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在哪裡呀,你剛纔給我喝的是什麼,一股酒味,可是婉兒卻覺得現在精神比以前好很多了,娘是不是找到神醫了,是不是能把婉兒治好了,婉兒不想娘再替我擔心。”小女孩噼裡啪啦問了很多問題。
“什麼神醫呀,他只是比你大不了多少歲的一位大哥哥呢。”師絮含淚笑着說道。
“神醫是位大哥哥,在哪裡,我想謝謝他。”婉兒說道,衆人這纔想到一時高興竟把大恩人劉錯擱在一邊了,都回過頭來看時,劉錯已不在房中。
衆人吃驚之下只留下蕭漠在房中照顧婉兒,師絮與鉄古二人出門去尋劉錯。二人來到庭院之中,隱隱聽到麥田水渠旁有啜泣之聲傳來,好像正是那小道士的聲音,於是向那個方向掠去。他們來到劉錯身後,只見劉錯兩手抱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師絮與鉄古二人對看一眼,都愣住了,不知道劉錯發生了什麼事情,鉄古正要上前,卻被師絮止住。
原來劉錯看到婉兒醒來與師絮母女二人相擁而泣的情景時已是雙眼紅潤了,心想有孃的孩子是個寶,沒孃的孩子就是根草,後來聽那女孩說道小麻雀也是有爹有孃的時候想到自己的身世就再也忍不住了,情不自禁下一個人遠遠的跑到水渠邊大哭起來。
劉錯表面上很堅強的樣子,如今才知道自己心裡是如此脆弱,在他的心裡一直在猜着自己的孃親是長什麼模樣,他從沒像其他的孩子在孃親的懷裡撒過嬌,從小到大,什麼都要自己想,什麼都要自己做,什麼都要自己承擔,這十幾年積壓下來的不敢表達的感情,在婉兒醒來的那一刻被點燃,如火山衝出,在這麥田的水渠上痛快的宣泄出來。
師絮見劉錯漸漸安靜下來,上前溫柔的摟住劉錯的肩膀,輕聲說道:“心裡有什麼事不要放着,會憋壞自己的,說出來會好些。”
劉錯心想反正哭鼻子的事情都被人看見了,也不再裝着堅強的樣子,於是就將自己的身世與這十幾年在道觀中的事情簡單說了說,其中自然提到了曉月。
“可憐的孩子,你這麼想着你的孃親,你就叫我一聲孃親好麼。”聽完劉錯這麼一說,師絮不禁莞爾,終於開口對劉錯說到。原來在路上她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不知該怎麼開口。如今知道劉錯的身世其實她高興還來不及,此子憨厚淳樸修爲高強年紀也剛好是根好苗子,就差沒人指點,如果帶回去孤煙大哥定然也會喜歡的。孤煙就是師絮的丈夫,太乙宮的掌門宮主,蕭漠的親大哥了。師絮想以他宗主夫人的身份加上太乙宮在修道界的名頭,多少人求入門下,何況收爲義子,這件事劉錯一定會答應的。
“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頂天立地,哭哭啼啼像個娘們,這算什麼好漢!”鉄古這時上來重重拍着劉錯的肩膀豪言壯語的說道。
這句話敲在劉錯的心裡卻把他震醒了,急忙從師絮懷中掙脫出來,剛纔的情形讓劉錯的耳根脖子都紅了,扭扭捏捏的站在一旁。
師絮氣急敗壞,在地上
跺了一腳,瞪了鉄古一眼,“他還是個孩子,這些道理你不會等我帶他回去再教他麼。”鐵古這才明白壞了宮主夫人的好事,師絮卻在可惜剛纔就差一點劉錯就開口叫自己孃親了,這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劉錯帶回太乙宮去,都是這個鐵古,怎麼這時候上來搞這麼一下,師絮仍然在心裡恨恨不已。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觀裡去了,我明天還可以再來一天,明日我們再見。”劉錯在此無地自容,找了個藉口想要離開。
師絮女人心自然知道劉錯的想法,柔聲安慰了他幾句,才讓劉錯離開。看着劉錯遠去的身影,師絮不知爲何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劉錯回到道觀自己的廂房中,將白天在城鎮中買的水果糕餅放在桌上。小貂這時不知從哪裡出現,劉錯這才記起千幻袋獸失蹤一整天了。
“你跑哪去玩啦,不聽話,嗯。”劉錯點着小貂的鼻子問道。
小貂不理他,卻掏出一個玉簡遞給劉錯,然後就不停地從肉-袋中往外淘東西,足足掏出二十幾個儲物袋來,其中還夾雜着七八個玉簡。
劉錯好奇,先將小貂給自己的那個玉簡抵在額頭上看。原來是牛魔王給自己帶消息來了。牛魔王在玉簡中說自從劉錯走後是如何茶不思飯不香,想念他們在一起的那段好時光,然後就是問劉錯最近過的好不好等等,最後說化形丹用完了,拜託他再幫忙煉製一些,如果是牛魔王親自在劉錯眼前說這些話的話,簡直可以當唸詩與唱歌了。劉錯看了好笑不已。
