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委的羅明和建委的胡春望兩位男性幹部找了我,以後又來了幾位男性副局長找我,說是要當他們那個局的局長,問我要送多少錢才能解決問題?既然要送,也得給我們一個明碼標價,這暗箱操作,讓我們摸不着頭腦。我心想,濱江區的官場,怎麼墮落到了這種程度!我嚴肅地告訴他們:“就憑你這樣的思想認識和水平,也能當局長?如果讓你當了局長,你一定是個貪官、是個腐敗分子!你走吧,千萬別在我身上打主意!”這幾位副局長被我罵得灰頭土臉的走了。
除了柳嫣之外,還有兩個局的女副局長來省城找過我。雖然這兩位女性當着副局長,但身材、相貌、談吐和文化素養,要比柳嫣相差甚遠。這兩人都想升任局長,在區委書記顧輝那裡碰了一鼻子灰。這兩位女副局長曾對我說,顧輝曾指着她們的鼻子說,就憑你們的理論水平和工作能力還想當一個局的局長,滾一邊去吧。她們在顧輝那裡碰了釘子,於是就想到了在省委黨校學習的我,一前一後地來到了省城。我去看她們的時候,一進門,她們就將我推倒在牀上,邊脫衣服邊說:“我們顧書記最愛這口。楊區長,我這是心甘情願,送貨上門,你就要了我吧!”面對這樣庸俗的女人,我就像吞下一粒老鼠屎似的,飛快地逃離了她們的房間。
官當到縣區委書記和縣區長這一級,在那個地方可以說握有很重要的權力了。你不要錢,錢卻追着你要;你不要女人,女人卻追着要你。在權力失去監督的條件下,靠自己的思想覺悟,靠自身的自律,那是自欺欺人、哄騙和忽悠老百姓的假話,犯錯誤那是註定的了,也可以說是在劫難逃!
我有着遠大的前途。在濱江區當區長,與非常強勢和霸道的區委書記顧輝共事,我還得謹慎小心爲好,在財色方面儘量收斂一下,最好做到不貪財,不貪色。如今要出事情,也只能出在財色二字上。
在召開區委常委會議之前,組織部長和常務副區長陳景春特地到省城來,就全區幹部的考察和任免情況向我作了一次彙報。組織部長交了一份已經顧輝圈閱和改動過的任免幹部的名單。因爲年齡關係,有七位科局單位的一把手要下來,還有兩位鄉鎮一把手因亂搞男女關係被人當場捉姦被免職,這次要任命九名一把手。這九名一把手,有六名是顧輝的紅人,另外三人是分別是分管黨羣、意識形態和紀檢監察工作的副書記的紅人。對於這九名新任命的一把手,我是不能持異議的,得無條件地同意。組織部長告訴我說,對這九位擬提拔的一把手,紀委還作了專門的考察,沒有發現他們違紀、不廉潔和亂搞男女關係的作風問題。我說:“既然紀委作了專門的考察,又沒有發現他們的問題,我表示完全同意。”
對二十名提拔爲享受主任科員和副主任科員的幹部,我也表示了同意。
對三十四名擬提拔的科局副職名單,我反反覆覆地看了三四遍,沒有一人是我熟悉的。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人事局的辦公室主任柳嫣,提議她當人事局的副局長。
組織部長打開筆記本,記下了我的提議。
爲什麼要提拔柳嫣當人事局的副局長,我還得說說提拔她的原因:“柳嫣大學本科畢業,是一位很不錯的女同志,有一定的理論水平,有較強的工作能力,爲我區的人事工作做出了較大的貢獻,這是一;二、人事局還缺一名副局長,這次配齊了,是完全必要的;三、在這次擬提拔的幹部中,女幹部的比例明顯偏少。如果有人把這個情況反映到市委去,我們是要受到市委的嚴肅批評的。我就這麼一個建議。請你們二位回去後,把我的這個建議轉告顧書記。”
在組織部長和陳景春回去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顧輝打來的電話:“楊區長,你這個提議很好,提
得非常的及時,我表示同意,讓柳嫣當人事局的副局長!我們在五天之後召開常委會。具體時間我讓組織部長通知你!”
過了三天之後,我接到了組織部長打來的電話,說是明天晚上召開常委會議,主要議題是討論幹部的任免問題。區政府明天派車去接我,要我務必在明天下午五時之前趕回區裡。第二天吃了午飯後我美美地睡了一覺,按時趕回了區裡,按時參加了常委會議。
這些擬提拔的幹部名單,常委們早就看過了。在表決九名鄉鎮和科局一把手的時候,建工局局長沒有通過。擬提拔的這名建工局的這名局長不是來自建委系統,對建築工程一竅不通,且作風粗暴,不能擔此重任。顧輝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他必須堅持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在顧輝提出“誰來當建工局局長”這個問題時,我抓住機會,不失時機地提出了建委副主任胡春望當建工局局長的建議。
顧輝說:“剛纔楊一帆同志提名胡春望當建工局局長,請大家發表意見。”
組織部長、宣傳部長、統戰部長、紀委書記、政法委書記接着發表意見,都說胡春望這個同志不錯,是建工局局長的較爲理想的人選。最後顧輝表態,同意我的提議,在表決時全票通過。
擬提拔的三十九名科局副職也都通過了。
會議還決定,提拔爲正職的,由分管黨羣工作的副書記找其談話。。提拔爲鄉鎮和科局副職的,由組織部長找其談話。
妻子的調動手續已經辦好,回到家裡我可以好好地享受生活了。
這是區政府辦公室替我租的房子,傢俱等物件也是區政府辦公室的同志替我搬過來的。妻子好久沒見到我了,待我在沙發上坐下來,妻子就靠了上來。
“你呀,都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也不回家來看看我!”妻子嗔怪地說,“要不是開常委會,你今天也不會回來!”
