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下壽宴安排之事起,楚晗開始變得忙碌起來。每日都在草擬方案,各方各面都要思索周全。
大致方案已經有了着落,可一些細小的事情還是需要考慮得當的。比如宴會上的歌舞安排都是極其考究的,彩袖傳來 宮裡的消息,太皇太后有意讓自己獻上一舞,可問題就在於她雖然喜歡跳舞卻從來沒有學習過,技藝恐怕不盡人意。
她努力回想以前看過的影視作品中的歌舞橋段,希望找到一些靈感,跟着記憶緩緩輕舞。
花影間,楚晗身着一襲梔子花白的銀泥羅裳襦裙,手持一把粉彩羽毛小香扇,正翩翩起舞。說是跳舞還不如說是拿着扇子玩弄,她雖然會些樂器,也喜歡跳舞,但卻從來沒有上過補習班,只是自己瞎亂跳一陣罷了。
彩袖正欲打斷她,卻被百里長雲隻手打斷。楚晗低吟淺唱,腳尖輕踮,舞步分飛:
化作風化作雨化作春走向你
夢如聲夢如影夢是遙望的掌印
化作煙化作泥化作雲飄向你
思如海戀如城思念最遙不可及
你問西湖水偷走她的幾分美
時光一去不再信誓旦旦留給誰
你問長江水淘盡心酸的滋味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化作詩化作筆化作燈寫着你
默唸着輕嘆着那些深沉的字句
化作路華作徑化作情找尋你
愛一次夢一場思念最遙遙無期
……..
一曲唱罷,風吹起木槿花紛紛揚揚的灑落,美輪美奐。她長髮飛揚衣袂飄飄,如落入凡塵的仙子,不諳世事。
“咳。”聽見有人咳嗽,楚晗收起了動作,側過身,看見站立門前的百里長雲,花木擋去他部分身影,但她明白他一定是待在那裡很久了。
巴掌大的小臉因爲羞怯漲的通紅,櫻脣輕咬:“彩袖,怎麼也不見你通報一聲。”這死丫頭,幹嘛去了。
“是我吩咐她不要打攪你的。”
她就是隨意唱唱拿着扇子胡亂舞弄一通,居然被人看見了,羞死人了。百里長雲看出她的窘迫,並未在意,“這次來 是想與公主商討壽宴相關事宜。”她點點頭,臉上尚未紅潮未退盡,平添幾分嬌俏可愛。
沒等她吩咐,彩袖自覺的端上茶水,依然是珍貴的雪碧螺,她輕抿一口熱茶,等待他開口。
“這次壽辰宴會,其他四國都會前來參加。”他輕輕吹散白玉瓷杯裡的茶葉,貌似不經意的提了句。
“不錯,以國師大人的聰慧,想必已經猜出原由了。”楚晗正色道,提到此事,一直都是她心頭之患,四國國君同來赴宴,在以往是從來沒有的事,如今已成了燕國頭等大事。甚至超越了壽宴本身。
“略曉一二。壽宴本身就是個幌子,如今大燕的情形不想被其他國家惦記都是難事。”百里長雲淺酌,微眯雙眸,依然 神色淡然,彷彿置身事外。
“那國師大人有何高見?”
百里長雲揚眉:“高見的話,公主殿下怕早已成竹於心。”
楚晗讚賞的看着他,這男人不錯嘛,這麼會看透人心:“不錯,本宮自是知道此次其他四國來的目的,斷然不會讓他們嚐到任何甜頭。大燕的江山,任何人都別想指染。”她起身望向遠處,氣勢逼人,雙手負於身後,仿若指點江山般激揚。
百里長雲執起茶杯的手一滯,擡頭看她,一藍一黑的雙眸風雲暗涌。
“當然,我還需要國師大人的幫助。”楚晗回身看他,瞬間恢復成那個單純天真的少女。
“公主需要左翼軍做什麼。”當真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什麼都能猜到。百里長雲雖爲大燕國師,卻並非虛名,手中掌管 燕京最精銳的部隊,這也是爲什麼他一直不屑於官場逢迎卻依然被百官忌憚的原因。
“國師大人果然天資聰穎,本宮的確需要藉藉左翼軍。”楚晗勾脣一笑:“因爲,本宮需要一場表演。”
百里長雲冷冽的面容浮上幾許笑意:“但憑殿下做主。”
她沒有依言讓自己懷上繼承大燕基業的子嗣,孩子她會有,但不是現在,所以在此之前她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守護大燕,安保他無恙。
花影叢間,璧人對酌,巧笑淺語,羨煞旁人。和往常一樣談完了正事百里長雲並沒有逗留,踏着暮色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