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冬至,天氣越發寒冷起來,楚晗的的冬眠症已展露無疑,活脫脫的起牀困難戶。
可吃皇糧的人還得風雨無阻咬緊牙關去‘上班’。遲到已經是小事情了,近幾日比皇帝去的還晚的,放眼整個大燕,也只有她敢了。對於百官的隱忍與不滿,燕文帝卻樂意睜隻眼閉隻眼。
這日散了朝,心中只想倒頭睡回籠覺的某人,還是被請去了後宮喝早茶。
“你說母后找我有事?”
前來傳話的太監恭敬的點點頭:“回殿下,皇后說近幾日想您的緊,早早的布好了茶水,盼着和您嘮嘮嗑。”
並不是沒有先例,之前母后找上她全是讓她早點爲大燕開枝散葉,好不容易捏造了些翻牌招寢的假象,避過了風頭,這今日怎的又找上她了?
鳳棲宮中,那風韻猶存的美婦人笑語嫣然,一雙美目時不時的盯着楚晗的肚子打量,弄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兒臣近來可是胖了?”
最近睡得長,吃了睡,睡了吃,確實是豐腴了不少。
皇后搖搖頭,嘆息到:“你這肚子怎麼還沒個動靜?”
‘噗!’噴出一口熱茶,楚晗嗆了半天,拍拍胸脯平復下來,尷尬的不知如何接話。
能有什麼動靜,除了和君無昧有親密的肌膚之親,府上男寵她一個沒碰,且和君無昧也只是淺嘗輒止,並沒有突破最後那層防線。
皇后輕抿一口清茶,半晌才慢悠悠的說道:“聽說你最近十分寵信那個叫君無昧的?”
不是聽說吧,您老派去府上的眼線多不勝數,哪還需要聽說。
見她一直不說話,皇后並不在意,一雙保養的極好的手,輕輕附在她左手上,“這事我本來是不應該插手的,但作爲你母后,本宮又責無旁貸,你是我女兒,自家女兒有了心儀的情郎,自然是要拿來給爲孃的把把關。”
楚晗嬌羞的低下頭,笑笑恩了聲,皇后頓了頓又到:“那小子究竟有何本事?竟能如此得你的心。比那國師大人還優秀不成?”
怎麼又拿起百里長雲做比較了,彩袖是國師鐵桿粉,這也就算了,自己母后也是?
“這個.....兒臣卻未曾多想,我只是單純的....”
“只是單純的喜歡他?”
皇后拍拍她的手,嘆了口氣,“晗兒,你要知道,你是大燕唯一的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孩子,倘使你有個兄弟姊妹,母后也不會過多爲難你,但你要知道,眼下的情況,是不允許你獨寵任何一個人的。你可明白?”
不許她獨寵任何人,側面意思就是不能自由戀愛。她不是主宰一國的王,不愛那三千粉黛,只想與自己愛的人江上泛舟遊,怎麼就這麼難。
“母后說的話,你也別不愛聽,眼瞅着你及並那麼久,還沒誕下一男半女,本宮也着急啊。”
說的輕巧,誰願意和自己不愛的男人生孩子,和借種有什麼區別。
“兒臣明白,讓母后抄心了。”
要用感情來權衡的身份與職責,她真的寧願不要。若真的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如何向君無昧交代?曾經那麼篤定,那麼信誓旦旦,卻不得不臣服於現實。
“好孩子,母后知道你委屈,可....罷了,你暫且先回去吧,此事你好好斟酌。”
楚晗點點頭,道了別離開鳳棲宮。
馬車上,剛剛還一直心心念念着回籠覺的她,卻是如何也睡不着了。她的想法一直很簡單,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這看似簡單沒有難度係數的事情,在皇家卻是難於上青天。
無昧啊,我該如何面對你。
目送楚晗離去,皇后慈愛的目光轉瞬間變的冰冷。“那南郡太守先前是不是追隨冀北王?”
身旁的綠衣宮女仔細回想,復點頭到:“確實如此。”
“去,給本宮仔細的查查那南郡太守的侄子。”
“是,奴婢遵命。”
半盞茶的功夫,楚晗已經回了府。彩袖第一時間便發現她臉色不對勁,熱絡的上前問安。
“無昧公子呢?”
“回公主,無昧公子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去採些野梅花。”
是了,上次他無意間說後山上有大片的梅林,想帶她去來着,她嫌天兒冷,不願上去。
“公主,用了午膳,小憩一會兒吧。”
“恩,也好。”
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午後躺在軟塌上休息,彩袖貼心蓋上雪狐絨被,讓她安心入眠。睡夢中有梅花沁人的香氣縈繞,芬芳撲鼻,一陣香甜好夢。等她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房間里布滿了七彩的野梅花,金黃的臘梅、純白的、淡粉的,竟然還有少見的紫色梅花。一叢叢,一簇簇,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