“時間緊,學習任務重,確實沒時間回家裡來。”我親了妻子一口說,“何況我又考上了研究生,現在正抓緊時間學習呢!”
“你們班上有女學員吧?”妻問。
“有呀!”我脫口而出。
“是不是看上班裡的女學員了?”
“你看你,這是哪兒跟哪兒嘛!”我說,“從相貌到身材,她們沒一個比得上你!她們一個個都像辣椒婆似的,我看上她們,那不是被辣椒辣死嗎?”
“你說的有你的道理,但我的擔心也無不道理呀!”妻子說,“現在社會上流傳的說法可多了,凡擔任縣處級實職的領導幹部,在外面都包有二奶,還有情婦,都說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如今社會上是流行這樣的說法,人家在外面包沒包二奶,有沒有情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清楚的事情我不能亂講。”我說,“但我楊一帆可以向你保證:我沒有包二奶,也沒有養情婦,更沒有亂搞男女關係!”
“你都當濱江區的區長了,難道沒女人主動地向你投懷送抱?”
妻子今天怎麼了,說話怎麼怪怪的?難道她發現了我偷腥的蛛絲馬跡?我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在金山縣,我與馮翠芬和樂麗娜發生過不正當的男女關係,那都是在極秘密的情況下進行的,民間也沒有我的傳說,教書育人、兩耳不聞校外事的妻子是不可能知道的。馮翠芬傍上蘇副書記之後、樂麗娜傍上新來的縣委副書記之後,我就再也沒跟她們來往了。至於我跟艾歡的關係,妻子更是矇在鼓裡了。於是,我一口咬定:“沒有,真的沒有!”
妻子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這金山縣和濱江區的美女們全都瞎了眼了,竟不向長得帥氣、握有重權的我的老公楊一帆投懷送抱!”
“你胡咧咧些什麼呀!”
“我既爲美女們感到惋惜,更爲你感到悲哀!”妻子不顧我的反對,依然胡咧咧地說,“看人家那些當官的,要身材沒身材,要模樣沒模樣,不僅包了二奶,還有好幾個紅顏知己,真可謂外面彩旗飄飄了。可楊一帆你呢?就只有我家裡這杆紅旗。儘管家裡這杆紅旗已經褪了色,可她依然未倒!楊一帆呀楊一帆,你說你虧不虧呀?”
“你這是輿論誤導,在鼓勵我犯男女關係方面的錯誤!”我說,“只要家裡這杆紅旗不倒,我就不覺得虧!”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拍着胸脯說。
“用不着拍胸脯嘛,你是我的老公,我還能不知道?”妻子說,“你在鄉鎮工作那段時間,我真的爲你捏了一把汗。黨委書記、鄉鎮長,每年都要被人家抓姦抓好幾對出來。他們也抓了你的奸,可抓到的是我們這對真夫妻,不是野鴛鴦,真是好笑死了!”
我說:“在男女關係方面,我是嚴肅的,是過得硬的!”
妻子叉開雙腿坐在了我的身上,摟着我的脖子,臉貼着臉說:“一帆,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我情願你嫖娼,也不願你有紅顏知己和包二奶!”
“這又是爲什麼呢?”我真有些搞不懂了。
“嫖娼那是逢場作戲,發泄男人的本能,沒有感情可言。”妻親了我一下說,“擁有紅顏知己和包二奶,那可是動了真感情了。男人一旦對別的女人動了真感情,那麼他那個家就算徹底地完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妻子說話能說到點子上,我不服她還不行。我說:“我保證不嫖娼,保證不包二奶,保證不找紅顏知己!”
“以後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得到,你先別急着保證。”妻說,“你現在已經是區長了,離縣區委書記的位子也只有一步之遙了。將來,你的官會越做越大,手中的權力也會越來越大。你不要錢,錢會追着你要;你不要女人,女人會追着你要,稍有不慎,就會成爲金錢的俘虜,就會栽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夫人說得對,官場上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所以我跟你說呀,你一定要做到一不要貪財,二不要貪色。”妻又親了我一口,“光是年底的獎金,還有逢年過節下級們送的禮,少說也有七八十萬,我們不差錢了,還貪什麼呢?特別是不要跟老闆們走得太近,他們巴結你是爲了獲取更大的利益。那些主動向你投懷送抱的女人,一個個都是害人精!”
“你提醒得好,提醒得對,提醒得非常及時!”
“我還有一個建議,不知你想不想聽?”
“夫人說得在理,我聽!”
“我覺得在你們領導幹部中,要開展兩個重溫活動。”
“兩個重溫?哪兩個重溫?”
“作爲共產黨員,你們要經常開展重溫入黨誓詞的活動,讓大家牢記黨的宗旨,保持一名共產黨員的先進性;作爲丈夫和妻子,要經常重溫結婚誓言,珍惜那分情那分愛,將婚姻和愛情進行到底!”
“好好,這兩個重溫好!”我高興得叫了起來,在妻子的兩頰上好一陣狂吻。
妻笑了,問我:“一帆,你還記得我們的結婚誓言嗎?”
“當然記得,怎麼會記不得呢?忘記結婚誓言,就意味着對婚姻和愛情的背叛!”我像背書似的背出了我們結婚時的誓言:在地願做連理枝,在天願做比翼鳥;我們的情堅不可摧,我們的愛天荒地老!
妻的眼睛潤溼了,哽咽着說:“你還記得我們結婚時的誓言,好,這太好了!一帆,今後我們要經常重溫結婚誓言,忠於愛情,忠於婚姻,忠於家庭!”
我舉起了右手:“我宣誓,我一定做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