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志不在此

趙信對於韓琦的到來,是早有準備,韓琦來的目的是什麼,仁宗肯定已經把他的身份告知了韓琦,說不定連歐陽修都已經知道了,這種情況之下,見見他是必然的。

有些東西,通過韓琦的渠道,比他來安排,要好很多,樞密院副使,也不是擺設啊。

實際上,韓琦已經等了不斷的時間了,來到苗家莊,他本應該第一時間,過來見趙信的,可是他在等着,一直等到所有人都收拾結束。

換成不知道趙昕再次,他肯定會進入棱堡的,可是現在,棱堡代表着絕對安全,叛軍的實力他知道,一萬多人的叛軍,或許不如一萬多人的禁軍,卻也相差不大。

在經過了半個多月的攻擊,不但沒有任何的效果,反而損兵折將的前提下,棱堡已經證明了他的強大。

韓琦自己相信手下的忠誠,可是他不敢保證,有沒有人被收買,萬一出了點什麼問題,他絕對承擔不起。

1000人足夠保證他的安全了,周圍都是禁軍,只要撐一兩天的時間,大軍合圍,過來的是找死。

在做完了一切之後,韓琦這才讓孫吉通報,他要見殿下。

當然了,這幾句話是悄悄的說的,這件事情當然是一個秘密,趙昕的存在,是一定意義上面保密的,哪怕是現在,他還是以苗四少爺的身份出現,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的,也只有王鬆和其他的幾個護衛。

趙信聽到了韓琦到來,對於這個大名鼎鼎,在後世跟富弼一起,奠定整個北宋北方的名相也是相當的好奇。

趙信當然不會阻擋,直接讓人準備一下,在內堂之中相間,韓琦的連衛兵都沒有帶,自己一個人就過來了,到是省了孫吉一些話。

屋子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就算是孫吉也出去了,給他們留下空間交談。

在趙信眼裡的韓琦,看起來相當的儒雅,整個人的氣質非常的好。

整個封建社會,雖然說是科舉看才,可是同樣是看看臉,如果長的不好的話,基本上沒辦法當官。

無論是宰輔,還是進士,又有幾個長得特別難看,或者是臉上有疤有缺陷之類的,那些人,在最初的選拔過程之中,就被排除在外的,

這是不成文的規定,實際上,也是趙信在翻閱史書之中,看到的有趣的,甚至還有人,因爲長得好,躍升了幾個名次,雖然不是到狀元的程度,卻也提升了一個檔次,比如說,送同進士出身,進入到二甲的程度。

這對於很多人來說,基本上是未來高度的不同,三甲的話,幾乎很難成爲一品大員,二甲雖然比起一甲,還要差一點,卻也比三甲好上很多。

三十多歲,正式年富力強,個人魅力最爲突出的時候,韓琦在北宋的諸多官員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他雖然在評價上面,比范仲淹要低,慶曆變法,也是范仲淹主導的,可是韓琦也是一同被調入到汴梁,同爲樞密院副使。

韓琦多年以來的威嚴,也相當的到位,一股濃郁的上位者的氣息,撲面而來。

韓琦算的上是趙信穿越之後,見到的第一個高官,感覺非常不錯,果然是星光奕奕的仁宗朝,不但出現了大量的文人墨客,就連宰撫們,也沒有一個差得,一個比一個強。

趙信在看韓琦,韓琦也同樣的在看趙信就之前就有預感,趙信應該不是一般人,可是見到之後,他才真正的覺得,還真的就不是一般人。

多年的經歷,讓韓琦觀察人的時候,首先看的就是眼睛。眼睛是心靈之窗,韓琦自問見過很多人的眼睛,可是如此靈動,面對着他,也沒有任何迴避的眼睛,還是第一次見到,深不見底,閃爍着智慧的光芒,這是一般人麼?

本身,有些大意,把趙昕當成是普通的孩子的韓琦,很自然的就把趙信擺在了跟他相同,或者是相似的地位上面,這是一種天然的感覺,在過去的日子之中,這種感覺,讓他少走了不少的彎路。

趙信開口,就是不凡,淡淡的道:“韓相,不好意思,把您拖到這個事情上面來了!”

