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失望的回府,疲憊不已,但那種心累的感覺遠遠超出了身體上的疲乏。大燕如今危在旦夕,放眼朝中卻找不到一個能排憂解難的人。朝廷的不幸,也是整個大燕的不幸。
君無昧進來時,看見趴在案几上單手撫額的楚晗,憂傷無助的模樣惹得他無限憐惜。
“邊疆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小晗兒不必過度憂思。”
楚晗嘆了口氣,有萬般無奈之情,浸染了憂愁的眉眼定定的看着君無昧,“如今算是多事之秋了,你可知早上宮裡急着傳喚我是爲什麼?父皇他……不知爲何昏迷不醒。”
君無昧蹙眉:“宮中可有什麼可疑人出現?”
楚晗搖搖頭,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侍寢的靈妃柔弱不堪,捏死一隻螞蟻都成問題,如何加害父皇?可…..有沒有可能….受人牽制。
“別想了,皺眉頭會容易長小皺紋哦。”他實在心疼她這般無助煩心的樣子,身爲女子她本不該承受這麼多的。
她也不想思慮過多,但如今一系列的事情有太多疑點,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尚處在怎樣的羅網中。屢次刺殺她不成功轉戰皇宮裡的君主了麼?
君無昧溫柔的撫平她的‘川字眉’,一把將她摟住懷裡,輕柔的呢喃道:“小晗兒可是還有爲找不到合適出征的人而煩惱?”
楚晗點點頭,心累到不想提起此事。降書已經寄出,但她卻沒抱什麼希望,這仗十有八九還是得打。
“如此,由我帶兵遣將應徵如何?”
“你….你說什麼?”
君無昧寬慰的抱住她,用臉頰輕輕的蹭蹭她,語氣輕柔卻又堅定的說道:“我的女人有了難事,我自然是要爲她分憂解難的,小晗兒你且信我,你男人足夠有能力與你並肩睥睨天下。”
楚晗心中漫過一陣感動,卻依然疑惑的問道:“你可是讀過軍書?”
君無昧一笑:“我雖自幼喪親,但表舅他還算疼我,看出我從小不愛四書五經,獨愛兵家之事,所以在這方面他還教會了我不少東西。”
“你表舅就是南郡太守?”
君無昧點頭:“不錯。所以你可以放心,即使你夫君我不能倒打一耙,反攻了他陳國老巢,也能誇下海口,奪回那損失的三座城池。”
她自然是願意相信他的,但這次的對手是狄銘,那個常勝將軍啊。她是有私心,她不願意自己身邊最親密的人去拋頭顱灑熱血,不爲別的,就是這經驗方面,他和百里長雲都不會是狄銘的對手。這一點除了沙場老手景灝可以讓她放心之外,就只剩下當年長平一站,僅用八千人擊退敵方五萬精兵的----景鑠。
那場戰爭是大燕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以少勝多案例,也正因爲那次作戰經歷,少年景鑠被燕文帝封爲‘武安候’。尚未弱冠便已封侯進爵,當年的景家在大燕可謂是炙手可熱。少年鮮衣怒馬、意氣風發,自是惹的大燕不少閨中女子的芳心暗許,這其中也包括之前的燕楚晗。
自古美人愛英雄。也正是因爲皇權的壓迫,燕文帝一紙昭書,不顧以死相逼的景灝,硬是強行揮旨讓景鑠成了公主府中的男寵之一。簡直是寵自己的女兒到了無法無天、另人髮指的程度。自古母慈父嚴,這燕文帝似乎在寵女兒的這件事上,沒有任何底線。
“又發什麼呆?”
見她走神的厲害,君無昧有些無奈,“估計你太累,需要好好休息,我先離開,你好好睡一覺。”
將她抱在牀上,仔細爲她蓋好被子,君無昧親親她的額頭,待她閉眼之後輕輕關門離去。
牀上的楚晗瞬間睜開了眼,下了牀。她不能坐以待斃,什麼都如此被動,既然老子找不到突破口,不是還有兒子嘛。
她要去找景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