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說:“原本我只覺得蹊蹺卻並未多想,但聽說西訶族長死了,我便覺得西訶族長是被人利用或控制了,他之所以會死,一定是鷹長老已經掌握了大權,而鷹長老的目的並非天狼國。”
程紫依問:“公主爲何這樣說?”
蘇雪道:“程將軍,此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不過最顯而易見的是他們開出的條件!這是一個逼着大宣出兵的條件。”
程紫依恍然道:“調虎離山?”
蘇雪說:“正是!並且用這些人拖住我們。”
程紫依說:“既然目的在於挑釁大宣出兵,爲何不乾脆殺了使團的人呢?”
蘇雪道:“那樣意圖豈非太過明顯?想爭天狼國王位,卻擅殺宣國使團。而且人若已經死了,大宣極可能詳細部署後纔出兵。”
伊卓揚說:“我還是想不通,哪有人逼別人出兵來打算己的道理啊?”
蘇雪兩眼微眯了一下:“肯付出這樣的代價,當然是爲了更大的利益。單憑鷹長老現在的實力,要拿下天狼國也幾乎不可能,但如果他們的陰謀得逞,鷹長老不僅能得到天狼國,還能得到更多。”
程紫依說:“那現在怎麼辦?定遠候還在他們手上。”
蘇雪道:“程將軍先派人把談判回函送過去。然後只管按皇后娘娘的吩咐調兵點將,再準備出三千車兵,五千精騎。”
程紫依點頭:“好。”
蘇雪又看向伊卓揚:“伊公子,這邊的獵戶不少吧?能不能幫我找幾十條獵犬?”
伊卓揚說:“沒問題,伊家堡就有幾十條好獵犬。”
蘇雪晚上便留在程紫依的軍營中,她讓程紫依替她準備了兩匹素帛,和幾盒彩墨。
龍逍遙歇息得差不多,起身想到外邊透透氣。見蘇雪房中燈亮着,便過來敲門道:“蘇小姐,還沒睡啊。”
蘇雪說:“嗯。龍公子進來吧。”
一進屋看到蘇雪正在畫畫,布帛一直從桌案上搭到地上。堆疊了厚厚的一落,看清那畫上的圖案時,他嚇了一跳:“蘇小姐畫這麼多長牙舞爪的虎豹做什麼?”
蘇雪直了直腰:“自有妙用。”
龍逍遙挑挑眉:“時候也不早了,蘇小姐歇息一會兒吧,我來替你畫。”
蘇雪驚訝地道:“龍公子會畫?”
龍逍遙說:“我只會畫老虎,而且一定不如蘇小姐畫得好,不過看樣子你並不打算拿去賣錢。”
蘇雪也的確累得頭暈眼花了,笑着把筆遞給他:“那我去裡屋睡一下。龍公子要是畫累了,就回去休息。”
“好。”
蘇雪一直睡到快天亮,她來到堂屋時,看到龍逍遙還在聚精會神地畫着,而且已經把她畫了一半的那匹畫完了。看着他英俊的側臉,肩頭隨意垂下的黑髮,她忽然不想打擾他,這是一個很美的畫面。
想想這段時間,他真的幫了自己許多忙,最初認識他時。覺得他有幾分孤傲,還有些不感冒,不知何時開始。已經成了最可信賴的朋友。
龍逍遙畫完一幅:“蘇小姐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原來他早發現自己了,蘇雪走過去道:“龍公子,你一夜都沒睡啊?”
龍逍遙微笑說:“我昨天吃過晚飯就睡了一大覺,不困。”
蘇雪看着他的畫:“龍公子畫得不錯啊,你見過真的老虎吧?”他畫得雖沒有那麼細膩,卻很傳神,氣勢上比自己畫得還要強上幾分。
“當然,我還獵過許多隻,改日送張虎皮給你。”
蘇雪莞爾一笑:“難怪。我只在動物園和動物世界裡看過。”在現代虎可是特級國家保護動物,珍貴稀有得不行。更別說獵殺了。
龍逍遙一頭霧水:“蘇小姐說的這兩個地方在哪裡?”
