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帛綸摸了摸了眉頭,眼裡兩搓火焰跳躍,呵呵笑看質疑自已黃寬仁,點頭贊同道:“黃將軍所言的是,我當然會謹慎而行,諸位將軍就放一萬個心吧。”
大帥聽勸,衆人齊鬆了一口大氣,皆然欣喜抱揖言贊:“大帥乃天之俊傑,諒他豺狼如何兇殘,此次也必讓他們有來無回,踏翻西京直取中都舉日可待。”
“不錯。”弓繃消緩,所有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元龐豎指讚賞:“餘賊叛反,大帥未動一兵半卒速迅平下禍亂,此可是舉世共矚,真乃曠世俊傑也。”
“是呀,是呀。”所有人一至附合,左右嘖嘖嗡嗡,如是見到佛祖散發萬丈光芒,無一例外羣羣頂禮膜拜。
聽着他們把自已讚的根本就不是人,林帛綸開心無比嘿嘿跟着傻笑,直到笑贊收尾,他才親切詢問:“不知諸位將軍可盡興了嗎?”
聽聆大帥陰森嘿笑,所有人整齊閉嘴,躬下身軀,不敢多言造次。
這些東西也配稱沙場將軍?林帛綸心裡實在有夠噁心的,都說將軍百戰死,他們還沒戰就差點嚇死了;又說血將耿忠憨,可這羣人簡直就是小人中的小人。能用的恐怕也就一個郭遵和一個林伯約了。
看了站在最後的郭遵和林伯淵,他心思一轉,微笑道:“既然諸位將軍都盡興了,那麼還請坐下,聽我調派。”
“是!”八人齊應,各自返回了坐位,等待調令。
看了看八人,林帛綸從布包裡拿出兩粒都指揮使金印大喊:“元廣,餘辛。”
大帥點將,兩人整齊跨步抱喝:“末將在!”
“各領步軍兩萬,元廣稱第一步軍都指揮使;餘辛則第二步軍都指揮使。”
“是!”兩人跨步上前,接過屬於自已的金印,回了例位而坐。
“洪加旺,郭遵。”
“在!”
“各領一萬五千騎,洪加旺稱第一騎軍;郭遵則爲第二騎軍。”
“是!”
遞出四符,林帛綸站起身道:“位四將軍務必克盡職責,給予你們每人擁有三名萬護,參將副將各一,只不過本帥手中的七軍三百萬兵馬暫未收回,現時正是困苦時期,還請四位將軍多擔待一些。”
四人整齊出例應喝:“大帥放心,末將萬死不辭。”
“那我就先謝過四位將軍了。”林帛綸抱拳對他們深深一躬,轉看空蕩蕩的大帳,指最前的四張椅子道:“眼下各職未設,元龐你讓糧曹、馬曹、軍器監等一干人員進帳,我有事要詢問吩咐。”
聆得此言,元龐急站起身,面帶拮据稟道:“大帥,我軍是從禁營裡脫調出來,目前所有軍夥、草料、械器全由兵部派發,並無這些職位。”
林帛綸一愣,雙眼睜的老大,很難去相信這羣將軍竟如此的安逸,既然沒有,他們不是應該在他剛到就要稟報嗎?竟然要等自已問了才說沒有。現在是怎樣?故意給自已難堪,還是他們根本就不在乎糧草這些東西?不知道若沒有兵馬的話,他們是不是也這麼的淡定?
霎那間大帳死了一般,所有人皆低下頭,溫度急劇下降。
張元瞥了一眼少爺,見其臉龐青紅變幻,雙眼滾睜噴火,一副要殺人模樣,心想軍心初定,現若爲此事啓刑必得不償失,急忙站起道:“大帥,我軍臨時組拼,諸位將軍又日夜訓兵,似也力所不及。此事並不難辦,交由卑職既可,兩日必妥。”
林帛綸正要發作,張元這番話讓他把火氣倒聞入腹,鐵着張臉揮退元龐,怒瞪訥頭訥臉的八將,豬不管是拉到邊境還是拉回國都一樣是豬,剛好他最討厭的就是豬。
“這件事權且算了,下面本帥要說的,諸位將軍不僅要永遠刻在腦中,還要慎重傳下給各軍,不然到時犯上了,別說是皇上,就是玉皇大帝來了也沒有情面可說。”
“是!”連皇上都沒情面可說,衆人肅穆從椅上站起,齊聲大喊:“恭聆大帥訓斥”
“沒有什麼訓斥,只不過我要修改幾條軍戒。”板着臉,林帛綸負手跨下帥臺,往這八個站的挺直的大漢緩步走道:“保家衛國是所有軍人的職責,掃除賊寇更是血的使命,軍無嚴戒同等烏合之衆。司徒浩的軍隊我管不着,也懶的去管。從現在起,上到本帥,下到兵士,只要有戰爭,誰都要親赴戰場,沒事也給我站在一旁觀看,勝與兵士同勝,敗與兵士同敗,違者律斬!”
