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心中對劉錯充滿了無比的信任,因此在劉錯走後他就指揮衆人留在劉錯佈下的大陣中休息。他輕輕來到那名青衣女子身旁,守護女子的兩名士兵見狀,知趣的退開了。
青衣女子撲到石敢當懷裡,小聲啜泣。石敢當輕輕拍着女子的背,柔聲安慰:“好了沒事了青兒,你是怎麼會被他們抓住的?要不是值更的士兵發現的早,要不是弟兄們捨命相陪,要不是劉道長出現,大家都危險了。”
“父親大人一定要把我嫁給那個守城王平大將軍,我不願意,又說不過他,於是就趁夜悄悄溜出府邸,想到營中去找你想個對應之策,不成想半路上碰到這些淫賊,就被他們給抓住了!”青衣女說道。
石敢當聽青衣女這麼說,轉過頭看着地上的那名俘虜,雙眼冒火!最終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衝動的情緒。要知道,多少年下來,巨木城中還不曾抓住過歡喜宗的弟子,城中的散修與歡喜宗的交手,可說是屢戰屢敗。
跟來的這些士兵都是石敢當多年性命之交的兄弟,心地極是坦誠,還有這些布衣大漢,他們是巨木城中的居民,那些受害少女的家人;我就爲了解救青兒和受害少女,擅自叫開城門,調動兵力,這已經犯下了殺頭之罪,只盼將這名俘虜來的活口押送回城,或能將功補過也未可知,至少,不能連累了跟隨自己多年的弟兄和這些布衣大漢。
石敢當嘆了口氣,他想到那守城王平大將軍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而自己只不過是個區區小分隊長,胸口就堵着一股氣憋悶的慌。
“別怪你父親,他是一城之主,必有他的苦衷。”石敢當開導勸慰青衣女子。原來,這名青衣女子就是巨木城木森城主的女兒木青。
“他有苦衷?!哼,他只是想犧牲我來增加自己升官進爵的籌碼而已。”青衣女兀自氣恨難消。
那名俘虜不知被劉錯施展了什麼法術在身上,雖然清醒了過來,究竟還是不能動彈,一身法術法力盡已被劉錯封印在體中;醒來之後口中不斷求饒。頓時有幾名士兵上前一頓拳打腳踢,這才老老實實閉上嘴。
原來劉錯施展在他們身上的正是封靈決,這還是劉錯舉一反三,擴展了封靈決的應用,不僅是可以封印靈魄,甚至能封印別人的修爲,可說是劉錯自創的獨門手法。
等到劉錯帶着咕咚大人出現在這個山谷中時,發覺這裡靜悄悄的,除了幾個警戒的人外,大部分人因爲勞累和困頓,還在夢鄉中安睡不醒。
警戒的士兵認得劉錯,卻是驚訝和好奇的看着綠色的咕咚大人,他們正要說話,劉錯擺手示意不要出聲,他收了陣旗撤去了陣法,拉着咕咚大人在一旁打坐調息。
咕咚大人肩膀上站立着兩隻黑不溜秋的鴿子般大小的小鳥,正是被咕咚大人縮小的幽冥使者。小貂頑皮,平常見到幽冥使者身軀龐大威風凜凜的樣子,此時忽然變得比自己還小,不禁覺得新鮮好奇,於是不停地伸出前爪去騷鬧二鳥。
忽然變小已經讓雄鳥一時適應不過來,心中正自覺得憋屈,又被小貂這一番作弄,
不禁火冒三丈起來,惡狠狠的就朝小貂頭上啄過去,雖是體形變小,一身法力卻沒有改變,小貂知道厲害,只好收斂,鑽入咕咚大人懷中。
這番吵鬧早已把衆人吵醒,石敢當懷中正抱着那名青衣女,他擡起頭,正對上劉錯似笑非笑捉摸不透的目光,發覺自己與那女子的姿勢不雅,耳根早已紅的發燙。
劉錯見衆人都已清醒,於是把人羣都召集過來,兩個士兵押着俘虜,其餘人攙扶着解救出來的少女,石敢當給劉錯指明瞭巨木城的方向,劉錯在地上一跺腳,平地冒起半畝慶雲,託着衆人飛昇半空。
這些凡夫俗子雖也曾見過修士偶爾施展法術,但以身試法親身經歷這還是頭一遭,有幾個膽大好奇的人就要走到雲層邊緣探頭看下去,卻是被劉錯與咕咚大人制止。凡人肉胎沉重,要不是牛魔王將這道騰雲駕霧之術教給劉錯,劉錯也是無法一次帶着這麼多人一同飛行。
騰雲駕霧之術本身就不追求速度,何況還要帶着衆多凡人一起飛行,饒是如此,比那靠雙腳行走,還是快多了。這一路緩緩行來,通過與這些人的交流,劉錯這才弄明白昨晚發生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昨日巨木城中就有居民發覺城中許多少女莫名其妙失蹤,大家已然猜到必是歡喜宗所爲,失蹤少女的家屬糾集一塊,明知不敵也要出城尋回自己失蹤的親屬;恰好當晚負責值守城門的正是石敢當,有打更巡邏的士兵告訴他城主的女兒也被掠去,石敢當與城主女兒兩情相悅,得知消息心急如焚,來不及通知王平大將軍與木森城主,擅自打開城門帶領自己的弟兄協同這些失去親屬的布衣大漢一路追尋下來,這纔有了昨晚發生的故事。
一行人邊走邊說,漸漸來到官道上,這一路盡在崇山峻嶺中行走,四周荒無人煙,滿目淒涼。
