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坐在房間裡發呆,這麼坐着都將近一上午了,吃過早飯之後就坐在這裡,眼看着又要吃午飯了。
實在覺得沒事幹,她就從褥子底下拿出了季冬繡了一半的肚兜,那是她給孩子做的,不過沒等做完就生出來了,走的時候也忘記將這東西拿走了,她就拿起針線修了起來,她現在總算明白,那些大家閨秀的針線活怎麼那麼好呢,都是無聊時打發時間才練出來的。
喜鵲今天去縣裡買了些布匹,回來的時候還買了兩隻燒雞,那是季秋在她臨走前交代的,季秋今天就想吃燒雞了。
她買回來之後就趕忙給季秋送了過來,她這一路是坐馬車回來的,現在燒雞還是熱乎的呢。她將包着燒雞的油紙打開,露出了兩隻肥美的燒雞,季秋聞到那熟悉的味道,趕忙扯下一個雞腿,啃了起來。
“今天就忽然想吃這個了,着家裡也有小雞,不過這做出來的就是沒燒雞鋪子裡做的好吃。”
她吃了兩口之後才模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喜鵲站在一旁愣神,根本沒留意她說什麼,季秋覺得她有些不太對勁,擡起頭看着她,眉頭微微皺緊。
“你怎麼了?今天怎麼憂心忡忡的呢?”
季秋將啃完的雞骨頭放在桌子上,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但目光卻是一直盯着喜鵲看的。
喜鵲咬了咬牙,還是將今天看到的事情和季秋說了。她心裡也有些懊惱,怎麼這事情就正好被她給撞上了呢?
“今天我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縣裡的賭坊,在那門口看到一個被打的半死的人,那個人好像是季家二伯父。”
季山和季江他們已經徹底分家了,正常來說這事兒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不過說是分家,那畢竟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感情終究比外人身後,喜鵲碰到了也就在那看了一會兒,回來之後總是覺得心裡不安。
“季江?他怎麼了?”
兩家人現在已經分家了,她也沒必要在去稱呼季江爲二伯父了,就直接說姓名了。
“聽說是去賭坊裡面鬧事,那裡面是什麼地方啊?聽說話還沒等說完,就已經被打的半死了,我回來的時候見他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去管。”
喜鵲就是一個小小的侍女,雖然身上有些功夫,可也不會隨便去管這事兒,萬一要是給主子招惹了麻煩可怎麼好呢?
“如果有什麼事兒的話一定會有人過來送信的,也就別操心了。”
季秋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繼續低頭繡着肚兜。
她並不是什麼慈善家,也知道善惡到頭終有報看,那季江和季軍當初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現在有什麼結果都是他們的報應,而且是他自己去賭坊裡的,又不是人家綁他去的,這種人就算是被打死也活該。
喜鵲和她說完也覺得好受了不少,將燒雞給季秋送來之後,就去前面幫忙了。
吃飯的時候,季秋觀察着季山的臉色,季山神色自如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季秋也沒打算將這事兒在告訴他,讓他跟着添堵,一家人吃過午飯之後,季秋想出去轉轉,可誰知道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季二伯母帶着幾個人過來。
她已經好久都沒見到季家老宅的人了,朝廷已經將這事兒給處理了,以後兩家人沒有關係,季家老宅的人也因爲這事兒消停了幾天,不過今天又上門來了。
季秋顯然有些不耐煩,輕嘆一聲:“你又來做什麼?難道朝廷的意思你還不明白,你現在過來鬧事,我可以讓人趕你出去。”
兩家人已經沒有關係了,她也不用在像對待長輩那樣對待二伯母,可二伯母仍然沒有在意這一點。
現在脖子一歪就準備在這兒鬧事,吼道:“好你個小賤蹄子,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都是你故意做的。不然怎麼會來個什麼春桃啊?那分明就是你們故意的,現在銀子我們也沒撈着,還惹了一堆的麻煩,這事兒你得管。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那些銀子不就是被你們自己拿回去了嗎?虧你們還在這裡裝好人,就應該把你們的銀子都給我。”
二伯母已經被氣得牙根癢癢了,想起季江在賭場外面被人打,她心裡就難受,聽說那季秋的侍女還從旁邊路過,居然連管都沒管,心裡還有沒有她這個二伯母了。
