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酈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說……誰不見了?”
宮人低頭,抹了抹眼淚說,“是襲芸。御膳房的小言子跟奴婢是好友, 昨日日子他跟着大人們出宮去買東西, 替奴婢去見襲芸, 結果便聽說襲芸不見了。”
“娘娘, ”宮人抓着郢酈的衣角, “襲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郢酈垂首看她,隨即甩開她的手快步走出了寢殿,然而還沒等她走出辰軒宮, 便被宮內巡守的侍衛將宮內圍住。
“這是什麼意思?!”郢酈惱怒地看着眼前的人,“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娘娘, ”宮內新晉升上來的侍衛長馮異將郢酈攔住, “明日將行大典, 爲保大典如期而行,陛下吩咐我等保護宮內安全。”
保護?說得好聽, 但凡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這是傅修遠將她軟禁起來了。
在此之前分明還沒有,可偏偏在郢酈知道襲芸失蹤之後,傅修遠便突然叫人圍了她的宮殿。這之中……
身側的手猝然攥緊,“我要見陛下,”郢酈面無表情地說,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說。”
“你去通報。”
“娘娘, ”馮異恭敬地站在原地, 分寸不挪, “陛下要我等在這裡保護娘娘, 任何事情都不如娘娘的安危重要。”
郢酈看着他冷笑一聲,“只是通報一聲都不肯?”
郢酈面上的笑容消失, 竟然趁馮異不注意拔了他身側的佩刀,刀身冰寒,鋒利地指向馮異,“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也知道明日過後我又是什麼人,除了皇帝,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我,現如今我叫你通報一聲你都不肯,你這顆腦袋是不想要了嗎?”
沒人會不惜命。
而馮異看着眼前的刀尖,無波無瀾地說,“娘娘,這是陛下的旨意。”
郢酈一時失神,“他的旨意?”
喉間酸澀,郢酈一眨眼,溫熱的淚滴便掉了下來,“他都知道,是嗎?”那爲何不肯見她,爲何不將這件事情告訴她,爲何將她軟禁在着宮內?
馮異不再多說,“娘娘,把刀還給臣吧。”
郢酈擡眼看他,壓下心裡苦澀,“既然傅修遠我不能見,那陳恩呢?”陳恩是襲芸的丈夫,是親自向傅修遠求旨的人,是將襲芸帶走的人啊。
馮異愣了下,猶豫了下說,“臣需要……”
“去,”郢酈道,“我可以不計較他爲什麼圍住辰軒宮,也可以不計較他爲什麼不見我,但我必須見到陳恩。”
雖然只是說了他,但每個人都清楚郢酈口中的他是什麼人。馮異遲疑了一瞬,而後吩咐侍衛看好辰軒宮,自己則親自去向陛下請示。
“娘娘……”馮異看向郢酈手中的刀。
郢酈沉默半晌,伸手將刀遞給他。
馮異暗暗鬆了口氣,然而就在他即將拿到之時,只見眼前人素手一翻又將刀收了回去,“娘娘?!”他不禁喊出聲音來。
然而就是這一出口,郢酈便知道他們輕易不敢動她。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去找陳恩來,”郢酈淡淡說道,“一刻鐘,我要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