。
比如說,這裡看守的兵官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絕對不可進行私刑。畢竟這裡關着的都是皇親國戚,一個個的身份尊貴,比起北潯國的大理寺裡的絕對權高於一切而言,到算是人性化不少。還有這裡不可以任何的虐待犯人。一切定奪,都需要審查過後,纔可以決定處決的。而顧曦和也會從中參與一二的。
唐亦瑤點了點頭,雖然不太懂,可是感覺到顧曦和倒是做得挺好的。畢竟這樣子減少了挺多的濫殺無辜的現象。
走到了女眷被囚禁的地方了,裡頭除了許靜怡之外,還有她的丫鬟碧落。那裡頭有些暗,只是約莫看到了兩個人影而已。
那跟在身後的地牢看守人,急忙上前去開了牢籠的門,“唐姑娘,小公公,你們快請進!”
唐亦瑤瞟眼看了下那個太監和那人,小太監自然是看得懂她的眼色,急忙拉着那個守衛人,道,“我們就先行退下了!我們候在外頭,有什麼事情,唐姑娘可以喊我們的!”
“謝謝公公了。”唐亦瑤點了點頭,那兩人便急忙的離開了。
兩人一路上小聲碎念着什麼的。那人湊近小太監跟前,壓低聲音問道,“公公,那姑娘可是何人啊?”
“那人可是你得罪不起的人呢!”小太監一臉傲然般的姿態,笑着道,“他可是皇上歡喜的人呢!你莫要讓她不高興了呢!估計,她快成爲我們的皇后了呢!”雖然這是小太監的猜測,卻也是差不了多少。
“什麼!”那人驚詫呼了一聲,他舒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還好剛剛沒有得罪啊!”
兩人在一旁碎碎念着什麼的,隨着聲音漸行漸遠的,倒是逐漸的不清晰了。唐亦瑤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也不想解釋什麼的。畢竟,清者自清嘛!
“你是?”柔和般的聲線響起,讓唐亦瑤轉頭過來,只是對上了那身窈窕的身影。一身淺水藍的長裙,長髮垂肩,簡單的用一根水藍的綢束好,玉簪輕挽。她眉間脣畔的氣韻,雅緻溫婉,表情中一如既往的溫和,卻透着幾分淡淡的漠然。只是此時,那面容有着些許憔悴和疲乏,看來關在監牢的日子裡,並不好過。
“許小姐,好久不見了!”唐亦瑤輕聲說着,面容淡漠,沒有絲毫的波動。一句“許小姐”,而不是“靜怡”的,倒是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了。
許靜怡先是一怔,旋即一臉驚喜般的上前去,拉着唐亦瑤的手,歡喜道,“原來你還好好的你的!我還以爲你出事了呢!讓我擔心好久呢!小遙,你現在可是怎麼樣了?怎麼會來這裡的,可是……”
“許小姐!”唐亦瑤喊住了許靜怡,她推辭般的推開了她的手,眼底越發的淡漠了,“我們之間,有些事情就不用說清楚了吧!你我都知道的。”
許靜怡一怔,旋即,那臉上的驚喜化爲了淡漠,收斂下了那番帶着的溫和,“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呢!看來,我也沒必要解釋的呢!只是,你現在可好?”
“小姐!你擔心她做什麼呢!沒聽到那太監說的嗎?她會是他們的新皇后呢!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也許她早就……”碧落在一旁酸溜溜的說着,對上唐亦瑤那面容,她眼底滿是不滿。本來這個女人一開始說話的,她就不喜歡了。不,應該是說,對於她加小姐不好的,她都不喜歡的。
“碧落!”許靜怡呵斥了一聲,她眼底染上了一抹歉意,“別介意碧落的話!她只是……”
“沒什麼!”唐亦瑤也不在意。她定定的看着許靜怡,這個女人,幫助過她,卻也害過她……只是她卻怎麼樣也提不起恨她。也許,此時,她來自心底,還是在可憐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