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禪寺位於京南,藏於深山,上山之路向來險阻,因此一直以來少有人知曉。
“臣的未婚妻身體不好,家人爲她四處求藥,也是在無意之中得知山禪寺的。”陳恩伸手想要去扶傅修遠,被傅修遠一手推遠。
“你的未婚妻是哪家的女子?”傅修遠隨口問道。
“是禮部侍郎家的嫡次女,雲煙。”陳恩回答。
傅修遠記得那個女子,端得一副好相貌和好文采,只可惜身體弱,他看了眼陳恩,“她配你,倒是綽綽有餘。”
陳恩低眉順眼地說,“是臣高攀了。”
這一路走得困難,饒是再小心,傅修遠外袍也漸漸多了些被樹枝劃開的裂口,到達山禪寺下的時候,已近午時,山禪寺大門緊閉,門口連個掃地僧都沒有。
陳恩敲門想要着人開門,誰知小僧人搖搖頭道山禪寺今天不接香客。
傅修遠拂了拂衣袍,慢悠悠地問,“是不接香客,還是不接我?”
小僧人也有些畏縮,陳恩便惱了,“你讓我進去和主持談,今天來的可是……”
“陳恩,”傅修遠打斷了他的話,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小僧人,“我可以在這裡等,等到寺門何時開了,我再進去。”
小僧人戰戰兢兢地離去,陳恩立刻回到傅修遠身邊,“陛下何不直接表明身份?”
傅修遠垂首,“你以爲他們不知道?”看來他身邊話多的人還是不少。
陳恩回想起那小僧人的表現,也覺得甚是奇怪,“那陛下作何打算,難道真的在這裡等嗎?”
“當然,你之前不是說山禪寺無人問津嗎?”傅修遠目光森然,“既然他們想有個名氣,朕便給他們一個機會。”
皇帝親臨的佛寺,必定不是一般的佛寺,今日一等,之後不知會換來多少聞名而來的香客,屆時山禪寺定然名聲大振。
陳恩心中一凜,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泄露皇帝的蹤跡藉以扶持寺院。
今日之後,朝堂上恐怕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
……
宮內,襲芸站在殿門外,低頭侍弄着手中的鴿子,有宮人路過驚奇地看着。
鴿子一下飛走了,襲芸衝她們笑笑,說,“不知道哪裡來的,落在了宮門口,想必是給娘娘帶來運氣的吧。”
沒過一會兒,殿內宮人急匆匆地來報說是娘娘醒了。
襲芸立刻站了起來,提着裙子跑了進去。
郢酈果然醒了,坐着靠在牀邊,她聽見動靜,轉頭便看見襲芸踩着裙子砰地摔倒在了地上。
“小心些,”幾日未曾說話,郢酈聲音都有些沙啞,“跑來跑去像什麼樣子。”
襲芸聽見郢酈的聲音,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跪到郢酈牀邊,擡着臉問,“娘娘怎麼才醒,宮裡的人上上下下都盼着您,娘娘之前問我的問題,我早就想好了,眼睛都要哭瞎了,您還不肯醒。”
郢酈聞言笑笑,“我這不是醒了嗎?”
她伸手在襲芸的眼角碰了碰,而後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襲芸,”她道,“我不想知道了。”
關於那個問題的答案她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