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認爲的這種彼此相愛的人,就是要必須做這種親密的事情嗎?你不管是失憶的你還是平常的你,都是這樣狂妄的叫人心中憎惡。”
說着這樣的話,她語氣已經冰冷了下來,“放我下去,我要自己走。”
見已經惹怒了懷裡的女人,又見她不管不顧的掙扎着,他心中疼痛,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既然你不喜歡做這種事情,那麼我便不做。小綠,不要離開我,只要你不離開我,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說着這樣脆弱的話,他將她抱在懷裡,單膝跪地,尖細的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渾身都在顫抖着。大掌更是緊緊的環着她的腰,不叫她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這樣脆弱的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溫綠漾雖然心裡已經很是不悅,但是看到這樣脆弱的他,她終究還是心中一軟。
失掉記憶的人肯定都是這樣子脆弱的,他們害怕好不容易找到的熟悉的人又再次拋棄了他,那麼他便永遠的生活在了別人爲他構建的謊言之中不可自拔了。
“那麼,你現在便找一處住處吧。必須隱蔽才行,不能輕易的便被他們找到了,你如今已經得罪了他們了。在南詔國比不上在西夏。”最終,她還是向他妥協。
這樣的他,她真的不忍心再去拒絕。
“你的意思是,接受我了,永遠也不離開我了嗎?”他立即便笑了起來,雕刻般英俊的面容上盡是歡欣喜悅的笑意。整張臉上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真心的笑容。
這樣的妖孽湛,是她所陌生的,但是,卻讓她心底衍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其實這個男人,如果是真心笑的話,真的好像暮澈啊,他們兩人笑起來的樣子,都是那樣的陽光。
“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不會離開我嗎?這裡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相信,唯獨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便下意識的相信你了。”說着這樣的話,他將她緊緊的摟抱在懷裡,緊到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但是她可以感覺得到,他摟抱的是那樣小心翼翼,是怕她又對他生氣吧。
永遠嗎?這個字眼對於他們來說是多麼的難以維持啊。
他恢復記憶的一天,也許便是她離開的時候。
不管是重回鸞月雪山孤獨到老還是因此而喪命,那都只會是她溫綠漾命中的劫數。
她雖然是神算子,但是唯獨算不到的,卻只有她和妖孽湛兩個人罷了。
他們最終的命運究竟如何,也只有天知道了。
妖孽湛,他最終是肯定要廢了溫家的,到時候不管是滿門抄斬還是流放番外,都會有她溫綠漾的一份兒不是嗎?
所以她還是不要告訴他,她其實就是他口中那個唯一記得的名字的主人吧,就讓她當一次小綠便好。
一個普普通通,什麼特殊身份都沒有的女人。
漆黑的夜色之中,不知道隱藏了多少他們所不知道的暗哨。
他們便只能往人煙稀少的郊外走,在路上,溫綠漾向他大致說了他自己的身份以及墜崖的前因後果,但是唯獨關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種種糾葛以及她的真實名字,她給保留了下來沒有跟他說。其實告訴他這些,無非就是要告訴他,他們必須要儘快離開這裡,要不然,命就會不保。
他聽了,臉上也沒有出現多大的情緒波動。他一向都是這樣喜怒不行於色的人吧。
嘴上卻只是說了句,“我竟然會是西夏國身份最尊貴的皇帝。還真是有夠奇怪的。”
她聽了,卻猛然呆住。“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妖孽湛的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來,那般的溫柔柔和。“奇怪的是,我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野心。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寧願不做這位高權重的皇帝纔好,只要得一心人,從此泛舟湖上,做一對神仙眷侶其實很不錯。”
聽了這樣的話,再擡頭看他眼中越來越濃重的情意。她有些複雜的轉過臉去,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這個男人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失憶了,也可以完全將一個人的性子改變嗎?而且他眼中那火辣的深情,卻是她無福消受的。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這個男人的狠辣和絕情。但是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兩人就這樣走走停停,在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兩人終於找到了一處簡陋的茅草屋避身。
茅草屋之中凌亂不堪,再加上最近下了一陣雨的關係,屋中更是潮溼不堪,而且屋頂也被風吹開了很大的一個洞。
妖孽湛將溫綠漾抱到屋中鋪着一層稻草的地上,然後頎長的身子向後轉去,卻是一副要出去的樣子。
溫綠漾無端端的有些心慌,趕緊叫住他說:“你要到哪裡去?現在外面已經不是黑夜了,你很容易會被人發現的。”
他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皺,線條分明的脣便肆無忌憚的上翹了起來。他本來走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呼吸竟然變得越發的粗重起來。
溫綠漾眼睜睜的看着他走近自己,灼熱的呼吸噴在自己臉上的時候,她才如夢初醒的想要躲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伴着粗重喘息的吻卻已經沉沉的印在了她的額頭上。
他抓緊了她的肩膀,將她硬是嵌入自己的懷裡,她的柔軟抵着他的堅硬。
他的吻從額頭往下,吻漸漸從額頭蔓延到了精巧的鼻子,吹彈可破的臉上,然後便漸漸轉移到了她的脣瓣上。
這般膜拜似的吻,將她的心緒也好似劃開了一條漣漪,再難恢復平靜。
然而那吻卻只是停留在了脣瓣上,他並沒有更加的深入,只是粗喘着氣,明顯是在極力的剋制着自己。額頭抵着她的,摟着她腰肢的手卻是越收越緊,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融入他的骨血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