區區四十里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早已離開了身後的那片山脈。官道穿插過一片荒原的腹地,盡頭,是一堵雄偉巨大的城牆,城牆用青石壘砌而成,每塊青石都有一間屋子大小,層層堆砌而上,竟然高達五六百丈!頗爲雄偉壯觀。
城牆建在兩座山峰之間,扼守着山谷的要道,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依稀可見城樓之上旌旗招展,士兵列隊而立,與那高大的城牆比起來,那城門小的有些可笑,城門上篆刻着“巨木城”三個大字。
劉錯見離那城門不遠,這才收了法術,衆人沿着官道漸漸靠近那堵城牆前的護城河,不待衆人示意,城牆上士兵早已放下索橋,衆人過了橋,城門已經洞開,人羣依次進入城中。
城門之後還有一個甕城,這是古代城牆設置的一個陷阱,預防第一道城門被攻陷後的第二道防禦線。這道甕城面積頗大,城牆石壁光滑沒有攀爬之處,正對着是另一道城門,用萬斤頂落下封的嚴嚴實實。
劉錯擡頭看到高牆上士兵林立,各個手舉明晃晃的兵器低頭注視着被困在甕城中的人羣。劉錯覺得氣氛似乎有點不妙。
地面一陣晃動,萬斤頂咕嚕嚕的被人搖起來,落下一大片灰塵,塵埃還未落定,
一隊士兵從城門後出現,這些士兵手執長戈涌進甕城後就把石敢當率領的一羣人團團包圍起來,人羣外傳來一陣得得的馬蹄聲,士兵們自動分開,一名全身穿戴盔甲的將軍騎着高頭大馬帶着親兵來到了圈子裡。
“青兒!青兒!”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從人羣中衝出來,這個人身着官服,留着一撮山羊鬍子,他一把把青衣女抱進懷中:“聽說你被歡喜宗掠去,我正央求王平大將軍前去絞殺淫賊解救你們,可巧你們自己回來了。”
原來這名男子就是青衣女的父親,巨木城的木森城主。
青衣女見到父親也動了真情,哭哭啼啼的說道:“是石大哥把我們解救出來的。”
木森城主走到石敢當面前,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挽救小女之恩,本城主這裡先行謝過,公是公私是私,你不該越權擅自調動兵力,犯下大忌。”
“挽救少女另有高人相助,是一名法力高深的年輕修士;其次,我們前去追繳,不僅殺了他們八個人,這次還帶回來一個俘虜活口,正是歡喜宗門下的弟子!”石敢當把那名俘虜拽了出來,另有士兵把布袋抖開,八顆人頭滾了一地,觸目驚心。
“可笑!石敢當,你擅自調兵,該當何罪?你以爲就憑這八顆人頭和一個俘虜就可以將功補過麼?”此時一直在旁邊默不吭聲的那名守城大將軍王平忽然開口說道。
“將軍大人,擅自開門出城追敵,這是我們脅迫石隊長做的,與石隊長無關!”那七八個布衣大漢紛紛出來替石敢當求情。
“將軍,求求你不要殺了石隊長!”青衣女也跪在地上,她拽着衣角欲言又止:“只要你不殺石隊長,我……我任何要求都可以答應……”
“你們想造反麼!”王平大將軍勃然大怒,“怎麼,你們以爲抓到一個俘虜回來,就可以將功折罪麼?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給巨木城帶來滅頂之災的!”
“大人何出此言!”石敢當不明白。
“也罷,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且不說你擅自調兵,違反軍紀,犯下死罪;可笑你還抓回俘虜妄想將功折罪;你可知,這修道宗門最爲看重面子,你殺了他們八個弟子,又生擒了一個回來,那歡喜宗本就不是什麼正派人士,如何會與你善罷甘休!這消息遲早被他們知道,到那時只怕巨木城烏雲壓頂,滿城百姓盡遭屠戮。”
王平大將軍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不由衆人不信服,石敢當這羣人心中徹骨冰涼,明白自己終於還是闖下大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寧願站着死,也不願畏畏縮縮苟且偷生!”石敢當明白橫豎免不了一死,索性也放開了,“大人,暫且留下石某一條狗命,若是歡喜宗當真前來攻城,你就讓我衝在最前面,即使爲國捐軀,石某在所不惜!”
“無知,就憑你也配當炮灰!就算是一千個你衝在最前面,也不夠那些修道之人殺的!”王平大將軍呵斥到,“就算糾集全部巨木城中的散修,也未必是歡喜宗的敵手,再說,那些散修,根本就不會聽命與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