在玉簡的最後牛魔王還留了一個“映照術”的小法術,說是用這個小法術可以在玉簡中留下聲音,文字,圖像等等,還可以加密不讓別人看到,如果劉錯想牛魔王了就用這玉簡寫信給他等等…這個妖怪,花樣還真多,劉錯想到。
劉錯伸手摸了摸小貂的頭,把儲物袋與那七八個空白的玉簡都收進斑戒裡,然後朝大成殿走去。劉錯心裡打定了主意要幫這對母子一把。
其實劉錯在麥田水渠上哪一哭,哭完後自己心裡也暢快了許多。以前我總是自欺欺人,從沒真正面對過自己的內心,那種自卑一直在我心裡,我一直在逃避;那種追求一直在我心裡,我一直在壓抑,那種擔心一直在我心裡,我深深感到害怕…如果這是一種虛僞的話那我就是虛僞;如果這是一種懦弱的話那我就是懦弱;如果這是一種失敗的話那我就是失敗。劉錯在山道上走着,深刻的自責着自己,他的心境,在想通這一層後,比那大哭之前更加穩定多了,打開了一個明心見性的境界。此時劉錯身上的氣息更加的內斂沉穩起來,劉錯自己還是不知覺。
要面對這個世界,首先要面對自己。這是劉錯的總結。
這個晚上,劉錯上半夜煉化形丹,下半夜在玲瓏鼎內修煉紫薇璇璣決的第二層。不過這次他學乖了,除盡身上的衣物塞進小貂的肉-袋裡,赤身裸體的跳進玲瓏鼎中修煉。
第二天他從玲瓏鼎中出來,發覺身上在沒
有那種黑黝黝的東西出來,想是在鼎中都被化成廢氣了。這一夜修煉的進境好像是前一夜的十倍,可能與心境境界的提高有關吧。
劉錯回到房中,洗過澡,等曉月來了,吃過早膳,將昨天買的水果糕餅交給她,出了道觀直奔山下那座莊園而去。
劉錯展開御風決到了莊園門口很自然的就按昨天與師絮一同進入的那條路線越過高牆掠了進去,這時一股勁風從後面襲來,這段時間的修煉劉錯的體內已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元罡罩了,此時感知到危險來襲,劉錯也不轉身,體內自然的發出一股氣勢磅礴的氣機迎上這股勁風,兩股勁力對撞之下只聽見“轟”的一聲,好像有個人被撞飛出去。
劉錯急忙轉過身來想看看情況,只聽耳邊一聲大喊:“妖賊大膽,白日還如此猖狂,擅闖私宅動手傷人。”
劉錯急出一身冷汗,是自己不小心了,剛纔只顧趕路沒想到這一層,自己應該先到莊園外叩門纔對,實在是自己失禮在先,而那元罡罩自己初學一時不好控制誤傷人了,師絮幾人寄居此處卻如何向他們解釋清楚。
劉錯滿頭大漢,而那人不依不饒,招招向劉錯的要害劈來。劉錯下意識的展開紫薇步堪堪避開,運起御風決飄到數十丈外。此刻劉錯纔看清被他震飛出去的是位妙齡姑娘,遠遠的摔在麥田的泥水中。而後來襲擊他的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子,那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霞光閃耀的青鋒劍。
“這位大哥我們之間誤會了,誤會了,且聽小道解釋。”劉錯急忙拱手鞠了一躬,看着那把青鋒劍說道。想來要取自己性命的就是這青鋒劍了,這劍法如此狠毒招招指向自己的要害,恨不得將自己至於死地不給人解釋的機會,若不是自己天天走那紫薇步條件反射的用那步法避開,只怕後果不敢設想。可是劉錯現在也不敢有脾氣,誰叫自己不走正門要越牆而入呢,這是別人宅院,不是自家房間,劉錯苦笑不得。
“誤會,你傷了我雲妹這也叫誤會!”年輕男子狂叫一聲提劍又衝上來,劍鋒一上一下向身前一畫,劉錯頓時覺得一股寒氣逼人的劍氣撲面而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全力運起元罡罩,施展紫薇步在劍氣中左閃右避。
劉錯與打鬥一道全無經驗,只是仗着元氣雄厚與步法微妙堪堪避過;而那年輕男子卻是看到心上人受辱存心要找回面子,招招狠毒攻向要害。好在這幾日來劉錯身上已經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元罡罩,年輕男子的劍鋒每每觸及劉錯道袍,就被這元罡罩震到一邊,只見那劍鋒就貼着劉錯的身周旋轉,劉錯卻是毫無還手之力。瞬息之間那年輕男子已攻出了五六十招,明明已刺到劉錯身上,卻總是莫名其妙的劍尖會滑倒一旁,而且劍身上還傳來一股反噬之力,震的手腕發麻。
“此人學的什麼妖術,怎地如此怪異!”一時之間年輕男子急攻不下,又被劉錯身上的怪異的元罡罩亂了心神,劉錯乘機脫出他的劍網之外,運起御風決飄出數十丈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