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燕姐?!”慌張的從錢掌櫃那逃出來,靜姝馬上敲響了紅燕的屋門。
“靜姝姐你來了!”開門的是柳無雙。
紅燕正坐在桌邊的圓凳上,眼中還含着淚花,顯然是剛剛哭過,想來是和柳無雙說起了傷心的事情。
“無雙也在啊!”進了屋發現眼睛紅紅的紅燕,靜姝怕又引起她的傷感,不敢開口。
“靜姝姐有事嗎?”柳無雙代紅燕招呼客人,顯然已與紅燕十分親近了。
“我來找紅燕姐有點……”靜姝看向紅燕,觀察她的反應。紅燕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
“請坐吧!”說着柳無雙先坐了下去,沒有離開的意思。靜姝只有先坐下,遲遲開不了口,涉及到個人隱私,況且現在紅燕又……,靜姝左右爲難。
“沒關係,儘管說吧!大家都是姐妹,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後邊的這句話是對柳無雙說的,柳無雙朝紅燕會心一笑。
“那我就問了,如果冒犯了您,還請見諒。”靜姝先禮貌性的試探了一下,見紅燕沒有反應,靜姝繼續問道,
“我想知道紅燕姐您爲什麼會到這裡來?”
紅燕的眼睛轉了幾下,似乎有些難以啓齒,但對上了柳無雙鼓勵的眼神後,她終於鼓起了勇氣,
“因爲孩子。我曾經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嫁給了一個秀才。開始秀才對我很好,可是再漂亮的女人如果生不出孩子便不算是女人,結婚五年,我沒有爲他生出一男半女,他便對我拳腳相加,甚至娶了兩房妾來羞辱我,我……”紅燕的淚終於落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紅燕姐,別傷心了,都過去了。”柳無雙坐到紅燕身邊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
“對不起,紅燕姐,我不該讓你想起傷心的事。”靜姝也同情的握起了紅燕的手。
“沒事的,都過去了,現在想想也沒什麼了。”紅燕擦乾了淚水。
“對啊!紅燕姐,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嗎,錢掌櫃對你多好啊!”柳無雙早就看出了紅燕對錢掌櫃的情誼。
“我……”紅燕垂下頭,手輕輕的拂過臉頰,面巾下的臉一定通紅;
“我現在這樣……”眼中又浮出了悲傷的色彩。
“紅燕姐!”靜姝拉過紅燕的手,真摯的目光停在她的眼睛上,
“顧慮太多隻會令人止步不前,想到什麼就去做吧!在沒做之前誰也不會知道結果,不試試怎麼會知道!”
得到了鼓勵,紅燕的眼中露出了希冀的光,爾後含羞低下頭去,
“嗯……”聲音沙啞卻透着無限嬌羞。
在柳無雙眼裡,紅燕的這些表情只會增加她的醜陋,她已嫌惡的別過頭去。
“無雙爲什麼會到這裡來呢?”靜姝轉向柳無雙。
“我,我啊!”柳無雙的眼睛迅速的轉動着,然後停下來露出無比傷心的樣子,
“我好可憐啊!”說着竟哭了起來,
“我的姐姐從小就欺負我,還搶走了我的心上人。我們家雖然有錢有勢,可是從小我爹就瞧不上我。無論我怎麼討好他們都只能遭到冷眼,我並不恨他們,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啊!後來姐姐死了,爹也死了,我們家也沒落了,我的親人都沒了,我成了孤兒,雖然他們不喜歡我,但我真的很想他們啊!”柳無雙撲進紅燕懷裡,聲淚俱下。紅燕拍着她的背,爲她拭去眼淚。
世間還有這樣可恨的姐姐和父親,簡直是畜生!靜姝對那對父女厭惡至極,同時也對無雙的寬宏大度感到由衷的敬佩。
“靜姝是爲什麼而來呢?”見柳無雙不哭了,紅燕的目光轉向靜姝。聽到這話,柳無雙從紅燕懷裡起來,還故意抹了抹眼睛。
“爲了尋找真正的快樂!”
