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鉤吻拖着傷了的腿衝進殿中來,手中金弓彎起來,一次性搭了九支箭矢在弓上。
見鳳漓被團團圍住,忙越過衆人頭頂,跳到鳳漓身邊,手中金弓對向包圍着鳳漓的衆人:“誰敢妄動,雕爺我的金弓可不認人!”
人羣裡有人鬨笑,“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你——”話音未落,那人已被一箭封喉,當場射死在地。
鉤吻冷冷喝道:“雕爺我的箭可沒長眼睛,誰還想上來試試,儘管放馬過來!”
有人不信邪,偏偏要拿了刀劍向鉤吻鳳漓兩人砍來,“他就一把弓,我們這麼多人,他忙不過來,大家一起上!”
被那人一鼓動,原本早就起了殺心的衆人,已不受控制,瘋了一般持了兵器往鉤吻和鳳漓砍去。
鉤吻一次連射九箭,殺傷力實在是夠足的,但是無奈人多,還是沒頂住,手臂處捱了好幾刀,有的甚至已見骨。
鳳漓也沒好到哪裡去,右肩被刺了一劍,一劍從後背直貫穿到前胸。
鳳漓擡手摺斷了那柄插入他右肩的劍,頓時飛躍了出去,直奔夕歲花樹的花頂,落下時,手中已握有一朵紫色的夕歲花。
他將夕歲花扔入丹爐之中,冷聲道:“鉤吻去守着丹爐。”
“是!”鉤吻拖了傷重的腿行至丹爐前,拿了弓箭隨時準備再戰一場。
鳳漓擡手,衆人眼中一驚,不知何時此人手中多了一柄玄鐵重劍。
那劍看起來寒光陣陣,習武之人對殺氣實在是敏感得緊,他們隱隱都能觸到那玄鐵重劍突出的濃濃殺氣。
鳳漓寒眸掃了一眼殿中的人,聲音冰冷刺骨:“剛剛爾等冒犯的言語,本人就不計較了。諸位也看到了,這一樹的夕歲花,都有劇毒,你們若是不怕毒,隨便去採摘便是,本人並不阻攔,只是有一筆帳需算上一算,剛剛誰砍過本人的屬下,請自斷一臂呈上來,免得我親自動手時沒有輕重。”
“你行不行啊,別說大話了——啊——”只見剛剛那個說話的人,胳膊已飛了出去。衆人都沒看清鳳漓如何動手,便已卸人一臂,這功夫,實在是無法形容了,登峰造極的武陵盟主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如何?”鳳漓冷掃了一眼衆人,“現在滾還來得及,一定要我動手的話,隨時奉陪。正好今夜我也有些閒暇。”
“不,不敢,不敢了!”
“大俠饒命!”
“謝大俠不殺之恩!”
……
一殿的人瞬間作鳥獸散。
鳳漓這才移步到丹爐前,見丹藥正好煉成,便拾起裝入瓷瓶中,讓鉤吻收了丹爐,扶着鉤吻往後山懸崖邊撤去。
待二人趕到懸崖邊時,天雷正等候在那裡。
“爺,你受傷了?”見鳳漓右肩鮮血染溼了玄色衣裳,天雷忙跑過來查看,又見鉤吻重傷得連路也走不了,便先將鉤吻負在背上。
“崖下可準備好了?”鳳漓問。
“爺,準備好了。走吧!”
崖邊有兩條長藤墜到崖底。鳳漓扯了一根,往下滑去。
天雷揹着鉤吻,扯了另一根滑了下去。
及至觸了地,便有幾人的馬在等着。
衆人躍上馬背正要撤退,卻見崖頂紅光一片,有人嚷嚷着:“他們在崖底,快,追!”
鳳漓順利催開了夕歲花,煉好了解藥,心情大好,對天雷一笑,“走吧,他們能追上,就真是見鬼了!”
天雷笑道:“爺,這一計劃爺籌劃了這般細緻,賀蘭王府的人到現在怕是還沒摸找頭腦,究竟是誰盜走了夕歲花。”
“讓他們猜去。”說罷,鳳漓已策了馬疾馳而去。天雷等人忙跟了上去。
鳳漓帶着衆人回到客棧時,卻見房中已無人。
無論是阿曛的房間,還是木槿的房間,一個人也沒有。
就連京墨白薇等人都不知去向。
“爺,出了什麼事?”見狀,天雷心驚。京墨這小子帶了衆人去了哪裡?說好的天明時他們會回來,若沒回來的話,就由京墨領着阿曛和木槿出城的,如今他們趕在天明之前到的客棧,卻沒見到人,不知道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先搜一搜各房中,看看可留有蛛絲馬跡。”鳳漓臉黑得厲害,但遇事依舊沉穩。
鳳漓正繞着房間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卻見一個黑乎乎的煤球從牀底下滾了出來,見到鳳漓,一雙圓眼睛眨巴眨巴着掉淚。
鳳漓支走天雷等一道陪他在房中尋找痕跡的人,待人走遠,纔對那黑煤球道:“你個貪生怕死的,自己僞裝起來躲過一劫,睜眼看着別人將小七擄走,小七這次沒事便罷,若是有什麼不測,你就一輩子頂着這一身黑毛吧!”
香雪抖了抖身子,那身上的碳粉掉了一地,才稍稍顯出她雪白的皮毛來。
聽鳳漓這般講,忙道:“帝君,來人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我只得在煤堆了滾了幾滾,斂了氣息,纔不被發現,是爲了留下來將發生的情況告訴帝君啊,不然帝君怎麼知道去哪裡救小七?”
“來人是誰?”鳳漓臉沉了又沉。自己在賀蘭山登雲封頂動用真氣催開夕歲花,總會有人能夠探知他的真氣,認出他來的,只是這人是敵是友他尚未得知。
卻聽香雪道:“是玄女。她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將小七和木槿等人帶走了,去了附近的崑山。”
“是她?”鳳漓臉色冷得厲害,嚇得香雪直抖。
卻聽鳳漓又道:“你跟我走一趟崑山。鉤吻天雷等人不能跟過去。”
說罷,推門出去,交代一番鉤吻天雷領了人直接去找驃騎將軍簡晞匯合,自己則騎了馬帶着香雪往涼州北面的崑山而去。
待按照香雪的指引尋到玄女在崑山的府邸時,天早已亮透。
在院門前頓了頓,鳳漓才敲了敲院門。
開門的正是玄女。
一身雲錦緞面襖裙的玄女,斂了她那一身仙氣,打扮得跟人間未出嫁的姑娘一樣,除了一雙鳳目有些凌厲,看起來就是個嫺婌大方的大家閨秀。
“表哥,你總算是來了。”玄女淺笑盈盈,朝鳳漓福了福,“兩位表嫂在屋裡哩,正等着表哥一道用早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