蘇雪道:“是一本書。龍公子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
“嗯。”龍逍遙着她脂粉未施的面容。和用絲帶系在一側的秀髮,良久才離開。
中午時,蘇雪和程紫依正在商量事,派去送信的人回來說:“鷹長老回函。”
程紫依接過一看:“果然不出蘇小姐所料,他要半個月內必須送五萬糧草,這明明不可能。”
蘇雪微笑說:“那也答應他們。”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讓對方有理由立刻下殺手就好。
程紫依道:“公主,這種事我們怎能做主?”
蘇雪說:“皇上不是還有兩道摺子麼?能談則談,不能談就出兵,我們又不會真的給他們糧草,所以這算是談。”她向程紫依俏皮地眨下眼睛:“密函的內容我可不知道。程將軍總不能只遵密函,無視我帶來的聖旨吧?”
程紫依笑道:“公主說得是。時間緊急,派人回去請示一定來不及,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就按公主說的辦,有什麼問題我和公主一起擔着。”
蘇雪說:“謝謝程將軍,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報!東然王的傳書。”
程紫依看罷微笑道:“東然和天狼國的聯軍,已經把叛亂部族趕到原西訶部族以東的地帶了,再往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山嶺,他們已靠山紮營,不過東然王帶兵進攻兩次沒什麼效果,也只能先紮營。”
蘇雪說:“東然王他們的營地離北關多遠?”
程紫道:“騎快馬,一個半時辰可達。”
這時伊卓揚進來道:“都按公主說的準備好了。”
蘇雪起身道:“程將軍,先寫信給鷹長老說我們答應他的條件,半月內籌措五萬糧草給他送去,讓人騎快馬立刻去送。另外送一封信回明陽,說你要回去。伊公子,我們這就帶這三千車兵和五千騎兵去和東然王他們匯合。”
蘇雪判斷鷹長老的目的是逼大宣大規模出兵,然後讓西訶部族的人暫時拖住三國的軍隊,三皇子那邊就可以成事了。
哼,想得美!程紫依要回明陽的消息三皇子很快就會知道,而北關這邊只出了八千人馬,於大宣完全沒有影響。
她真想問着呢三皇子:是動還是不動?一定很爲難吧?
想到這兒蘇雪露出一絲笑意,不過緊接着又被擔憂取代,雲非凡的命還在敵人手裡捏着。
傍晚時,他們才趕到東然部族的營地,一旁是瑩涵所率領的天狼國的軍隊營地。
一進王帳看到轅軒烈,蘇雪百感交集,一種久別重逢之感涌上心頭,兩人互相凝視了許久。
軒轅烈先開口道:“公主,我們又見面了。”
蘇雪有些感慨:“是啊,東然王近日可好?”
這時一位身着白色胡服的女子過來道:“王,讓襄寧公主他們坐下說吧。”
蘇雪擡眼一看竟是碧姬:“碧姬姑娘,好久不見,你打扮得這麼漂亮,我差點沒認出來。”
碧姬微笑說:“我現在是東然王的妃子了。”
蘇雪道:“恭喜,長樂公主沒來吧?她在東然住得可習慣?”
碧姬說:“長樂公主很好,不過她是金枝玉葉,怎麼能到戰場上來呢。”
軒轅烈道:“她很好,你呢?”
蘇雪不想再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我也很好。東然王,可有非凡的消息?”
軒轅烈說:“他當日爲了掩護使團的人逃走,負傷被抓,現在的情況不清楚。”
蘇雪說:“使團有人逃出來?怎麼沒聽說?可知非凡傷的怎麼樣麼?”
軒轅烈說:“嗯,有九人逃了出來,因爲有人受傷,回程又有敵軍,所以又回到天狼國暫住。定北候的傷勢就不清楚了。”
這時外邊的侍衛進來道:“玉王到。”
軒轅烈一擡手:“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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