韓琦苦笑了一下,他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句話,這讓他怎麼接,意思雖然不太明顯,可是韓琦分明是聽出來了,趙信是在說把他牽扯到了奪嫡這件事情了。

沒錯有些話,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現在的天下,是仁宗的天下,雖然他有些無奈,可是皇帝還是仁宗,仁宗下達的命令,他怎麼能夠不遵守。

這件事情有些讓人頭疼,他不可能介入,也不會介入,可是隻要沾上,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這句話說的一點不錯。

話聽得很舒服,可是要想借助着這句話,讓他韓琦歸心,那是開玩笑,哪怕是仁宗親自開口都做不到,更別說趙信一個毛頭小子。

可是今天,註定韓琦要吃驚很多次了,因爲接下來,趙信的話,並不是套近乎拉近感情,或者是許諾種種的好處。

這些是最讓韓琦頭疼,因爲仁宗的關係,在加上他已經進入到這個旋渦之中,他不可能直接的反對,可是這樣的感覺很煩。

當然了,如果趙信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就足以讓韓琦更高看一點,皇家血脈畢竟是皇家血脈。

趙信接下來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是:“請放心,很快,你就可以脫離這個旋渦了!”

脫離?韓琦愣了一下,這個口氣不但不小,還得大的有些驚人。

脫離這個旋渦,說的容易,要麼,仁宗退位,趙信繼位,他很自然的就脫離這個旋渦,但是那可能麼,仁宗才30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對於朝政的掌控也上了脈絡,整個大宋正在平穩的發展,或許有些小問題,可是這些問題,影響都不打。

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趙昕放棄,對方爲什麼會來殺他,甚至爲了殺他,動用了保州兵變,幾乎把保州打得稀巴爛的兵變,目的就是一個小孩子,說出去,都沒有多少人相信。

可是這就是事實,都到了這個天地上面,除非一方徹底的失敗,或者這一個爭奪不存在了,否則將會無休無止的。

那麼趙信就只有一個選擇了,韓琦不是笨蛋,他明顯的從趙信的態度上面,聽明白了點什麼,作爲內心深處,多多少少有些失望,難不成,這個少年老成,被他看重的皇子,居然退縮了。

趙信一直都在觀察着韓琦的舉動,把韓琦因爲吃驚而暴露出來的表情,盡收眼底,平靜的說道:“看樣子,韓相恐怕是覺得的,我這樣做很懦弱麼”

“不敢!”韓琦雖然口裡說着不敢,可是實際上,他心中,還真的就是這麼想。

“爲了一個皇位,他們不惜煽動保州兵變!”趙信話語之中,帶着一絲不甘的傾訴,繼續道:“我不會讓他們繼續下去了!”

趙信問道,趙信回答,讓韓琦有些說不出來,他之前就意識到,保州兵變不簡單,現在,已經得到了正是,保州的兵變發生的很離奇,似乎在最不可能發生兵變的地方,都的看的出來的,爲什麼他們會這麼做,這是沒有意義的。,

而仁宗解釋,證明了這一點,這是爲了趙信,這也是唯一的解釋,

不過此時此刻,他對於趙信的感慨有些不理解,沒錯,保州損失不小,可是因爲這個放棄皇位,這個看起來睿智的小孩,怎麼會耍小孩子脾氣,他不知道這個位置至高無上吧!

“韓相,你知不知道保州死了多少人”

“幾十萬人?”

韓琦知道,這個數字,略微有些誇張,卻是正常的,沒錯,這一次保州兵變林林總總的損失了差不多這麼多。

“那麼精壯和軍人呢?”

“最少8萬精壯,還有最少1萬正規軍。”

“沒錯,就是這個數字。”趙信點頭說道:“我這一次幸運,藉助這棱堡,擋住了這個兵變,你覺得他們就這麼停下來了?”

韓琦不說話了,他的腦子,很快就想到,如果他是這個人,結果是肯定的,連兵變都弄出來了,肯定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不可能讓他們這麼下去,動搖整個國本的,所以退讓是唯一的選擇!”

韓琦聽過很多人說過有些高大上的口號,那些口號,給他的感覺是很假,非常假,但是從趙信哪裡,卻是聽到的真摯感情,沒錯,這樣下去,一次兩次還可以,真的次數多的話,真的會動搖的,當烽煙陣陣的時候,哪怕北宋不會出問題,這些也會促成問題發生。

不知道怎麼了,韓琦腦子已轉,鬼使神差的說道:“你可以迴歸皇宮”

韓琦的想法是對的,東京汴梁是最安全的地方,有過這一次的例子,相信仁宗會更加小心,一個這麼妖孽的皇子,成功成長,還是沒問題。

“皇宮,或許是一個選擇吧,但是那裡就一定安全麼!”趙信反問了一句,讓韓琦有些啞口無言,可是接下來,另外一句話悠然的說出:“我的志向不再此,進皇宮,會耽誤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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