季秋被她吼的心煩,揉了揉耳朵:“現在兩家人都已經分家了,你在過來鬧,我可不會這麼輕易的當過你了,你現在要是識相的話就趕快離開吧。”
季秋說完衝着喜鵲使了一個眼色,就準備將人趕出去,卻不想,有幾個壯漢攔在了季秋面前,喜鵲雖然會功夫,可面前這幾個都是壯漢,個子老高,雖然已經是秋天了,可還是光着膀子,露出那精壯的身材來。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喜鵲也開始緊張了,這幾個壯漢,她未必是對手,季秋也發現了這幾個人和以前鬧事的人不一樣,也開始戒備起來。
“二伯母,我勸你一句不要做了別人的幫兇。”季秋看了二伯母一眼,眼中多了幾分的警告。
季二伯母今天也不想上門來的,不過因爲那季江在外面欠了被人的錢,要是她不過來的話,季江可就沒命了。
“我們只是想要銀子,如果你有銀子的話就趕快拿出來,不然的話你那二伯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壯漢對着季秋開口,季秋輕笑一聲:“保不住就保不住了,這事兒和我們沒有關係。喜鵲,關門。”
她說完就留給衆人一個背影,季二伯母看到這裡瞬間慌了神,那幾個壯漢也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甘沛縣一共就這麼大,有什麼動靜,哪裡能瞞得過人呢?季山家的勢力他們也是能不惹就不惹得,況且這事兒本來就和他們沒有關係。
季秋將門關上之後,他們就都走了,沒有在這裡停留。
映雪和靜雅說了季秋的事兒,靜雅居然愣在了那裡,她聽完有一會兒功夫了,連眼珠都沒動過嗎,就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映雪知道,她這一定是在思考對策,要是想出什麼陰狠的主意去對付季秋,這事兒也和她沒關係。
“好了,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想要什麼就和本公主說吧,本公主讓人去辦。”
靜雅是個守信用的人,映雪已經乖乖的聽他的話,她也不會在爲難映雪了,一行人在花園裡逛了逛,就準備去吃午飯了。
今天因爲靜雅在這兒,今天中午的飯格外的風聲,一張桌子上擺滿了菜餚,靜雅對着桌子上的菜倒是沒什麼興趣,只是一雙眼睛盯着方天朗,方天朗爲了和她有些距離,特意將椅子搬得離她遠一些。
她看到方天朗和自己故意疏遠,心裡是難受的,也越來越記恨季秋了。
“天朗哥哥,你和路一凡的關係很好吧?路一凡也是我的兄長呢。”
靜雅爲了和他拉近距離,就只能故意趙華,方天朗也沒搭理她,見她有些惱了,方老爺子才和她說了幾句,這一頓飯大家都不怎麼搭理這個小公主,靜雅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的到。
等吃完午飯後靜雅就回去了,幾個人將她送到門口,見她上了馬車,方家上下都鬆了一口氣。
“你趕緊想辦法啊,下次公主要是在過來,你可別往我這裡領,你領到我這裡,算是怎麼回事啊?”
方老爺子以前還總希望子孫能在自盡身邊多陪陪自己,不過看到今天這情況,還是算了吧,和那小公主坐在一塊兒,他都能少活半個月了。
“我有什麼辦法啊?要是不領到這裡阿狸,她就留在我那了,我也不能留她啊,不然我怎麼和秋兒交代啊,所以你就委屈委屈吧。”
他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反正他就這脾氣了,來這兒之後心情不怎麼好,都不和那小公主說話了,這可愁懷了方老爺子生怕靜雅動怒,就在旁邊陪着笑臉,現在她走了,方家人恨不得將大門都關死了,以後她再也不要來了。
“你就知道秋丫頭,秋丫頭的,你怎麼不想想我們呢?你看看我和你姑祖父容易嗎?一頓飯的功夫都陪着笑臉,你要是真的有本事,你現在就去找秋丫頭,讓那公主找不到你的人啊。”
方老爺子被氣得不輕隨口說了一句,可方天朗卻當真了。
京城的事都已經了了,他還沒走就是因爲王家的老宅剛剛修繕好,他也不能這就離開京城,準備在留幾天,可沒想到這留幾天就留出亂子來了,現在他也顧不得別的了,趕忙回甘沛縣。
方天朗已經決定了,就急匆匆的離開了,看着他的背影,方老爺子氣得跺腳,不過最後還是由着他去了。
他要是攔着方天朗,那靜雅公主萬一對季秋做出什麼事兒來,他怎麼對得起季秋呢?方天朗既然喜歡回去就先回去吧,反正京城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想起方天朗,他長長的嘆了一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靜雅回到宮裡還在生着悶氣,她身邊的侍女小可也猜出她是爲了什麼生氣,她是靜雅身邊的大宮女,身份不一般,本事也不是那些普通宮女可以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