還有這種原因嗎?一定是說謊!柳無雙撇了撇嘴。
靜姝的目光閃爍着憧憬的光,
“我常常想人活着到底是爲了什麼呢?爲了出人頭地嗎?不是;爲了功名利祿嗎?不是;爲了親人們?不是;爲了愛情嗎?不是。後來我終於明白,是爲了快樂,爲了幸福!如果不快樂,不幸福,活在這個世上又有什麼意義呢?出人頭地也好,功名利祿也好,照顧親人,追求愛情也好,人們之所以會去做這些事情,難道不是因爲做這些事情可以令自己快樂嗎?所以無論做什麼,只要順着自己的心意,能夠讓自己快樂,就是有意義的。人們追逐夢想,也是因爲夢想能夠使人幸福啊!可是大學的生活卻讓我迷失了,得不到真正的快樂,什麼事都不想做,甚至忘了自己的夢想。後來,我就到了這裡。”靜姝的目光由自信變爲了迷惘。
紅燕已聽得出了神,這番話大大的鼓舞了她,她的心也被想要做的事填滿,恨不得馬上衝到錢掌櫃身邊向他表白,她似乎忘了自己的醜陋。連剛剛還不屑一聽的柳無雙此刻也露出了讚許的光,但轉瞬便變爲輕蔑:有什麼了不起的,個人見解不同而已!
又鼓勵了紅燕一番,靜姝與柳無雙才從房間退了出來。
“姐姐!”剛出門靜姝便聽到一陣稚嫩的喊聲。
“姐姐一定在這裡!”
“兔兒!”靜姝迅速的下樓,
“又迷路了吧!”靜姝一把摟過兔兒,
“怎麼找到這裡的?”
兔兒回頭瞥了一眼,慌張的躲到靜姝身後,
“是他!他帶我來的!”
那人撇了撇嘴,微微揚起頭,攤開雙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只是在散步的時候恰巧撿到一隻迷路的兔子罷了。”
雖然很不情願,但靜姝還是禮貌的道了謝,
“謝謝你!”
“沒什麼,大家也算是鄰居,應該好好相處。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後面這句是扒在靜姝耳邊說的,靜姝只覺得全身發冷。
“我在房間等你哦!”衝靜姝一笑,轉身上了樓。靜姝的嘴角無奈的扯動了幾下,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看着這樣的場景,一旁的柳無雙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呦!好可愛的小公子啊!”柳無雙甜膩的聲音傳來,伸手去摸兔兒的臉,卻被兔兒敏捷的閃開了。撲了個空,柳無雙手停在半空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尷尬的僵在那裡。兔兒後面的話更是讓她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拳把他打飛。
“姐姐,這人誰啊?全身都散發着討厭的味道!”說着還衝柳無雙扮了個鬼臉,兔兒的感覺果然是最靈敏的。
“兔兒!不能這麼無禮,這是無雙姐姐,快叫姐姐!”靜姝忙替柳無雙圓場。
“纔不呢!討厭鬼!”兔兒堅定的搖頭;
“無雙你不要見怪啊,兔兒他不懂事。”靜姝只有替兔兒辯解。
“沒什麼的,兔兒還小嘛!”柳無雙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眼角卻在顫抖,似已恨到了極點。
“姐姐,這裡空氣不好,我們出去玩吧!”說着扯起來靜姝的手。
“外面不安全,我們先回屋吧,我有事要問你。”
兔兒不情願的努起了小嘴,靜姝無奈的彈了下他的額頭,兔兒吃痛,開心的笑了起來,
“好痛啊!姐姐。”一隻手捂住了額頭,任由靜姝拉着他上了樓。
“你怎麼會和無常在一起啊?”關上門靜姝拉起兔兒的手小聲的問他,她可不想被無常聽見。
“我在外邊找了半天也找不到這裡,正好遇到了那個全身散發着冷氣的人,他的身上居然會發光,我嚇得不敢動,跑也跑不了,就被他發現了,不過他並不像看起來那樣嚇人,還誇我可愛呢!”說着還炫耀起來,得意的揚着小臉,真是隻單純的兔子!
“他問我怎麼了,要去哪裡,然後我說找你,他就帶我來了。他給人的感覺好可怕啊!我現在還全身發冷呢!”兔兒抱起了胳膊不住摩擦,靜姝笑出聲來。
“你姐姐知道你出來嗎?”
兔兒不情願的低下了頭,似乎有心事,他的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