在場的全都是將軍,自然勝敗與兵士同在,此戒不算不什麼,整齊應喝:“遵命。”
“常言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未動軍令先行。我所出每一道指令你們若覺的不妥都可以當面提出疑問,但是隻要接過令符,縱就此令會讓全軍覆沒都要執行到底子,誰若膽敢違抗,絕對不存在什麼將功折罪,一律斬首示衆。”
聽從號令那是軍人的職責,衆將心裡明白,齊相應喝:“是。”
“好!”林帛綸轉步奔上帥桌,掌案下令:“既刻起修改軍戒,行軍中嫖賭者斬!造謠者斬!對百姓燒、殺、搶、掠、奸、盜、詐、欺律斬不赦!”喝落,手指張元追加道:“寫好了,本帥口中的百姓無分國界,欺者:大到辱罵百姓,小到偷啓百姓半窗,皆符合條例。”
“是!”張元明白少爺是在亂世用重典,可兵士恐懼軟弱,典刑如此之重,若斷了大家貪利之心,恐怕這仗就難打了。
頒下十斬,林帛綸見所有人皆一副欲言又止模樣,就連張元都嘴脣抖動,哪裡不知道他們要說什麼,在想什麼。重聲哼哧道:“諸位想要說什麼本帥清楚,本帥比你們都明白搶掠財物是兵士們的動力。”
這句深明之言讓衆人面面相覷,元龐睇了一眼大帥,小聲道:“大帥,軍戒如此之嚴,恐怕……恐怕逃兵無可計量,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仗還須要兵……兵……”
駭見大帥一張臉突然黑下,元龐不敢再說的低下頭,霎時間帳內鴉雀無聲,靜的連掉根針都能清析聽見。
“怎麼不說啦?本帥還在聽。”瞪停這個大放屁言的畜牲,林帛綸咬牙切齒道:“本帥是人,不是禽獸,若要帶一羣禽獸去殺敵,本帥寧願在這裡自抹脖子。傳令下去,讓所有人全給我牢牢刻進腦子裡,犯上了只有死,絕對不存在什麼僥倖。”
衆人心頭抖擻,齊聲應喊:“末將定當牢記在心,不敢妄爲。”
“好。”林帛綸站起大喝:“這些軍戒只是身爲一個軍人最基本常識,只要大家對百姓如街坊鄰居友愛,完全不須要去害怕犯戒條。當然,兵士困苦,吃住極差,我也是明白,更相信每個人都是仁善的,若非爲肚子,誰願意去傷害平民百姓?所以我決定拔款購賣油葷,儘量做到身爲一個元帥最基本愛護,希望大家在吃好了吃飽了,能明白我這份苦心。千萬記住,今天你們去搶了別人家眷,那麼明天別人就會搶了你們妻小,牢記: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這番話說的的在場所有人都汗顏無比,個個低垂着頭吭不出半聲。
張元心下佩服,此種先嚴後恩,軟硬並施之法都讓少爺用到極盡了,自是歡喜道:“大帥所言不錯,人之初,性本善,兵士作惡,那是因爲處在油葷盡失的半飢之中,若天天都吃飽,且三天一頓肉食,誰會甘爲兵匪令祖上蒙羞?孰不知兵者受黎民愛戴,匪者遭蒼生唾沫。”
這小子還真能說,林帛綸觀看喜容滿面八位將軍,本來他是要讓兵士每天都有好飯好菜吃,可見張元目光閃爍,立馬就明白用意了。想想也是,如若天天油葷盡足,久了那就沒什麼所謂了,可若規定三天一大頓油葷,兵士心中自然惦記,纔會努力的去拼殺,盡最大的努力保住性命。
不愧是自已的小弟,有些腦袋,林帛綸毫不思索下令:“從明天開始,先讓所有人油葷盡足,往後每隔三天就有一次葷油盡足之事,馬上執行。”
“是!”衆人揚聲咆喝,就連外面守帳的兵士都一臉歡騰,唯一一個張元卻是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軍令下完,沒什麼事林帛綸揮散了帳,衆將剛剛離開,陣陣入耳的操練聲嘎然停止,隨後歡呼聲爆炸般震側雲宵。
聽得歡呼,張元哈哈大笑,很是佩服道:“少爺,您可真有辦法,將士們在歡呼的同時也欣然接受了嚴岢戒律了。”
“要想取之,必先予之,你家少爺我若沒點道行,怎麼收你這個小弟。”林帛綸也是暢快大笑,讚賞有加道:“對了,要無時不刻想方設法拍大哥的馬拍,這樣的小弟纔會有前途,我看好你。”
張元額頭掉線,這傢伙若不是故意削自已才叫個怪,很不爽跟他來到左牆上的巨大軍圖前瞧觀,越看眉頭皺的越緊,“少爺,此圖不準呀。”
“什麼?”縱觀大略的林帛綸讓這句不準驚到了,錯愕轉看他,疑惑指着軍圖道:“你說軍圖不準確?”
“對。”張元轉身奔到帥桌,取了筆墨回來,面容凌重執筆修改起河道和山脈。“少爺,此河位於京兆府路以西二十三裡地,由西北往南穿叉,全長約十七裡三十丈,上接黃河,下連渭水,名爲宛河,雖然不重,可它旁邊的宛山卻極爲重要。”說着,筆轉宛河東面的山林改道:“宛河東面七裡之地並非丘林,這裡有座山,名曰宛峰。此山雖然不大,可卻能西窺鳳翔、東眺京兆,縱視渭水與京兆府路等重要土壘與敵寨,不僅是我軍必奪之地,還是最好的哨探之山。”
林帛綸的臉自聽到軍圖有誤早就黑了,抱着胸認真聽着,黑臉變成白,最後綠成一片荷葉,簡直無法相信竟連生死攸關的戰略圖都是山寨版本,他到底攬上了什麼差事了?這一北去真的能安然活着回來嗎?
又是一年的七月初七,願大家不要相牛朗和織女那般悲催,每天都在一起,四更僅獻給那些單身守在電腦旁的人。