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拿着湯匙在面前的銀耳紅棗羹裡攪來攪去,卻是一口沒喝,那種心悸的感覺似乎並沒有因爲自己刻意的忽略而減少半分。到底是什麼原因,如此心神不寧的。
“公主!公主!”
彩袖慌慌張張跑進來,拉着楚晗就要往外跑,“發生什麼事了彩袖?”
“宮裡,宮裡傳來消息,皇上…….”四處張望了下,附在她耳邊說道:“皇上出事兒啦,娘娘吩咐您速速進宮。”
什麼?父皇他!昨兒進宮看他還是好好的,怎麼今天就。來不及細思,楚晗一頭鑽進馬車火速趕往皇宮。
此時的皇后稍稍鎮定了些,凌厲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靈妃。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如此青蔥年華確實招人憐愛,可她這張臉像極了那人,卻是個禍端。
看着明顯體力不支,已經顫巍巍跪不直挺的女子,皇后沒有生出半點憐惜之情,無端的厭惡起來,枉生了這張臉,可是一點都不如她。記憶裡,那個人是那般絕代風華,似朝霞耀眼奪目,如雪蓮高貴磊落,她…….
“娘娘,公主殿下來了。”
傳話的宮女話音剛落,楚晗便已經大踏步走了進來。
“母后。”
“晗兒,你來了就好,你父皇突然昏厥,考慮到朝堂之事,母后不敢聲張,傳令讓所有人保密此事,才吩咐讓你進宮來商討。”
楚晗四處看了看,牀前的太醫,焦灼的宮人,疑慮的皇后,以及跪在地上不吭聲的女子……
見她目光停留,皇后冷聲道:“不錯,昨夜就是這個女人侍奉的皇上。”
楚晗微微皺眉:“擡起頭來。”
靈妃已沒了多餘的力氣,雙膝跪的麻木,聽到命令仍然費力的擡起頭來。
一張慘白冒着冷汗的小臉映入眼簾,我見猶憐般楚楚可人,輕咬的朱脣已經滲出絲絲血跡,有些微潤的鬢髮隨意貼在兩頰,細弱如柳。
果真是靈動可人又楚楚可憐,這般女子,怕是自己身爲男人都會把持不住,太能激起保護欲了。只是爲何這女子看上去會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長的和自己有幾分相像呢。
“就是這個女人,你父皇會突然昏迷不醒,說不定是她乾的,定是別國派來的奸細,專門魅惑君主,其罪當誅。”
跪在地上的靈妃小臉更是煞白,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辯解道:“皇后娘娘明察,臣妾是冤枉的。”
“還敢頂嘴!本宮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皇后色厲內荏,雙目圓瞪,似要將靈妃生吞活剝。
楚晗一愣,這母后平日裡爲人平和,也是在這後宮中見慣了大風大浪之人,很少見她如今天這般嚴厲苛責的。這是爲什麼?
“來人,給本宮將這女人關進大理寺,嚴加拷問,直到她說出實情爲止!”
靈妃一聽,最後的力氣也沒了,眼睛一閉,竟昏了過去。
“還愣着做什麼!押下去!”
“這…..恐怕不行。”福公公上前賠禮道:“皇上昏迷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吩咐誰也不能動這靈妃娘娘。”
“你!”皇后怒氣更勝,滿腔怒火滔天,直叫福公公冷汗連連。
“母后息怒,依兒臣來看,這靈妃羸弱不堪,也許並非傷父皇之人,還是先讓人將她帶下去,一切等人醒來再做定奪。”
皇后噤了聲,平息了怒氣,才點頭應允:“先按公主說的做。”
宮侍將昏迷的靈妃帶下去,皇后眼不見心不煩,調整了情緒,握住楚晗的說說道:“晗兒,有件事情,母后要與你說來你父皇之前一直不讓本宮開口,可眼下,這關乎到你父皇安康,性命攸關,母后不得不告訴你,哪怕醒了你父皇怪罪與我。”
楚晗看她表情凝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正襟危坐等待下文。
“本宮想告訴你,其實……”
“報!!!”
宮外有絨甲士兵手持捷報急速跑來,“啓稟皇后娘娘、公主殿下!邊疆八百里告急!陳國舉兵南下,攻我大燕,已奪我國三座城池!望皇上定奪此事!”
什麼!陳國攻燕!
楚晗心驚,來了麼,之前那股濃烈的不安。
“娘娘!”身旁,連連受到驚嚇的皇后終於堅持不住昏厥過去。楚晗抱住她的身子,厲色喝到:“太醫何在!”
先前亂做一團好不容易鎮定的宮人又開始惶恐起來,楚晗快刀斬亂麻,高聲吩咐道:“來人,將皇后送回寢宮,好生照料!太醫組留下仔細研究皇上病情,太陽落山之前,本宮要一個滿意的答覆!福公公去安排各軍機大臣及三品以上文武官員,議事廳候命!”
衆人得到命令很快鎮定下來,各司其職,楚晗想了想復又吩咐道:“此事萬不可傳到太后耳朵裡!”
“是!”
“是!”
……..
玉華山歸來遇險、秋獵遇刺、皇帝昏迷、陳國伐燕,這一切的一切好似迷霧團團,讓楚晗知道自己可能深陷旋渦,但她卻無法弄清很多事情,母后昏迷之前到底想告訴她什麼?父皇不肯告知自己遇刺真兇又是爲何?
命運的軸輪開始轉動,所有人和事,註定要有牽連,明日的大燕,可會在她燕楚晗的手中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