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綠漾眼眸之中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而下,她拼命的想要嘶喊出來。但是奈何,聲音到了嗓子根,卻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來了。
碧緋,碧緋,求求你,不要這樣子做……碧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
然而,碧緋卻還是毅然決然的將牀上的紅色紗布往牀底下一遮,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碧緋,碧緋,不要啊,碧緋——
原本很是平靜的大牀好似又開始翻涌起了巨大波浪。男人的嘶吼聲音混雜着女人的呼痛聲音像是催命聲一樣傳入了自己的耳朵裡。可是無論溫綠漾怎麼想要尖叫出來,嗓子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她想要立馬衝出去阻止這所有的一切罪惡,但是身子卻癱軟的好像爛泥一樣,無論怎樣努力,卻還是動彈不了一下。
碧緋,碧緋……對不起,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便是你,對不起……
在這一刻,溫綠漾只覺得自己的眼淚好像都流乾了,只剩下空洞無依。
楚湛,天星,祁三天,你們現在究竟在哪裡?你們快來救救碧緋啊,救救碧緋啊……
可是唯有老天聽得到溫綠漾的嘶喊聲,凜冽的天空飄落下來更爲迅猛的大雪來,好似要將這整個世界都遮擋起來一樣——
整個祁連城被銀裝素裹,就連那雍然雄偉的紫禁城都只露出邊邊角角。大地一片雪白,好似被遮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錦被。
深夜真是極其安靜,長長的迴廊上,發出幽暗光亮的宮燈排列整齊,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條長長蜿蜒的巨龍一般臥於長廊上,俯視着雪白冰冷的紫禁城。
“現在馬上前往冷宮……別以爲這麼多年來朕欠了他許多,他便可以這般任意妄爲。他就這麼肯定朕不會砍了他嗎?”
一身名黃色龍袍着身的冒充秦楚湛的天星甩動龍袍衣袖,急速的在迴廊上走着。他臉上已然滿是猙獰,狹長的鳳眸中亦是冰寒徹骨,叫人一眼看去便心驚膽寒。嘴上雖然這樣子遮掩着說着,可是心裡早已經是心急如焚。
上天保佑,小漾,你千萬不可以出事啊,千萬不要出事啊……
而他的身後,亦是跟着一隊哆哆嗦嗦舉着宮燈照明的太監。其中一個太監眼眸一挑,在所有人都經過自己身邊時驀然停步,一把揪住緊緊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附耳說道:“你趕緊前往冷宮,就說皇上馬上就要到了……”
小太監臉上也是嚇得絲毫都沒了血色,點頭如搗蒜的輕聲說道:“是……是……奴才現在就去……”
一抹瘦小單薄的身影便急急忙忙的向一處羊腸小道跑去。這條羊腸小道,是通往冷宮的近路。
只是小太監在經過一處散發出惡臭的污水池邊時,一隻從黑暗中伸出來的手卻猛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將他整個人都拖入了黑水之中。
整個過程,都是在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環境下進行下去的。
可憐這小太監還沒來得及驚叫一聲,整個身子已然完全沉沒進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於突然,只是究竟在漆黑之夜冷笑着的人,又到底是否會成爲最終的勝利者?一切都只是未知數——
赫連訣冷笑連連,掐住身下女子柔軟的腰肢,不斷的折磨着碧緋的身子。碧緋被他折磨的已然臉色鐵青。雪白的肌膚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紫色印記。
“將軍好像忘了,這裡雖是冷宮,卻也是皇上經常來的地方。再怎麼說本宮也是你的母后,如果叫皇上看見了,就算是這麼多年來他再怎麼虧欠你,這一刻,他也會對你動殺念……”
男子脣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猛然翻身,讓她光裸着的身子趴在他的胸口上,那尖利的痛楚終究還是叫她忍不住的嘶聲尖叫出來。
“啊——嗯——”
“本王倒很是樂意,跟自己的母后揹着他。細細想來,還真是有趣至極。”他按壓着她的身體,狠狠的撞擊折磨,直至她的手指已然刺入他光裸着的後背,直至兩人馬上就要衝上九天雲霄的那一刻,耳際卻突然聽到一聲尖細到刺耳的聲音。
“皇上駕到——”
但是雖說如此,這赫連訣卻並未主動從壓在身下的女子身上起來,而是更爲猛烈的動作了起來。
碧緋使勁兒的咬着貝齒,想要叫自己再忍耐一會兒,可是……身體最深處傳來的疼痛卻越發的傳入到了她的四肢百骸。深入骨髓的噁心感圍繞在她的四周,經久不散,好似是奪命毒藥。
在這一刻,她只是想着,快些死去,快些擺脫這種折磨。
多虧經受這種折磨的不是谷主。幸虧……
她本來搭垂在牀邊的手在這一刻緊緊的掐住了手心之中的白色藥丸,當她手執藥丸準備吞嚥下去的時候,眼前霧濛濛一片,已然分辨不清到底是夢幻還是現實了。
這樣子也好,最起碼,她馬上就可以徹底擺脫這個世界了。這個叫她傷心絕望的世界……
只是,你可知道。我這一輩子最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而如今,也只有我這樣屈辱的死掉,纔可以逼迫你徹底與赫連訣決裂……
而天星和秦楚白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